73、第四卷决战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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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后。
地窖里，刚刚还哆哆嗦嗦端着鸡汤的老妇人流着泪，抱起了两个女儿，在她们旁边，是被打断了腿，没有及时医治已经死亡的李伯。
“娘，我好怕。”小女儿小声道。
老妇人轻轻拍她的背，安慰道：“不怕，官府很快就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大女儿则完全相反，她无比冷静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清楚地意识到，官府也许会来，但她们永远也等不到那天，因为那两个女人，一定会杀了她们的。
就跟她爹一样。
……
别院灯火通明，三娘和七妹躲在一颗高大的银杏树上，虽已入秋，但银杏的叶子还处在半黄不青的状态，两人藏在其中，很难发现她们的踪迹。
七妹打了个哈欠，悄悄道：“她们在干什么啊，这么晚都不睡。”
对比普通人家，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月亮不睡我不睡。
三娘轻轻咳了一下，示意她集中精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七妹眼睛逐渐茫然，三娘也有些恍惚，突然，啪得一声，里面的灯忽然熄灭了，三娘精神一振，碰了碰七妹。
七妹一下子清醒过来，然后就看见里面走出来个身穿青色长裙，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一大片雪白肤色的女人。
她手上拿着一盏灯，垂落的袖子上，是两个细金手镯套在手臂上，柔顺的黑发用一根簪子松松挽起，影影绰绰地走来。
都说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那豆大的灯火照在她脸上，竟也有一种朦胧入骨之美。
这女人……
七妹轻轻咬了一下唇，怎么长得还这么漂亮啊，可恶！
不过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根盲杖从门后探了出来，在地面探索，一个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然后是更多的盲杖，更多的女人。
七娘瞬间明了，早在这之前，她就已打听到，这个叫谢窈的女人好似收留了很多瞎子，如今亲眼所见，传闻是真。
只是，她心底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那就是——她是怎么收留到这么多年轻又貌美的瞎子？
然后就看见最开始出来的那个女人，朝她们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七妹瞬间惊得头皮发麻，只见那个女人的五官上，竟没有眼睛。
不但没有眼睛，眼眶的部分更是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七妹又看了看其她女人，发现其他的女人也是这样，本该是眼睛的部位一片空白。
她倒抽一口凉气，吓得浑身都在冒冷汗，小小道了一声：“三娘。”
“冷静。”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若不是听出三娘的声音，七妹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志怪小说。
不过那过分用力的手，显示着她也好不到哪去。
名叫谢窈女人忽然顿了顿，紧接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跑了过来，三娘认出，那是赵管事。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就见赵管事点了点头，随后一溜烟跑开了。
眼看着她和那几个女人走向了完全相反了方向，七妹硬着头皮道：“三娘，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地方有点邪门。”
“回去？”三娘阴阳怪气道：“回去了再过来吗？”
“可是……”
“这世上没有妖魔鬼怪，要是有，他们早就来找我报仇了。”
三娘冷冷说道，也不管七妹这么想，身影快速地从树梢掠过，又几个腾挪，落在那群没了眼睛的姑娘身后。
她的动作很是轻巧，落地的动静还赶不上一只猫的动静大，前面的女人竟也没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
七妹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群女人进了房间，三娘还站在房顶上冷冷瞧着，接着毫不客气地指使七妹：“你先去收集一些柴火，等烟起了，我们立刻就走。”
七妹：“……”
三娘皱眉道：“怎么，难不成你……”真怕了？
她转过头去，声音噶然而止，只见七妹满脸惊惊地站在原地，而她的旁边，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人影。
谢窈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七妹的肩膀上，腕上两只细金手环显眼无比，好整以暇道：“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三娘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一生遇到的危险不计其数，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摸了后方还是第一次，
作为红鞋子的老大，公孙大娘自认剑比叶孤城，三娘也不承多让，她虽比不得西门吹雪、叶孤城一流，却也坚信这世上能拿下她的已不多，直到今天，她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难道自己的武功当真如此不济，随便一个女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制住七妹？
三娘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她看。
谢窈摸了一下脸，笑道：“难不成我脸上长了一朵花？”
三娘终于有所动作，她缓缓道：“你武功这么高，何必再拿七妹做幌子。”
谢窈笑眯眯道：“这个嘛，谁让你们关系好呢。”
同时把手搭在她领口附近，这是一个明晃晃的威胁，只要她的回答令她不满意，她就会马上拧断她的脖子。
三娘沉默了一下，忽然冷笑道：“这你就错了。”
谢窈道：“什么错了？”
三娘道：“我跟她本就没有关系。”
三娘轻轻道，说到最后两字时，她就已出手，她用的是鞭子，一条漆黑发亮、毒蛇一般的鞭子。早在她还盯着谢窈看时，就已悄悄解开了腰上暗扣，此刻只要一拿下来，那条鞭子就如同一条发起进攻的毒蛇，狠狠咬了上去。
竟是全然不管七妹了。
鞭梢毒蛇般地一卷，抽向谢窈耳后颈下的血管，又快、又狠。
谢窈叹息一声，人已向后滑了出去，七妹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尽管三娘最后变招，但还是免不了被这一鞭子抽中左侧脸颊，连皮带肉刮出一道血痕。
七妹瞬间痛苦至极，由于被点了穴，非但躲不开，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谢窈叹了一声，道：“看来你跟她的确没什么关系，只可惜……”
她看了看七妹那张脸，原本娇俏艳丽的面容，此刻却多了一道骇然的伤口。
三娘一句话也不说，眨眼又抽出四鞭，谁能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三娘，竟是这么个不管不顾的性子。
谢窈只得再叹，一边躲开她的鞭子，一边道：“难道你觉得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三娘仍是不回，只招式上又多了几分同归于尽的打法。谢窈知道此刻跟她说再多也是没用，事实上，若是跟放火烧自己家的人谈得来，那才是稀奇事吧。
等到那漆黑的、毒蛇一般的鞭子落在她脖子上时，谢窈忽然出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鞭稍，就像捏住了毒蛇的三寸一样，鞭子绷得笔直。
哪怕三娘用尽浑身力气，也没能把鞭子抽回来，那条鞭子好似就长她手上了。
谢窈擒住鞭稍，以尾为头，以鞭打鞭，在内力的灌输下，长鞭如游龙一般鼓动了起来，甩向了她的脸。
三娘吃了一惊，往后退，可鞭子又缠上了她的手臂，将她往前一拉，三娘被扯了一个趔趄，左手探入腰间，拔出一个弯月似的匕首，就要割开鞭子。
谢窈又使出一招神龙摆尾，击中她的手腕，三娘手腕一麻，匕首脱手而出，长鞭也朝她身上缠了上来，不多时就将三娘捆成了个粽子。
“你……”三娘用力挣了挣身上的鞭子，刚吐出一个字，一把粉色的药粉就迎面洒来，不到三息，就软了身子。
谢窈往下一撇，赵达姗姗来迟。
谢窈道：“都清好了？”
赵达道：“清好了。”
“那就好，先把她们关进去吧。”说完，谢窈就把三娘和七妹扔了下去，也不管他接不接得住，做完之后，又留下一句。
“给她们喂点十香软筋散，明天我要亲自审问。”
赵达恭敬道：“是。”
十香软筋散，出自一个叫《倚天屠龙记》的世界，此毒无色无香，药性一发便浑身酸软，内力半点发挥不出，解药与毒药表面无异，若中毒者再服用毒药则气绝身亡。
与之前的《快慢九字决》、《生死符》等一样，都是谢窈在系统商城买的。
喂了十香软筋散后，七妹和三娘果真半点内力也使不出来，七妹眼睁睁看着赵达在她们身上收刮了一遍，又从三娘口中找出了几根钉子，最后才将她和三娘分别关进了布满灰尘的柴房。
是的，之前赵达点头，就是为了将那两间不用的柴房收拾出来。
时间快速拉到第二天中午。
当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七妹的脸上，被鞭打出来的伤口发着火辣辣的痛感。
赵达在跟谢窈之前，是为蝙蝠公子办事的，而蝙蝠公子的处事手段，更是远甚石观音，能给蝙蝠岛做事的人，都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不要随便散发慈悲心。
所以当看到七妹脸上那条狰狞的伤口，赵达不但没有怜香惜玉，而且十分冷酷地把她扔进了柴房，连一保暖的被子都没有。
七妹又痛、又冷，偏偏她的穴道也没有解开，浑身难受，好不容易应付了晚上，白天肚子又饿得咕咕叫。
七妹眯了眯眼，躲着这刺目的阳光，这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门外有人在开锁。
“吱呀～”
赵达推开陈旧的木门，七妹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
但很快他又出去了，然后提着一个木桶放在旁边，七妹看了一眼，差点呕出来，这里面装的竟是一桶新鲜的粪便。
赵达鼻子里塞着两个棉花，看来也熏得不轻，做好之后，赵达又将七妹摆在门口，解了她的穴道，那桶新鲜的粪便就放她不远处，散发着一种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味道。
七妹当场裂开。
谢窈就坐在门口不远处，头顶把超大的油纸伞隔绝了紫外线，旁边还放了一个小凳子，小凳子上面有放了些茶水瓜子之类的东西。
七妹气得脸都绿了，当场便叫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谢窈也不开口，悠哉悠哉得吃了两三把瓜子，又喝了两杯茶水，等七妹脸上露出一种要吐不吐的表情来，谢窈才摆了摆手，让赵达将粪桶摆远点。
七妹趁机大口吸气，呼气，再看时，她嘴已没那么硬了，只是还拿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看。
谢窈将手里的茶杯慢慢地放在凳子上，人也慢慢道：“你们为什么要来我家放火烧我的房子？”
七妹冷笑道：“你还记得上官飞燕吗？”
上官飞燕。
谢窈想了一下，立刻就想起来她是谁了，只是……
谢窈叹了口气，道：“我记得我只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并没有杀她，怎么，难道就因为这个，你们就要帮她找回面子？”
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
“一个小小的教训？”七妹冷笑：“就是因为这个小小教训，七妹才……”
她猝然止声，但谢窈已猜到她话里的意思了，不由无奈道：“可杀她的人又不是我，你们怎么不朝杀人凶手索命呢？”
就很奇怪，难道她左脸上写了“包子”，右脸写了个“好欺负”这几个大字吗？
七妹面上一窒，还不是因为天禽门不好惹啊，要不是霍天青被陆小凤那一封情书气得当场自断经脉，气绝身亡，天禽门也不至于找到上官飞燕，要她以小妾的身份送她去地下陪霍天青。
等公孙大娘找到上官飞燕的时候，人家坟头草都已经长出来了。事后，公孙大娘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个问题归结于谢窈身上，要不是她多管闲事，上官飞燕又怎么会死呢？
坚决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公孙大娘指定三娘和七妹给上官飞燕报仇，未尝没有柿子专挑软得捏的道理。
可这她能说吗？
七妹嘴巴闭得跟蚌壳一样紧，眼睛也一样，她已决定接下来不管她问什么，她都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谢窈一阵无语，恍惚又体会到了自己当初就是因为钱多，所以被蝙蝠岛的人找了上了。
谢窈又叹了一口气，虽然她觉得今天叹气地次数已经够多了。
“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就要为此付出自己脸，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七妹脸颊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开口。
谢窈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动摇，又道：“你的姐妹好像也不怎么在乎你呢，昨天她动手的时候，可是完全没顾及到你的性命啊。”
七妹猝然睁开眼，狠狠道：“你休想挑拨离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谢窈忽然笑了，道：“本来我也没指望这个有用。”
她拍了拍手，赵达将那桶新鲜的提到她面前，七妹神色扭曲，难道她是想用臭味熏死她？
谢窈道：“你倒生了张漂亮的脸蛋，即便日后脸上多了一道疤，你也可以戴上一张人皮面具，假装自己没破过相。不过，若是这条疤上面沾了金汁呢，对上这张脸，你会不会日日呕吐呢？”
七妹尖叫道：“你……你敢！”
在脸上涂粪便，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事实证明：可以。
赵达捏着鼻子，舀了一勺新鲜的、暗黄色的、椭圆形状的粑粑，就要往她脸上糊。
七妹尖叫道：“不！把它拿开！快把它拿开！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谢窈给赵达使了一个眼神，那坨便便又被他放了回去。
七妹当场干呕了几声。
谢窈捂了下鼻子，用手扇了扇，等她七妹缓过来了，谢窈才问：“谁让你来杀我的？”
七妹道：“是……是公孙大娘。”
谢窈道：“公孙大娘是谁？”
七妹咬了一下牙，道：“是……是红鞋子的老大，我只知道她叫公孙大娘，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熊姥姥都是她的化身。”
原来她们还是一个组织。
谢窈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道：“你们红鞋子还有那些人，把她们的身份都说一说。”
七妹又不说话了。
谢窈直接道：“把她拖在街上，用粪桶淋她的身，再找人大声宣传，这是红鞋子里的七妹。”
七妹的脸已吓得苍白，一双漂亮的眼睛，已流吓两行清泪。
“我说，我都说，她们分别是……”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四卷决战前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