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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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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队员有!现在跑去学校,操场跑步五圈!”迹部吾景深邃的眼睛,紧抿着的嘴角,不带一丝温暖的说道。
“啊!部长!”
“不要啊!”
“我家离最远耶!”
迹部命令刚下达,瞬间哀嚎一片。
“十圈!”
“啊啊!”大家发出更惨烈的声音。
“十五圈。”
这会大家都不敢在说话了,怕再出有一点点声音,今晚连觉都没得睡。
“部长!我困了!”这时候慈郎不适宜的出声。
大家瞬间扑上去捂住了慈郎的嘴巴,但是已经来不及。
“二十圈,今晚没跑完都不用睡了,侑士你监督他们,谁今晚少跑一圈,明天罚他们跟我打球。”
迹部吾景处理完自己家队员后,看向了正躺在后车座,紧闭着眼睛,好似已经睡着的半藏。
她的眼睛微微颤抖着。
似乎是又没睡着。
“送你回去?”刚失去双亲,自己又自杀未遂的人,这会不适宜让她单独呆着,这样太危险了。
迹部景吾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再讨厌的人,依旧还是会设身处地为其考虑,不然网球部200号人,在与他年纪相仿的情况下,还能听他的话,这就是迹部景吾的能力,成为一名部长,更是学生会长需要的能力,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喜欢对方,就会放任一个可能会寻死的人不管。
“算了,我先带你来我家吧。”迹部吾景说着,长腿一跨,做在副驾驶上:“回家。”
司机油门刚要踩。
车后面少女微微嘶哑的声音小小声的说道:“我想回家。”
迹部吾景头也没回,抿着嘴眼睛继续盯着前方,因为是在后座上,根本看不到迹部吾景的表情。
迹部吾景用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即便现在心情再不好,他也得不能放任她不管。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我住的地方,要么就回医院。”
半藏看着前方少年一副柴米油盐都不进的模样。
其实去哪都无所谓,只要不去医院就好了。
经过刚刚的接触,半藏大概也了解了迹部母子两人的情况了。
迹部景吾对她的照顾全然都是因为他妈妈迹部梨的要求,不然迹部景吾怎么可能会带她回家呢?
半藏都怀疑他随时把她丢下车的可能性太大了,他眼底的厌恶可是一点掩盖都没的。
迹部梨是真心疼惜这半藏。
可能是因为喜爱。
也可能是因为半藏她妹妹的女儿。
半藏像只猫咪一样,蜷缩躺在了后座上,车子平稳行驶着,车外的灯光快速的移动着,灯光有时候照射在半藏的脸上。
红色的灯光,让半藏的脸上有了一丝的血色。
车子停下后,迹部没有听到后面有任何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半藏已经睡着了,像一只小猫,缩在一个小角落上面。
迹部刚把车门打开,半藏醒了,对方刚拉开车门,半藏睁开眼睛。
半藏抬头看到迹部正弯着腰,身子探进来,车内的所有光都被迹部挤出了,看对方的举动,应该是迹部以为她睡着了。
这会黑暗的车内,迹部还未发现半藏醒来。
在迹部即将要碰到半藏之际,半藏身子往后缩了一点,从来到现在半藏滴水未进,加上先前为了扣干净自己胃里残留的药,让本来就空荡荡的胃更加的干净了。
声音也哑哑的:“我自己走。”
迹部立即起身往车门退出,原本被挤出的光,再次因为迹部的动作再次涌了进来。
淡黄的灯光撒在少女的身上,少女的身上都泛着暖暖的光。
半藏捋了挡住视线的头发,过长的头发加上经常的漂染,触感就跟一捆干枯的稻草一样,不仅打结,而且还十分毛躁。
半藏缓慢的走出来,动作不敢过于大,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在提示她现在急需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就要因为血糖太低昏厥过去了。
这时候迎面走了一个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迹部面前,弯腰对着迹部说道:“少爷。”
“把她带去二楼休息。”迹部说完,大步流星的走。
半藏看着背影已经走远的迹部景吾,然后面带微笑的跟这位管家打了声招呼,对方也只是微微倾身回应了半藏,既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过分的冷漠,接待半藏对他来讲,就是一份工作而已。
管家将半藏带到房间内。
“那小姐你就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桌子上的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过来的。”管家说完,便要随手把门带了出去。
“等一下,麻烦您帮忙准备一下食物。”半藏捂着已经饿得胃发疼的胃,对这管家说道。
迹部吾景那个家伙根本就没管她死活,要不他母亲的关系,半藏这会早就回去家里躺尸了,虽然前天已经叫了警察加上有迹部他母亲的帮助,半藏回去住也是不成问题的。
“好的,小姐。”
磕哒~
门轻轻的合上,半藏累得将自己藏在了被子里,被子很干净,半藏深深的吸了口气,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就在半藏正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半藏瞬间清醒,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穿着工装服的女人,双手捧着食物,头却一直压得低低的,半藏这会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女人手里的食物吸引住了,全然没有发现女人颤抖的手,和不停抖动的脚。
从侧面可以看到女人正咬牙切齿,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
半藏伸手接过女人手中的食物,语气里满愉悦气息:“谢谢。”
半藏接过手,单手端着,另外一只手把门给关了。
女人站在门前,呆楞的看着这会紧闭的门,心里除了逃过一劫的轻松,又对对方居然没有难为自己感到奇怪。
难不成事对方是在预谋些什么?
女人走回了厨房,几个跟她穿着一样制服的女人围拢了过来。
叽叽喳喳的问道。
“她有为难你吗?”
“她怎么又来了!”
“你这次怎么那么快就出来?”
“不知道她要来住多久!”
“哎,真希望她妈能早点发现她在这里,赶紧把她接走。”
“你该不会还没听说吧?”
“听说什么?”
“听说她妈她爸都死了!”
“什么?”
“这个意思是说,她要在这里住很久了?”
“嘘,那可说不准了,现在她母亲都死了,她可巴不得直接住在这里,我可听说她爸妈是昨天死的,瞧今天就住进来了,还是少爷带来的,你们知道嘛?”女人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确认管家没有来,用更低的声音,深怕被其他人听到,招呼其他人往她这边聚拢,这种秘密不宜声张。
所有人靠近,将女人围住:“听说啊,昨晚还是少爷把她带来的,你们也是知道的,以前少爷对表小姐的态度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昨晚把表小姐带来,至少在少爷那边,表小姐要长住,少爷是不会多干涉的,而夫人巴不得把表小姐留在身边,加上现在出来这事,你们觉得表小姐留下的几率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啊!”大家都发出了唏嘘声。
“上次小野妹妹被弄伤的地方,还没好呢。”
“对啊,对啊。”
“我实在不喜欢表小姐呢。”
“哎,那还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这种人不会投胎呢?天生就是服侍别人的命,还瘫上这么一个难搞的。”
站在一旁那名叫小野的女孩,躲在一个角落里,这会是炎夏季节,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穿着短袖,更何况在这厨房里,人本来就多加上空间又不大。
那名叫小野的女孩,紧紧的捂住自己穿着长袖的手臂,这是一只大手拍了小野的肩膀,小野吓了一跳,眼神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待她看清楚对方是谁的时候,更加的惶恐的模样,让管家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大夏天的别穿那么厚,小心捂出痱子。”管家扫了一眼小野包着厚厚的衣服,微皱着眉头说道。
“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等好了再过来。”
小野连连摆手,摇头,欲言又止的模样,管家结合小野的家境和对方平时做事态度就知道对方是在担心薪水的事情。
“薪水不会扣你的。”管家想了想后面又说了一句:“这是少爷说的,医药费什么,你不用担心,你这个是属于工伤的。”
“谢谢,管家叔叔。”小野连连弯腰道谢。
“去休息吧,伤口还没好就别一直穿这这么厚的衣服,等下伤口又化脓了,对愈合不好,女孩子到时留疤了就不好了,对了表小姐来了,平时见到,躲远点。”管家了解了女孩的家庭状况,还有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管家对这个女孩子多多少少还是照拂了点。
“我…..我…..”小野不知道说什么好,愣在那里,十指不停的扭成了麻花,很明显,她太紧张了。
“去吧。”管家摆摆手,走向了围成一团的女人堆。
“在干嘛呢!”管家刚出声。
所有的女人作鸟散,朝着四周散开。
管家站在厨房的中心点,他的声音保证到每个工人都能听到。
“我不喜欢再听到你们在私下谈论表小姐的事情,下次如果再让我抓到,你们都给我收拾好东西滚蛋。”管家说完目光环视了四周。
吃完饭后,半藏满足的躺在床上。
嘴里叼着牙签,一手倚在膝盖上,一脚伸直,背靠着枕头。
模样跟惬意的不得了。
半藏父母的葬事,刚刚半藏已经接到迹部母亲的电话了。
叫这些事情不用半藏操心,她那边处理就好,让半藏安心在她家里休息。
有了这个便宜大姨,半藏也少了很多麻烦,既然对方开口了,半藏也不再推脱。
主要这事她确实处理不了。
相信半藏的父母不会怪罪她的。
反正那个真半藏已经随她们父母一起走了。
她这个假半藏也没有什么用吧。
等迹部母亲帮她处理好半藏父母的事情,她也得离开。
她又不是瞎,虽然大家都对她很尊敬,但是大家表现出来的厌恶,半藏还是看得出来的。
半藏稍微回忆一下就知道这半藏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所以大家对她的厌恶,半藏也是能理解的。
以之前半藏做的事情来讲,大家没当面扯她的头皮,半藏都觉得大家很善良了喂。
为了以防被别人揍,半藏还是觉得早点离开比较好。
半藏薅着头皮,这破小孩,真能整事儿。
自己两腿一蹬走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算了算了。
半藏把脸埋进被子里,昏昏沉沉就睡了。
次日。
阳光明媚。
闯入的阳光,惊醒了睡梦中的半藏。
半藏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鸟窝,加上那五颜六色的发色。
半藏拿了一个黑色的绳子,随意的捆了起来,就像捆稻草一样随便。
大概是在迹部家小住了一个星期。
绝大时间,半藏都躲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面,所幸房间里面啥都不缺,也不至于太难熬。
迹部母亲处理好半藏父母的事情后,经常过来,一坐就是大半天。
话还没说两句,就哭起来了。
让半藏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就算迹部母亲没哭,陪半藏聊天,大部分都是迹部母亲一个人在说话。
半藏一直坐着,点点头,或者出一下声就行了。
有时候半藏还会故意假装累了,迹部母亲立即就扶着半藏,叫她赶紧去休息。
而迹部吾景自从那次送半藏回来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处理好,而半藏的身体状况已经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半藏对着迹部母亲说了几次要离开。
对方一直想要把半藏留在这里长住。
最后迫于无奈,半藏搬出半藏母亲生前的意愿,迹部母亲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在送半藏走的那天,眼眶都是红的。
但是半藏不知道迹部犁哭了的事情。
她向来独来独外,她也独来独往好几辈子了。
对于这种生活会更加的不习惯。
半藏走的时候,只有迹部母亲难受而已。
其他人喜悦溢于言表。
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只是一个14岁的女孩子,是个刚丧失了父母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