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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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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被抓的理由,我乃当今皇上的弟弟,一个区区县令居然以谋反罪将我打入死牢,荒唐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要说我入狱的原因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只不过是微服出巡,在酒楼吃晚饭后发现自己的钱袋被偷了,老板非说我赊账。情急之下,我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我说:“你放心,我乃当今皇弟,怎会少你这几个饭钱。”
老板以为我信口开河,大言不惭的说:“我还是‘皇帝’他老子呢!废话少说!快给钱!”
我在一边小声嘀咕:“我爹早死了,你装什么不好装死人...”
那个老板一怒之下报了官。县官问我:“你是否自称为‘皇帝’?”
我说:“是啊...”
县官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皇帝’因龙体欠安,现正在京城养病,怎会跑到这阴山背后的地方。”
我正想解释,身后突然多出两个官兵,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拖入了牢房。我住的是双人囚室,与我关在一起的是一个称自己为“你娘的”的人。他说自己是个弃儿,后来被一个小偷收养,那小偷是个文盲,满嘴粗话,连名字都没有给他取。动不动就是“你娘的,过来”“你娘的,做饭去”,久而久之的,他就把“你娘的”作为了自己的名字。后来小偷偷不动了,就逼着他偷,他想县官贪污了那么多的公款,被偷了也不敢说什么。所以第一次就跑去偷了官老爷家的一小块翡翠玉佩,拿到当铺,掌柜笑的合不拢嘴。于是第二次他又偷走了一个玉扳指,卖了更多的钱。“你娘的”一看县官家的玉这么值钱,第三次就挑选了一个个儿头最大的,雕刻着奇怪符号的玉石。结果这次当铺老板不敢收了,因为他偷得是县老爷家的官印。公堂之上,县官问他:“你可知错?”
“你娘的”后悔不迭的说:“我错就错在没有好好的读书识字,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啊!”
县官听后认为他显然没有改悔之意,决定将他关押,填写资料时,县官问:“你叫什么名字?”
得到的回答是:“你娘的...”
县官大怒:“我问你姓名你居然辱骂本官!还你奶奶的呢!”
“你娘的”耸了耸肩:“你娘的就是你娘的嘛!你要想你奶奶的就你奶奶的好了...”
可怜一堂堂知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娘的”就这样被扔进了大牢。我自从知道了他的遭遇后,一直认为他很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一次“你娘的”上厕所,我无意中看到他内裤上的补丁,越看越觉得眼熟,我问他:“这补丁的布料是哪来的?”
他告诉我是偷了别人的钱袋之后,拆了缝上去的。我说:“你知不知道这钱袋的主人是谁?”
“你娘的”说:“不知道,不过他后来进了酒店,估计免不了变成‘白吃’的下场...”
话音刚落,我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我说:“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所谓的‘白吃’...”
“你娘的”看着我一时有些发懵,可随后便跟我扭打在一起。打着打着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拜托...人家想睡觉呢,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我们暂时停止了交战,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一个被砍掉了十指和双腿的老头。我被吓了一跳,胆战心惊的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头给了我一记白眼:“我要是鬼跑这来?这比十八层地狱还恐怖...”
“你娘的”接插:“我觉得也是,他们怎么把你折腾这副鬼样子了?”
老人叹了口气:“别提了了,我乃少林寺的俗家大弟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因为逃跑造成的。”
我说:“你逃跑砍你双腿我还能理解,砍你十个手指头有什么用?”
老者说:“我平生共有三样绝技,第一回逃跑时用大力金刚指破窗而出,可惜当时天色已晚,不小心掉到了沟里,抓回来后依律砍去了我的十指。第二次逃跑时我用无影脚破墙而出,可惜半途中腿脚抽筋,又被抓了回来,按律砍去了我的双腿...”
我说:“你不是还有一样绝技嘛?干嘛不用那个再逃一次?”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现在...就剩下铁头功了...”
我和“你娘的”点头表示理解,看老头如此可怜,“你娘的”安慰他说:“大爷!其实他们对你还算不错,让你单人单间的住,你看我俩这么小的房子还得挤着...”
老头说:“你以为我想住这里啊,凡是住进单间的牢房都是要秋后问斩的,我不介意跟你们换一换。”
我们俩立刻乖乖的保持了沉默,老头继续叹息:“可怜我一身绝学,快要死了,却连个继承之人都没有。”
这句话把我和“你娘的”的精神立马挑了起来。我说:“大爷!你看咱们遇上也算是缘分,要不你收我俩做徒弟吧!”
老头听了,脸突然乐得跟朵花似的:“那感情好,那感情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两人之中得有一个人娶我女儿...”
“你娘的”说:“好啊好啊,我愿意。”
老头打量了他几眼:“自动送上门的没好货。”
然后扭头问我:“我把女儿嫁你为妻,如何?”
我在心里暗自腹诽:“你不相信自动送上门的,我还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呢!”
结婚是件大事,我经过慎重的考虑,一秒钟之后点头答应了。
老头立马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好女婿,将来你们逃出去,免不了要改名换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自己做主,给你改名为‘阿锒’,给他改名为‘阿铛’。”
我有点接受不能:“师父...您能不能给取个有意义点的名字?”
“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嘛!‘阿锒阿锒’的,叫起来也亲切!”
“你娘的”倒不太在乎。
我对此万分鄙视:“我看就是叫‘牛郎’你都觉得好。”
老头持反对意见:“此言差矣,阿锒,为师乃是锒铛入狱,受到了莫大的冤枉,你俩的名字多么具有纪念意义。”
“可我不想叫‘阿锒’啊!”
我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新称呼。
“那叫什么?叫你‘皇帝’啊!”
老头终于急了,看样子有些生气。
我说:“其实我说了很多遍我是皇弟,只是你们都不相信。”
老头说:“如果你说很多遍你是‘皇帝’就能让人相信的话,我还说我是‘皇帝’他老丈人呢!”
我拍手表示赞同:“您说的太对了!”
于是四下一阵无语,半晌老头才憋出一句:“真不知道把女儿嫁给你...是幸运还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