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嚣张的法拉利和嚣张的白溧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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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期末考试周前的最后一个周五，这阵子班上的气氛有些紧张。这个学校的学生在各自的初中时代都是成绩拔尖的，平时的测验小考已经是竞争激烈了，而期末考试这样的大考是最见真功夫的，大家埋头复习功课，那气氛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书包里装满参考书，手里还抱着几卷模拟题，我脚步匆匆地往宿舍走，突然，手机响了，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我才从包里掏出手机。
“敢打国际漫游，我灭了你！”
一听到我气冲冲的声音，那头的白溧桦愣了一愣，随即笑起来。
“笨蛋，接听免费的。”
“我不管，反正移动、联通、电信的收费标准我都搞不懂。奇怪？你这贵公子怎么比我还清楚庶民的生活成本？”
我仿佛看到电话另一边白溧桦在无奈地摇头。
“这下弄清楚了吧，乖，叫声‘二哥哥’来听听。”
“想得美。我要挂了，拿了一堆试卷，要赶快搬到宿舍去。”
“哎，等等！我千里迢迢来探望，你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
电话那头白溧桦的语气还是那么轻飘飘得让人觉得可恶，我却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咦，你来上海啦？”
“咦什么，说你笨还真是笨，我就在你校门外，快点出来。”
“哗啦！”搁在花坛边上的试卷被我不小心碰到，倒了下来，我歪着脑袋夹着手机，蹲下来收拾试卷，一边调整激动的心情。死白溧桦！臭白溧桦！要来也不早说，我身上这件T恤套牛仔裤也太不像样子了，回去洗澡肯定是来不及，随便擦一下换件衣服吧。我心里想着，对白溧桦说：“你等会，我把书包放回宿舍就出来。”
我挂断电话，甩上书包，双手紧抱试卷开始一路狂奔，我的心跳跟着我的脚步“咚咚咚咚”如同一面小鼓越来越快，我极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让笑容扩大——配合狂奔的姿势，这样的表情太过诡异，会吓到路人的。
一脚踹开大门，把试卷和书包往桌上一扔，我就埋头翻起衣柜来。
“方婷婷同学，门是用来推、敲，用钥匙打开再或者用工具撬开，总而言之是用手不是用脚开的。”说到后面，林益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这“笑面虎”说话越是慢丝条理越表明她心里不爽。我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陪上笑脸：“委员长好，委员长辛苦了，我马上就走，五分钟，就五分钟。”
林益从鼻子“哼”了一声，这才消了气。
她最近升任了校学生会的学生社团管理委员，那官腔摆的……原先嚷嚷着“学生社团没一个有意思”的蓝文静一看有“官架子”可摆，也想方设法地混了进去，用熊绮的话说就是“打入我方内部的敌特分子”。我歪头看了看，熊绮不在宿舍，大概和蓝文静去图书馆自习去了，张小雨戴着耳机在听英语，一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进来的模样。我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要期中考试了，复习很重要啊。于是再次在心里把白溧桦骂了一通。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该打个电话给白溧杨，再一想，溧桦应该会叫他吧，毕竟是自家兄弟。正想着，手机响了，又是白溧桦。
“别催啦，我就快到校门口了。”不等白溧桦说话，我先开口了。
“忘了提醒你，穿漂亮一点，带你出去玩。”
玩个头啊人家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我腹诽着，生生咽下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还好换了身衣服，不然不知道白溧桦那张嘴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小时候他就常常把“不带你出去玩”挂在嘴上威逼利诱我穿好看的裙子。身上这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是小阿姨去日本旅游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它的样式很简单，有点仿旗袍但比旗袍宽松，穿着十分舒适。缎子一样白底，只有从裙脚爬到胸口的一根藤，斜斜地开了一朵小花。
刚走出校门，我就察觉到了异样。门口三三两两聚立着些人，有学生有行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目光向着一个地方。学校的正门没有开在大马路上，而是开在一个只供单行的小马路里。由于是周末，车流少，马路上临时停会儿车门卫也不管。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辆众人目光汇集的红色跑车，仔细看车头的图案，乖乖，竟然是辆法兰利！谁啊，这么嚣张。脑海中立刻蹿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还没等我转身往回走，不好的念头化为了现实——“婷婷，在这里！”
某个笑得无比嚣张简直引诱人往他脸上打一拳的家伙向我不住地挥手。
算了，就当没看见吧。我毅然决然转身，趁还没人发现他叫的“婷婷”就是我，加快了脚步。
“砰！”我听见关门声，然后是一阵脚步声。
“喂，什么眼神，冲你招手也没看见？”
“呵呵，”我装傻，“最近书看多了，视力有点下降。”
“以后注意一点，戴眼镜就不好看了。”白溧桦习惯性地揉我的头，“那车漂亮吧。”
你还好意思提车？开这么一辆车来也太招摇了吧。我支起耳朵，仿佛听到四周的议论声又上了一个台阶。
“你刚拿驾照吧，就敢开这么贵的车上路？不对，”我突然警醒，往前踏了一步，瞪着他，“干爹怎么可能给你买这么贵的车？”
“朋友借的。”白溧桦笑得脸上快开花了，杀伤力指数UP UP！饶是看惯了他的笑脸的我都有些支撑不住了。小声嘀咕着，“什么狐朋狗友”，我戳戳他的胳膊，“溧杨呢，你没叫他？”
“我以为你们在一块。”
远远的，有人叫我的名字。
“方婷婷，在这干嘛呢？”
是蓝文静，我下意识地想把白溧桦藏起来。不是我小气，鉴于眼前这个人是我未来生命保障的三分之一，我必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赶走所有的假想敌。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呢，蓝文静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把我从白溧桦身边拉开，指着白溧桦停在路边的车尖叫：“是法拉利！值几千万呢！”
我无语望天。
“嘿，”蓝文静兴奋地拽着我靠近那辆“惹事”的法拉利，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压低声音说，“你说我们趁车主不在偷偷摸一下这辆车好不好？”
喂喂，车主就在旁边好不好，虽然是临时的车主。
还没等我回答她，白溧桦回答了。
“不好，弄脏了多麻烦。”
“在路上开本来就要沾灰。”蓝文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刚才是谁回答了她，立即反驳，然后一扭头，白了脸。
“啊！车主就在这里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蓝文静轻声埋怨我。
“你不是没给我机会说嘛。”我很冤枉，蓝文静也没空和我计较，转身对白溧桦堆起笑脸：“不好意思，我们说的是那……”她的声音突然停了，我看着她的脸在白溧桦的注视下逐渐变红，红到了脖子。
我的头“嗡”了一下，随即死盯着白溧桦。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我从来就知道白溧桦的魅力有多大，见鬼的我从来就知道。我下意识地抬脚，站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我来介绍一下，蓝文静，同学兼好友。白溧桦，我和白溧杨的二哥。”
蓝文静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就是白溧杨的哥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溧桦，说：“你们长的不是很像，那还有一个呢？你们的大哥呢？”
白溧桦又忍不住笑了，他今天实在是笑得太多。
“大哥很忙。”
“哦。”蓝文静低头思索了一小会，问我，“白溧杨呢？”
“对了，说了半天话，都忘记叫他了。”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对白溧桦说：“还是你叫他吧，我叫他不一定肯出来。”
“那小子也喜欢车，和他说我开车来了他肯定会出来。”
蓝文静一脸兴奋，我知道她在兴奋些什么，可以对真人兄弟YY，多么美好啊！——和她混的时间长了，我差点也要被她，不，应该是她们那些同人女给传染了。
我侧着身子，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嘟嘟”声一边偷偷看白溧桦与蓝文静，他们很快就相互熟悉了起来，蓝文静手脚并用，笑得一脸灿烂。
“喂，喂，方婷婷？”
电话那头，白溧杨连“喂”了两声我才反应过来。
“是我。白溧桦来了，你要不要出来？”
白溧杨沉默了一会，我又偏头往白溧桦的方向看去。他们两个似乎谈得热烈，没有一个转头看我。白溧杨在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只好再问。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你们在哪里？”
“学校门口，前门。”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白溧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出来，愣了一下，也摁断电话，往白溧桦的方向走去。
见我走过来，白溧桦向我微笑。“电话打完了，他出来吗？”
我点点头，“他说马上就来。”
白溧桦笑得眯起了眼睛，“看来我这车的吸引力挺大的。”
“少臭美了。”我轻轻捶了他一下，“溧杨什么都没问，我叫他出来他就出来了，明明是我们兄妹情深好不好。”
白溧桦的微笑让我心情稍好，所以我决定让他也恶心恶心。不出我所料，他立刻反击。
“你们兄妹情深？溧杨可从来就是躲着你的。”
我轻“哼”了一声，歪过头不理他。他突然来了兴致，绕到我旁边感叹地说：“好久没听你叫哥哥了，来，叫一声听听。”
余光瞄到蓝文静在一旁微笑，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别闹了，文静看着呢。”
他凑前来：“那叫声二哥哥，我就不闹了。”
“哪有你这么无赖的。”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小声说：“二哥哥。”
白溧桦得意地应了声，“这才乖嘛。”然后揉了揉我的头。
“白溧杨出来了。”蓝文静说了一句，我和白溧桦一齐看向门口。六月底的天气还不算太热，白溧杨穿着卡其色阔脚裤，白色的长袖衬衫，头发稍长但很整齐，更显得他的脸俊秀得像个女孩子。反观白溧桦，下身是破烂的牛仔裤，上身是印着奇怪图案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可细看，牛仔裤膝盖处的破洞是特意磨的，T恤的做工很精致，而看上去乱的长发，也是精心设计好的。我撇撇嘴，这位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如何？
白溧杨也看到了我们，正准备往我们的方向走，却突然犹豫了一下，停住了。白溧桦向他招手：“这边！”
那辆惹眼的法拉利吸引着一定数量的观众散布四周，车主白溧桦的举动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白溧杨大概也感觉到了四周好奇的目光，这才抬腿向我们走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转向白溧桦。
“你的车？”
“向朋友借的，漂亮吧。”白溧桦得意地拍拍车盖。
“爸爸说过，在内地不要太张扬。你最好把车开走。”这句话白溧杨是用粤语说的，蓝文静听得一头雾水，看着我。我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却不好向蓝文静解释，便假装听不懂，冲她摇摇头。
白溧桦早就习惯了他的冷面孔，仍旧笑嘻嘻地说：“我来接婷婷吃饭，别扫兴。”他也用的是粤语。我瞟了他一眼，明明是来炫耀的，还拿我做幌子。
“文静也一起去吧！”白溧桦突然兴冲冲地对蓝文静说，用的是普通话。蓝文静茫然地反问：“去干什么？”
“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不……不太好吧。”蓝文静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我，眼睛里却是雀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溧杨却先说话了：“我和婷婷不上这辆车，你换辆普通的车再说吃饭的事。”
我不清楚白溧杨为什么如此固执，我看得出溧桦已经有些恼怒了。两兄弟都不说话，对视着，终于白溧桦高声说：“文静，上车！”转身去开车门。
蓝文静“啊”了一声，看着我没有动。
“走吧，吃饭去。”
站在我旁边的白溧杨说，随即牵起我的手往前走。
万能的海神！谁能告诉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前白溧桦要把蓝文静带去吃饭，而我却被白溧杨拖走了？再回首，蓝文静已经上了那辆法拉利，一阵呼啸声过后，车绝尘而去。
“那个蓝文静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要比你精明的多。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会吃亏的。”白溧杨放开我的手，淡淡地说，“还有，对溧桦来说，越容易得到的东西，他越是不会珍惜。”
白溧杨说的话我似懂非懂，心情无端地悲凉起来，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我们一年一年地长大，我却越发不明白他们的心思了。
“你想吃什么？粤菜好吗？我好久没吃了。”
白溧杨的声音里透着些我不明白的欢快，我没好气地说，“你请客！”
他奇怪地看着我：“自然是我请客，你有钱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嚣张的法拉利和嚣张的白溧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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