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的甜梦》岚之雨

43、同见晨光

　　看着田梦梦熟睡的面容，南柯却久久不能入睡，此时心里充满了俗套的复杂，也是该有的复杂，毕竟到了这个时间，许多事情，在南柯看来不得不去思考，愧疚感漫天如黑云压了下来，这不单单是对红玉的愧疚，同样也有对田梦梦的愧疚，毕竟爱不能分成两个等份，这样两个女人都没办法得到整个南柯的身心，南柯是罪人无疑，整件事的发展，并不在南柯的掌握之中，最终的落点，更是天知道。

　　漆黑的房间，南柯伴着田梦梦的酣睡声音，看着窗外，如同自己虚无的心里一般的黑暗夜空，一幅画面又浮现于眼前，那时的红玉，在京城的一家医院做护士，跟南柯同一个地下室居住，年轻人在一起的话题很多，加之又同样都是漂泊异乡的旅人，熟络了总会抱团取暖。

　　南柯起初只是对这个实在耿直的姑娘有一些好感，谈不到喜欢或者爱情，起码他心底是这么想的，他喜欢和红玉聊天，喜欢看这个女孩子的笑容，喜欢那一幅一本正经还略带些婴儿肥的脸，于是自己做了吃的，总会喊来红玉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吃饭，然后有说有笑的聊天到深夜，才会各自回房间休息。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至那一场大的疫情来的时候，各行各业都进入了萧条的寒冬，红玉所在的那家私人医院也因为经营问题，需要缩编，故而辞退的人员名单里就有这个没有背景的外地姑娘，一眼看不到的未来，和无法解决的眼前，红玉当时迫于无奈，动了返乡的念头，直到那个时候，南柯才感到了不舍，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心理，他不认为是爱情，可他却不想让这个女孩子走，无奈生计总是最大的难题，红玉若是不走，也没有钱继续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了。

　　从那时，南柯除了劝说红玉，困难是眼前的，以后终究会好起来的云云，另一方面，又替红玉交了房租，并且负责一日三餐和许多的生活杂费，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疫情仍旧没有过去，红玉也实在不好意思跟着南柯白吃白住了，于是第二次郑重的提出了想要回老家的想法，这一次不管南柯怎么劝说，红玉都是铁了心，他对南柯说：我们是朋友，但我也不想麻烦朋友，我没有办法在这么的依靠你，你让我走吧，这一段时间谢谢你，是你让我看到过意思希望，没有你的帮助，我早就走了，等我回到老家的县城医院工作后，发了薪水，一定把这一段时间欠你的都还给你。

　　我都没说什么!，我还有些钱，够我们继续生活的，等熬过这段时间，等你找到工作了，再说吧！南柯一听红玉这次铁了心要走，也有些着急。

　　这怎么好说，你没看到满大街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么？不说这疫情要持续多久，即便过去，也需要时间去重新找工作，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是无法预估的时间，我不能连累你，况且我也没有理由连累你！红玉有些动容，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有些红了，眼睛中更是雾气弥漫。

　　别走了，要不你就做我女朋友吧，如果你能看得上我的话！南柯脑袋一片空白，这番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自己都被惊讶的够呛，然后话既然说出去了，也没办法收回来，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那个转忧为喜的女孩那羞红的脸蛋，南柯早就看出来红玉喜欢自己，他也知道这么说，是最有把握的，他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可不知道怎么的，对于背井离乡的初衷来说，南柯心中还是有一丝不甘心涌起。

　　红玉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看着南柯，南柯有些着急，于是追问道：行不行的，痛快点！

　　我不知道你的决心有多大，如果只是怕我走，挽留我的话，我就不会答应，如果想要同甘共苦，一起走到最后的话，那我就答应你！红玉思索了很久说道。

　　行，走到最后，行！南柯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他也对渺茫的前景迷茫，田梦梦对自己也没有誓言，也不会等着自己，也许今生在没有交集的可能，可眼前的人，确实自己实实在在不忍放走的，南柯是个执拗的人，既然话都说出去了，人家姑娘问了这话，总不能说只是暂时挽留，搭伙过日子吧。

　　从那天开始，南柯和红玉确认了情侣关系，也从那天开始的十几年，两人拼搏奋斗，无论贫穷富贵，风雨疾病，都在一起，南柯心疼这个女孩，这个爱南柯胜过爱自己的女人，生活虽然少了一些情调，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这是个肯为了自己甘愿付出的女人，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最爱自己的女人，想到这，南柯歪头又看了一眼田梦梦，南柯嘴角勾勒出了苦涩的弧度，当然了，田梦梦也不会比红玉对自己更好，南柯甚至不清楚，田梦梦是不是只是因为自己的婚姻不幸福，找自己做个接盘侠而已，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南柯的意识几度迷离，反复撞击睡梦的边缘又弹起，难道自己的梦抽离出自己的身体，睡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失去入梦的能力了么？一直到夜空的颜色有了变化，黑白有些渐变的时候，南柯感受到了田梦梦翻身的动作，已经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

　　田梦梦嘴里发出一些声音，似是梦呓，又似是呻吟，南柯聚精会神的听着，试图捕捉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就在这时，田梦梦放在南柯身上的手，开始有了动作，她的手滑过了南柯的胸膛，南柯开始以为田梦梦的手放在外面冷，下意识缩进被窝的时候，田梦梦的手却没有停止，先是划过了胸膛，又划过腹部，南柯这才知道了她要寻找的是什么，田梦梦显然是醒了，即便没有醒的彻底，那更是似梦似真的境地，没有紧实的神经控制，欲望则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在虚无的灰色时空。

　　过程不去赘述，二人一同迎接了黎明的第一束光，一切方才画下了暂时的休止符，那些一晚上的思考，被反复撞击成了齑粉，一切的一切，只有以后再去琢磨了。

　　你怎么这么有精神？大清早的！田梦梦说道。

　　这也怪我，不是你招惹我的吗？南柯说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你怎么这样！田梦梦脑袋在被子里面说道。

　　嗯，就你有道理，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南柯笑了，田梦梦躲在被子里不停的用小脚踢着南柯，并且伸手去掐南柯，这给南柯疼的一跃而起，跑进了洗手间。

　　南柯洗漱完毕后，见田梦梦也起了床，于是南柯下楼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田梦梦也洗漱完毕了，二人便坐在清晨的窗前吃了起来，晨光透过白纱窗帘落在田梦梦白皙的小腿上，光影的斑驳令南柯有些入迷。

　　我一会出去办事，下午就有时间了，晚上也许会出去一会也说不定，你还能来么？南柯说道。

　　还来？人都快散了，今天不来了。田梦梦说道。

　　休息休息也好，可我还是想你来。南柯说道。

　　再说吧，过几天等你走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田梦梦说道。

　　散心？去哪？南柯疑惑的问道。

　　我的朋友喊我去沙漠旅行，再说吧。

　　再说什么？这不是好事么？你也喜欢这样的旅行，干嘛不去呢？南柯说道。

　　你别管了！田梦梦说道，表情有些严肃。

　　为啥不让我管，有什么问题么？还是你工作走不开？南柯问道。

　　你不懂，这样的旅行，费用很高的，我现在还是老实点的呆着吧。田梦梦悻悻的说道。

　　费用很高么？去几天，需要多少钱啊？我听听呗？南柯问道，南柯心里清楚，田梦梦既然提起，她肯定是想要去的。

　　七天，费用大概的两万，装备什么的比较贵，另外队伍都是越野车队，车辆的费用也需要平摊。田梦梦说道。

　　去吧，钱我给你出，别犹豫了，今天就跟你朋友定下来！南柯不假思索的说道。

　　算了吧，太贵了！田梦梦说道。

　　不许说了，就这么定了，你这么喜欢，不然你也不会提起的，我这次回来的几天，利润跟你这个旅游费用差不多，既然能赚到，就别想那么多了，况且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好吧，我就喜欢你这么霸气的样子。田梦梦说完，放下了油条，撅油乎乎的小嘴，狠狠的亲了一口南柯的脸。

　　那今晚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晚上跟郑军去再看看林哥，毕竟你连续出来两天也不合适，休息好了，后天如果能出来，我们再约好么？南柯说道。

　　行，你就一直住在这里么？田梦梦说道。

　　是的，你慢慢吃，时候还早，吃完了你可以再休息一会，我先走了，等你走的时候，把房卡放在前台就好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出去也把房卡放前台，你如果什么时候来提前告诉我，我跟前台打招呼，这样就方便了。南柯说完站起了身，穿上外套就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