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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结 怨 ...

  •   小梁都尉笑的够了,挥手客气地请沈若雪门外回避,并令曹胜在外陪伴她。看他二人出去合上了厢房的门,小梁都尉方才解开了衣衫,边解边向翩翩嬉皮笑脸地道:“我多亲你两下,你把你那药酒全给了我好不好?”

      翩翩撇了撇嘴,道:“你那张俊秀的小嘴巴不知道亲过多少女子,早已不值钱了,还是自己留着吧。也多亏我这里有这劳什子勾着,不然你这没良心的早就不来看我了。”说着将小梁都尉顺手按倒在一张藤床上,将冒着青青火苗的的药酒一把一把抓起给他搓揉伤处,痛的他忍不住哎哟叫了起来,翩翩笑道:“怕痛啊,怕痛何必去做那些淘气的事呀?”

      小梁都尉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肯送去让人打啊,云骑都那帮土包子原本就与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平日里大家压着火谁也不先惹谁,就等点火的那个,谁料这火被郑大虫那小子给点了,我又受人之托,不能忍气吞声的不管。”

      翩翩的眼珠一转,拧了拧小梁都尉的脸,将朱唇凑到他耳边笑道:“我看出来了,你今日身边带的那个小厮是个丫头扮的,说,是不是你从哪里搞的小娇娘?”

      小梁都尉翻了她一眼,正色道:“休要胡说,她是女子不假,可那是我兄弟的女人。”他一提起兄弟二字,不由神色黯然,低低道:“四郎就是为了她,伤心欲绝,把性命都搭上了。”

      翩翩惊讶道:“这个小女子就是谢四郎中意的那个么?我原还以为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虽然看上去清丽灵巧,却值过京都谢四郎这般佳绝的人物如此倾心吗?”小梁都尉默默不语,良久方道:“她确实跟你不一样。”翩翩闻听赌气停手,小梁都尉忙笑着拉住她的手,戏道:“这么柔柔软软的小粉拳,按在身上让人舒服的快成仙了,正在享受着,怎么能停下?”

      翩翩这才妩媚的一笑,边继续给他擦揉伤处边娇声道:“我这柔柔软软的小粉拳可值钱哪,你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把我接进你的府上哪?”

      小梁都尉低声骂道:“你把老子按的几乎死过去,老子才不喜欢。”翩翩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小梁都尉嘻嘻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喜欢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功夫,小梁都尉推开翩翩从藤床上起身穿衣道:“我今天累得要死,你叫他们给我备点好酒菜,我要请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伙计吃顿酒,哈哈,她自己说陪我喝的,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我倒要好好看看她的酒量。”翩翩抿嘴笑道:“你别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吧?”

      小梁都尉有点生气了,正色道:“我梁超不是那种腌臜小人,就算是找女人也是你情我愿,从不干那种畜生一般的勾当!”

      翩翩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撒娇的道:“好啦好啦,是我说错了,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酒菜去,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道你爱吃的龙井虾好不好?”小梁都尉没好气的道:“老子今天被贺兰那厮打得吐了血,你还是搞点滋补的吧。”

      说着,挣脱开翩翩的双臂推开了房门,却不禁一愣,只见房门外只有曹胜一人,哪里见沈若雪的影子?曹胜一见他开门,便急的满头汗的道:“小梁都尉,不好了,沈姑娘她,她不知怎的,突然疯了一样追着贺兰明去了,小人怎么也拦不住。”

      小梁都尉大惊失色,朝曹胜便踢了一脚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知道!”曹胜哭丧着脸道:“没都尉吩咐,小人怎么敢随意闯进去!也不敢就这么离开。还好沈姑娘追出去也没多久,我现在就出去找回她!”

      小梁都尉回头四下找了找,从桌上抓起一把切水果的小银刀,急匆匆的跟着曹胜往外就走,翩翩急道:“你的伤可是不轻呢,这又干什么去?”小梁都尉头也不回的道:“不用你管!”留下翩翩气恨恨地站在楼上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道:“我就知道这个小没良心的转脸就把我抛到脑后了,下回你来看我还给你药酒不给!”

      出得太白坊的大门,小梁都尉和曹胜便往南城方向奔去,无奈他只跑出两个巷口,便脸色灰白的停下脚步按住前胸,曹胜见他如此,犹豫着不知道是追人还是扶他,小梁都尉喘了口气,气恼的骂了一句,向曹胜举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继续追人,曹胜领命刚转过身去没几步,蓦地惊喜的叫道:“沈姑娘,沈姑娘原来在这里!”

      小梁都尉心头一喜,抢步上前道:“哪……哪里?”曹胜指了指胭脂巷的深处,果然看见沈若雪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户门前。小梁都尉奇道:“曹胜,你不是说她去追贺兰明吗?她怎么在这儿?难道贺兰明进了这里?”

      曹胜也百思不得其解地道:“是啊,我明明看见贺兰明那厮被人搀着狼狈不堪的走了,然后沈姑娘就好似见了鬼一样突然就变了脸,不等我回过神来人就跑了下去,直追着贺兰明。”

      小梁都尉心中疑惑,慢慢地走过去到了沈若雪身边,轻声道:“若雪姑娘。”沈若雪缓缓回过脸来,她眼中骤然射出的仇恨令小梁都尉一惊,道:“你怎么了?”沈若雪抬手直指那扇紧闭的大门,冷冰冰的道:“他,他就在里面!”小梁都尉看看那扇普通的门,道:“贺兰那厮吗?”

      沈若雪不语,脸上泛着从未有过的狂怒之色,身子居然微微颤抖着。小梁都尉试图拉她的手,只觉她的手冰冷,她却将手一甩,又指着那扇门道:“他就在里面!”小梁都尉无奈,只得劝慰道:“我知道,等我将养将养,一定把他好好收拾了,你不用动怒。”沈若雪却咬牙道:“不是贺兰明,是魏成!”小梁都尉顿时愣住。

      原来沈若雪和曹胜倚在栏杆上俯身看贺兰明一趟趟狂奔的笑话,眼见得贺兰明体力逐渐不支,从他的厢房里突然出来一个人扶着他,与那几名禁军一起将贺兰明搀架了往外走,沈若雪一见这人,登时怒不可遏,这人竟是当初把她拐出来卖给孙老爷的魏成!她的眼睛都红了,想他这回不知又骗了哪家女子到了京城,拔腿就追了过去,一直追到这里,魏成却搀着贺兰明进了这扇门后。

      其实这魏成本姓王,名唤王庆丰,虽是个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无所不为的无赖,此次到京城却不是拐了谁,而是投奔他一个表妹来的,这表妹恰巧被云骑都尉贺兰明养作外室,因此王庆丰一心巴结贺兰明,想要在京城谋个事做。今日本是他在太白坊舍了老本请客讨贺兰明欢心,却不料贺兰明吃了这顿酒菜腹泻不止,搀了他回到表妹处,被表妹好一番埋怨,心里也是懊恼异常,赔笑脸说了半天好话,少不得自己讪讪地出来给妹夫买药。

      王庆丰刚一出门,就看见门外不远处站着三个人,一个少年军官带着一个军士,还有一个小厮,他也没有在意,垂头丧气的往百草堂那里走去。

      小梁都尉的眼神甚是刁钻,他瞥一眼沈若雪,又瞥一眼王庆丰,轻道:“你说的那个魏成就是他吧。”沈若雪也不答言,只是胸前起伏,愤怒和激动令她气喘不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碰见魏成的这一天,曾经在脑海中无数次要将他碎尸万段,此刻竟是动弹不得。见她如此模样,小梁都尉并不问询原由,道:“定然是这厮欺负过若雪姑娘,只是他跟贺兰明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却见沈若雪抬步噔噔噔便跟在了王庆丰身后,小梁都尉无奈,向曹胜使了一个眼色,命他跟着沈若雪,自己靠着墙壁略略歇息了片刻,自言自语地苦笑道:“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今日要把我活活拖死才罢休!”

      那王庆丰提了治腹泻的药从百草堂出来,忽然面前被一个小厮截住,那小厮叉腰叫道:“你还认得我吗!”他初来乍到,在京都着实还不敢放肆,便站住脚笑道:“不知道小哥儿是谁家的?”沈若雪怒道:“魏成!”王庆丰一愣,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这个名字了,笑道:“小哥儿认错人了,小人姓王,不是什么魏成。”

      沈若雪怒道:“我不会认错,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还记得沈若雪吗?”王庆丰又是一呆,道:“什么沈若雪?”他确实是不记得了。沈若雪却只当他有意装糊涂,更加愤怒,忍不住学着小梁都尉的语气骂道:“直娘贼的!你难道忘了沈氏绸缎行吗?”

      冷不防后面传来小梁都尉忍俊不禁的笑声,沈若雪不禁脸红了,她这一脸红,加上适才那句沈氏绸缎行,王庆丰看着眼熟,蓦地记起,不由得又现出轻浮之态,笑道:“啊,沈二姑娘啊,啊不,不是,应该是小姨娘了,小姨娘怎么会在京都啊?怎么这副不男不女的打扮?”

      “你!”沈若雪听他提起旧事,恼怒的简直要发疯,突然冲上去朝他的膝盖处狠狠踹了一脚,一头撞到他怀里,将他撞得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抱着膝盖痛得直咧嘴。小梁都尉大乐,站在那里喝起彩来,没想到他在南营打架使的招数这么快就被沈若雪学会了,心中欢喜异常。

      沈若雪只愣得一愣,又扑上去对王庆丰撕打,似乎把新仇旧恨全部发泄在了眼前这个无赖身上,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的曹胜悄道:“我没见过女人发起狠来这么凶的,沈姑娘一向斯斯文文,想不到还会这个,这些招数都是今日跟都尉现学的么?”

      小梁都尉正饶有兴致的抱臂观看,听他这么一讲,连忙辩解道:“你看仔细了,头几招虽是我的,老子用的是拳头可不是脑袋,现在打的这么没有章法又抓又咬的,跟老子可不相干啊!”

      王庆丰到底是个男人,先没有防备被沈若雪打了这么几下,等缓过劲来一把便揪住了沈若雪的头发,起身骂道:“你疯了!你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片子!”沈若雪打红了眼睛,也不说话,拼命地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抓着,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伸手便向王庆丰裆下用力一抓,这下子王庆丰变了脸,痛苦地松手坐地,小梁都尉在一旁直笑得按住胸口跺脚,曹胜则目瞪口呆。

      沈若雪看王庆丰坐倒在地,抬脚又当胸踢了过去,方才解恨。小梁都尉这才走过来,一边笑一边道:“这最后一招你可以这样。”说着抬腿一脚跺在了王庆丰的脸上,王庆丰顿时满脸是血,在地上抽成一团,口中叫着:“来人啊,救命啊,清平世界要打死人啦……”小梁都尉喝道:“住口!老子问你,你是贺兰明的什么人?”

      王庆丰睁着被血糊住的眼睛,指着小梁都尉和沈若雪道:“你们等着,等我回去告诉贺兰都尉,让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梁都尉一听这话兜头又是一脚踹了过去,骂道:“老子怕的就是你不告诉他!你究竟是他什么人,再不讲老子废了你!”

      王庆丰吃了他两脚,只得乖乖道:“他,他小夫人是我表妹。”

      小梁都尉眉头一皱,低低道:“原来是他舅子。”他转头奇怪的看看沈若雪,很想问问贺兰明的舅子怎么会跟沈若雪有这么大的怨气,终究是没有开口,便笑道:“行了若雪姑娘,你也出了口恶气,咱们还是走吧,你说过要陪我喝几杯的,可不能耍赖,我今日为你是辛苦到极致,实在吃不消了。”

      沈若雪气恨恨地走了几步,突然回转身来又朝王庆丰身上踢了两脚,骂道:“直娘贼的!”小梁都尉听了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伸臂一把将沈若雪搂过,在她耳边道:“兄弟,若是你果真穿了这身男装不脱,我就让你进我的银枪都去当禁军,以后打架又多了个帮手,果然凶狠啊!”

      他们走后,王庆丰从地上爬起,药也撒了一地,只得又去百草堂重买了,顺便给自己看了看跌打损伤,方才一瘸一拐的往家中走去,路上着实想不明白沈若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身打扮。走到他适才挨打的地方,蓦地看到墙边有一件什么东西在闪动,弯腰捡起,却是一根精巧的银簪,上面镶着紫晶石的茉莉花,他掂了掂,骂道:“娘的,这才是走运,好歹能典几个钱把今日的亏空填补了。”往袖子里一揣,一瘸一拐的进了门。

      到得家中,他表妹一看表哥这副模样,着实吃惊,王庆丰嫌丢脸没说被沈若雪打,只说被一个陌生少年军官莫名其妙的打了,他堂妹恼怒,直接拉了王庆丰便到贺兰明身前到:“我只说你在这京都好歹也是个人物,没想到连自己的舅子也会被人打。他初来乍到,能有什么冤家?必定是冲你来的,你就这么让人欺到门上?莫不是你家那夜叉婆派人干的?”

      贺兰明泻的手足酸软,心里正不自在,听她这么一骂更加烦躁,瞪目道:“我夫人是个三脚跺不出半个字的本分女人,哪里会做这等事?你这鸟妇人不要胡扯八道!”

      王庆丰赶紧道:“表妹不要乱讲,我糊里糊涂的听见那厮说什么银枪都,决计不是都尉家里的干的。”

      “又是梁超那小子?”贺兰明怒喝一声,啪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碗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王庆丰看他发怒,心下暗道:“妹夫这模样与那姓梁的小子似乎不睦啊,姓沈的那个丫头看样子又与这叫梁超的关系亲近,既是这样,我何不让妹夫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治了那个叫梁超的,不也就治了姓沈的丫头?”

      想毕,趁机挑拨道:“正是正是,他正是自称自己名叫梁超。还说别说打的是都尉你的小舅子,就是都尉你的外公他也不惧,那酒菜里也是他让人下了药才得让你如此狼狈,只恨没将都尉药死!”这最后一句却是被他胡乱蒙对了一半。

      “他还说,贺兰都尉若是怕了,便要到银枪都当众冲他叫上三声祖宗,若是不服,以后凡是与都尉有关的人物,上至家眷下至营兵,见一遍打一遍,见十遍打十遍,都尉若不是个没鸟的娘儿们,便跟他好好较量较量,不然水井、杀猪刀、上吊绳,都尉任选一种死法自己了结了算了,省得带着这帮草包兵让他们兄弟们看笑话!”

      他这番话说得好不恶毒,将贺兰明听得肺都要气得炸了,他深信不疑此番话是出自小梁都尉之口,恨不能立刻把他抓来活活打死在面前,自此,禁军云骑都跟银枪都两营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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