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四肢退化的狗

1、梦-壹

　　12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我趴在妈妈代课班级的窗台上听着不时传来血压断树枝的声音，时不时的往班级里瞥一眼，然后暗骂一句明明过了上课时间怎么还在给那个人上课！
　　班级里只有妈妈在给一个很陌生的面孔补习，可是那人完全没有在认真听，这是让我恼火的。她转着手里的笔，一下一下的压着板凳咯吱咯吱的响，目光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不一会儿她注意到我了，轻轻地瞟了我一眼，我也没好气地瞪了回去。
　　我气不过地敲了敲窗，然后推门进去，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妈，咱还回家嘛？人都走光了诶！”
　　妈妈扭头瞥了我一眼，无奈地说了句
　　“回回回，催命似的，你先进来吧。”
　　妈妈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进去，我前脚刚踏进班门，就听见哐当一声，板凳落地的声音。那个人站了起来顺势拿走搭在板凳靠背上的棉袄。
　　“赵老师，我先回家了”
　　她笑盈盈的给我们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地走掉了，我在她背后吐了鬼脸，干嘛一副拽的要死的样子嘛？
　　可是妈妈并没有怪罪她的样子，一手搂过来扭头对那人吐鬼脸的我，拍了两下我脑袋问我：“干嘛不早走？”
　　我低着头喃喃道“那不是路灯坏掉了，我害怕嘛”。
　　妈妈一边收拾着摆了一桌子的教材一边听我狡辩，最后点了点我的额头，胡乱的给我掖了两下围巾拉着我回家。
　　回家的时候我闷闷地说道：“妈，我不喜欢刚才那个人，拽死了。而且我有印象啊!她肯定是校门口蹲着吸烟里的其中一个!”
　　妈妈笑着哼了一下“你说李理啊？那没办法咯，你不喜欢也得喜欢。学校分配房子谁能管着学校几个问题儿童到毕业，谁就能分一套新家属院的房子”
　　我哼哼了两句，也没有再说什么......妈妈摸了摸我的头说“李理这个孩子算挺好的啦。”
　　好吗？
　　确实挺好的，在那种家庭长大没有去报复社会已经不错了。后来我在X大选修心理学的时候，教授跟我们讲，培养出一个反社会性人格只需要一个暴力倾向且嗜酒的父亲和一个软弱不堪且神经质母亲。
　　李理占了个全......
　　但是我所能听到她的都是各种让我厌弃的，以至于我当时觉得我妈是疯了才会为了能分套破房子那么照顾她，甚至让她来我家让我和她共享一个房间。看着她洗的发白的枕头整齐地摆在我的床上，看着属于她的东西填满房间里的空隙，看着衣柜多出一叠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我对她的厌弃在她搬到我家的第一天到达了巅峰。
　　我是讨厌的，我觉得他也烦我，但是出于我的身份她只能对我笑脸相迎。
　　她住进我家的第二周我就被各种人跑来问关于她的各种问题，影响了我原本的生活......
　　“哇，那个李理真的住你们家了啊?”
　　“不会吧，她妈妈有精神疾病的，天天在街上乱跑，多晦气呀？”
　　“我告诉你哦，她不正常嘞.....喜欢女生！小心她喜欢你！”
　　“....”
　　李理住进我家的事情传开后，我听好多关于她的，大多是不好的，那些话像苍蝇一样围绕在耳边，恶心且难缠。
　　所以我总想各种方法避开和她一起放学回家，哪怕到了晚上我们还要躺在同一张床上入眠.....但是无论我怎样逃避见到她，她依旧都会站在路灯下，仗着身高优势迎着走动的人流，对我举起手来回的摆一摆示意我她在那。
　　我只能忍着厌弃，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想着都是为了我家的房子同他一起走。每次厌恶要从嘴角吐出时，我都想起来妈妈给我说的，她那不堪的家室转化成对她的可怜压制厌恶。
　　所以我对她还有可怜吧，走在路上被人唾弃的流浪猫我也会去可怜不是吗？
　　唯一我愿意同她身体接触的时候就是走路灯失修的那段路时，我会出于害怕靠她近一些，扯着她的衣角。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甚至好几次问我要不要和她牵手，但是想起来同学口里传着的李理“不正常”我都会拒绝。
　　我们的关系真正的迎来转机是我们在回家路上遇见了李理的妈妈。
　　我们遇见了她的妈妈，在大街上，她正在给我声情并茂地讲着今天发生着什么，突然看到了一个女人蓬头垢面的在地上拾着什么，我们迎面遇见了，我能感觉到李理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没有讲完的话也噎在了肚子里。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过，我抬头看向李理她意外的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直直的看着。李理从来没有给我介绍过她的母亲，但我感觉出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妈妈。
　　像别人说的一样那么不堪....
　　不知出自什么，大概是不忍看到这种场景，像是圣母心爆发一样我突然冒出一句：“李理我们换一条路走吧！我想走另外那条路!”
　　李理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也不顾什么了一把抓住李理的手，奋力地扯着她一直扯到另一条路口，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任由着我扯着。
　　那天李理不像之前那样，抛出一个无聊的话题在我嗯嗯啊啊的回答下自己一路聊到家，她只是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一路被我拉着走。
　　“她是我妈妈，抱歉吓到你了。”
　　.....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停下来脚步。安慰真的有用吗？像其他人一样说‘哎呀没有关系啦’。
　　我沉默了一会笑着回她“其实李理你和阿姨长得很像呢！你们眼睛都大大的睫毛长长的.....”
　　我牛头不对马尾的说了一句，李理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了句“我也觉得。”
　　后来我也不再那么讨厌李理了，相反觉得她还有点好脾气，和她聊天永远不缺话题，李理是永远可以接上我话的那一个，她还会帮我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帮我把一团衣服工工整整的叠好放进我们的衣柜里。最重要的是她永远会等我。
　　相比而言，其他人口中的李理倒不值得我去在意
　　所以在13年的夏天我们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李理高我一届，之前她总翘最后一节课和我一起回家，但是在我强烈反对下她跟着正常高二一样多上二十分钟晚自习。所以我下完晚自习后，总磨蹭磨蹭时间挨到李理放学。
　　站在熟悉的路灯下，数着灯下的飞蛾到眼发酸。
　　等人群都往外涌的时候，我就努力踮起脚尖，朝那堆人里面看，每次都是李理先看到我，然后她高高的举起手臂向我摆动。朝我的方向跑过来，然后两个人的眼神对到一起不约而同的笑着相伴着回家…
　　路过没有路灯的那条街，李理会主动抓着我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她的手很大很热，以至于让我有种心被包裹的安心感。及时是夏天，不必接触就汗津津的夏天，她也会主动去拉我的手。等到了有路灯的拐角才会放开…其实我倒是愿意一直被她拉着手，就算手心已经湿了也愿意，但是我从来不说她也从来没有过了那条路依旧抓住我的手。大概就是这样吧……注定我们俩个要分开的。
　　和李理的再一次转折是暑假，窗外的蝉无止尽的叫着，风扇吱呀呀的转着。我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睡裙都卷到小腹去…李理从我旁边过去快速的扫了一眼我，烫眼一样的转椅目光，坐到我的旁边。
　　“热的烦”我说
　　“那能怎么样啊？你都快□□了还热呢……”
　　她一边说一边摸出来裤兜的打火机点火，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一个打挺坐起来夺过她手里的打火机。
　　我盘腿坐着，用手比了个叉说“今天已经第三根了”
　　李理也不恼，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把嘴里的烟递给了我，我洋洋得意的学着李理的样子把烟塞到耳后冲她挤了挤眼问了句“帅不帅？”李理噗呲的笑了起来，说我像个门口二大爷…
　　我用脚做样踢她，她一把抓住我的脚踝，她的手心很烫，像火烧一样蔓延到我全身。我连忙收回脚，但李理手劲儿很大紧紧地锢着我的脚踝。尝试几次无果后，我哼唧着喊她姐姐，当时我对女同对姐字的敏感度没有概念，甚至觉得同性恋离我很远……只知道每次和李理打闹只要喊她声姐姐，她立马就放过我。
　　那次也不出意外，我刚喊完姐，李理像过了电一样，手里立马没有劲儿了。我看准时机抽出脚踝，还报复性的轻轻的踹了她肩膀。
　　李理站了起来揉了揉头发，碎发落到额前她不在意的吹了吹，歪头说要我帮她剪剪头发。我嘟囔着挪了挪说了句不要，明明我妈有给她剪头发的钱的…但是每次都让我帮她剪，剪的像狗啃的，到最后只能剃成寸头，我第一次帮她剪头发的时候就是这样…
　　“哎呀，没关系啦。反正大夏天的，就算给我剪的乱七八糟，干脆直接寸头就好了”
　　我摇摇头回了她一句不要
　　“那请你吃新开业的火锅，帮我剪一次头发行了吧？”
　　我立马从沙发上爬起来，说了句老板大方，连推带拉的把李理整进卫生间。那时候我家卫生间又小房顶又低，我们俩个站在里面感觉整个空间都填满了，缝隙里填满的是对方呼出来湿润的气。李理长的很高，我要踮着脚才能够着她的头顶，不过每次都是她弯下腰从来不用我费力的踮着脚。
　　她弯着腰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我被她圈在双臂之间。现在想起来确实想我在勾引她，那件睡衣领口很宽大，她低眸就能看见深藏在我胸口皮肤上的暗红色的朱砂痣，随着我的手不断的摆动，若隐若现的…伴随着被双臂挤出来的浅浅的□□。实在有点点燃□□…
　　所以李理一直微微的抬点脑袋，以至于不去看到。但是这样我便看不到头顶的头发，我啧了啧嘴，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李理的小臂。猛的撞一下李理突然失力，上半身几乎和我紧贴在一起…由于下意识的后退让我紧紧的靠在洗漱台的边上。那一刻好像定住了，互相紧贴的皮肤像被火灼烧了…滚烫的烧着我的心发痒。
　　李理抬起了头，我们俩对上了目光，头顶的灯让我能清晰的看见李理脸上的绒毛，很有没有扫去的碎发，我看得清她淡淡的褐色瞳孔，鼻尖挂着的汗珠，还有嘴唇上的沟壑…一时间我只想和她再靠近些再近一些。
　　我学着电视情节那样，把嘴慢慢的向前挪，离李理的嘴唇只有一丝丝空间的时候停止然后不自主的闭上了眼…我其实是想让她亲吻我的，虽然我当时对同性恋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只要是李理，只要是她就算亲吻我我也觉得理所应当…那算爱吗？不清楚。
　　但是李理并没有按我想象的那样吻上来，她逃跑了…...我靠着洗漱台逐渐无力最后滑坐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中间。
　　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喜欢上李理的呢......
　　第一篇发出来的小说，之前都是随便写写给朋友看的，希望大家喜欢(◎｀?ω??)人(??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