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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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年的年初和年后公司都仿佛是在渡劫，春节是得到升仙的九九八十一难之劫，而年初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饥饿之劫，上一年提出的资金自平衡来推动成本利润率的概念在这一年被成功枪杀掉了，公司已经到了要综合所有项目集中资金来盘活整体公司的境地了，新领导除了自带资源之外，还推动了一系列的改革，流程制度换了花样，招标等大型审批权开始被集中了，看来人力资源释放慢慢的从上至下开始了，逾期偿债又达到了新的高度，而C市的安总在这一轮泅水的传闻中沉沉浮浮，终究还还是实现了诺曼底登陆。
我看着窗外刺眼的日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清洁的小船勤勤恳恳的工作，微信聊天界面还残留着和美女姜的对话，才三月，总经理桌子上的离职报告已经堆成了一小摞，姜美女问我有没有其它想法。我倒是很想有，可是我的能力与我的工资，我所身处的环境与我的年纪，我没有从新再来一次的勇气，如今网络上流行一个词，躺平，我感觉是真实地在描述我现在的状态，我有一点可悲，我找不到未来三十年甚至更远的人生目标。自此我在繁忙的工作中陷入了又一轮的迷惘。
或许现在的大环境下很多人的压力都变大了，我曾经在新闻上看到十一节假日背着电脑边爬泰山边工作的事情，但当我在爬山途中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惊讶的不能再惊讶，我承认我很忙，我曾经在飞机场候机厅里办过公，在高铁上半过公，出去旅游刚到地方就被电话急召回去，上班以后失去最多的就是时间。在我迷惘的一周多的时间里，我竟然不知道志豪什么时候和纪南还有他的朋友如此熟悉了，熟悉到可以一起约爬山，林一一和陈帅哥本就不喜欢爬山这种活动，而这座山太高了，所以在小半山腰的平台就停下来欣赏风景了。
我很喜欢这座山，喜欢这座山处在城市之中郁郁葱葱的模样，喜欢山里的连桥人家，喜欢在这座山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就可以眺望金黄色的海滩和一眼望不到边际碧蓝的海水，月牙般的海岸线温柔美丽，曾很多次打开我的心扉和我的格局。如今的我在近乎于山顶的地方望着这片毫无波澜的海，竟第一次感受到他深邃忧郁模样，我凝视着他，一如他凝视着我。
志豪将新买的矿泉水递给我们，就倚在仿木制栏杆上一起聊着足球联赛，阿根廷和比利时，他们还打赌，奖品是明天的早饭谁请。我们闲聊着天，慢慢的和沿途的旅人走下山，在沙滩上看着看着烟绯色的晚霞晕染整片天空，啤酒烧烤，露天的屏幕转播着体育频道的足球，欢呼，叹息，激烈角逐，旁边甚至三五成堆的小孩在踢着足球，小小的灯串慢慢点亮，像夜空中的繁星似梦似幻。
当人影渐渐褪去，屏幕也变得一片漆黑，洁白的帐篷群在渐渐熄灭的灯光下褪去了燥热和喧闹，我望着头顶看不见的石棉布，迷失的情绪又重新侧翻起来，我披上薄外套，悄悄地走出帐篷，走向远处的海岸线，听着潮水洗刷沙滩的声音，沿着那条不清晰的界限一直走，一直走，任涌起的海水和一种难言的孤寂时不时的冲刷我的脚面。
“你最近是有心事吗？”
不知何时纪南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保温杯。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我隐藏在黑夜里的眼眶含着无助的泪花，但我知道我所有的不安，孤寂，不自信，与煎熬都来自于我妄图看破迷惘的无助。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打破今晚这高兴的气氛，可我不想把这份不安放到他的面前：“有点认床，睡不着。”
他并没有接我的话，只静静地陪我踩在细软的沙粒上，沙中的余热再次温暖了我的脚心。我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温文儒雅，咸湿的海水荡到我的脚面，还未来得及挽留就随着浪花褪去，那这份期盼会不会也是夜里的昙花一现，是时间里的匆匆过客呢？又或者一如今夜天边的星宿一样可望不可及？我太渴求答案了，我从未有如此的迫切，我紧紧抓着他的T恤下的手臂，感受着手掌下结实顺滑的肌肉痕迹：“你对你人生的规划是什么？”
我确定我用了百分之两百的精神力望进他宝石般的眼眸，但太过深邃，我终究还是没能看懂里面翻云覆海下的是什么？我又想得到什么答案呢？我想问他是否也遇到如此迷惘的时候，又是怎样度过的呢？但这都不是重点，我想问他的人生规划里是否可能会有并不优秀的我？
我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覆盖在我紧握他手臂的手上，像小时候我难以做选择惴惴不安时父亲的掌心，似乎里面有一种力量在告诉我不要着急，看清了再选，无论选择什么都会有他在后面做我的港湾，我怀疑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一种错觉。
“人生规划有很多方面，比如职业，我喜欢老师这份职业，比如生活，我想活得更自由，想遇见爱的人，和她一起就这样散步也挺好，其他的我还没想好，但我想走好现在的每一步，等到我想好的时候或许我就有足够的能力去争取，即使没有我也会付出能多的努力去争取。”不同于父亲经过岁月魔力的声线，他的声音轻缓坚定，有对未来无限的期盼。
随遇而安，原来还可以这样理解，走好当下的每一步，机遇有时候就会不期而遇。我看着他在黑夜里一点也不清晰的轮廓，微微仰头丈量他的身高，近乎于崇拜神明的信念，我想起我上学时老师最常说的一句话：还没有学会走就学会跑了。他抚平了我的焦躁不安，也抚慰了我孤寂的心灵，潮湿的海水好像涌进了我的心里，奔腾激涌，我的眼里只有他和满天繁星，我想他的唇一定和他的人一样温暖柔软。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