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37、三十七.儿时往事

　　“他就是那个三殿下啊？”世子们围成一堆，讨论着今天来的小孩。
　　“害！不受宠！咱们啊不用像对四殿下那么唯唯诺诺。”
　　“待会儿去欺负欺负他？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
　　“我看行，等先生讲完课就去！”
　　“好嘞！”
　　羽此时安安静静的坐在后面看着他们说话，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讨论他呢！
　　因为阿娘生完归林身子弱，明帝就把他放到皇后哪里，那个女人成天对他冷嘲热讽的，但凡做错一点事都要打他，打他可以，但是羽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个女人牵扯到他阿娘！有时候羽就会偷偷的抓几只虫子放到侍女给皇后送饭的碗里，或者弄碎几个玉簪，如若被她发现了，大不了挨一顿打。
　　“宁归羽！”先生喊道。
　　“你是怎么做到你的文章永远是想上不上，想下不下的水平？”先生拿着羽的文章喊。
　　“自己写呗。”羽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说，语气还带点嘲讽的味道。
　　“好！那你说说每次考诗词你没有一次不错三个的！”先生说。
　　“错三个心里舒服。”羽平静的说。
　　“待会儿下课你留下来！我必须好好教育你！”先生指着羽说。
　　“哦。”
　　听人说这位先生是个江湖人，是一个大官推荐他来的，长得相貌俊美约莫二十多岁，人有些毒舌，对那些皇亲子弟那是指名道姓的喊，人虽然有些轻浮但他的文采还是高，常常拿着一把扇子，上面轻狂的写着“才比八斗高一斗”鬼知道这多字怎么在扇子上面写得那么齐整。
　　下课后，羽就直接走到先生的面前站着。
　　先生看着他，皱着眉头说：“你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为什么偏偏要藏着呢？”
　　羽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先生看着羽的大眼睛，手欠的把羽的眼皮向下拉一拉：“眼睛别睁那么大，容易进沙子。”
　　羽淡定的看着他。
　　这个先生看的，瞅着他说：“你到底是六岁还是二十六岁啊！”羽浑身散发着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淡定和气质，就连眼神也一眼望不到底。
　　“在这宫里没有年龄这一说。”羽平静的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母妃教你，不过……你母妃什么时候教你的？”先生好奇的问。
　　“教我说话算吗？”羽说。
　　“这……”
　　“母妃她时常把西域话和中原话混合起来念给我听。”羽说。
　　“哦？听闻蓉妃聪明，没想到教孩子也是有一手！还有么？”先生问。
　　“母妃从西域那里带来了很多书，有些是西域文字有些是汉字，她每天都会用西域和中原两种语言说一遍，然后再让我念，稍大一点就开始认字。”羽说。
　　“哦，那我考考你，文章应该怎么写？”
　　“先分析考题，分析透彻再写，文章要有层次，不能太过于优柔，而且还不能太过于细腻，我认为豪放一点比较好。”羽淡淡的说。
　　先生笑了一下：“没想到我有一天回和一个小屁孩讨论文章，嗯……我觉得吧，题目不需要太透彻，而你是太过于要求完美了，对吗？”
　　羽点点头。
　　“所以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先生问。
　　“锋芒毕露不好，尤其是我这种不受宠的皇子。”羽说。
　　“年纪轻轻懂宫中那几滩污水。”先生摸了摸羽的头说，“回去吧，从我这后门绕过去，那几个世子还寻摸着怎么整你呢！”
　　“先生为何帮我？”
　　“我朋友家也有个孩子，调皮捣蛋还聪明，也不知道你和他哪里像了，就挺想帮你的。”
　　“你是第一天上课，比那几个孩子都消停，宁归尘呢而是去了太傅那里听讲，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受宠，哎！我这不是可怜你！就是你总能让我想起朋友家的小孩，招人喜欢，懂不懂？”先生说。
　　羽点点头：“懂了，多谢。不知先生姓甚名谁？”
　　“我啊在这皇宫中也待不长时间，就私底下叫我赵先生吧！”
　　“那赵先生再见。”
　　从那之后羽就经常去赵先生那里去学习，先生也时常照顾他，也有时候和他一起去整整那几个世子，比如说羽和先生去皇宫后面的小树林里，那里有许多螳螂，赵先生就教他怎么捕螳螂，然后趁下课的时候放在那几个世子的书包里，不过不能全放，而是挑俩人放，这样既又可以栽赃嫁祸又可以洗清悬疑，有时候羽也会往自己的书包放一点，然后表情冷冷的看着那几个世子，然后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互相猜忌。
　　有的时候先生也会教他一些乐器，例如琴，萧之类的，可惜羽天赋都给脑子了，对音律方面可是有些不行。先生说他朋友家那个孩子才五岁琴就谈的极好，就连选琴弦和木头这方面都挺在行的。
　　赵先生还也会教他军事战略，还送了他一大堆的书，一天一本，从不断绝。羽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过来这么多书。
　　先生悄悄的告诉他：“偷的。”
　　羽：“……”
　　“哎！可不从皇上那里偷的，起码我有些资本。”先生自豪的说。
　　之后的一年里，赵先生时常陪伴着他，羽的脸上也有了浅浅的笑容。
　　有一天，先生他要走了。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羽问。
　　先生笑着说：“我要回去成亲了！”
　　羽低下头轻轻的说：“用不用我送你贺礼？”
　　先生摸了摸羽的头：“嗯……送吧，留个纪念，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羽把手上的银链拿下来，上面还镶嵌着一个珍珠：“这是阿翁送给我的手链，给你。”羽递给先生。
　　“谢谢喽！”先生接过来还掐了掐羽的脸蛋。
　　“先生娶的是什么样的姑娘？”羽问。
　　“江湖中人，家特别有钱，喜欢穿红衣爱枫叶，名字里还带个红字，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好。”先生说。
　　羽点点头说：“配得上先生。”
　　先生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当然，明天记得来送我哦！”先生刮了刮羽的鼻头。
　　“嗯。”羽红了眼眶，侍卫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现在却为了一个人的离开红了眼眶。
　　先生蹲下来用手擦去羽流下的眼泪：“不哭，眼睛肿了可难受了。”
　　“先生真的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羽问。
　　先生笑了一下“不告诉了，我想成亲之后隐居山林，就算告诉你了你也找不到我了。”
　　“那先生我真正的名字叫羽。”羽淡淡的说。
　　“羽？”
　　“嗯，我不配当皇家人的。”羽静静的说。
　　“应该是这皇家人配不上你吧！”
　　“你就像是凤凰落下的羽……”赵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