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峰结婚》南瓜七夕

4、第 4 章

　　叶听遥听到对方的一番言论面露惊讶之色，她没想到仅一面之缘而已，她完全不用说这些，她在心里默默表示佩服，但是不敢有任何苟同。
　　她尽力岔开话题，“你今天没去拍他吗？”
　　“我看完喜欢的乐队就要赶回北京了，明天出他下班图。”
　　“哈，你们这行还挺辛苦的，那些好看的图都拍自你们手吧？”
　　“我不仅要拍，还得修呢！”
　　叶听遥突然对这行有些感兴趣，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们每天扛着相机不厌其烦地跟着这些明星们。
　　又瞎扯了一会，她就看到大部队都快速地往南边转移，于是她也赶紧把相机和水杯装好，拎上包往人群中走去。
　　叶听遥凭借一己之力挤到了中间靠前的位置，这时候，天色依旧是黄昏时刻，她没有刻意要蹲的乐队或歌手，所以打算一直看完再走，歌迷们有的举着大旗，有的开起了火车，她丝毫没有准备，只举着荧光棒看起来有点二。
　　旁边的都是一对对情侣，有的男生把自己女朋友扛在肩上。
　　在人头四起的潮海中，在喧闹的歌声中，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五分钟前，来自林万周的信息。
　　“你在家吗？”
　　“我在你家楼下。”
　　……
　　语气相比上次柔和了不少。
　　“我不在北京了，这几天有事。”
　　叶听遥这几天的旅行尽力让自己放下这些事，然而最终还是要学会面对。
　　“上次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打打删删了一大段话，最后只回了个，“对不起，林万周。”
　　按完发送键之后，她看着聊天记录界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反复复几次，最终什么都没有发过来。她听着台上的歌手唱着：“在不同的遭遇里我发现你的瞬间，有种不可言说的温柔直觉……”
　　周围是跟着摇摆的观众，大屏幕亮起，灯光点点，歌声迷人，叶听遥热泪盈眶，不知是感动还是心痛引起。
　　……
　　叶听遥从S市回湖城的动车发出时，心里还隐隐后悔，旁边的大叔一直在打电话谈一笔四千八百万的生意，她有意无意地听了两句，有些无奈。
　　十月份，音乐节在全国遍地开花，她偏偏选了个离家一直两百多公里的S市，可能潜意识里对家的向往还依然存在吧！
　　如果你仅仅从某一个侧面来看湖城的变化，比如说，火车站，那变化真的很大。但是当出租车开进湖城境内，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管叶听遥曾经有多想逃离这个地方，但它始终是她成长了十八年的家乡。巷子口那个摆摊卖烧饼的阿姨，每几年就要翻新的人民路，依旧坐落在市中心的湖城一中，也是她的母校……
　　一起构成了她的青少年时代。
　　正值十一假期，当她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家门时，叶友民打开门看到是女儿时，眼里的慌张和错愕完全无法遮掩，叶听遥进门的第一反应也是想知道家里有没有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叶子……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正好有工作经过湖城就回来看看了。”
　　“那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刚下楼买菜回来。”
　　叶听遥盯着父亲的手，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菜的手。
　　“我……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那我下去买点菜回来，我一个人在家也就随便买了点。”
　　“哎不用了，我凑合吃点就行了。”
　　“没事，不麻烦，楼下反正就是菜市场……你说你回来的也太突然了……”
　　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拎起沙发上的外套下了楼，却也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叶友民走后，叶听遥环顾屋子内外，陈设布置和她18岁离开家的那年区别不大，没有添置新家具，只换了几样电器，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鹅黄色的墙面，靠墙的书桌和椅子，高三那年因为不遮光重换的淡粉色窗帘，和蓝色的台灯，几乎一成不变。
　　叶听遥看着眼前，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
　　她高二上学期和父亲叶友民爆发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文理分科前夕班里开了一次家长会，叶友民给了学理的建议，叶听遥却执意学了文科，她虽学文却从未想过专业，高二上学期学校举办过一次优秀毕业生演讲，一位艺术生学姐看到叶听遥给了她走艺术这条路的建议。
　　她为此留了学姐的联系方式，那位学姐当年是播音专业，现在也在某卫视担任一些主持角色，她一看到叶听遥，觉得姿色上等，尤其是头身比例非常适合荧幕，并且这个女孩正处在迷茫时期，学姐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所以给她指了这条路。
　　叶听遥在和学姐深入沟通后的确动了心，而叶友民听了之后极力反对女儿的想法。
　　在叶友民心里，他为女儿设想了几条最稳妥的路。
　　“爸爸为你想过，以你现在的成绩，报考个不错的军校，出来以后也稳定。二来如果军校这条路走不通，你就去学法律，毕业容易进编，对女孩子再好不过。你要去走什么艺术，咱们家也没出过这号人物啊！以后可没人能帮衬你，你想要立足那可比登天难。”
　　叶听遥直到现在还能想起叶友民说这番话时语重心长的样子，但这些在十几岁的女孩眼里，她只会觉得父亲不支持自己，父亲是她走艺术道路的绊脚石。
　　“所以在你看来学艺术不是一条正当的路？”
　　“并不是不正当，只是不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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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俩争论到最后也没有结果，以两人大吵一架告终。
　　叶友民的开门声将叶听遥的思绪瞬间拉回。
　　“买了两斤大虾，你看，还活蹦乱跳呢！”他高兴地向女儿展示自己的成果，然后就撸起袖子往厨房走去。
　　六菜一汤在叶友民熟练的厨艺操作下很快就上桌了，叶听遥在夹了一块牛肉后问起，“上次你提起的那个阿姨呢？”
　　叶友民听到这个问题后筷子明显顿了一下，“我们……还没有要在一块生活。”
　　“那这假期你们没在一块相处相处？”
　　“她儿子回来了，放假回来肯定要陪陪儿子，哦对，她儿子也在北京念书，今年20了。”
　　20岁的儿子？林万周也是20岁，也在北京上学，叶听遥不听话的脑子里天马行空地乱想，甚至脑补了一场天下有情人终成姐弟的荒诞剧，她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
　　不过不可能是林万周，他不是湖城人。
　　“要不趁这次我们都在家，出来见一面？”一是她真的想看看这位阿姨跟自己的妈妈有什么不一样，二是她想到了20岁北京男大学生。
　　叶友民听到女儿的话从惊讶转而露出惊喜之色，“我一会打电话问一下。”
　　叶友民把这次见面安排在湖城的一家老牌饭店里，对方是在叶友民父女俩到了十分钟左右到的。
　　“这就是叶子吧？老听你爸爸说起你，今天一见真是漂亮。”
　　这个女人乍看也就一般长相，身材清瘦，细长的眼睛，一指长的低马尾随意地绑在脑后，身穿卡其色大衣，虽是六分的姿色，但言谈举止倒是得体。再看旁边的男孩，除了那双眼睛和自己的母亲如出一辙，脸上其他的部分没有一丝像是母子俩，是个实实在在的帅哥模样，这脸蛋一看就是在学校招人喜欢的类型。
　　“遥……遥遥姐好！”
　　一脸窘迫的样子有几分笨蛋帅哥的样子。
　　“胡阿姨好！”叶听遥也尽量保持礼貌回应，顺便朝旁边的男孩轻轻点了点头。
　　叶听遥不自觉地开始拿这个女人和杨敏作比较，尽管杨敏已经过世多年，甚至在她的记忆里日渐模糊。
　　单从外形来说，她俩完全不是一种类型，但是细细看起来，却说不清的相似，可能是一种女人味。
　　这顿饭吃的并不轻松，那个叫邓佳伟的男孩未曾开过口，全程低着头吃饭，叶友民和胡阿姨时不时地打打圆场。
　　饭吃到一半，叶听遥的电话振动，“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啊！”
　　“没事没事，你接你的。”胡阿姨说。
　　“喂，春姐……”
　　“两个事，一是公司给你接了个商务，需要你后天回北京拍摄；二，你和林万周那戏定档了，年底上，宣传很快就会跟上，你买最近回来的机票吧！”春姐做事雷厉风行，说话也一气呵成。
　　“好的，我这就看一下机票。”
　　叶听遥挂完电话，叶友民神色庄重，只有胡阿姨打了个圆场说，“叶子工作太辛苦了，回来也匆忙……”
　　这顿尴尬而局促的饭局也很快就结束了。
　　进了家门，叶友民终于发话，“你在客厅等会，我有话跟你说。”
　　叶听遥背靠着沙发，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边吃边等，过了一会，叶友民拿着一沓东西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单人座椅上，缓缓将这一沓东西拆开来，一个一个摆在面前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