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战斗，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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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山并不后悔把自己和唐宋的关系暴露在人前。
毕竟她从来没有隐瞒过知情人他们的关系，不是吗？
但凡知道龙又知道她名字的人，不难猜出他们的联系，要是再知道她最近遭遇了什么，推测出她的目的再简单不过了。
何况是对她品行有过一定了解的森鸥外和江户川乱步。
森鸥外得出了唐晚山会帮他留下魏尔伦，阻止他接下来的暗杀计划，某种程度上维护了港口黑手党的利益的结论，挑了挑眉，还是不太敢完全信任。
他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不能信任完全为情感和幻想所束缚的人类。
所以他打磨学生太宰治，所以他计划配合魏尔伦斩断中原中也在表世界的羁绊，所以他算计了唐晚山和她收养的孩子们。
摒弃森先生这个表层人格，丢弃情感，信奉理智和最优解的森鸥外才是真正的，拥有成为横滨黑夜的王的资质的森首领。
经过[书]讲解的，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羁绊的唐晚山完全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所以她不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质问森鸥外为什么要算计他们，而是自己行动，自己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助力去报仇。
比如港口黑手党，比如异能特务科，比如武装侦探社。
“店长姐姐！”
成年的江户川乱步依旧带着些孩子的稚气和婴儿肥的脸颊，他喊住了她，一如多年前初见。
“是乱步啊。”唐晚山回头，看见了一身英伦侦探服装的小先生，神色恍惚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江户川乱步黑框眼镜后的冷翡翠色眼睛已经睁开了，他说：“你会得到还算不错的结果的。”
“不是我最满意的吗？”唐晚山有些失望，和江户川乱步，福泽谕吉认识以来，她也知道乱步的才华有多么可贵和了不起，如今将满身情报大喇喇地展示，就是想从乱步那里得出一个对战局的预测结果。
江户川乱步神色冷静：“无论那个人是生是死，你都不会满意的。”
“毕竟笨蛋柚杏和小羊妹妹已经不在了。把那个人千刀万剐，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唐晚山沉默了，嘴唇嗫嚅几下，然后轻轻笑了。
“我知道了，谢谢名侦探先生的告诫。”
第一天，带着唐宋保下了中也的朋友。
第二天，接受了来自名侦探乱步的告诫。
第三天，逮到魏尔伦，爆发冲突，魔兽吉格*，荒霸吐，黑龙，三兽对决。
横滨的夜空为此照亮。绝对零度控场，两大重力制造出的超重力领域的殊死搏斗，时间流动会变慢，因此从外界来看，魔兽的崩坏，荒霸吐的磨损都是极为轻缓，极为优雅，极为美丽的。
荒神的化身，漆黑的神兽，背后生出黑色双翼，双眼紧闭的中原中也身上缠绕着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像是一只只眼睛，瞪大了盯着凝视它的卑微凡人。
一如多年前，擂钵街旧址上出世咆哮的神兽，悲哀地看向见证了它诞生的人类灵魂。
那是极其有分量的，高纬度的人类的灵魂。
于荒霸吐这样远古的神兽来说，这世界一片漆黑，自己如夜晚海上行驶的幽灵船，那个灵魂就是明亮闪烁的海上灯塔，是指引返航的引路使。
它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唐晚山一时不知道那悲鸣是荒霸吐还是魔兽吉格发出的。
荒霸吐中也，黑龙唐宋，还有地面上遵循首领指示为保护横滨而奋战的黑手党们坚持不懈填装导弹，三方合力消耗了北欧流浪的神明最后的力量，那照亮横滨夜晚的“太阳”逐渐暗沉，散去光辉，泯灭在灰尘硝烟中。
那个在空中悬浮的少年孤独的停驻，背后的黑翼消散，缓缓降落。
被黑龙接住了。
浑身烧伤，被重力弹重创，以人形同魔兽吉格以命相搏的小少年身上的纹路还没有褪去，重力无时无刻不在碾压他作为人类的骨骼和身体，但凡这场搏斗再持续半刻，他就会死于自身□□的崩溃。
黑龙遵循母亲和[书]的指示，将头顶的小少年，他的朋友送到亲眼见证惨烈战斗的另一个人类小少年手边。
绷带少年太宰治接住了神明，皮肤接触的那一刻，异能力【人间失格】发动，让开启的第三形态，异能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带来的诡异不祥的黑色纹路如潮水般褪去。
神明回到了人世间。
接回中原中也的那一刻，太宰治明目张胆地用手背触碰到了传说生物龙的头顶。
龙鳞是冰凉温润的，也是坚硬不可摧毁的。
没有消失，真的不是异能生命。
制造出物理学上绝对零度，会让数不清物理学者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横滨的黑龙轻轻唤了两声，观战的大家才发现他身上也有多处灼烧的磨损。
龙要怎么修复伤口呢？太宰治若有所思，难道是舔吗？就像哺乳动物那样……话说龙不是胎生吧？
唐宋回答了他，但是他听不懂。所以黑龙将头颅向他的人类母亲垂下，被绷带缠裹的手指覆上龙额角的深蓝色冰晶。
浅浅的乳白光晕如水中涟漪，一圈圈晕漾开来，波及黑龙全身，磨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只要唐晚山的灵魂不灭，她创造的孩子们命不会绝，力量无穷无尽，也不必担心受伤无可治愈。
唐晚山的灵魂就是他们的力量源泉。
看到这一幕的外人只有太宰治。
唐晚山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他怀中沉睡的中原中也，转身走向灰尘弥漫的未散尽硝烟中，去找不少人认为已死的魏尔伦。
中也不会死的。唐晚山知道这一点，暂且放下对孩子的担忧，去找那个祸害。
金发的男人躺在废墟上，身边是黑龙制造出绝对零度的极寒领域，横滨成了冰之城市，这对使用重力和黑炎的魏尔伦很不友好。
唐晚山也不想跟他友好。
“是你啊。”魏尔伦神色阴郁，即使败了也没流露出沮丧的失意神色。
他还沉浸在孤独的虚无之中，沉浸在因为看到唐晚山而回忆起的过往。
“你就是被兰波保护的那个人。”
三天前，他杀完被弟弟中也看做家人的普通人类孩子后，要去找名单上下一个，名为“唐晚山”的女人。在海边无名墓前发动攻击，却被突然出现，识别出杀意和恶意的具现化亚空间阻拦。
魏尔伦和兰波搭档多年，不可能认不出兰波异能力制造出亚空间的颜色。所以他当即放弃了对唐晚山的暗杀。
他想，既然是兰波要保护的人，那么他不杀就是。弟弟不缺她一个“母亲”，只要隐瞒她活着的消息，弟弟自然会认为她死了会愿意跟他走，他也不会违背兰波难得的保护意愿。
“……那我真是谢谢他了。”唐晚山神色平静。
“你对兰波有怨气？”魏尔伦不善地皱眉，即使他现在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即使这女人身边有条可恶的，曾追杀过他的黑龙跟着，即使她是兰波要保护的人，他也不允许她说兰波的不好。
“怎么会。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毕竟和他产生交际的是我，不是孩子们。
兰波先生没有义务保护她的孩子们。唐晚山非常清楚这一点。
但是这个混账完全没有因为杀死她孩子们而产生的一丝丝愧疚，恐怕根本不将那些冤魂放在眼中。
“真有意思啊”唐晚山说，“骄傲的暗杀王大概不会记得自己杀过的人的名字。”
“那为什么你还记得兰波的名字呢？”
“！”
“兰波可是直到临死前都心心念念要去你身边保护你。保护他亲爱的，教导养育的搭档，亲友保尔·魏尔伦。”
唐晚山紧盯着落魄的北欧神明，盯着他的神色不放：“你在军方基地背刺他，把他留在爆炸中心地点的时候就是杀死了他。你不记得自己暗杀过的其他人的名字，居然会记得被你背叛的兰波的名字？”
“我当然记得！我没有杀死他！我只是，我只是……背叛了他。”大概是面前的人曾和兰波产生过羁绊的缘故，大概是魏尔伦命不久矣的缘故，一直以来表现得丧里丧气的暗杀王激动起来，很快又沉寂下去，“我背叛了他……但没有杀死他。他在日本生活了八年……”
“没有八年。”唐晚山这个时候也不讲什么礼貌了，她不会跟讨厌憎恶的人讲礼貌，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认识的兰波先生一年前就死了，死在了去找你，保护你的路上。”
“而你认识的搭档兰波死在了八年前，死在了被你背叛的那个晚上。”唐晚山笑了一下，杀人诛心，“那天晚上的爆炸很灿烂，我亲眼看到的，和今晚一样，火光冲天，照亮了横滨的夜。”
魏尔伦几乎要被她这样一番恶毒的话打击得失去理智。
“我没有……”他喃喃。
“这世上的人我全部都讨厌，消失也没关系，但是兰波是唯一的例外*”他说，“兰波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杀死他，我——”
“所以你背叛了他，不是吗？”唐晚山嗤笑出声，“人死了再说这种话，做给谁看呢？”
魏尔伦此时很想枉顾兰波意愿掐死这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战斗，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