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本纪》苏小予

2、帝子与弑神2

　　十万大军坐阵，黑压压的遮蔽了半边天。黄沙滚滚，颇有杀气三时作阵云的感觉。眼前，漫无边际的人影，冲天的执念把孤日染成血色。­

　　一座城，对阵十万火凤卫！显出异样的孤寂和萧索。­

　　城后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此城若破，国亦破！­

　　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玄火阵？他抚眉，眼神渐渐灼热。凤歌，你不亏是，凤歌！­

　　是什么在血液里燃烧，是什么在心脏中沸腾，是什么开始在身体激烈地来回冲撞，即将冲破那层封印？­

　　提手飞速下令，“红线，领一万黑云骑截住左翼的火凤卫。不得有误！­”

　　不得有误。不得，有误！­

　　他此刻只有六万的黑云骑，即便再调兵前来也远水难救近火。不是六与十。而是，六万与十万！­

　　他有些犹豫，“魍魉，你带着一万黑云骑前去破阵。­
　　”
　　此阵若不破，玄火一旦烧到城下，左翼与右翼再旁辅助，则城必破。­

　　玄火阵的可怕在于它的流动性。不同于一般阵法的固定，以人身为阵，借助杀气的玄火阵可以随军移动。如同真正的火，燃烧到哪里，哪里便有死亡。­

　　太守劝道，“王，黑云骑再强也不可能以一万之数破阵。还是集中兵力从势弱一侧进攻吧！”­

　　城头众人附和。­

　　“势弱一侧？你可瞧见了这火凤卫有哪一侧势弱？即便集中兵力强攻难道就不会被火凤卫包围吗？”他怒斥。­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明明是两军对弈，却偏生安静到诡异。­

　　“剩下两万黑云骑护城。魍魉，听我号令，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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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一万人就想破我的玄火阵？哼，我让你有来无回！凤歌似乎已经看到了血染黄土的场面，从眼里明显地流露出对鲜血的渴望。­

　　“传我令，玄火阵继续前进。七杀，拿前来破阵的将领祭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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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云交会。­

　　皇天第一次举起了黑云令。“魍魉，左三步，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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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魍魉率军往左行进三步，正好踏进阵中空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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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折五步，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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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魍魉还来不及走第二步，异变突起，竟然正面遇到了阵中左路军返身，想退回原处又发现坎位已转。外围有火凤卫不停的环状移动。­

　　分不清方位。一万黑云骑竟被生生困在阵中。­

　　然而黑云骑毕竟不同寻常，凭借风一般的速度迅速在阵中躲过了几次重击。果然行动如云。无声，致命。­

　　即便如此，一万黑云骑也只剩下了七千。­

　　好像无论哪个方位都会遇到无穷尽的敌人。每一刻都有人被兵刃刺穿，刀身抽.离时带起一蓬蓬妖异诡秘的血花。铺天盖地的血。是自己的，也是朝夕相处的同伴的。满手的鲜血，谁的？谁要杀我？我杀了谁？­

　　啊！！！谁要杀我？我杀了谁？！！杀啊！通通杀死！！！­

　　崩溃。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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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绚烂极，“皇天呀皇天，玄火惑人心智，难道你不知道吗？快看快看，好多的血，好多的人头！”她鼓掌如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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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魍魉所率一万黑云骑，全军覆没。玄火阵已至城下。红线快挡不住火凤卫了。剩下两万黑云骑，一万支援魑魅，一万留守城头，防止火凤卫攻城。­
　　”
　　全军覆没……那是他亲手带出的骑兵，每一个都是他的子民，每一个都是他的兄弟！如今一役，所剩几何？­

　　生平胜仗无数，而这一次，一输竟再无翻身的机会了吗？­

　　他苦笑。­

　　“王，我们该怎么办？­
　　”
　　“王，末将宁死也要出战多砍那火凤卫几条狗命！”­

　　他抬眼眺望一身火红盔甲的她，如炽焰灼烧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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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兮，难重返。家不成家。故国兮，颠沛。望明月，天狼起。­

　　生兮，命变迁。神不成神。桃花兮，飞天。逐火凤，皇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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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自天际来。­

　　天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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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有令，弑神与帝子的轮回已经结束，可重返神位。不可再滞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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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帝君的长子，被予以重任。管辖东方天二十八神。­

　　她是杀戮之神。东方二十八神之一。主掌杀伐。­

　　他爱上了她。她却只热爱鲜血与杀戮。­

　　他动情被罚入轮回，她自愿相随。­

　　只是，轮回后，他是王，而她是叛军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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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陪我承受轮回之苦？­”

　　弑眉开眼笑，“这是帝君的命令呀！我本就是专门用来制造人间祸乱和战争的神祗。­”

　　“帝君为什么要制造祸乱和战争？”他凝眸疑惑。­

　　弑撇嘴，“若是太平盛世，谁还会天天祈求漫天诸神？信仰才是神力的来源。帝君说的不错，你若转世，必可一统天下。所以，我要跟着你去轮回人间，打破你的统一道路。­”

　　“你，爱过我吗？­”

　　“我的意识不过是帝君取自你心里的所有负面情绪制造的。下任帝君必须完美。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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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爱我，不过是因为你爱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