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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白玫瑰拥有一个恋人,一些朋友,三两家人。

      他的恋人,面目端正,调情好手,善解人意,海王毕业。

      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有一天白玫瑰忽然来到三年前,他还不认识恋人的时候。

      白玫瑰其实不太清楚恋人之前的恋爱经历,只能隐隐约约猜到很丰富。但是这也正常,白玫瑰对这一直采取乐观态度,只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彼此就好了。

      甚至每次听到恋人的朋友调侃他收心做妻管严的时候,会在心里产生窃喜。

      但是不应该在现在,三年前这个时间段,遇到他。

      我们昨天还在耳鬓厮磨。

      白玫瑰看到恋人轻佻的抱起一个男孩嬉嬉笑笑着往房间走去。

      恋人发现了在一旁站着的他,挑了挑眉,“要一起来吗?”

      一旁的男孩笑着说,“会很舒服的哦~”

      他那瞬间感觉自己就像身子里一个煤气炉不断的露着煤气终于炸掉,眼眶也变的猩红。

      他忍不住的哭噎住两声,转身逃走了。

      一般来说,人是群体动物。

      白玫瑰对自己身为群体动物的定义就是,生活在群体之中,最好还和其他群体交往密切。

      他去找姐姐,姐姐在和姐夫筹备着婚礼,准备当新娘。

      他去找父母,父母虽然疑惑的他怎么突然回家,但还是高高兴兴的给他煮了一桌好菜。

      白玫瑰开心的面对父母,却听他们问他什么时候走。

      白玫瑰的嘴角垂了下去,说,我大概会在待几天吧。

      吃完饭,父母出门下棋的下棋,追剧的追剧,白玫瑰习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忽然有点恍惚。

      第二天,父母为他留了饭菜出去逛公园,而他不喜欢出门。晚上父母带他去大舅家做客,他想想是很久没去了,虽然老是对去亲戚家不自在,但他还是知道要保持联络的。

      小孩玩成一堆,成家的大人聚在一块谈话,于是他又在亲戚家呆做了一晚上。

      第三天他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回到三年前的工作地点。虽然同事关系不好不坏,但是表面融洽,让白玫瑰觉得自己还在群体之中。

      结果当天下午就因为工作部门内部起了矛盾,大家带着火气相互指出了彼此的不足后,差点真吵起来。

      白玫瑰也被扫射了好几轮,他又不是会对别人发火的人,讨论中保持冷静的人最后输入伤害高输出伤害低。

      白玫瑰有点emo了。

      他慢慢的滑动手机屏幕寻找三年前保持联系的友人,发现里面可以可以分为以下:

      关系日渐浅淡的大学舍友众

      关系已经浅淡的高中舍友众

      n年未联系的同学众

      工作关系众

      以前很好但沦为普通朋友的几人

      暧昧发展期但感觉与对方不合拍的几人

      白玫瑰放下了手机,感觉自己满腔的情绪无法向人倾诉。

      于是他找了个处于薛定谔的不透明与透明论坛写了日记。

      日记一连好几天,一天好几篇。

      然而这种emo日记没什么人看,白玫瑰也不敢写太清楚怕暴露隐私,整体就显得很疼痛文学。

      白玫瑰开始变得沉默,他觉得他的嘴长不太开,可能进化的最终方向是个哑巴。

      偶尔听着同事日常的说说笑笑声时,他会觉得还好。

      晚上独自一人睡不着时。

      搜索“心理咨询中心”

      搜索“心理信息暴露后果”

      搜索“心理证书泛滥许多心理咨询滥竽充数对患者导致伤害”

      ......

      搜索“如何认识更多的人”

      搜索“兴趣班报名”“费用查询”

      搜索“兴趣群聊”“群消息99+”“你的等级为1级”

      ......

      在深夜打开歌单,低哑暗沉的旋律压在心头。

      听完两首歌,他闭着眼睛摩挲着关掉音乐摘掉耳机,耳边依稀还能听到有小孩忽然的高声叫。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睡着了。

      他在新的一天莫名的又遇见了恋人。

      白玫瑰打算对他视而不见,他心里一边冷酷的想着,这是三年前,他们还不是情侣,恋人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另一边其实想的是,你跟我说句话说不定我就理你了,说不定再说句话我就跟你走了,再再说一句话我就——不生你气了。

      但是恋人像没看到他似的与他擦身而过,他甚至能感受到相撞的肩膀穿来回震。

      白玫瑰感觉自己的心就行一片片粉碎一片片下落。甚至脑子里回荡起了“哐当嘭啷”的破碎声配音。

      有一句话他说对了,他的进化方向是个哑巴。

      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脑内拼命翻滚着最近的心情低落瞬间,再次陷入情绪睡眠。白天爬起来处理工作,除了必要的交流就像一个真哑巴。

      但是也没有人回来关心他的状况。

      尽管晚上是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但他原本没想过死的,他原本活的好好的。

      但是心情越来越低落的时候,他又会想,我什么时候能开心一点呢?

      给姐姐的消息大多已读不回,因为他经常发一大串,姐姐之前明白他是想找个树洞。

      而那么多个联系人却是已经关系疏远的。

      为什么呢,他想,应该是他从来不张嘴。

      以前朋友走一批来一批,以前的朋友不知道保持关系,后面的朋友不知道张口挽留,勉强约出来也是处处不合拍。

      他看不到哪里会变好。

      白玫瑰记得恋人的电话号码。那应该是他在三年后与三年前的唯一不同了。

      他想有个人记得他,时常念起他,他是他整个人都像是僵住了一样一个电话号码都打不出。

      时间慢慢过去,白玫瑰换了新的工作,经常来往家和租的离公司近的出租屋。

      新的工作团队更加年轻,更有活力。

      白玫瑰很喜欢。

      这是一个全新的地方,未知带来希望。

      但是很快,工作公司的合作方出现了恋人。

      当时见到他的时候白玫瑰满脸空白,成了个真正的哑巴。

      他急急忙忙的扯了纸和笔给同事写让他们帮他顶一下,同事们都突然被他的失语吓个半死,体贴的boss直接让他请假去医院。

      但是,就在他越来越远离公司,离医院越近的时候,他突然就能说话了,虽然说的很哑,很小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车返回。

      没事翘班不太好,不太对得起他的职业道德。

      但是他糟糕的发现在他靠近公司的时候又开始喉咙发紧吞咽困难。他灌了好几口矿泉水下去,全身都在发虚汗。

      他开始害怕公司了。或者说,害怕里面那个人。

      他在外面徘徊了好久,直到总算安全了才回到公司。

      会计小姐姐笑的问是不是这次那边来的是你债主啊,怎么感觉你被吓得屁颠屁颠的。

      白玫瑰感觉自己的喉咙口像被固定成某个形状,“啊......当然......不是”

      他不知道别人看出了多少,过往的记忆在脑中筛选着,告诉他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伤痛。看不见的伤痛展露就像对着没有受伤的皮肉找伤疤。看不见,会痛,装,这种人啊。

      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但是他的脑袋就像有另外一条线将这些东西运转起来,在他的耳边低语。

      他在心里垂着头,忽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联系人B静静的躺在列表里,白玫瑰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们的关系半熟不熟没好过,只是逢年过节会群发个祝福的浅淡关系。

      “我想,窒息。”

      什么东西?联系人B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跟我玩?”联系人B上下扫过白玫瑰一眼。

      苍白,脆弱,频临崩溃。

      许多人看不出来,但是联系人B觉得他还是很有眼光的,依他的经验来看如果真要玩白玫瑰肯定一命呜呼了吗。

      白玫瑰摇摇头,他比了一个双手抓脖子的姿势,艰难的说,“死,我想,”“不不不这是犯罪你不想我也不想!”

      “不!我不想,死....”

      “我只是想,看看,死是什么样的。”

      联系人B眼神慈祥的开导白玫瑰,他说你这有什么必要呢,是工作不顺心还是生活不如意来来来我们好好解决交谈一下。

      白玫瑰好久没被这么安慰过了,他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抽抽噎噎的什么话都说不清,于是联系人B大度的让他一张沙发休息。

      是的,白玫瑰直接来联系人B家找他,为了不让他家染血,他忍了。

      没多久联系人B就回房整理自己的好东西去了,白玫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联系人B家的特殊布置,忽然感觉自己也挺衰的,长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还天天焦虑。

      于是白玫瑰的心情又开始不断往下掉,心酸的细细碎碎一翻涌,他把他自己立在了一个明明不应该受伤的位置。然后心态迅速崩了。

      这边联系人B刚心情回转一下,转头就被白玫瑰一个回马枪扫到了。

      白玫瑰带上了眼罩,他对联系人B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把他掐死,在会脑缺氧前把他松开就行。

      联系人B再次苦口婆心的劝他,生活可是很美好的!

      白玫瑰点头,所以,他要去对比对比,生活的美好体现在哪里。

      他闭上眼睛,抓过联系人B的手压向自己的脖子。

      联系人B的手急匆匆的从他纤长的手中划下,他自己使劲,硬生生的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或者说执着,掐着自己的脖子。

      联系人B越是着急的掰他的手,他就越清醒,越用力,他就像在表演一样越有人捧场越开心。

      他感觉自己吸不近氧气了要,但是大脑仍存活兴奋的地方滴溜溜转。

      如果死亡的时候还能获得关注,能有人记得我。

      那好像也不错。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是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是的,我知道了。

      ......

      不,你不知道!

      有个人在他耳边说话,他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但他好像能听到又听不到。

      他看不到,周遭都是黑暗,也或许只是他看不见?

      他是哑巴,他不会讲话,但他觉得他的脖子被摩挲的又痛又痒,还麻。

      他抬不起双手,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被卡住了。

      他茫然的,开始,头脑完完全全记不起任何东西。

      他感觉那双手从脖子开始擦过脸颊,很痛,但是却被固定的死死的。

      最终那个人的大拇指在他唇边蹭了蹭,按住他的脖子让他在他怀里。

      白玫瑰也只是隐隐有点熟悉。

      但莫名的,很开心很开心。

      隐藏的关系:恋人——好友——联系人B
      记忆的融合线:一条突变,一条是另一条的伴随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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