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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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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一人身影映在窗棂上,看得钟离一阵紧张,她不由得攥紧手中的凳子,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钟离举起椅子就向那人砸过去,那人一把将钟离手中的凳子握住,红色的喜服宽袖侧露出一张熟悉精致的脸。
看钟离砸得这么用力,桑城忍不住调笑道:“钟离小姐,你要谋杀亲夫吗?”
钟离看清来人是桑城,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将椅子塞到桑城手中,不满道:“来就来,干嘛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王珏的人找到这里了。”
桑城嘴角噙着笑意将凳子放在地上,关上房门,看到钟离已然摘了盖头,桌上的吃食也被消灭了大半,忍不住挑起眉头眉眼含笑道:“看来娘子的胃口不错,为夫还担心娘子受了惊吓食不下咽,看来多虑了。”
钟离被桑城这样一阵调笑,一时面上发热,不紧觉得颜面上有些过不去,于是轻咳一声,像只被惹急的小猫一般很不客气地戳在他的胸膛上道:“你先说,为什么知道王珏要来,不提前告诉我?”
“想要骗过敌人先要骗过自己人,我担心他还有别的眼线在府中,此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虽知他说得有道理,可这么快就同意他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钟离没有收回手,而是在他的胸膛下落下不轻不重的一拳。
不料,桑城却顺势将她向着自己拉进了些。
他将她攥成一个粉拳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掌中,就近注视上她的面容。
虽然成亲仓促,可自他二人决定今日成婚后,便未在见面,如今算来,已有七日。
今日是他这几日来第一次见她。
平日她不施脂粉便如堕入凡尘的仙子一般,如今在精致妆容的映衬下,纵使才高八斗如桑城,竞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
此情此景,桑城只觉自己的心跳地厉害,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此刻都如烟一般散入空中,不知所踪。
他得目光不自觉就落到她那两片嫣红的唇瓣上。不知她的口脂是用了什么特殊材质,即便吃了东西依旧色泽饱满圆润,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嫩花朵。
尤其她因假意恼怒而致使唇瓣微微张开,仿佛在对他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桑城的喉间微动,目光逐渐幽深下去。
没见她的这几日,他也体会到了什么是相思情义,以往看那些文人骚客写出的绵词软语,他还很是嗤之以鼻,如今深有体会,竟还觉得有些感同身受。
如今见到她,思念便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钟离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意识到他是在盯着自己的嘴唇瞧,不由得脸颊更为发烫。
虽说今晚他二人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可此情此景怎么都不适合发生些什么。
于是她赶忙试图岔开话题道:“那个……王珏现在怎么样……”
说着,她的步子也微不可查向后移动,企图离开桑城的桎梏。
不料身子还未动,被抓着的手却被猛地一扯,她立时一个重心不稳,往桑城那边歪了歪。
桑城似是早有准备,一边接过她的身子,另一只手也顺势环上她的腰。
因喜服并不收腰,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被宽大的喜服包裹并不明显。可环在臂弯中,那纤细的腰肢触感便清晰起来,桑城越发觉得自己的呼吸沉重了起来。
他凑近她耳边,低哑着声线道:“我将他关起来了,今日良辰美景,定不能让他给毁了,娘子放心。”
说着,他更凑近了她一些。
钟离随他越凑越近心如擂鼓,手不自觉便先脑袋一步做出了反应,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将放在桌边的盖头快速拿起盖在头上,将通红的脸颊遮住,有些局促道:“等等,你还没掀盖头,不合规矩!”
桑城看着那张绝色容颜忽然变成了一块织锦繁杂的大红喜帕,先是一怔,接着便忍不住发笑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钟离面对他时会很容易脸红,很是可爱。
他微微放开她一些,而后认认真真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凑近她耳边用魅惑的声线轻声道:“娘子,你这是在害羞吗?”
钟离顿觉自己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心中忍不住腹诽这厮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尤其自己的心思忽然被点破,她更是羞愤难当,干脆迅速转身,别扭道:“不掀算了。”
话音未落,她便觉手腕被猛地一扯,她不自觉旋身向后,大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如红碟展翅一般四角旋起,桑城借势将遮住她面容的盖头撩至她脑后,不等她做出反应,便吻上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钟离猛地睁大眼,看着那张猛地在面前放大的俊秀容颜,呆呆地立在原地任他予取予求。
桑城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唇上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心下一颤,这一刻,桑城才似是解了相思之苦,之前一直憋闷的情绪似是终于有了发泄口,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自持如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本想只是落下浅尝辄止的一吻,未曾想她的唇似是对她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他不知不觉就加深了这个吻。
两唇相交之际钟离便觉大脑一片空白,当他的舌头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时,温润的触感顿时让她脑中炸开,身子亦是不由得跟着轻颤起来。
桑城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不禁将她抱紧了些。两具身躯紧紧贴在一处,她绵若无骨地攀着他的肩膀,逐渐笨拙地迎合起他的动作。
屋内红烛影影绰绰,将两人的影子融在一处,屋内的温度似都跟着灼热起来。
良久之后,桑城才依依不舍放开钟离。
忽然消失的温热触感让钟离略感无措,她眼神迷离抬头看向桑城,似是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继续。
那双眼太过勾人,不过一眼就让桑城有些把持不住,可此处只是他临时安排她藏身的地方,她的第一夜,他定不能如此草率。
于是桑城稳了稳心神,低头在她已被吻得有些红肿的朱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额头抵着她的,柔声道:“等我一下,现在还不行。”
等……
钟离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顿时面上充血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口中含糊不清道:“谁着急了!”
桑城勾唇狡黠一笑:“奇怪,为夫何时说娘子着急了?”
“你!”钟离又羞又臊,干脆不理他,转身推门作势要走,却被笑面春风的桑城从身后一把捞住打横抱起,钟离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腾空而起,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抱紧了桑城的脖子,而后便觉他快速穿梭在夜色中,不一会便到了两人的喜房。
因此处被王珏踏过,桑城便提早命人将屋子里里外外又清理了一遍,重新换上了新被褥,点了安神的熏香。钟离一进屋子,便觉周身很是放松。
桑城从身后环住钟离,在她耳边轻声道:“前厅还有些事需要安顿,我去一趟很快回来,结衣受了点伤,现在不方便服侍,我叫个妥帖的婢女来服侍你将这劳什子发冠拆了,戴的怪重的。”
听到结衣受了伤,钟离顿时紧张起来:“她怎么了,她在哪?”
“放心,她无大碍,我已叫了大夫,就在旁边小院,你若不放心,便亲自去看看。”
钟离心下感动他如此贴心,忍不住偏过头在他侧边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桑城一顿,忽然意识到她如此献吻还是头一次,嘴角顿时抑制不住地扬起。而后在她撤开身子的瞬间又偷了一吻,而后才颇有些留恋地将她放开,唤了婢女来侍候后才离开。
心中挂念结衣无心其他,钟离便先带着婢女去旁边小院查看结衣的情况。
院中,已有大夫正在诊治,见一身喜服的钟离亲自过来,赶忙行礼。钟离扶住老大夫询问结衣的情况,确定她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概,喝两副药便可痊愈,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了大夫,她走至床边坐了一会,见结衣睡得香甜便也没在打扰,旁边的婢女见状适时提醒:“夫人,您劳累了一天,还是先回房休息吧,结衣姑娘有我们照顾不会有事的。”
钟离思忖片刻,点点头起身,交代负责照看的婢女一定要好生照看好了,这才回到了喜房。
此时桑城还没回来,于是她让婢女将她的发冠拆下,换下大红喜服,先行去房间后面的静室沐浴。
静室内有一汪汤池,里面的水是自然的温泉水,此时正浮着白气袅袅直上。
池水旁边的阶梯上摆着皂角花瓣和一些样式精美的点心,看来布置之人很是用心。
钟离不由问道:“这些都是公子安排的?”
侍女恭恭敬敬答道:“回夫人,是主子安排的,主子说夫人娇贵,不能以镇国公府的规矩办事,亏待了夫人。”
没想到这人如此细心周到。
钟离心中升腾起暖意,看着池水唇角微微勾起。
侍女见状上前要为钟离宽衣,钟离回过神柔声拒绝:“我在家时也不用人服侍沐浴的,你辛苦了,先退下吧。”
侍女依言退下,钟离褪下衣衫缓步走进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