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正文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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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爷爷奶奶、姑姑姑父，还有两位精力充沛的小表弟。
往年茶馆只在除夕当天歇业，爷爷奶奶虽然会准备年货，但备得不多，山南经常往师父院中跑，去蹭范姨准备的食物，去和翁亦千一起玩小烟花。
今年茶馆已经歇业好长一段时间，爷爷和姑姑商量大年初五再重新开业，在那之前，一家人过个隆重年。
跟着姑姑姑父一趟又一趟地出去买东西搬回家，山南整个人被喜悦包围。奶奶站在院子边，小声埋怨着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但脸上的笑容却很明显。
除夕前一天，两位小表弟在院子里打闹，险些撞到奶奶，被姑妈拧着耳朵拖到院子边罚站。
小表弟不情不愿的样子，让山南想到师姐弟们被罚站桩的情形，忍不住拍下来发到群里，翁亦千瞬间嫌弃两个小孩的站姿，嚷着要来教他们站桩，武天睿讽刺她几句，两人又在群里闹起来。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山南边看边乐，姑父喊她去帮忙按住铁锅，姑父要捣糍粑。
糯米糍粑一般在中秋节吃，但姑姑说她好多年没吃过，姑父也想吃，昨天住在郊县的姨奶奶送汤圆面过来，顺便带了十几斤上好的糯米，一大早爷爷就起来泡好糯米煮熟蒸好，等到姑姑姑父买完东西回来，刚好捣糍粑。
山南放下手机，同姑姑一起按着铁锅。奶奶从旁边慢慢走过来，稍微大声一点，指导姑父：“捣匀捣匀，诶，锅边的米带过来，一起捣嘛。快点快点，凉了就捣不碎了……”
操心的样子，好像这几个月的病没有生过。
姑姑和山南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手机视频音在旁边响起来时，山南没有手去接，她喊小表弟的名字，让小表弟帮她接视频。小表弟跑得飞快，拿起手机接通瞬间，同山南头靠着头出现在屏幕上，离镜头太近，屏幕另一边的谭北乐被吓一跳，笑着问：“干嘛呢，这是小弟弟吧？”
小表弟咧嘴笑。山南示意他把手机拿远一点，给谭北乐看她在做的事情：“姑父在捣糍粑。”
谭北乐呀一声，那边传来许书竹的笑声：“南南也在捣糍粑啊。”
谭北乐把手机对向他们那边，许书竹面前放着一个铁锅大小的石臼，正拿着一根大木棒上下捣着。
“哎呀，现在还有这种大石臼啊。”姑姑也看见了屏幕里的画面，惊讶道。
许书竹笑着说：“是啊。”
谭北乐跟着介绍：“姑姑，这石臼好多年了，比我和山南年纪还大呢。”
姑姑：“那是古董。我好多年没见过大石臼了。”
屏幕里外的两拨人说笑一会儿，挂了视频，姑姑感叹看不出来许书竹还干捣糍粑的活儿，糍粑软软糯糯的，又粘得很，没有点巧劲可不好捣。
山南一脸骄傲，说竹姨很厉害的，聊闲话般将她知道的关于许书竹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姑姑感叹连连。末了让山南向谭北乐学习，毕竟这么厉害的竹姨教出来的女儿肯定也很厉害。
要是以往，山南肯定会吐槽谭北乐才不厉害，但这次她没有，只抿嘴笑着点头。
除夕当天，姑姑和姑父准备了一大桌菜，山南把做好的红糖糍粑给师父家送去好大一盘，回来时左手一盘大油饼，右手一盘狮子头。让桌上的菜数又增加了两个。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午饭吃了两个小时，吃完午饭桌子都没收，姨奶奶家的表叔开着面包车来接一家人去一小时外的郊县村里祭祖。
爷爷奶奶到了姨奶奶家坐着聊天，山南和姑姑一家人翻过山丘，先去祭拜爷爷奶奶的长辈们，最后回到姨奶奶家不远处的公墓，去看山南爸爸。
山南对爸爸毫无印象，除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梦境。
爸爸的墓碑上没有照片，爷爷奶奶故意没放。但家中的相册里有不少爸爸的照片，山南翻过很多次，知道自己和爸爸的眼睛长得最像。
“还有耳朵。”姑姑抬手摸摸山南的耳朵：“你爸爸的耳垂也肉肉的，说是有福之人的长相。”她叹气：“哥这一辈子虽然短，但他出生后家里条件好了不少，吃得饱穿得暖，学习也好，后来和……也算幸福。”
姑父接道：“南南以后肯定幸福。”
和？和什么？山南没有问，但她能猜到。能让姑姑不想提起的，也就是妈妈了。
妈妈？妈妈不知道在哪里。
看着面前的墓碑，山南什么情绪都没有，完全没有记忆了。
从墓园离开后，山南和姑姑一家连姨奶奶家门都没进，又被表叔送了回去，等初二三再来给姨奶奶拜年。几人上车的时候，有位年轻男生从旁边经过，同表叔打招呼。
表叔说那位小伙子是过年来这里采风的艺术家，画画很好看。他画了很多扇子的扇面，到处送人。大冬天的，没人用扇子，但大家收得很开心。
扇面？山南接过表叔放在车前的一把扇子，打开一看，扇面上的景物很熟悉，和姨奶奶家家门前的景色很像，但是是水墨风的。
“好看吧？”表叔问。
山南点头：“好看。”过了好一阵儿，她又问：“他初几还在吗？”
“在。”表叔说：“小伙子是个大学生，说要过完元宵节才回学校上课。”
回到家中，姑姑和姑父又在厨房忙起来。姑父说晚上吃他们那边的火锅，他过来时带了不少当地的食材。
巷子口有几个和表弟们同龄的人在玩炮仗，山南给两个表弟也买了一些，蹲在旁边看他们和同龄人一起玩。
翁亦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院子里跑出来，和她一起蹲着，一边快速回消息一边问山南师姐弟年后什么时候聚餐。
什么时候聚餐，得等谭北乐回来吧。
“那估计是你们开学前一天了。”翁亦千掰着手指数：“师姐姐说她初九开始补课，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初十，看来初八才能聚了。”
翁亦千长叹一口气：“舟儿说他在海边挖了一个大海螺给我，我还想早点拿到玩呢。”
山南抬头：“什么海螺？”
翁亦千笑得狡黠，打开自己和白高舟的聊天框：“舟儿和他妈妈去海边过年了嘛，我早上悄悄问他回来给我们带什么礼物，他发给我看了。”
山南看着白高舟发来的海螺风铃骨笛等等图片，直觉那根白色的骨笛是给谭北乐的。
“骨笛是师姐姐的。”翁亦千说，“可真好看。是白姨替舟儿选的。舟儿说要给大家惊喜。”
山南无奈地看她：“你告诉我这件事，不就没惊喜了吗？”
翁亦千毫不在意，挥挥手：“你当做不知道不就行了？”
山南伸手轻轻拍她脑袋一下，两人同时笑出声。
白高舟的惊喜毫无惊喜，他自己没有忍住，在师姐弟聚餐的前一天，将图片发到群里，说自己给大家带了礼物，让师姐师哥们怀着感恩的心接受。
群里表情包轰炸，纷纷表示谢谢大佬。
然而第二天他提着礼物一到师父院中，就被武天睿揽着脖子关到武器房里按倒在垫子上一阵挠痒痒，最后“怀着感恩的心”收回昨天在群里嘚瑟的话，一脸恭敬地请求师姐和师哥们收下自己带回的礼物。
小师弟欺负够了，除了初一一大早就给师父拜完年的山南，师姐弟几人一起向师父师叔和范姨拜了年。
拜完年吃了午饭，玩到半下午，几人走路去吃柴火鸡，还带上了山南的两个表弟。
谭北乐和山南这些天一直忙着过年，虽然消息没断过但也没正经说过什么话。在师父院中师弟师妹们吵着，也没有好好待过。直到往吃柴火鸡的地方走，才落在一行人最后面，安静同行。
也不是完全的安静。
两人没怎么说过话，但在羽绒服和棉衣长围巾的遮挡下，谭北乐抓着山南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外兜里。
心脏砰砰乱跳，吵得人很开心。
第二天森华开始补课，谭北乐要早起上学，师姐弟没有玩得很晚。吃完饭在周围的新年夜市消消食，几人分别打车回家。
这次补课开学拉开了高三最后冲刺的序幕。各种考试接踵而至，卷面考试、体考、艺考、像一道道横杆，摆在高三生的面前，等他们持续跨过。
山南班里的同学全部需要参加体考，晨练劲头十足。
听谭北乐说他们班上没有一天人是到齐的，每天都有人要去考试，她认识的贾青和楚莱还跑了好多个省，尤其是楚莱，南北都跑遍了。
两位高三生周日的训练被师父取消，只靠着晨练维持基本训练量。
等到墙上倒计时进入两位数后，山南和谭北乐每天的联系只在晚自习后的半个小时里，说说今天的学习，聊聊回家后要做的试卷。
师姐弟群里消息跳出来的频率也降低了，翁亦千、叶桓和武天睿也在为中考做准备。体大附中高中部的分数线不会很高，但三人想要去最好的班级，还是要有成绩。
白高舟被外语补习弄得晕头转向，去师父院中训练时，问师父当初谭北乐上森华初中部时是不是也很痛苦。翁非带着他练刀，很无奈地说：“你师姐小学就在森华，上初中部是直升。”
白高舟痛苦喊叫，抱着范姨撒娇，祈求自己能通过森华的考试。
天气越来越热的时候，体考成绩出来了。
山南班里同学的体考成绩不错，最高分竟然是去年不小心受伤的吴大。按照他的体考成绩，如果文化课分数足够，他能在国内排名靠前的几所体育大学里选择。
钟枚的成绩也不错，锦城体大是肯定可以过的，文化课再高一点，能冲冲首都体育大学最低调档线。知道成绩的当天钟枚请了半天假，再回来时说自己要跟着山南学习，冲刺最后四十天。
山南自然愿意。
都是文科学生，记忆力没问题的话，四十天的时间哪怕抱佛脚填鸭式去背，都能背到不少东西。加上她以前给钟枚分享过谭北乐给她的数学知识点，多练练，套一些做题方法，在数学上去提个二十来分没有多大问题。
带着钟枚学习的第三个晚上，钟枚困得难受，给山南打视频问她是怎么坚持学习的，山南想想，好像也没怎么坚持，以前谭北乐告诉她每天下晚自习回去还要做作业后，自己就跟着学了。
钟枚无话可说，有师姐带着就是好。
山南笑着问她：“那你又是怎么想到再努力一次的，以前不是一直想去锦城体大吗？”
钟枚微微挑起眉头：“钟元说我体考成绩这么好，不去好学校可惜了。他说我要是考上那几所好体育大学，他就去考研。”
“反正他大学毕业后就会退役，考个运动训练什么专业的研究生，也挺好。”
山南听钟枚说过，钟元的体育成绩还行，当初跟着省队训练过。听这意思以后不想走竞技路线，大学毕业拿着一些比赛成绩考体育有关的研究生，是一条不错的路线。
想起师父曾经给他们讲过体育生发展道路的分析，山南看着屏幕里的钟枚，冲她握拳：“加油，钟玫玫！”
钟枚和钟元让山南想到了谭北乐。
她还记得几个月前的谭北乐说异地恋不能长久的话，没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心里微酸，那个时候的谭北乐肯定很着急吧。
着急喜欢的人想放弃前途，着急两人的分离。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好在身边还有很多人。
山南点开谭北乐的对话框，打视频过去。那边视频接得很快，屏幕里外的两位人，都坐在书桌边，桌上台灯很亮。
“怎么了？”谭北乐抬头看她，手上的笔还在写写画画。
山南摇摇头，轻轻笑：“没什么，我们快过生日了呢。”
对啊，快过生日了。谭北乐停下笔：“生日那天一起吃个饭吧。”
山南拨了下刘海：“有时间吗？”
“有。”谭北乐笑着说：“就在旁边一起吃个晚饭。我把礼物给你。”
礼物？山南点点头，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下。
十八岁的当天是周三，山南起床发现厨房里的灯亮着，姑姑和奶奶在说话。她快速洗漱完跑去一看，厨房里烟雾袅绕，姑姑和奶奶听见声响转头看她，异口同声：“生日快乐，南南。”
灶上小笼屉里蒸着小鸡仔形状的馒头。胖胖的小鸡仔馒头很可爱。
山南笑着指笼屉：“这些都是我吗？”她属鸡。
“还有北乐。”奶奶走到旁边凳子上坐下。她这两个月身体基本恢复了，就是不能太累，早起做馒头有点辛苦。
姑姑递一杯水给奶奶，奶奶喝了口，指挥伸手抓起馒头咬了一口的山南：“一共五屉，四十个，给北乐一屉，剩下的拿去给班里同学。随便分吧。”
“够吗？”姑姑问道。
“够了够了。”山南点头。也不是每个人都吃的，拿去放在讲台上，谁抢到了算谁的。何况这鸡仔馒头不小，一个掰成两半都有半个拳头大小，谭北乐也吃不了那么多，给她半屉就好。
姑姑动作很快，用食品袋分开装好。太多了书包里装不下，山南索性拿在手上，出门打了个车往学校去，给谭北乐打电话让对方在山下拿“自己”，对方刚上校车，来得及。
山南在往山上走的公路边等了十分钟，森华校车停在她身边，谭北乐站在车门边，伸手接过山南递去的食品袋，冲山南说下午见，校车关门开走了。
山南抓着食品袋连忙跑回教室。
晨跑还没开始。运动员进行曲还在放着，山南没来得及跑回教室将鸡仔馒头放到讲台上，在班里队伍后被钟枚和两个同学喊住，问她手上是什么。
山南一句话说完，三人瞬间抢上来，班里的同学纷纷围过来，架势吓人。
好在钟枚反应很快，将山南护在身后，山南将书包放在地上，食品袋放在书包上，两人一个分完了鸡仔馒头。最后还剩几个，林华刚好出现，全部拿走了。
中午，钟枚和几位同学请山南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一转眼下午过去，放学铃声一响，山南抓着书包冲出教室。
刚刚谭北乐发来消息，她提前从学校离开，现在已经在附中校门外等她。
山南刚跑到校门口，身后有人喊自己，她回头，班里几个同学跟在她身后：“你出去吃饭吗？”
山南点头，加了句：“我师姐在外面等我。”
几位同学应声，又对她说句生日快乐，先离开了。
今天一天听生日快乐听得都快麻木。山南扯下衣角，转身找谭北乐，谭北乐站在十几米外的大树下，一边接电话一边冲她挥手。
山南快步走过去，又有人喊她，她转头，看见吴大和班里几位男同学一起，是经常一起吃饭的一群人，一位男同学提着巴掌大的小蛋糕，递给她：“早上吃了奶奶为你准备的馒头，现在还你一个蛋糕。生日快乐。”
山南笑着接过，说谢谢。目送着一群男同学离开，她转身，对上路边站着的三位女孩目光。
年轻漂亮的女孩，看起来像大学生，穿着靓丽时尚，对上山南视线时，其中最高挑漂亮的女孩冲她笑笑，扬声道：“生日快乐啊，小妹妹。”
山南一愣，随后有些害羞地说：“谢谢。”
她快步朝谭北乐走去。
身后传来女孩的对话：“哎哟，张秧，你怎么谁都要调戏啊？”
“我怎么调戏了？这么乖巧的小妹妹，送她一句生日快乐怎么了？”
“看来学校的传闻是真的，经管院院花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拈花精。”
“滚。”
……
说话声被抛在身后，山南走到谭北乐身边，谭北乐刚好放下手机，看着她手上的蛋糕，调侃道：“买这么小的蛋糕？南南，你是想自己一个人吃吗？”
“同学送的。”山南随口解释，“我们吃什么？”
谭北乐没回答她，还是盯着蛋糕：“送这么小的蛋糕？有点抠吧。”
山南奇怪地看她，谭北乐不是那种会说别人抠的人，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小蛋糕也有点奇怪。她沉默两秒，将蛋糕递到谭北乐身前：“你想吃又觉得小的话，给你吃。我不吃。”
谭北乐看着她，忍不住笑笑，伸手接过：“好，你不吃这个，我吃。”她带着山南直接去地铁旁边，那里有家不大不小的简餐店，提供轻食套餐，不受长个子的学生们喜欢，很少有人来。
但是周围居民区的人很喜欢，因为在地铁边，打包带走的人也不少。
谭北乐带着山南进店，山南才知道这不大的门店还有一个二楼，二楼靠窗摆着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被木板隔开。两人走到角落的桌子边，桌上摆着一个八寸左右的蛋糕。
“这蛋糕是刘毅安买的。你还记得刘毅安吗？”谭北乐问山南。
山南点头，迟疑片刻才问道：“他为什么给你买蛋糕啊？”
谭北乐把手里的小蛋糕放在桌上：“不是给我买的，是给我们买的。”
山南：“他知道今天是我们俩的生日？”
谭北乐点头：“不知道是哪里知道的。我从学校出来，他刚好拿着蛋糕站在校门口。”
山南心里忽然冒出不太舒服的感觉：“他还逃课买这个蛋糕？”又有些不满：“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见山南直接忽视蛋糕里有自己的一份，一本正经不满，谭北乐笑得十分开怀：“不知道。你们班男同学对你不也挺好，还送你这么迷你可爱的蛋糕。”
山南眼睛睁大一些，看着谭北乐的表情，恍然大悟，惊讶道：“谭北乐，你不会因为这个小蛋糕……”
谭北乐笑着看她：“你不也因为刘毅安这个蛋糕……”她停顿一秒，补全了山南没说出来的词：“吃醋？”
脸上升起一阵热意，山南抬手摸下脸，避开视线，小声：“我才没……”
谭北乐笑笑。将桌上一大一小两个蛋糕放到一边：“蛋糕你等会儿拿到班里和同学分，我们先吃饭。”
有人端着两个碗上来，放在桌上。碗里装着拌饭，鸡蛋紫菜上面用番茄酱写着生日快乐。鸡蛋上还有一个可爱的笑脸。
谭北乐介绍：“这是他们家的生日特供餐。贾青介绍的。等会儿没吃饱再去巷子边买点小吃。”
山南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给谭北乐。
“礼物？”
谭北乐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山南。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开？”
谭北乐的长方形盒子里装着一把小折扇，水墨扇面上，两位女孩脚踩墨痕，一人拿枪一人持刀，分别攻向不同方向。扇子轻轻晃动，墨痕似乎也跟着动了动。
扇子是过年期间，山南去姨奶奶家拜年时，求着在村里采风的年轻小伙画的，那人听说这扇子是送得很重要的师姐，很慎重，看了山南手机里的比赛视频，画了几天才画好。
但他只收了山南很一般的价格。
山南问谭北乐。“好看吗？喜欢吗”
谭北乐点头：“喜欢。”又看向山南手上打开的盒子问：“你喜欢吗？”
谭北乐送的一个钥匙扣，扣上挂着一把拇指大小的刀和一把拇指大小的红缨枪，都是银白色的，做得很精致。
“这是我亲自做的。”谭北乐轻快地说：“过年在D市发现了一个小工艺作坊，可以自己做东西，去做了三天才做好。”
山南摸着钥匙扣，眼眸湛亮：“喜欢。”
“生日快乐。”两人同时对对方说，又一起笑了。
“吃饭。”山南收好盒子，拿起勺子正准备吃饭。谭北乐开口：“妈妈说，我是中午出生的。”
山南看她：“我也是午后，奶奶说是下午一点十二分。”
“那我们已经满十八岁五个多小时了。”谭北乐微微低头，凑近山南，低声说。
山南点点头。
“都过五个多小时了啊。”谭北乐盯着山南。
山南：“？”
“五个多小时了。”谭北乐继续小声说。
山南疑惑，也跟着小声：“嗯，五个小时，怎么了？”
谭北乐无奈，声音变大一些：“诶，五个小时，现在算转正了吧？”
“什……？”山南霎时反应过来，脸上和耳后瞬间红了，她撇开视线，周围没有人能看见她们，半晌她才喃喃道：“得明天吧。”
谭北乐：“嗯？”
山南轻咳一下，深吸一气，稳了声音：“我说，得明天。今天刚满十八岁，不算。”
山南这个样子太可爱了。
谭北乐没忍住，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抓了一下：“嗯，明天。明天再转正。今天是实习期最后一天。”
山南一惊，看了眼隔板外，也抬起手在谭北乐脸上摸一下，随后身体快速后撤，拿起勺子拌饭：“吃饭！”动作太大，一个紫菜屑飞到她眼皮上。
谭北乐看着她，噗嗤笑出声。
山南摸了下眼睛，也跟着笑了。
窗外有洒水车经过，轻快的音乐伴着水声，隔板外有人在接电话，说着不去聚餐的事，鸡蛋上的笑脸被抹开，紫菜和饭混在一起，有特殊的香味。
就在这一刻，她和她同时听到了喜欢的声音。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正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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