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靠卖烤鸭发家致富》无瑕玉璧

10、第 10 章

　　衙署的公堂内，两边分别站着数量等同的衙役，且一个个神情肃穆，纹丝不动，形如石雕。

　　县官大老爷眯缝着一双豆眼在堂下每个人的脸上略略扫过一遍，手里拿着的那份供状，边看边徐徐问："哪位是刘铁匠？"

　　鸦雀无声的堂内，一个胡子花白，黄干黑瘦的老人“扑通”一下跪伏在地，“回青天大老爷的话，草民正是。”

　　县官大老爷看了看地上那人，抚了把胡须，“哪位又是何有贵？”

　　“草民是！”何有贵腿脚不方便，跪下去的时候由李氏搀着，夫妇两一同跪下。

　　县官大老爷点点头，视线移向刘铁匠，“你的供状本官看了，是状告当镇首富何有贵诈婚一事，详情状词大概本官已经知晓，可还有补充？”

　　那份供词是刘铁匠拖镇子里的秀才写的，他自己不识字，没看明白就递上去了，以防那秀才没写清楚，他浑浊老眼一转。

　　“回禀青天大老爷，这何有贵可恶的很，七年前，被草民撞破丑事，为了堵住草民的嘴，便以银钱贿赂，草民不肯，想着家中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难以娶妻，便跟这何有贵定下了门亲事，起料到了时限，这何有贵居然不认账。”方才在大街上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刘铁匠这回说起话来口齿清晰，一点儿也不含糊，他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黄纸，“这是当时定下的契据。”

　　县官大老爷颔首，示意着身边的师爷去接那张契据。

　　何颜兮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来到古代官府这种地方，观察了许久，她总算知道导致自己沦落官府的罪魁祸首是谁。

　　不过她也没多在意，一心一意的都在想着去打听市场进货的事，那事不能拖。

　　在听到那刘铁匠扯的事与自己多少有点关系，何颜兮只抬抬眼皮，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县官大老爷瞄了眼那张契据，不疾不徐的把视线瞥向另一边，“何有贵，你身为本镇首富，对诈婚一事可有辩解？”

　　何有贵跪在地上，被那老东西说到自己的丑事，脸上闪过一丝难看的扭曲，抬起头回道：“回青天大老爷，这件事并非是草民不履行约定，而是草民这不孝女的罪过啊。”

　　李氏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立马也帮腔道：“青天大老爷，您有所不知，俗话说这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今日当着青天老爷的面就不隐瞒了，我何家待这丫头如掌上明珠，给她许配了这一门婚事，但这丫头生性执拗，老在外面沾花惹草，不守大户人家小姐的规矩，妾身和她爹为此气的食不下咽，如今她逃家而去，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李氏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把何颜兮形容成了一个如何不肖又丢丑的女儿。

　　知县大老爷八字眉一撇，望向站在堂下的两名少女，分别是何颜兮与何若芷，按照年龄来说，他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向了何若芷的方向，“可有此事？！”

　　何若芷垂着眼，正在暗自窃喜，闹到公堂上了，何颜兮就不得不嫁那二麻子，一时没注意到那知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就没作答。

　　“啪！”知县大老爷的金堂木在公案上重重一拍，当真是不仁不忠不孝之徒？！

　　这一拍效果之显著，在堂内的人都被惊的颤了颤。

　　“回话！”

　　李氏无意中瞥到那知县问的是自己的闺女，略一思索，朝知县旁边的师爷递了个眼色。

　　这知县府的师爷素来与她有交际往来，视线本就一直关注在李氏那边，看到那眼神怎么可能不懂。

　　于是，趴在那正肃穆秉公的知县耳边说了句，“老爷，您弄错了，是那个。”

　　知县大老爷何等精明，岂能没看到那二人在堂中的眼神交汇，只不过他被这师爷拿了许多把柄在手里头，只能装作看不见。

　　他咳了一声，转问那一脸唯唯诺诺的二麻子，“你要娶的是何家哪个闺女啊？”

　　二麻子平日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霸王，但在公堂上却一个屁也不敢放，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根手指头指向何颜兮道：“是……是……她。”

　　知县大老爷顺着二麻子的手看向那稚气未脱，至多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刚要开口。

　　“知县大老爷！”何颜兮嘛，从那刘铁匠提到自己的名字起，就一直把心思关注到了这朝堂微妙的气氛之中，眼看这下矛盾直指自己，就不能在坐视不理了。

　　她学着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礼数拱了拱手道：“民女何颜兮，是这次事件的牵扯人物，他们刚才说点的话，民女有几点要辩驳。”

　　知县大老爷一顿，“讲！”

　　何颜兮缓慢撩开衣袖，何家那几人以为她又要把什么伤口亮出来给大家看，一时眼珠子都转的老快，想着怎么应对。

　　何颜兮掀开一只眼，看见何家人那几双眼睛，心中有数，却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绢，放置在手上，“这是一封血书，还请青天大老爷看看。”见那知县露出点狐疑，她道：“您看了，我在说不迟。”

　　那师爷在知县大老爷的点头下很自觉的下来拿了何颜兮手上的血书，然后呈给了坐在上首的那位。

　　何家人的视线从何颜兮的身上移到了那手帕上的血书上，纷纷好奇那上头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知县大老爷拿到那封血书后，起先是大致的看了看，但在看清上面的东西后，便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少女了，主要那上面的内容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上面盖的印章，那枚印章图案上赫然是一个狼图腾。

　　他们当官的内部都是知道些关于朝廷的一些大人物的事，这狼图腾印章举国上下只此一枚，独一无二，除了那位玩世不恭的小侯爷还有谁有这东西，听说是定北大将军在漠北找人用玄铁打造的，所以仿造的概率不大。

　　知县大老爷一时有些冷汗岑岑，跟定北大将军有关系，就不能随便判了。

　　他把那方手绢仔仔细细叠好递给旁边的师爷，道：“这位姑娘……这位姑娘与这件事无关联。”

　　何家人吃了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不仅是他们，连在那旁边的师爷接帕子的手都抖了一下，“老爷，您说什么？”

　　“我说这件事与这位姑娘没关系。”知县大老爷耐着性子强调了一遍。

　　师爷想道了手里的帕子，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他却不敢当着自己的上级翻开，只好把东西递还了何颜兮。

　　何颜兮拿回东西往袖子里一揣，然后面无表情的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首先，你们何家不要在假惺惺的了，看了就作呕，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有这嫁娶的事情，你们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我现在离开你们家了，跟你们没了半点关系，不要在道德绑架，从今天开始各过各的，你们是生是死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呢，是生是死你们也管不着。”

　　这狠话放出，在场的人都看出这是要与何家断绝关系了。

　　“青天大老爷，我们家这是死是活，您得给主持公道啊!”刘铁匠不乐意的叫唤道。

　　李氏脸色一白，要是这样，自己的闺女岂不是要嫁给那二麻子，“何颜兮，这关系岂是你想断就断的？”

　　“肃静！”知县大老爷再次拍了下惊堂木，这官司不好判，得趁早判决，他左右思索了下，心中已有了决断。

　　在众人的目光锁定下，他捻了捻胡须，缓缓道:"方才何姑娘给本官看的手帕上写了何姑娘非何有贵之女，所以这案子不成立。”

　　何家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何有贵一张老脸气的又红又白，差点没背过气去，扭曲着脸，问：“青天大老爷，莫不是被这丫头诓骗了？”

　　“你是在置喙本官的判决？！”知县大老爷一道凌冽的寒光射过去。

　　何有贵立时说不出话来。

　　知县大老爷虽然在这一代为人和善，但是官威还是在的，他重新看了看堂上那些人，对旁边师爷的小动手瞥了瞥，才道：“何有贵身为一方财主，言而无信，本官思虑再三决定，判何有贵向刘铁匠赔偿五十两白银，以滋抚慰。”

　　这个判决是在场人都没想到的，只有何颜兮无所谓，反正跟这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退堂！”知县大老爷一拍惊堂木便下堂离了场，也不管这些人在想做什么争辩。

　　何颜兮二人离开官府的时候没看那何家人一眼，只是没想到自己那张手帕有这么大的效用。

　　这东西是赵世轩临时递给她的，说是王氏写的东西，怕何家人来纠缠，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没想到这次派上了大用场。

　　何颜兮望着天边已近西沉的落日，去市场看来得延缓一日了，她见赵世轩在堂上闷着一声不吭，只脸色发白，现在事情解决了，她才想起那小白脸受伤了。

　　“你的手给我看看？”

　　赵世轩毫不吝啬的把手伸了过去，便见一道污血凝滞了的狰狞口子，何颜兮看的有些触目惊心，那口子直接横裂了半张手掌。

　　她问：“疼不疼？”

　　赵世轩看她那恨不得要把眉头拧一块去的样子，忽的一笑抽回手，“一点小伤，瞧把你给难受的，男子汉大丈夫死不了。”

　　何颜兮真想白他一眼，但是忍住了，“要不是看在你为了我受伤的份上，我才不……”

　　“何姑娘！”刀疤脸汉子从远处瞧见他二人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还没喘口气就道：“我找了你们一天了，快回去吧，有个自称是什么府来的找……啊对！找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