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一觉醒来二弟成精这件事》御明芝

385、杀气境界

　　“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从气势上输给任何人。”银丹儿斩钉截铁的回答。

　　“一开始，我以为你不过是愚勇，或许其他人也这么想过。觉得你只是不知道害怕，无所恐惧。但很快我就发现其实并非如此。你同样会恐惧，恐惧杀死别人，恐惧被别人杀死，恐惧砍向自己的利刃，亦恐惧手中的剑。这是必要的，连自己手中的剑都不惧怕的人，没资格握剑。”

　　“可是，尽管恐惧，你永远会升起远胜过那份恐惧的勇气。前路的艰难不能阻挡你开拓的步伐，敌人的强大亦不能磨灭你的分毫斗志。杀气的境界无论高过你多少也无法对你造成压制，而你压制敌人的气场更不是来源于你的杀气，而是你一往无前的勇气。因此，这本《七杀万死死大葬寂灭法》对你是无用的。”

　　叶天籁似懂非懂的拍了下手，气氛都到这儿了，也只好高呼一句“原来如此！”了。

　　“不过，唐浅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了，也不好浪费。这东西确实有点意思，是唐门不传之秘，连我都没听说过半点制作方法。持有之人，可通过此书显现书页之量来判断自己所掌握的杀气到了哪个境界。”

　　银丹儿说着，手指一划，一段树杈子便从枝头落入手中。她在地上划出第一道印记。

　　“寻常人是一生也难有当真想要杀死一个人的念头的，普通地痞无赖亦是如此，得是狠辣之人，方才有夺走他人性命的念头。有了这念头，杀气便初而成型。娜娜的哥哥正是凭着这杀气，才从气势上压制了欺负娜娜的地痞。”

　　金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作为异端审判官，他见多了被逼入绝境的人。多数即便将死，也不曾有这样的念头，和少数迸发出这样念头的恶徒确实单从眼神就能分辨出来。

　　银丹儿又在下面划出第二道痕迹。

　　“而将这念头付诸实际，无论成功与否，都将拥有这第二重杀气。杀人，这件事将人和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哪怕是瘦弱的，只叫他杀过人，也让壮硕者胆寒。”

　　再一次有所感悟的还是金，他杀过人，无论是捶死反抗的异教徒，还是亲手送他们上火刑架，都不算少见的事。之前他接触《七杀万死死大葬寂灭法》时，便有两页字。

　　可自己都杀过那么多人了，竟然只有两页？那剩下的书页究竟要杀多少人才能……

　　第三道划痕打断了金的思绪。

　　“不过对于大多数杀过人的人来说，杀人是一种很重的负担，哪怕是误杀，或是杀死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这种负担都会伴随一生。唯有带着信念杀死他人，方能以这份信念让自己免于重担。而这信念坚定到足以让自己毫无负担的杀人，才是这第三重杀气境界。”

　　“信念……可我有信念……我……”金正想询问，又在银丹儿的一个眼神下没了底气。

　　是啊，无论几次，无论怎么在深夜中手持《圣经》安抚自己，金都不觉得杀人是理所应当。他甚至不能像被自己处死的人，有哪怕一次向神父忏悔的机会。他是异端审判庭第三团骑士长，所行的乃是教廷的意志，无需忏悔。

　　“而在第四重下，杀人已然是如吃饭喝水般寻常之事，连信念也不再重要了。就像天籁，她便觉得，杀死那些恶徒和买菜要给钱一样，是再天经地义且寻常不过的事了。”

　　叶天籁瞅着第四道痕，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确实，让坏家伙活着，迟早会害好人，倒不如早些杀了。我倒是只遗憾，不能早些遇到，早些杀了才好。”

　　银丹儿附和道：“不错，这江湖中的多数好手皆是第四重，惩恶扬善者杀的恶人足够多也终是要到第四重的。即便是没有你那般勇气傍身，到了这一重，也险有被杀气所压制的时候了。”

　　第五道痕迹划下，这一次很深。

　　“多数习武之人能够到的境界就止步于刚才了，到了第五重，杀人即便无关乎立场、欲求、信念，单单是杀死他人这件事本身，就足以带来愉悦。或是欢欣，或是别的什么，总的来说会心情不错。叶天征便是这一重境界。”

　　这倒是让大家伙有些出乎意料了，本来大家还以为叶天征也只是坏的淌水，却没想到他的杀气是如此之重。

　　“而第六重，杀人便不只是杀人。如少林的怀慈大师，执着于把尸体布置成菊花的形状。不同人追求有所不同，不过有件有趣的事……”

　　银丹儿手中的树枝敲了敲地面，表情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还记得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杀猪匠吗？他便是这一重境界。”

　　“哈？！”叶天籁对于怀慈大师是这一境界倒是没什么惊讶的，那家伙身上的血腥味儿重的仿佛在其身边都好似被血浸透的棉被裹住了全身一样。

　　可杀猪的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怪志小说里那般，其实那人是个妖怪，杀的也根本不是猪？

　　银丹儿自然没联想到叶天籁这么异想天开的程度，只是在众人惊讶之色中缓缓解释道：“我可从未说过，杀气必须要杀人才能积攒。或许对于那个屠户来说，人和猪并没有什么差别。至于为何如此我也不知，搞不好那人和猪感情很好也说不定。”

　　随后，银丹儿一挑树枝，那本人皮书又落入手中。翻开最后一页，依旧是写满了一整页的“杀”字。

　　可叶天籁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之前的杀字可谓一页比一页粗狂，肃杀之气绕是她这个对书法一窍不通的人也能清晰的从字里行间瞧得出来。

　　可这最后一页尤其古怪，字迹工整，隐约竟然觉得笔锋有些柔和，看着满页的杀字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心平气静。

　　“这最后一重，便是『止杀』，又或者说是『不杀』。仅凭言语无法描述这一重境界，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触。第六重到第七重，绝大多数人究其一生都探不到分毫，但只要灵光一闪，再回头便已站在此处了。”

　　银丹儿伸出五根手指，回应着人们的期待。

　　“据我所知，能够达到这一重境界的只有五个人。唐门当代门主唐浅、器冢派当代掌门叶笑醇、剑圣门上代门主乔文东、仙憩楼楼主娄雅逍，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