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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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个杀死的，是萌乃小姐的继父。
我用麻绳把那个男人一点点地勒死，因为提前让他服下的安眠药，他没有怎么反抗。
短短的十分钟，我沉默地看着那张丑陋衰老的脸变得紫胀，一直抓着绳子的手无力地垂下。
我学着梦里的萌乃小姐一样哼着歌砍下了他的双手和生殖器，刺破他的眼睛，把砍下来的恶心肉块塞进那张恶臭的嘴，我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张嘴吐露出除了辱骂和抱怨的话语。
完成后，我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了萌乃小姐的幻影。
我想，我大概率疯了吧。
她抱着一束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向日葵，就像我十六岁生日时她送我的那一束。右手的小手指消失不见，深紫色的指痕出现在她裸露出来的所有肌肤上，伤痕累累。
萌乃小姐对我微微一笑，两颗眼珠便掉了下来，在地上沾满了尘土，她笑着用穿着棕色小皮鞋的脚碾过，把眼珠碾成了粉色白色的肉泥。
“●”她用空空无一物的眼眶“看着”我。
第二个，是萌乃小姐的亲生母亲。我同样刺透了她的眼睛，从眼眶刺进她的大脑，发出了粘稠的“咕叽”水声。
我还打开了她的胸腔，想要看看她的心脏，看看这颗心脏是什么样子的。
萌乃小姐再次出现了，属于她母亲的手一只遮住了她的眼睛，一只捂住了她的嘴，仿佛铁质的荆棘紧紧地束缚着她的双腿，刺破了她的皮肤。
萌乃小姐双脚赤裸，站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中，艳色的火舌舔舐着她绣满向日葵的白色裙摆，向日葵在焰火中绽放。
献祭一般的存在。
刺痛了我。
她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伸出苍白的手碰了一下我的脸，我顿时感觉自己全身被按进了冰水里，刺骨的冰寒浸入了我的大脑，我喘不过气来，就像变成了冬天。这时，我看清了萌乃小姐脸庞上晶莹的冰晶。
这就是死亡啊，我开始哭了。
第三个，是萌乃小姐的继弟。他才13岁，尽管我慢吞吞的复仇已经让他苏醒也没有影响，解决他是今天最轻松的事情了。
我慢吞吞地打断了他的四肢，在他清醒的时候，他向我忏悔。忏悔他的罪，忏悔他父亲的罪，忏悔他关上了耳朵，忏悔他闭上了嘴，忏悔那些多余的眼睛。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刺瞎了他的眼睛割下了他的耳朵。
为什么要向一个复仇鬼忏悔呢？他不应该对着受害者忏悔吗？我又不是会饶恕罪孽的神明，我只是一只被抢走幸福可能性的鬼。
我吊死了他，然后取出了他所有的内脏，白色沾着血液的肠子散落一地，像恶心的蠕虫，又像反着肚皮的死去的蛇，无论是什么，现在不过都是一堆死物。
人无论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温柔还是残酷，是脆弱还是无耻，在死亡面前都是一样的。
由发黄的骨骼淡黄的脂肪深红的肌肉所堆砌而成的人偶，肉块罢了。
从死去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爱人的名字，她手心的温度，唇边的笑意和温柔的灵魂，已经消失不见了。
杀死了三个人的我，突然又变回了第一次那个狼狈的少年，那个懦弱的家伙。
我的泪水和仇人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打湿了我的衣领。
好难过。
好难过。
悲伤得好像要被无边无际的绝望给压垮了。
我大力地喘着气，哭泣着抱住了那个小瓷罐————里面是萌乃小姐的骨灰，光滑冰冷的触感就像尸体一样，我身上的血染红了洁白如嫁衣的瓷罐，也弄脏了萌乃小姐的照片。
我第三次看到了萌乃小姐的幻影，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她坐在窗边，一身湿漉漉的，水不断从她纤细的脚踝上留下，巨大的死去的金鱼翻着肚皮充斥了整个房间，那种腥味再次充斥着我的鼻腔。
所有的一切都在腐烂，金鱼，仇人，萌乃小姐，也包括我。
她抱住了我。
又亲吻了我，唇边带着一小片金黄色的花瓣，大概是郁金香吧。
下一秒，她散开了。变成了无数只飞鸟，向窗外初生的朝阳飞去，尽管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幻想，但是我由衷地希望萌乃小姐的灵魂可以成佛，变成以前她最羡慕的自由的飞鸟。
我看见了白色的羽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