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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去捉个小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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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拓跋瑜请陈齐去新兵训练场参观。
只见冰天雪地里,一个个魁梧男子赤膊列队搏击。
“我北方男儿意志坚强不惧严寒,岂是南蛮小儿可以比拟。”拓跋瑜扬眉得意地说道。
陈齐笑笑,不置可否,袖中紧握双拳,却是在抵御身体袭来的阵阵寒意。
众人走到一处露天泳池前,上空冒着白色的冷气,池中可见赤着上身的兵士冬泳比赛,不时传来叫好声。
“齐兄可敢与朕下池比试一番?”
陈齐看着寒冽的泳池沉默不语。
“皇帝贵为天子,岂能与平民赤膊相见,未免失之仪表。”风影一旁急急说道。
“天子应与将士同德同乐,兄弟相待,方可天下一心,造福百姓苍生。”拓跋瑜无视风影的论调,挥袖说道。
“齐兄若胜朕,千山雪莲朕自当双手奉上。”拓跋瑜不动声色,徐徐诱之。
陈齐不语,却暗暗提了口真气。
韩乔不去理会他三人的争论,慢慢挪步泳池边,好奇地看着凛冽冰池。
“走吧,齐兄,兄弟相见,当赤膊相待,你我快去比试一番!”说着就上前去拉陈齐。
“哎呀!”只听池边扑嗵一声,有人落下冰水池。
池边却没了韩乔,拓跋瑜心中一凛,随即跳下冰水池寻找韩乔。
落入冰池中的韩乔这个恨那,姑奶奶我不会水呀,这水也太冰了吧,冬他/奶奶个泳啊,我都要冻成冰块了,你个拓跋瑜,我咒你千百遍。
只觉得寒气入心,肢体已经不听使唤,眼见要沉下去,突然被什么拉了一下,随即被拽着出了水面。
一群人将二人托出池上,韩乔被搂在一个同样冰冷的怀里,听到怀中人冷冷地说道:“池边众余,护主不利,统统斩了!”
拓跋瑜!刚才还口口声声和兵士兄弟手足,这会就要全斩了,果然伴君如虎!
韩乔急急地呛了口水,说道:“凡世间苍生无分贵贱,你们当皇帝的可以挥斥方酋指点江山也可能搬砖揭瓦种田卖瓜,谁也不能枉杀,不能贬低。既以兄弟相待,岂能相亲却又相杀?”
“可以相亲,但为了你,也可以相杀!朕无悔!”拓跋瑜咬牙狠厉地道。
韩乔暗暗地掐了他一把,轻声说道:“敢杀,我就走!”拓跋瑜黑着脸不出声,一阵冷风刮过,刺骨,谁也不敢出声。
“死罪可免,活罪能逃,各打五十军棍!”半晌,拓跋瑜终于发话,说完抱着韩乔快步冲向营外。
“五十,会打死人的!”韩乔还在争取。
“再说,加二十!”拓跋瑜虎着脸,韩乔闭上眼不再作声,一是冷,牙关打颤,二是这拓跋瑜在气头上,求情无用。
身后的陈齐长身而立,目光从溅乱的池边到拓跋瑜急急抱着寒美人远去的背影,抿紧了嘴。
刚才寒美人那一番论调,陈齐见过,在虎牢关。
回到内殿,拓跋瑜将韩乔狠狠地扔到床上。
“你个破媳妇,你居然为了他跳进冰池里。亏朕还把你当个宝贝,你却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
韩乔敛了双目,苦笑了一下,不解释。
是的,她是故意跳进去的,为了阻止陈齐和拓跋瑜比赛。
那个寒池,他带着寒症的身体受不起的。
拓跋瑜默默坐回到床前给韩乔运着真气,悠悠地说:“朕知你心里放不下他,只要你开口,朕可以不让他下寒池,你又何苦……”说着,竟似哽咽了一下。
韩乔心被牵痛了一下,却故意不去理会他的话,作出可怜状,从牙关挤出一个字:“冷。”
拓跋瑜收了手,冷着脸将被子厚厚地裹住韩乔,怒气冲冲地冲出去,“太医到了没?爬的吗?再不到直接去刑部问斩吧!”
眼神,语气,奇怪的词汇和论调……
是她!一定是她,陈齐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不是她,怎么会在他一次次出现险情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帮助他化险为夷?不是她,怎么会知道他中过寒毒耐不了寒冷。那神情,那话语,明明就是她,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个丫头,躲到这里,必须得让她和我回去,陈齐想着,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想起寒池边拓跋瑜紧拥的身体,陈齐抿紧了双唇。
左青在一边看着,疑惑万分。
陈齐腾站起身,“走,我带你去捉个小妖精。”
“今日特向拓跋兄辞行,朕欲往寒连山碰碰运气寻找长白雪莲,影妃在贵宫还请照顾一二。”陈齐一大早跑来找拓跋瑜辞行。
“呀呀呀,齐皇果然情深意重,居然不惧严寒亲自去为情人寻药,啧啧,只是那寒连山可是寒气非常重,齐兄要多多保重。”
何止非常重,那山的寒气可彻骨。韩乔不自禁皱了眉头。
拓跋瑜的声音听到耳里也是非常的刺耳。
“告辞,走,美人,咱回家做面膜去。”拓跋瑜说完自顾自拉着韩乔离开。
身后是陈齐一脸的黑线。
陈齐带着左青领了十几人驾马出发。
一路却不急不徐,寒连山距飞虹皇宫不过数十里,行了一日路程,已到了山脚下,只见这山连绵入云,山顶白色积雪覆盖,寒气缭绕。
“皇上,这山寒气太大,您的身体为重,还是在下带人去寻吧……”左青担忧地说道。
“无妨,走吧。”陈齐望了望雪山,嘴角掠过一丝不为察觉的轻笑。
数人进得山里,陈齐突然对侍从吩咐道:“你们先行退回,一路但凡有人寻问,就说齐皇进了山突然人事不省,你等要去寻医。到得齐平关就可找驿站住下。”陈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道:“等等,你们先在这四周打几个圈圈再行离去。”
数人不解,领命退出雪山。只剩下左青和陈齐。
“皇上因何要禀退他们?”
陈齐寻得一巨石坐了下来,扔给左青一句:“报信。等人。”遂闭目调息。
这寒连山的寒气真是了得,才进得山脚已经感觉寒气入心入肺,让他寒冷不已,必须纳气凝神才能抵御得了。
左青一头雾水,却也不再发问,站立一旁守卫。
过了数个时辰,远远听到有个很轻盈却很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皇上,有人来了。”
“嗯。”陈齐收息,静坐。嘴角难掩一丝弧度。
只见一个精瘦男子打扮的人飞快的跃到面前十步外,左青警戒地提刀横在陈齐身前质问:“来者何人?”
那人却不答,只是歪头侧目深深地向陈齐脸上端详了一番,这才看向左青,淡淡地答道:“路过。”却正是拓跋瑜的寒美人。
“寒美人不在后宫跑到这郊外深山是要去哪?”陈齐不紧不慢发问道。
韩乔斜了他一眼,冷言冷语道:“只许你为了情人来寻花,不许我来雪山散步?”
陈齐暗暗笑了一下,却突然道:“朕是为了情人来此,却不是寻花,而是寻人。”
“寻,寻什么人?”韩乔警觉道。
“寻一个逃跑的小妖精。”陈齐目光灼灼直逼韩乔。
韩乔心虚地躲闪过他的目光,“啊,这样啊,皇上请便,在下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左青正待去追,陈齐抬手制止,静静地注视着来人远去的身影。
“皇上可是等此人?”
“嗯。”
“为何又任她自去?”
“她还会回来。”陈齐笃定地说。
稍会,寒美人果然又转了回来,看到二人时他的神情似乎比左青的更为惊讶,还有懊恼。
这样来来回回兜了三次有余,寒美人终于不再前行,坐在二人不远处似乎生着闷气。
左青有一丝恍悟,看了看陈齐,见后者正看热闹似的抿嘴笑着。
“皇上,她是……”左青难耐的激动起来。
那丫头果然路痴啊,有谁像飘红路痴到这个地步?
陈齐勾起嘴角笑了,心情似大好:“丫头,你就装吧!”
“皇上所言何意?你们不去寻花了还不出山?什么时候走?给在下带带路哈。”韩乔打着哈哈。
“你不承认你是飘红?你兜兜转转几十圈就是找不到出山的路,是因为朕命人在这山里多留了几行的脚印。”陈齐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韩乔懊恼地了悟,腹诽着,这个狡猾的腹黑,果然着了他的道。
“在下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飘,皇上一定是认错人了。”韩乔心虚地辩解。
“飘红,朕不管你是不是什么莫文初和谁有什么金玉良缘,不计较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跟朕回去!做朕的飘红!”陈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大声说道。
那个好听的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大声地响起,韩乔的心狠狠地被扯了一下,漾了一池的涟漪。
“在下是莫文初,不是什么飘红。”韩乔的声音冷得可怕。
“飘红腹部和背部有伤,你敢让我验不?”
“想验我身的人,这世上还没有。”韩乔冷笑道。
“验不验你也是飘红。除了飘红没人知道朕中过寒毒怕寒气入体,除了飘红,谁又能想着给朕添炉加炭?”
韩乔跳动了一下脸睑,那晚吩咐人送暖炉果然被他看到了。
“谁会为了不让朕下寒池比赛而故意自己掉进寒池?飘红,就是你!”陈齐因为寒冷陈齐的牙关开始打战。“跟朕回去!”
左青心疼地看了一眼陈齐,“睿妃娘娘,别再跟皇上赌气,从上次你走后,皇上他……”
“左青!”陈齐打断他。
韩乔却因为那一声睿妃娘娘突然的火大。
陈齐定定地看向韩乔,继续道,“飘红,不管你来飞虹有什么目的,跟朕回去,剩下的事,朕替你办!”
“她来飞虹什么目的?当然是来当朕的皇后!”突然拓跋瑜带着一队人马出现,怪声叫道。
拓跋瑜下了马,目色深深看了眼飘红,随即笑道:“媳妇,看你小脸冻的,不是说好等朕一起走的吗,你要赏这寒连山雪景也不急在一时。”说着,上前拉过韩乔的手揉搓着。
韩乔不动声色抽出手,“有劳皇上了,在下突然没了兴致,不想赏景了。回吧。”
“好,全依媳妇的,起驾回宫!”
“飘红!给朕站住!”陈齐突然喝道。
韩乔脚步滞了一下,没去理会,继续往前走。
“朕说了,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废除后宫,好!朕回去就散了它!”
“哎呀,齐皇真是情深意切,一会为了情人入山寻药,一会又为了美人散尽六宫!”拓跋瑜冷笑道,“可惜,她是飞虹未来的莫皇后,不是你的什么飘红!”
“她是朕的睿妃,也是天权以后唯一的皇后!”陈齐反斥道。
二人对峙着。
韩乔突然发笑道,“在下的确不是莫文初,更不是什么飘红。二位帝王莫要争了,这里冷的很,快散了回家烤火去吧。”
拓跋瑜,这一婚典,是这个叫莫文初的身体欠你的。我替她来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