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七彩世界》落千水

7、第七章

　　虽然有了——也要去参观一下青学看看里面的动物这样的念头，但若夕还是把“参观青学”的日程排到了立海大之后。
　　9月底的时间，在日本是第二学期。如果她能赶得早些，其实在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入学是最好的。现在虽然来不及了，但也当然应该以“选择学校”为重。
　　所以尽管对冰帝有了颇为良好的映像，但若夕还是决定第二天就去立海大。
　　立海大和冰帝不同——冰帝虽然也不熟悉，但因为舅舅曾把她带到冰帝的网球比赛赛场上去的缘故，至少他们网球部的主要成员都是介绍过的。在立海大，她能算是熟悉，可以请求帮助的，也就只有幸村了。
　　还好的是，在电话中，幸村显得相当愉快的接受了她的请求。

　　如果说青学是放养了动物的植物园，而冰帝是女王城堡的话，那么立海大会是什么呢？
　　前往立海大之前，若夕也不免有这样的念头。
　　但在司机把她送到了位于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之后，她便发现，要形容立海大的话，或者用“文物”一词来形容会比较合适……
　　一百多年的建校时间，让这所学校充满了古朴的味道。即使是现在已经完全换上了现代的设施，也到处都是年轻的少年少女，这种古朴的味道却依然十分明显。
　　从部分古老的建筑物、古老的树木上面，无不散发着这样的味道，在若夕的眼睛里，这些东西本来就和那些钢铁丛林是不同的。呈现在她眼睛中的色彩就好像是一幅淡淡的泼墨山水，比起那些铁灰的色彩要好上太多了。
　　于是，几乎从第一眼见到这所学校起，感觉比较喜欢的她就已经有了选择这所学校的意思。
　　“抱歉，来晚了，若夕。”
　　温和的声音标志了在网球场上会无法逼视的少年的到来，若夕笑了笑，“没关系。倒是我这样来麻烦，幸村你今天下午的社团活动就泡汤了吧？”
　　在球场下的幸村，身上没有那种不可逼视的光芒——球场上的他，身边的光芒是和不二类似的金色。但如果说不二是和煦的春日阳光，幸村就是刺眼的夏日烈阳了。球场下的他，身边的光芒则是紫色的。若夕对于这种变化一直觉得相当奇怪。不过她个人的话，更喜欢和紫色的幸村相处，看到从部活过来的幸村身边的颜色，她也小小的松了口气。
　　“没有关系，就算是我不在，真田也会盯着的。嗯，一般有他就足够了。”
　　“这么说来，你这个部长是所谓的甩手掌柜吗？”
　　“差不多吧。”幸村的声音有很明显的笑意。

　　立海的校园占地面积很大，建筑群错落有致的摆布着，有了那些树木来做缓冲，铁灰色在若夕的眼中便淡了许多。
　　听幸村在旁边平和的介绍，若夕对于立海大的旁听生制度也了解了不少。在这方面，立海大和冰帝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申请，然后得到审核的三位音乐老师中两位的认同，就可以成为立海大附属的旁听生了。比冰帝要好一点的是，冰帝只有高中部，立海大却是到大学为止。如果成绩出色，可以保送大学。
　　但既然若夕并没有想过以音乐为生——她继承的遗产足够她无忧无虑的过几辈子——这个优势也就不足为道了。
　　倒是立海大的音乐教学环境，比如说隔音教室、师资力量等，都比冰帝差些。也不会像冰帝那样经常性的请那些知名音乐家来教学、指导。
　　这让她不得不感慨，有钱果然还是好啊~
　　“这里的环境我觉得挺不错的。”若夕做出结论，“只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幸村的声音听来很不解。
　　“我也不知道。”若夕自己也很困惑。
　　她经常感受到某些古怪的视线，和凤走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样，但远不如和幸村走在一起时感觉强烈。这她都已经习惯了，可是不知为何，到了立海来，她居然觉得这视线强烈了N多！
　　这是什么道理？
　　仔细看了看……“我的眼前一片暗红色。还夹杂几个黑红色的。配合植物的颜色的话……难道不知道在美学上红绿相冲的吗？即使是我也知道这个规律啊！”
　　若夕感叹。
　　“若夕，你到底在说什么？”幸村却是听了个莫名其妙。他一向觉得自己还算聪明，但看来，世事无绝对啊！若夕的话他就完全听不明白。
　　“简单的说，就是气场。”若夕一向坦荡，伸出一根手指给他解释，“比如说幸村你身边的气场是紫色的，凤是白色的，不二是金色的……嗯，你们几个的色彩都比较纯粹。你的队友也是。话说难道打网球的气场都比较纯粹？……在你没走到我身边来的时候呢，我眼前的色彩五花八门，有很多还有不同的杂色。但是你走到我身边之后，就有将近一半的颜色变成了暗红色，然后有几个还变成了黑红色……”
　　蓝紫发色的少年于是更加晕眩了，眼睛都差点变成了蚊香圈。
　　但他还是飞快的开动了他那优秀的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有了点头绪——她说的该不会是那些女孩子吧？
　　可是“气场”是个什么东西啊……
　　他是紫色的？
　　想了一下，“若夕你跟我来。”
　　他转身就往网球场走过去。

　　立海大的网球场状况也和冰帝的完全不同。虽然若夕没有接近冰帝的网球场，但那种喧嚣的声援声却能远远的听到。但是立海的网球场呢？却能够清晰的听见击球的声音。整个网球场周围没几个个无关人员围着。
　　那些围着的人还只是在那里站着、看着而已，基本没有发声。
　　这让若夕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一个学校一个风格啊！
　　但看着球场上的那么多人，幸村却发愁了。
　　他并不知道所谓的“气场”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种特殊的辨认方式感兴趣。所以顺路就把少女带过来了。
　　可是，她却是看不清楚的。该怎么让她弄清楚他想知道“颜色”的是那几个人呢？
　　立海的网球部虽然没有冰帝那么夸张200来人，但是几十个人也还是有的啊！毕竟是全国著名的网球部……
　　“说起来若夕，你还记得上次见到的我的几个队友吗？”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若夕想了想，点头。
　　“他们的胃容量都很惊人，想不记住也不容易呢。”她实事求是的给出了结论。
　　但这个结论却让幸村好好的囧了一下。
　　——居然是因为饭量被记住的，这貌似……有点丢人啊！
　　王者立海大……
　　网球部的部长忽然有一种捂脸的冲动。
　　不过，他到底还是把这种冲动压制住了，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么若夕，他们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这次，轮到若夕小小的楞了一下。
　　但她还是乐意解惑的。所以下一刻，她的手指就开始指了起来。

　　“真田，他是棕黑色。给人大地的感觉。”她的手准确无误的指住了站在那里督促训练的副部长真田。
　　棕黑色吗？
　　不是讨喜的颜色呢，不过看来挺适合真田的。
　　“柳，雪青色。让人看着很舒服呢。”
　　幸村开始觉得有些混乱。倒不是悠然说的不对，而是他不免觉得奇怪——若夕明明看不清楚，为什么她却能分辨那么细微的颜色呢？什么样的颜色怎么称呼，这些东西又是谁教她的？
　　青色也就罢了，甚至还精确到了“雪青色”，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若夕却没注意他的疑惑，径自辨认着她曾经见过的人。
　　“啊！那是桑原。红色。”想了想，补充，“酒红色。”
　　“柳生，紫色。……他是紫罗兰的紫色，幸村你是更深一点的紫色……”若夕诚实的表达了她的感想，“我觉得紫罗兰漂亮一点。”
　　幸村神情复杂的看着柳生。
　　柳生的外貌是俊美，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人说比他“漂亮”啊！平衡了……
　　不过，若夕明明指的是仁王！如果不是若夕认错了，那就是……
　　这时候，他把外人带到网球场上来的举动也引起了正选们的注意。幸村看见一个两个都看了过来，心里想着晚上回去是不是翻找一下“颜色的寓意”。但是，若夕的理解，她眼中看到的东西，又未必和别人的理解相同。于是他发现，自己做的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意义。
　　除了貌似发现了一个“柳生仁王辨别器”以外。
　　“仁王。”若夕的手指已经转移到了站在仁王打扮的柳生对面的“柳生”身上，“蓝色。天蓝色……嗯，也挺漂亮的。”
　　仁王？蓝色？
　　至少幸村知道蓝色经常被人说是“忧郁的颜色”（他自己的眼睛是海蓝色的），当下只能无语望天。
　　“丸井，浅绿色。”若夕已经点到了认识的人里面最后的一个头上。
　　或者应该找个时间和若夕好好探讨一下不同的颜色代表什么不同的意义。幸村最终只能如此决定。然后他带着天使般的笑容向某个偏僻处他寄予厚望的后辈招了招手。
　　——之前若夕点到的人加上这个，估计就是明年大赛的主力阵容了呢。于是，队员是需要了解的，各个方面……就算是完全听不懂的方面。

　　切原赤也打了个冷战。
　　自从部长带了一个女孩子过来，其实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人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摄于部长副部长的眼神，没人敢妄动。其实他也很好奇那女孩在那里对正选们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但果然还是不想自己亲身去感受一下啊！
　　可怜的一年级海带头新生磨磨蹭蹭的往铁丝网走了过去。
　　明明天气晴朗艳阳高照，大家都不用在室内网球场练习，为什么他却觉得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呢？错觉吧错觉吧果然是错觉吧！？
　　“这个怎么样？”他听见部长向那女孩指住了自己。既然部长自己都暴露了，所有人的视线和耳朵这次便都明目张胆的集中了过来。
　　女孩的眼睛忽然间瞪得老大——不用瞪了本来就够大了！切原赤也，可怜的网球部一年级正选候补在心里大吼，不知为何总觉这女孩搞不好比部长更恐怖……
　　“啊！真不可思议！”饶是若夕，也无法保持镇定的心态了，惊讶的叫了起来，声音也比刚才的细语大了不少，“粉红色的！我居然能在现在的初中生身上看见这么纯粹的粉红色！真难想象，原来这世界上还能有单纯到这个地步的生物吗？”
　　切原赤也脚下一个踉跄，很可怜的，海草头都撞到了铁丝网上。
　　网球场上的众人更是神态各异。
　　绝大部分的人脑袋都纠结了，只觉得不可思议——切原赤也，单纯？
　　极少部分的人则是有些惊讶——第一次看到赤也的人，能看出他很单纯的着实不多啊！
　　明显，若夕很喜欢他，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女孩子？”那么单纯的颜色，连男女都分不清呢！有一种，“根本就还没有到可以分开的年龄呀”的感觉。
　　这句话却轮到幸村抽搐了。
　　“……若夕，我是男.子.网.球.部部长……”并不兼管女网部。
　　这句话被打断了。
　　切原忍啊忍，终于忍得忘了在幸村面前发火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在脑袋里面的那一根筋“啪”地断掉后，他猛地甩开了若夕的手跳了起来。
　　“谁是女孩子！你才是女孩子！”
　　“哦。原来是单纯的幼兽，有攻击性的。”若夕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另外，我当然是女孩子……”
　　可怜的切原被硬生生地哽住了。
　　他只是习惯性的，把人家对他说的，他认为是在骂人的、侮辱性的话给反击了回去而已啊！一下子忘了……有的话，用在他的身上是“骂人”，用在别人的身上不是……

　　“噗哩~都知道是女孩子了，就要学会忍让呀！”仁王终于忍不住了，顶着紫发少年形象的脸跑到了切原身边，懒懒的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不过为什么是粉红色的？什么是粉红色的？”
　　他仔仔细细的在学弟的脸上找起来。
　　“柳……柳生前辈？”切原却显然没认出来，被前辈出乎预料的行动吓呆了。
　　虽然在这个学校已经大半年，但果然还是不能很好的反应过来啊，某两人的变装癖。
　　顶着仁王的脸和形象的柳生在一边却狠狠的握住了手中的球，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仁王，我可没有顶着你这头白头发采用过柳生的行动模式！
　　若夕想了想，想起幸村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的说法的感觉，于是斩钉截铁的给出了一个更加好理解的词汇：“气质！”
　　“气质……粉红色的……赤也……”仁王一本正经状的推推脸上的眼镜，忽然口吃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仁王忽然就抱着肚子，笑倒在了地上。
　　事实上，听见这个答案的人，绝大部分都有了风中凌乱的感觉……
　　切原赤也脸上则是阴云密布，天黑欲雨。
　　“……仁王！绕场20圈，挥拍五十下！”还是真田最为镇定。或者说他根本就被仁王气得头冒青筋，只是碍于幸村叫的切原不好发作，只好拿仁王来发泄一下怒火了……
　　地上的仁王僵硬了一下。
　　他似乎也明白完全暴露了，倒是没有说出“我不是仁王”这一类的话来，干脆的扯掉了头顶的假发，跑步去了。
　　若夕稍稍同情的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真田。
　　——呀！气场变成黑红色的了！
　　如此说来……黑红色……暗红色……
　　若夕若有所悟。
　　她聪明、敏锐，有礼貌，家教好，却有些不知世事。她的父母从没想过把她培养成一个圆滑的交际者。只是她性情恬淡极少多话，这才无碍。然而她为人也颇为坦率，没有说谎话的习惯——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个经验。基本有人问话就会回答。
　　但是现在，她也发现不对劲了。
　　——自己的话，似乎惹麻烦了？不但招了幼兽的恶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才刚来看看，全校倒有一半人不喜欢她？
　　相比之下，冰帝在这方面倒是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