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冰雪之上》桃青

20、第20章

　　电话是接通了，不过两边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在几秒诡异的沉默后，最终清子先开了口：“找我有什么事吗，侑君？”

　　“嗯……嗯……”宫侑一时语塞，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单音节词后，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宫治。

　　而宫治双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一个“达咩”的手势，拒绝了来自他的求救。

　　寻求场外援助失败的宫侑自己给自己打气，终于说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清子对不起！”

　　虽说电话那头的清子并没有回应，不过万事开头难，宫侑已经起了话头，继续说也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从善如流道：“那天的事都怪我，但是我发誓那些话都是乱说的，清子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宫侑说的恳切，但清子还是没有出声。

　　“那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宫侑小心翼翼地问她说。

　　电话那头终于有反应了，清子轻轻叹了口气，顺势就给了宫侑一个台阶下：“以后记得想好了再说话。”

　　虽说她的话有些答非所问，语气中还充满了无奈，但是没有拒绝就是默认的意思，不再刻意去营造疏离感也从侧面说明了她的态度。

　　宫侑的性格一向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他听出清子不打算再计较这件事了，马上急急地追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追你吗？”

　　能向追求对象问出这种问题的也就是他了，清子呆愣了几秒，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罢了，你开心就好。”

　　两人这就算是和好了。

　　电话挂断后，宫侑突然转头往宫治的方向，乐呵呵地说：“清子的意思是不是我还有机会？”

　　“你开心就好”，宫治观摩了全程后说了和清子一样的话。

　　大阪·清子家

　　谦也发现清子自从和宫侑打完电话后心情好了不少，前几天那种不和谐感一扫而空，她甚至在一边有模有样的哼着歌，一边心情很好的隔着玻璃柜逗和太。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虽说谦也已经猜了个大概，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要你管啊”，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率，不过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的语气显得格外轻快活泼。

　　“不想说算了”，谦也早就习惯了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嫌弃地说：“太明显了，你就差把‘和好’两个字写脸上了。”

　　“有这么夸张吗？”清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地说。

　　谦也努努嘴不再理她，低头看体育周刊去了。

　　清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宫侑的样子，刚才打电话时候他说的话也在耳边回响起来，清子突然觉得耳朵有点发烫，莫名的让她心里一阵发慌，更多的是迷茫。

　　这种复杂的情绪能称得上是喜欢吗？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信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宫侑连着发来了两条消息：

　　[刚才太激动了忘记说了，后天我们要去东京打比赛]
　　[清子有空吗？没别的事一定要来啊！]

　　后天？清子的心思微动，万里子说明天要带清子和谦也去神奈川的外婆家住几天，她眉头微蹙，今天已经答应妈妈了现在说不去也晚了。

　　想到宫侑提起春高时神采奕奕的样子，清子还是想去现场看看他的比赛，于是她回复道：
　　[比几天？]

　　[我们肯定会留到最后的，应该有五六天的样子吧]

　　清子算了算时间，心里大概有了数：
　　[我可能第三天或者第四天才能来东京]

　　发出去后清子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生硬，又跟着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就请你们努力留到最后了]

　　宫侑的回信来得很快，隔着屏幕清子都能感受到他对比赛十足的信心：
　　[一定没问题的！！！]

　　“又是东京啊——”清子把手机放在一边喃喃道，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也许在东京能找到自己正在迷茫的问题答案。

　　……

　　和清子预想的差不多，当他们打算从神奈川动身回家的时候春高第三轮已经结束了。马上就要进行的第四轮比赛也就是四分之一决赛，如果能成功打败对手的话，稻荷崎就能进入半决赛，有机会向全国最强的高校发起挑战。

　　听宫侑说稻荷崎的比赛在下午，对手是来自宫城县的强校白鸟泽，算了算时间，清子打算不回大阪了直接去东京，这样的话还能赶上看这场在排球圈关注度极高的名校对决。

　　“这次还是住在大伯家吗？”谦也问道。

　　“嗯，老爸说这样他会放心一点”，清子说。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

　　“哈？你要和我一起去看排球比赛？”清子不可置信地问谦也说。

　　“你也太自恋了”，谦也撇撇嘴，“我是去找侑士切磋球技的，不过也可以顺道和你去看看比赛。”

　　“我还挺好奇那个宫同学在球场上是什么样子的”，说着，谦也冲清子暧昧地挤眉弄眼了几下。
　　清子小声“切”了一声，最终万里子一个人回了大阪，清子和谦也两个则一起坐上了去东京的新干线。

　　到达东京后离比赛开始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清子为了赶时间，把背包扔给谦也就匆匆赶往体育馆那边，谦也任劳任怨地背着两个人的书包，给大伯和谦也分别打了通电话就直奔侑士家去了。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离比赛开始前十分钟的时候到达了场馆，慧美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你终于来了”，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清子，慧美快步迎了上去：“侑君他们已经进场热身了，怕你找不到位置就让我来接你了。”

　　场馆内稻荷崎的吹奏部已经到位了，虽说白鸟泽的应援也不弱，鼓点敲起来也十分振奋人心，但和稻荷崎气势恢宏的交响乐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点意思，当萨克斯的声音出来时，整个场馆仿佛变成了稻荷崎的主场。

　　清子和慧美选择站在看台前，这样比坐在观众席上看得更清楚些，慧美大喊着“伦太郎加油”，动作幅度很大地向角名的方向挥手。

　　慧美的一系列举动成功把场上选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宫兄弟也不例外。

　　就在这一瞬间，清子和宫侑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看到喜欢的女孩，少年眼中的喜悦之情几乎溢了出来。

　　清子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向他挥了挥手，声音不大但场上的选手都能听得很清楚：“侑，比赛加油啊！”

　　虽然只是普通的加油，但她难得的主动就已经让宫侑心花怒放了，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加深，两只笑得眼睛弯弯的就像是上弦月一般，露出两排如瓷质般皓白的牙齿。

　　宫侑拍了拍胸脯，自信地比了个大拇指，就像是在说“包在我身上了”一样。

　　比赛正式开始了，由于清子对排球比赛并不是很了解，场上选手她也大多不认识，慧美就自告奋勇充当起了她身边的专职解说，尽职尽责地讲解道：

　　“你看，准备发球的是牛岛若利，他被媒体评为全国高校‘三大王牌’之一，实力不可小觑，是白鸟泽货真价值的王牌。”

　　清子咋舌，看向牛岛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意：“这么厉害啊！”

　　“而且他还是左撇子，打过来的球旋转方向和平时惯用右手运动员的旋转方向完全不同，总之，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很难搞定的角色。”慧美分析说。

　　清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慧美：“你现在真的很懂排球呢。”

　　“那当然”，慧美骄傲极了：“我现在可是排球部的经理，这种事情当然要了如指掌才行。”

　　牛岛准备发球的时候稻荷崎应援声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反倒鼓点越打越快，白鸟泽也不甘示弱，敲着应援用的大鼓大声喊着口号，试图盖住稻荷崎不怀好意的曲声。

　　哨声一响，牛岛助跑几步后把球大力抛起，纵身一跃狠狠地打出去，力道之大就像迫击炮重炮出击一样。

　　也许是刚上场难免会出现一点小的失误，也许是被稻荷崎的节奏影响了心情，牛岛发球出界，稻荷崎率先拿下一分。

　　“为什么刚才对方发球的时候我们的应援声也没有停？”清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带着点怀疑但又不是很确定地说：“总觉得刚才的节奏不太对劲，甚至有点故意干扰对方的意思。”

　　“就是这样的”，慧美肯定了清子的猜测：“这也是一种战略嘛。”

　　怎么说呢，这种策略虽然有些恶心人，但是在比赛中确实能派上用场，运动员在赛场这种高压的环境下心态更容易出现问题，清子腹诽道。

　　虽说两队的优势和策略不尽相同，但总的来说双方的实力差距并不大。

　　两边打得有来有往各拿下了一局，最后的决胜局比分也一直紧紧咬在一起，不到最后一刻，胜负犹未可知。

　　白鸟泽拦网出界，稻荷崎得一分，率先拿到了赛点。

　　发球的是宫侑，场上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稻荷崎王牌发球手的进攻。

　　宫侑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前走了六步，轻轻转了转手中的球，现在的感觉很好，能发一个漂亮的球出来。

　　已经到决胜局的赛点了，场上的运动员多少都会绷紧神经，减少冒险的动作以稳妥为主。

　　但宫侑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稳妥行事，张扬的性格注定他永远像更高处发起挑战，决胜局又如何？赛点又如何？宫侑对自己充满信心，这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反复练习换来的绝对不会失误的超强发球！

　　一记强劲的跳发球稳稳砸在白鸟泽的右边线上，裁判示意发球得分。

　　稻荷崎观战席这边沸腾了，啦啦队激动的高声呐喊，场上稻荷崎的球员们也激动的冲向宫侑一把抱住他，这关键的一分，为稻荷崎打开了半决赛的大门。

　　就连清子和慧美也激动的抱在一起，慧美兴奋地说：“清子你看到了吗，侑君最后的这个发球真是太漂亮了！”

　　清子重重点了点头：“真的很厉害！”

　　刚才宫侑发球的时候清子紧紧地攥住看台的护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种感觉比自己站在赛道上还要紧张几分，握住栏杆的手心也不自觉地渗出一层薄汗。

　　在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保守的时候他能毫不犹豫作出相反的决定，这选择本身就带有巨大的挑战和压力，要么顶住压力高歌猛进的成长，要么被压力打败一蹶不振。

　　球员离场后宫侑第一时间跑到清子身边，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像一只摇着尾巴等待夸奖的小狐狸一样。

　　“这场比赛打得太帅了！”清子发自内心的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