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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她之前不是受了重伤吗?又经历一次生产,还是两个娃,居然这么快就跟没事人一样下地了?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发出这条弹幕的观众并没有生过孩子,只是觉得王隐安的情况和她以往的认知不符,大为震惊。

      她觉得王隐安死于难产才比较符合现实。就算没死,也得虚弱难受一阵子吧?

      怎么看着云淡风轻,游刃有余呢?

      [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公主殿下身高一米九五,体重两百七。她站起来的时候,头顶靠近屋顶,真的很有压迫感,把孔家人个个儿都衬得小鸟依人。]

      这位观众是个小矮子,因此看到如此高大强壮的女人,便发自内心的羡慕。

      她几乎可以想象在战场上,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弓箭的王隐安,是怎样一个战无不胜、令敌人将军士兵胆寒的巨人,又是怎样的威风凛凛!

      至于敌人,详情可见孔家男人的身高,一米六左右,身体瘦弱干瘪,还不是轻松拿捏?

      [自然界的雌兽生完孩子,如果很虚弱,需要人照顾的话,那她和孩子也基本活不下去。]

      有人觉得刚才的问题不是没有难产而死,而是生完孩子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不科学。

      且不说这个世界有锦鲤投胎转世,以及神仙这类与科学无关的事情,只要留心观察,向自然探索,便知道她口中所谓的科学,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

      [小时候我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自然界也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可见有崽子的母兽是非常凶悍,充满攻击性的。母鸡和雌鹰的体型相差那么大,她都敢为了幼崽与之对抗。鸡和人比,算小体型了。人敢与鹰对抗吗?]

      她感受到的不是大众宣传的母爱如何如何,而是生命之间的对抗与斗争,大自然的残酷与魅力。

      [我记得有个制度,女人生完孩子以后直接下地干活,男人就躺在床上装作生产完,痛苦虚弱的样子。周围的男人就围在床边,恭喜男人生了孩子。这个制度叫“产翁制”,我一开始觉得惊奇,认为这种制度距离我的生活非常遥远,是落后地区的习俗。直到我爸骂我的时候,说他怎么生了我这么个玩意儿?我才意识到,我爸是真的觉得他生了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其实严格来说,他只是我的养父。这个制度一直生长在他的脑子里!实在毛骨悚然……]

      大部分观众从未听过,甚至不了解产翁制这种制度,直播间立即做出科普。

      那位一开始觉得不科学的观众,顿时说不出话了。她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多内容,甚至荒谬但真实存在的制度,来证明她的错误。

      她在思考,小时候问母亲,她是怎么来的,母亲脸色变化,说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不肯说实话。

      她不相信,却不了解真相,只能向外界寻找答案,看各类影视作品,知道了孩子是女人生下的,生完孩子以后的女人很虚弱,需要坐月子。

      这一次,众人的反驳让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一无所知,对一切好奇的自己。

      除了亲生母亲,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观察另外一个人的母亲,只为寻求真相和答案。

      王隐安抱着女儿出门,交代孔富贵为昭熙置办各类生活用品。

      因为这个孩子在预料之外,她一开始只准备了一个孩子的生活用品。

      孔富贵乖乖听着,时不时点头。

      男人性格比较墨迹,他想见过大女儿再去办事。进屋一看,大女儿长的不像王隐安,生的粉雕玉琢、晶莹可爱,便猜测之前的异象来源于她。

      为了让大女儿亲近自己,他也不和王隐安商量,就自作主张为孩子取了一个玉妮的乳名。

      抱着玉妮爱不释手地逗弄,全然忘了正事。

      事情交给男人办,不牢靠。王隐安早有预感,但她别无选择。

      她的外貌异于常人,太过显眼。原本不想出去,见孔富贵迟迟不动身,只好乔装一番,亲自去镇上。

      她的弟弟是一个能力平庸的男人,但皇后却是一个聪明而有手腕的人,她监视了以前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耐心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她无法将女儿托付给过去的那些朋友。

      孔家这些人她其实也信不过,然而前路危险,身后又有追兵,她不能将一个婴儿带在身边,也不能让皇后发现昭熙的存在。

      将一切布置妥当,已经是日暮西山,暝色苍茫的时候,她雇车将东西运送回来。

      孔家原本十分破小,好几口人挤在一起生活。她醒来后,结清药费,赠给孔富贵三倍的数额,以示奖赏,说将来必有厚报。

      又重新将孔家的房子修整一番——这一点是为她自己考虑,养伤需要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

      为了掩人耳目,她指点孔富贵如何出去工作,如何获得一笔横财,圆上孔家改变的原因。

      如今的孔家较为开阔,多出好几间空房,各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间,终于不用挤在一起。

      当然,家具还是旧的,但条件已经比刚开始时好了不少。

      她将女儿的生活用品搬进房里,打赏车夫一些小费后,孔富贵才姗姗来迟。

      看见屋子里的用品,男人顿时露出苦恼的神色,低头敲了下脑袋,嘟嘴道:

      “我一回来见到玉妮,见她那样可爱,一不小心就什么事都忘了。唉,我怎么那么笨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什么都得依靠你。”

      王隐安对这段话充耳不闻,反而表示自己今晚就会离开。

      孔富贵原以为这人生了孩子以后,孩子就会成为拴在她脖子上的狗链,拉扯着她留下来,不再离开。

      却没想到,她一开始表现的在乎孩子,积极为孩子置办生活用品,一副要长久过下去的样子,居然今晚就要走,顿时大惊失色,睁圆一双水汪汪的美目。

      直播间的观众原以为孔富贵就是一个傻白甜的颜狗,软糯又恋爱脑的小丈夫。

      谁想到他居然如此用心险恶,把孩子比做狗链,把妻子比作狗,还想以此要挟,栓住王隐安!

      众人觉得孔富贵不是好人,居然如此贪得无厌,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正想为王隐安抱不平,就看到黑暗中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宛如两颗寒星,似在思索什么。

      众人好奇不已,侧耳倾听王隐安的心声。

      一开始,王隐安只是在心中吐槽玉妮这个乳名如何不好,不如她为女儿取的昭熙二字。

      后来思索到玉妮有母父双亡的命格,她因为昭熙而活了下来,但孔富贵可未必,说不准将命不久矣。

      为了不使女儿背上克死亲人的名声,或者让孔富贵留在孔家,在女儿耳边挑拨离间,她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把孔富贵带走,让男人死在外面,伪装成意外身亡。

      她杀心已起,面上不露声色,道:“你跟我一起离开,让杨婵姐照顾她们。”

      孔富贵一听,原来不是要抛夫弃女,顿时喜笑颜开,跑过来扯着王隐安的袖子,睁大无辜的眼睛,惴惴不安地问:“孩子还小,为什么要出去?”

      他性格怯懦,也没出过多远的地方,有些不愿离开。

      “养孩子,可不仅仅是多张嘴吃饭那么简单。”

      王隐安想要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同时一辈子为孩子保驾护航,让她成为一头嗜血的猛兽,自私的毒蛇,拥有强健的体魄,以及狡诈聪明的头脑。

      她深知其中要耗费的财力物力、时间精力非同小可,自然唯恐拥有的东西太少,付出的不够多,不足以让她的昭熙满意。

      孔富贵嘴里不敢反驳,心中却多少有些不以为意。他想,他虽然足够爱女儿,但给她们一些钱花花,等人长大了再给她们物色一个好女婿即可,绝不可能把她们当做继承人培养的。

      继承人不仅仅是继承遗产的人,更重要的是一开始就选定孩子的培养方向,以及为此下定的决心。

      培养男人的妻子,别人家的儿媳妇,与培养家族的掌舵人,所付出的一切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孩子长大后,在家中、亲戚间逐步建立起来的话语权、地位。可以掌握家里的大事发展方向,甚至安排姐妹兄弟的命运,这才是继承人!

      继承的是家族世世代代的传承和无数无法言尽的隐形好处。

      王隐安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孔富贵没有能力改变,只能顺从。

      孔还债饿了,张大嘴巴,号啕大哭,声音响亮的穿透屋顶,很是扰民。

      身为公主出身,王隐安没有非母乳喂养不可的观念,毕竟她从小就有好几个奶水充足的乳母喂养长大。

      在生孩子之前,她已经找好乳母。见女儿饿了,带给杨婵姐,叫她送去喂饱。

      杨婵姐生了四个男儿,都是亲自喂养长大。见王隐安找了乳母,才知道原来那些富贵人家都不是亲自喂养孩子,虽然觉得这样非常破费,但还是不敢呛声。

      她抱着啼哭不止,但脸上没有眼泪的孩子,看向安静的屋内,关心地问:“大姐儿饿了么?”

      “喂饱了昭熙,你再将她带去。”王隐安并没有说一起抱去的话,吩咐了一句,带着孔富贵进屋。

      杨婵姐更喜欢粉雕玉琢的大姐儿,但却不敢反驳王隐安的话,带着孩子去乳母那儿。

      孔还债现在还是婴儿,只能遵从身体本能的吃喝拉撒睡。

      朦胧的感知着外界,因为视力还不清晰的缘故,只能隐约知道这次不是现代,应该是古代,母亲是一个高大可靠的人,声音低沉、具有穿透力,听在耳朵里好似战鼓闷雷。

      貌似颇为爱她?虽然看不见,但这是第六感,她对此非常确信。

      前面有一个孩子,看不清样子。生怕古代人看重嫡长,她一心将这个孩子当做竞争者看待,下意识就不喜欢。

      算计着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她打算等待机会下手,弄死嫡长子,这样,这个家伙就不能跟她争抢资源了!

      至于稚童无辜?她对此冷漠得很。

      生死皆是寻常,如果她想要过的更好,自然要迫害别人了。

      就算家里人发现她的做法,在失去一个孩子以后,也不会放弃她这个仅剩的独苗苗。

      不但不会抛弃她,反而会对她更好。

      毕竟是长辈经不起损耗,这件事对她而言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母亲后面再生,难道她能下手一次,就不能继续下手吗?

      想要害人的是她,被害死去的是别人。这样看来,谋害别人的她,岂不是一直安安稳稳?

      所以,她从来都不信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套。

      如果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又怎么可能知道别人会怎么害她?

      又怎么可能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可以证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从一开始就是逻辑不通的,两者根本无法连贯成立,只能权衡利弊,选其一。

      以己度人,她不怕前面的那个孩子想要除去她,因为她有害人的心思,对危险的感知非常灵敏,一直对想要伤害她的家伙,早存有警惕防备之心。

      吃饱喝足,怀着纯真的害人之心,她踏实入睡。

      这边,杨婵姐喂饱孔还债,见孩子睡着,又抱来大姐儿喝奶。

      乳母一见玉妮,见到这样好相貌,简直说不出话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相貌的娃娃,就连年画里的孩子也无法与之相比。

      她看着杨婵姐,愣了好一阵子才回神。想询问什么,又怕自己的嗓子糙,惊扰了这神仙般的人物,用询问地眼神看向杨婵姐。

      杨婵姐知道她疑惑,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那位贵人并没有和孔富贵结婚,明显也不是孔家可以留得住的。

      “她乳名叫玉妮,昨夜生的,晚上的异象应该也是她引来的,说不准是神仙投生。”

      杨婵姐略微说了几句,见乳母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喂养,力气放的轻极了,不由满意。

      玉妮不但长相好,性格也好,不哭不闹,见人就笑。这一笑,简直把乳母的一颗心都给笑软化了,好好喂养着,神色柔和慈爱。

      杨婵姐对比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性格相貌,心中不免有了偏向,也说起玉妮和昭熙是姐妹,但一个天、一个地的事情。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再加上人心本来就偏,乳母下意识决定对玉妮更好些,和杨婵姐说:

      “我真没想到,刚才那个孩子性格霸道,竟然是妹妹,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省心的。”

      “玉妮长的这般好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将来肯定有大造化!”

      她口中的大造化,指的并不是读书识字、建功立业之类,更不是修仙得道、修成正果。

      而是玉妮可以不嫁给在田里干活的男人,而是嫁到镇上,做富户的正妻,或者读书人的正妻。

      而作为妹妹的昭熙在嫁人这件事上,恐怕不会有姐姐玉妮这么顺利,在这一点上不是个省心的丫头。

      杨婵姐也这么觉得,真情实感地点头认同。

      两人一边喂孩子,一边闲聊。

      直播间的观众也觉得玉妮这种孩子更讨喜,不争不抢,乖巧可爱,一时间也跟着充满母爱。

      大部分观众,对两人的闲谈不感兴趣,又不是非要一直看玉妮不可,便去关注大人那边的情况。

      屋子里,王隐安坐在上首的身影高大,一派从容气度,好似坐在宫殿宝座里似的,叫人觉得这个屋子都亮了三分。

      完全诠释了“蓬荜生辉”这个词儿。

      孔富贵身材纤瘦,侍立在侧,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位叫他从第一面起就惊为天人的人,并不开口说话。脸上下意识挂着谦顺柔和的微笑。

      孔有力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就是个普通的农家汉,只眉眼和孔富贵有几分相似。

      他坐在下首左侧赔笑,身边侍立着小说里女主玉妮的四个哥哥。

      王隐安虽然是被追杀,又打算去寻仙访道,顺便替女儿解决孔富贵,但嘴上她可不会这么说。

      她表示自己受伤是因为遇到山匪想要劫财,她虽然保住了钱,但身体却受了伤。

      如今孩子生了,得回去,好歹得让孩子继承产业。

      这一点,孔有力并不反对,只是有点为难孔富贵和王隐安的关系。

      “孔富贵就入赘我王家。我看他虽然出身普通,但好在相貌清秀,人品不错,想来家中不会太过阻拦。届时,我在家中差人补齐三媒六聘,和他举办一场婚宴,他和孩子都跟我姓,对外他也可以自称王丈夫。”

      王隐安自然也看出来了。她说的详细可靠,又留下两个孩子做保,自然骗取了孔家男人的信任。

      直播间的观众直呼好演技,如果不是她们能听到这位公主殿下的打算,恐怕根本不会想到这人早有杀心,还以为对方是真想带孔富贵回家完婚呢。

      孔富贵听了,简直感动不已。他双目含泪地盯着王隐安,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看起来分外不值钱。

      但直播间的观众非常共情,丝毫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可嘲笑的。

      商量完毕,吃过晚膳,歇了一晚,王隐安收拾好行李,最后看了她的女儿昭熙一眼,便带着孔富贵离开了。

      母女连心,冥冥之中孔还债若有所感,睁开眼睛。

      她并不悲伤,只是有些不安,干嚎了一阵。

      王隐安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并没有因为女儿的哭嚎而心软留下。

      孔富贵却舍不得如珠似玉的大女儿,几次踌躇犹豫,想要留下。

      但又惦记着结婚的事情,想要真正成为王隐安的人,还是一边哭成泪男儿,一边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故事分作两边。

      王隐安带着孔富贵坐船往传闻中有仙人遗迹的地方去,寻访了两处,没有收获。

      半路遇到水匪,她借刀杀人,解决了孔富贵,这才寄信回去,告知孔家人孔富贵不慎遇害,她也暂时无法回来的消息。

      水匪事件,夕阳残照,满江飘红,场面骇人。

      直播间观众哪里见过?一个个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浑身发软,忍不住干呕。

      王隐安解决了水匪,面不改色地乘船离开。

      死亡的壮丽,衬得她有种不可冒犯的气度,不是天家威严,而是遗世独立、隔岸观火般的冷漠绝情。

      不说她之前是将军,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对于尸体早已司空见惯。就说她自身体成熟,开始来月经以后,就每月固定一段时间流血,见过自己的血,自然不怕见别人的血。

      直播间的观众和王隐安性别一致,转念一想,自己流血不怕,却怕别人流血,这是做什么?

      更何况,她们隔着直播间,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危险,再安全不过。又是从上帝视角来看,更应该从容不迫才对,便安心下来。

      跟着王隐安的直播间观众,也没想到真让对方偶遇了一位仙人。

      寻访仙人遗迹时,王隐安深夜借宿一座藏在苍松古柏中的寂静的道观。

      观主背负长剑,手持拂尘,一身黑衣道袍绣金色莲纹,仙风道骨,目下无尘。

      乌发云鬓,金冠博带,看不出年纪,仿佛深居山中,长寿永恒,早被岁月遗忘。

      王隐安和直播间的观众看到对方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认出这是仙人,只视作平常。

      倒不是她们有眼无珠。

      而是因为观主心神空明澄澈,身躯相貌仿佛毫无存在感的外物,叫人下意识忽略,脑袋里空空如也,生不起什么繁杂的念头,见之忘俗了。

      咚咚咚,王隐安敲门静候,开门见到一个白衣小童,说明来意,被请了进去。

      白衣小童热情招待一顿饭菜,王隐安本来准备歇下,但感觉今夜月色不错,院子里又传来一股草药淡香,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推门而出,遇见了观主。

      月色如水,别的地方虽然暗淡,院中却照的非常清晰。

      “可是睡不着?”观主开口。

      “是。”王隐安表示月色很好,又闻到一股香味,想出来看看。

      “贫道是此地观主,玄都羽士。你说的那股草药味……”黑衣道人抬手闻了闻袖口,解释道,“大约是贫道刚刚从炼丹房里带出来的。”

      王隐安平常是个很有戒备心的人,但却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位玄都羽士卸下防备,谈了许多,尤其说到寻仙访道,但一直没有奇遇的事上。

      玄都羽士在道观中行走,行动间变化万端随心,却不染一尘。

      偶尔驻足赏景,空寂时自然,又体现出一种不为外物所动的庄严。

      交谈中,王隐安不由拜服,玄都羽士见识不俗,又涉猎广泛,想要与之结交,本以为可以停留一点时间,不急在一时。谁知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棵高大的树上,哪里有什么道观?

      王隐安正愣住,才意识到这是一件奇遇。

      直播间的观众如梦初醒,想要查看玄都羽士的来历,却发现不能尽数看透。

      黑夜血红解释:“玄都羽士修为高深莫测,如今已经上千岁,这还只是她这一世。她已经历劫万万次……你们的生命层次不同,封锁她的经历,也是为了保护各位。”

      直播间的观众见此,热情不减,想要借上帝视角查看玄都羽士现在哪里,做什么。

      黑夜血红察觉到众人的妄念,毫不客气地打消道:“好比夏虫不可语冰,又如青蛙坐井观天,《农家福宝》是种田文,你们的权限在这儿,是无法借着直播间窥视仙人踪迹的。”

      直播间的观众有点小心思被戳破的尴尬,又有点惋惜,只盼望着王隐安能再次遇到这位仙人——别的冒犯的念头,她们是不敢有的。

      仅仅是心向往之罢了。

      酒楼上,王隐安吃着饭,看见坐在窗户边的一位相貌普通、皮肤粗糙的中年男侠客,自从一个油头粉面、有几分姿色的男人上来后,就一直盯着对方。

      男侠客似乎怀疑对方要做坏事一般。

      油头粉面的男人好似看到什么,匆匆下楼。

      男侠客又仿佛发现了什么,犹豫着没有追上去,等了一会儿,还是下楼了。

      直播间的观众有些好奇,了解了一番男侠客的情况,才知道对方之前遇到一位相貌矮小丑陋、衣服邋遢的男高人,刚才在窗户外看到了。

      但刚才他注意到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神色不正,貌似是要去做坏事。

      一边想要去和男高人攀谈结交,一边又觉得自己身为正义的侠客,怎么能不管呢?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服自己不管油头粉面的男人去做什么坏事,迫不及待去找那位男高人攀谈去了。

      王隐安后来几次遇见男侠客,对方每次都是在采花贼要强迫妇女时挺身而出,解救那些女人。

      而王隐安则次次视若无睹。

      直播间原本喜欢王隐安的观众就有些不满了,觉得王隐安人品不行,不如那个男侠客。

      男侠客最终遇到男高人,拜师学艺,欣喜若狂。

      直播间的观众得知这是男高人给的考验,而男侠客顺利通过以后,只觉得是好人有好报。

      男侠客发现自己几次遇到王隐安,对方龙章凤姿、不怒自威,但是却不是愱恶如仇、怜贫惜弱的性格,本来不打算结交,谁知王隐安却主动来找他了。

      “你似乎很喜欢当一个英雄?”王隐安问。

      男侠客有些紧张,他感觉对方非常有威势,也不敢不答:“我是一个侠客,自然要锄强扶弱。”

      作为一个上位者,王隐安对于“侠以武犯禁”并没有多少好感,对于这位男侠客自诩的正义自然没什么兴趣。

      “你这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王隐安生完孩子以后,只对女儿昭熙有母爱,愿意倾尽一切,为昭熙铲除所有阻碍,铺平女儿可能会走到的各种道路。至于别人的痛苦,她没有柔软心肠,感同身受,怜悯慈爱,更没有什么拯救情节,只觉得都是活该。

      男侠客怒视王隐安,冷笑一声:“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出身富贵,看不起侠客英雄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只是觉得无趣。全都是男人要强迫女人,女人再被另一个男人救。”

      男侠客听到这话,刚要讥讽不会有男人想要强迫王隐安时,就听到面前这人说:

      “考验你的男人根本不懂什么是女人。其实真正的女人是想要把冒犯她的采花贼和救她的英雄全都杀死的。”

      男侠客震惊:“怎么可能?”

      “英雄能杀采花贼,可见英雄比采花贼更有威胁。这份威胁无关善恶,只与能力有关。”

      王隐安解释道:“真正的女人不喜欢被保护,只喜欢自己手刃冒犯者,自己强大,才无人敢轻视。”

      “你所谓的锄强扶弱,强者比你弱,你才有能力除掉它。可见你本质上不过是在欺凌弱小罢了。扶弱,不是解决对方这一次的麻烦,而是让对方有自己解决麻烦,自保的能力。”

      指节轻扣桌面,王隐安直视对面男侠客的双眼:“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男侠客不敢直视对方,避开视线。有些不愿意相信王隐安的话,又忍不住顺着这话思考。

      假如女人在遇到采花贼时能杀了对方,或废了对方的武功、命根子,保护了自己……那么,那些女人就太恐怖了。

      如果女人能自保,能自救,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英雌来拯救,就不会有人告诉女人,外面很危险,不要出去了。

      只会说,女人很危险,要远离女人。

      女人可以去任何地方。

      他不敢承认,自己居然害怕女人有自保之力,不需要拯救。

      也意识到王隐安那双锐利的眼睛看透了自己,看透了考验。

      女人没有自保之力,不论是被男人拯救,还是被女人拯救,结果都是在做无用功。

      因为下一次危险来临,对方还是无法解决问题,只能等待拯救。

      所以,自强自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她话里的君子,指的就是女人。

      直播间的观众忽然愣住,因为她们从没思考过这一点,甚至下意识忽略了王隐安是个女人。

      她们忽然觉得王隐安的冷漠,和只对女儿昭熙独有的偏爱是极为珍贵的。

      因为那独一无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男侠客看似在不断拯救女人,但其实并没有改变什么——他自己都知道拜男高人为师,难道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吗?

      按照他的正义来看,他也不必拜师,不必变强,可以等待有危险的时候或许有人路过来救他啊。

      至于没有遇到有人来救,死了,那也只是“命该如此”了。

      之前他着急找男高人,没有去追明显是要打算去做坏事的油头粉面的男人时,对于可能遇害的人,就是这样在心中这样叹息罢了。

      王隐安认定一切都是命该如此,言行一致,心口如一,完全顺应本心和自然,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而男侠客这边,就比较拧巴了,因为他身上有矛盾、不和谐一致的地方。

      交谈这一场,男侠客对王隐安的感官非常复杂。他畏惧害怕对方,又非常佩服她,一时间有些别扭。

      王隐安可有可无地请男侠客带她去见一见那位男高人,想要通过这个路子打探一些消息。

      男侠客的心脏跳的有些快,也希望王隐安能和他成为同门,便一口答应下来。

      王隐安出手大方,请了一顿饭钱,买了一壶好酒做礼,跟着男侠客去见男高人。

      男高人虽然不怎么喜欢王隐安,但还是看在一壶酒的面子上说了一些事情,比如哪里可以遇到仙缘,以及某仙人的性格是怎么样的——他自己在修仙界只算中下,资历老,但本事一般。

      听到王隐安询问玄都羽士,盯着王隐安看了一阵,嘴里止不住说她有造化。

      “玄都羽士很有本事,还没收过门生,看来你是被她瞧上了。”男高人口吻里还有些羡慕。

      “可是,那个白衣小童……”王隐安有些疑惑。

      “她原身是一只白鹤,是侍奉在玄都羽士身边的小童,有时看丹炉、有时采药、有时做代步坐骑,有时看门……不是娣子门生。”男高人解释。

      “餐霞道人养了一条锦鲤也是这样的,是宠物,也是仆从,更有多年情分。她投胎转世到你腹中,成了人,有了更好的根骨。这便是主人的照顾了。凭借这份关系,将来你步入仙途,在餐霞道人面前恐怕也有几分颜面。”他掐指推演,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当晚,王隐安见到月夜乘鹤而来的玄都羽士,只觉心绪随之一空。并未跪拜,只抱拳行礼表示想要拜师。

      玄都羽士隔空虚扶起王隐安:“不必多礼。”

      王隐安心中激动不已,虽然长久以来习惯不喜形于色,面上克制,但眼睛里却还是忍不住冒出那份汹涌的喜悦:“师傅……”

      玄都羽士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一甩拂尘,递给王隐安,“你也无需称呼贫道师傅,尊称一声羽士即可。这是之前炼制的丹药,可以弥补你孕育生产的损耗,使身躯圆满如婴儿。”

      王隐安恭敬地接过玉瓶,听到婴儿,激动回笼,不免为女儿昭熙绸缪起来,询问玄都羽士可愿收下女儿?

      玄都羽士:“她还有些红尘琐事需要经历,现在不是时候。”

      王隐安还想再说,就得到准许,可以三年看望女儿一次。

      一甩拂尘,将人带到鹤上,玄都羽士解释起王隐安身孕的事儿,她与餐霞道人是好友,本来应该是这一世的锦鲤,度化转世后的她,好完全了却因果,修成正果。

      但王隐安因为第二女活了下来,她觉得王隐安资质不错,品行符合她的要求,就收归门下了。

      ——虽然是好友,但因果恩情是不能代还的,所以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这也是告诉王隐安,不必拘谨,不必妄自菲薄的意思。

      又解释了一遍为什么锦鲤会在她肚子里出生的原因。

      因为修行不易,修行界的道侣不是凡间的夫妻,更是无法孕育子嗣,生下仙二代的。

      但要说修仙界没有势力,也不可能。就比如像王隐安这样在凡间有女儿的,希望孩子跟着修仙的,能渡的会去渡,便是仙二代了。

      至于匆匆岁月,孩子死了,没渡成,也不会渡孩子留下的孩子,顶多偶尔照拂。

      更不会去渡转世,毕竟对方有新的妈,新的血脉了,跟上辈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儿

      锦鲤那种有恩情要还,因果要偿的才会渡转世。

      王隐安认为这辈子的事,最好别拖到下辈子,毕竟都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是比较满意现在这样。

      接下来传道的内容,直播间观众发现自己看不了了。

      黑夜血红:“玄都羽士只收了王隐安,各位无权观看。”

      众人惋惜,却无可奈何,只好丢下王隐安这边不再多看。

      返回孔家,玉妮还是一如既往的雪玉可爱。清澈明亮、乌黑圆溜的眼睛盯着另一个孩子。

      而原著中并没有出现的反派妹妹,长开以后大家发现一件微妙的事。

      那就是这个妹妹居然真的跟玉妮长的有五分相似,只是差别很大,很好区分。

      她没有眉间朱砂,也不是冰肌玉骨。生就一双浅色丹凤眼,凌霞流烟。眼角一粒小痣,清贵雅致。薄唇,从出生起就没笑过,被评价为性格不好。

      直播间的观众,摸了摸良心,忽然觉得这样的反派也不是不能接受。

      已经能看清环境的孔还债,确定现在是一个古代,她的家境不怎么好,并且除了一个姐姐,前面有四个男的。

      说的话带着地方口音。

      跟学外语不同,新出生的脑子好用,再加上环境耳濡目染,她很快就能辨认那些人说话的意思。

      在看到姐姐的长相,和那四个男儿的外貌,她就确定她们和对方绝不是一母所生。

      从那些人喊她们,姐姐玉妮和她昭熙的两个名字,对比没什么正经名字的四个男儿,她更加相信这一点。

      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在,只要环境能够生存,她对是谁养她并没有什么想法。

      唯一的想法就是,母亲大概不是普通人。

      她虽然不知道小说剧情,主角身份,但知道作为主角,将来基本会成为上层阶级,她如果不努力,可能成不了反派,就直接被炮灰,没有出场机会了。

      所以,她适时改变了主意,打算留着姐姐作为她的助力。毕竟,二对四,总好过一对四。她得打压控制那四个男的,才能在年幼时,在轻女重男的古代更好的活下去。

      她吃好睡好,醒来就锻炼身体,想着更快掌握正在适应的四肢。

      四个男儿从前便想要妹妹,见两个妹妹都好看,自然非常喜欢。一有空便想要过来玩小孩。

      玉妮很容易被逗笑,偶尔哭了也容易哄好,四个男儿非常喜欢跟玉妮玩,也喜欢在玉妮面前抢夺注意力,但玉妮明显更喜欢昭熙,总是看着昭熙,偶尔挥手发出声音,希望能引来昭熙的视线。

      两人被放在一起的时候,玉妮就贴着昭熙扭来扭去,或者用流口水的嘴巴波波波,声音响亮地亲昭熙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脸。

      孔还债讨厌小孩,皱眉把姐姐玉妮打哭以后,便没有人把她们放在一起了,生怕她欺负了这个眼泪跟断线珍珠似的小娃娃。

      对四个男儿来说,逗昭熙根本没有成就感,一点也不好玩。不会给视线,不会给笑脸,她只会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仿佛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一切都随着她的需要运转,其余便是尘埃。

      于是他们合计一番,决定欺负昭熙,以此达到让妹妹变脸的乐趣。

      孔四男趴在摇篮边,笑嘻嘻地说:“你娘不要你了,你被抛弃了。你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儿——”

      就在他见昭熙完全不为所动时,拿出一个毛毛虫准备吓人。

      毛毛虫落下来,被二妹妹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碾死了。

      仿佛碾死的不是毛毛虫,而是某个排行四的男儿。

      孔四男吓得心一慌,很快恼怒上头,就要用手扯开二妹妹两边的脸颊,要把人拉扯出一张笑脸。孔还债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恶意,即使年幼,也毫不示弱,一口咬在孔四男凑过来的手上。

      她已经有一点牙了。

      孔四男立马疼了起来,喊叫着要把孔还债甩开。

      屋外的杨婵姐进屋,见到屋里手忙脚乱的场景,连忙问怎么回事。

      孔四男哪里是母亲的对手?几番询问下来,杨婵姐就知道是先撩者贱。

      她气的不行,恨不得亲自上手把孔四男拍死,见孔还债已经把孔四男的手咬出血也没松口,也不敢硬拽,叫男儿赶紧道歉。

      孔四男涕泪横流,还有些不甘心,挣扎道:“她这么小,听得懂道歉吗?”

      “她要是听不懂,为啥咬你?”杨婵姐一边数落孔四男,一边在屋里找钱。

      孔四男不情不愿地道歉,明显心口不一,孔还债没有松口,孔四男接连道歉,一次比一次真心,直到孔还债感觉嘴里孔四男的一根手指断了,才松口,呸了一声,把嘴里的血沫断指吐出去。

      孔四男去请了大夫,但右手结结实实断了一根手指,没法接上。他觉得非常难看,但还是忍不住时常摸那块地方,看了又看,甚至开始自卑。

      剩下的三个男儿便不敢再来招惹孔还债,因为他们有点怕这个年幼的妹妹。

      以前他们用毛毛虫吓过很多人,但孔还债碾死毛毛虫的画面却成为了他们的童年阴影。

      以及说母亲抛弃孩子的话,更是会让不少小孩子露出惊慌失措,惶恐害怕的神情,他们自己小时候就被这样吓过,有好一阵子惴惴不安。

      但却没想到,惹怒了对方,这人也不哭,而是攻击报复——他们恐惧这种凶猛的勇气,回想起以前那个懦弱的自己,自愧不如。

      再看这个二妹妹,便难以再有高高在上的态度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没想到,更是吓了一跳。因为她们以为,既然反派不是真小孩,凭借这副相貌,表现的更聪明伶俐,乖巧听话,可爱懂事,应该会更得孔家人喜欢,夺走女主团宠的身份。

      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应该也要委婉的退让,然后再好好教导四个哥哥。

      而不是这么……这么……

      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貌似也不对。

      孔家人更像牛羊,反派妹妹更像被饲养在其中,等待生长出更为锋利的獠牙钢爪,便要吞吃牛羊的虎狼崽子!

      没过多久,孔家人收到孔富贵死亡的信笺,感叹了一句命薄,为人立了一个坟。

      那一阵,玉妮突然病了,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开始断断续续地吃药,再吃些鸡蛋、糖好生养着。

      对于这么个病美人似的姐姐,孔还债并不怜爱,只要求东西有她的一份。

      孔家人原本想偏心,说玉妮生病,家里穷,要让二妹妹体谅。

      “你们应该感觉愧疚不安才是。”孔还债指了指自己,“都是大人了,居然还要小孩儿体谅你们,真是没脸!姐姐生病又不是我造成的,怎么好像要我来负责?你们的穷困,更不是我带来的,而是你们自己无能。”

      孔有力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的干活,这小娃儿居然敢说自己无能,顿时不满:“我们不给你吃,你能怎么样?”

      孔家四个男儿虽然敬佩二妹妹的勇气,好像说出胆小的自己的心声似的,但却觉得她人小,一定没办法。

      玉妮躺在榻上,手里就有一颗糖,她顿时抢了过来,扔到地上狠狠踩碎: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拥有!”

      “我只要看到她那里有糖,就抢她的,让她一颗也吃不到。我只要看到她吃一颗鸡蛋,就钻鸡窝捏碎一颗鸡蛋,浪费一颗鸡蛋。”

      这番话气的孔有力脸色瞬间变红,忍不住抄起扁担打人:“棍棒底下出孝子,反正只有我们养着你,打也打不跑。”

      小孩子的腿脚最是快,那就跟脚底踩着风火轮似的。孔还债听了这话,连忙跑去村里别人家,一边跑,一边拿东西砸孔有力。

      她天赋异禀,不但身体健康强壮,从不生病,还身轻如燕,力大无比,再加上小孩子精力非常旺盛,而她又憋着一肚子气,自然要找人发泄。

      把人在村里溜了三遍,看他实在跑不动了,再阴恻恻的从背后将人踹倒,紧接着不给反应时间就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狠狠踢去。

      孔有力夹腿惨叫,瞬间失去战斗力。

      她拿起扁担,狠狠地抽打对方的脸,这个最明显的部位,也不多说什么话。因为她已经享受到暴打别人,而对方无法反抗逃离的痛快了。

      即使被她打了,孔有力也不会走,还是会乖乖回到孔家,这就叫打不跑。

      这样的人,打起来安心。

      孔有力被打的满脸血,头昏眼花,连求饶也说不出句子。

      “鸡蛋和糖的事儿,你可想好了?无论缺了你们谁的,也不能缺了我的!”说话时,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并没有威胁的意思,仿佛天经地义,从来如此。

      孔有力连忙点头应是,孔还债才收了抽打,拄着扁担离开。

      她知道,如果她不打趴孔有力,那么扁担就会落到她身上。二选一,该怎么做,根本不需要犹豫。

      至于叫人把孔有力拖回来?

      她根本没有这种好心。

      她只想看到对方低头掩饰被打的红肿的脸,夹着腿,扶着墙,还不得不哆哆嗦嗦的回来,再看到她。

      接着,又可以欣赏一番众人惊讶的表情取悦自己。

      直播间的观众发现反派二妹妹实在出手狠辣,心思恶毒,还因此让玉妮在孔家的待遇变的不再特殊,但却没办法讨厌她。

      [我想说,能量守恒定律,我们的快乐的确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刚才我真的非常开心,可能也是因为那个孔有力也不是个好东西的缘故,有种恶有恶报的感觉。他居然真的敢动手打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用家暴来形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喜欢反派二妹妹,这跟她是好人坏人无关,我就是觉得,她居然敢提自己的要求!而且还达成目的了!并没有因为那些成年长辈的话,自愿牺牲、体谅。真的好痛快啊——这还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古代,她对这里也不熟悉,但是却有胆子——借我一个胆子吧,真的好勇敢!今天又是迷恋反派二妹妹的一天呢~]

      后来,等待到天黑的孔有力看到有人走过来,原本还高兴,发现看到的却不是孔家人,而是同村的一个大嘴巴,连忙捂脸爬起来,躲到一边。

      他意识到对方真的把他丢在这里,没找人来管自己,只好狼狈不堪的回来。

      在看到家里人震惊的表情时,他心中更是恼火,但也不敢闹,只吩咐管钱的杨婵姐把以前欠二妹妹的糖和鸡蛋补上,以后也别少了。

      直播间的观众、孔家四男这才意识到,家长居然也是可以被打服的。

      其实孔有力能这么快就顺服,不仅仅是因为武力。而是因为孔还债不是杨婵姐生的女儿,再加上王隐安真的非常高大,他觉得孔还债出身尊贵,是遗传了母亲。不断说服自己,性格懦弱,又认同尊卑有别那一套,一股子奴性,这才这么快顺服。

      这也是《农家福宝》里,王隐安唯一的女儿玉妮是村里独一无二的存在,被孔家团宠的隐形原因。

      一团光点投进玉妮的脑子里。

      直播间的观众顿时发现金手指,功德系统上线,一个个激动不已,紧紧盯着玉妮。

      “你好,我是功德系统,选择了附近最善良的人绑定。只要你每天都做好事,就会越来越幸运,得到上天眷顾的。”

      功德系统的声音是机械音,但它也是有智慧的。所以它暂时没有提商城。因为一个小孩子……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任重而道远。

      玉妮环顾左右,并没有看到说话的人,不由奇怪。

      功德系统连忙表示自己的存在无法看见,宿主可以在心里跟它交流。

      一人一统交流了好一阵子,玉妮还给功德系统取了一个叫“德德”的名字。

      “德德,我有一个妹妹,她想吃糖和鸡蛋,你有什么办法吗?”玉妮并不觉得昭熙有错,昭熙只是说出了自己的需求而已,只要尽力去满足昭熙就好了。

      功德系统还有点能量,便兑换了一袋子健康好吃的糖果,又教导了一番吃糖容易蛀牙,而蛀牙很疼的情况,让两个娃娃少吃糖,注意口腔卫生,就静静等待着玉妮拿糖去和妹妹和好。

      一道稚嫩软糯的声音响起:“昭熙,你想吃糖吗?我这里有,不过不可以吃太多,会蛀牙的哦~蛀牙会很痛的。”

      孔还债立即扫过去一眼,眉头带着淡淡的狐疑,看向玉妮手里包装和别的糖不同的糖果,缓步走过去,问:“谁跟你说蛀牙的事?”

      直播间的观众,心脏顿时被提了起来,简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玉妮不疑有它,天真的笑着说对方叫功德系统,她给功德系统取名德德,这是她的新朋友,非常大方,可以变出糖来,还告诉了她蛀牙的事。

      听得直播间的观众忍不住骂[傻女儿]!

      孔还债拿起躺在玉妮手心的糖果,观察了一下,剥开了抵到玉妮嘴边,轻声道:“玉儿,你先吃。”

      玉妮不知道孔还债满心猜疑,想着试毒的事情,一口吃下,笑得眉眼弯弯,笑容灿烂:“昭熙,这糖真的很甜呢~”

      “那个系统……”孔还债并不在意糖的事情,坐到玉妮身边,“它是女是男?”

      “它没有性别,不过我是觉得它应该是个姐姐。因为它非常善良大方。”玉妮声音甜甜地说,被夸的功德系统有些不好意思。

      “那它为什么选择你?”

      孔还债并没觉得被系统契约的,就一定是主角。或许是灾难,或许是意外之喜,端看这个系统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了。

      “因为我最善良。”玉妮骄傲的抬头。

      孔还债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又问了一些关于系统的事情,玉妮一一说了,她心中也有了些数,这居然也是一个不错的系统,不是害宿主的,还保护未成年。

      便装作关心的样子,问:“有福之人的身体自然也是得好的,你按照它说的做,身体能健康一些吗?”

      玉妮呆了一下,在心中问功德系统。

      功德系统表示可以。

      她表示可以,孔还债才接着问:“功德福运可以分给亲近之人吗?”

      “德德说可以的,福运深厚的人,可以庇护亲近之人。而且,我们是姐妹,它说也可以计算你的功德福运,加在你身上。”

      玉妮拉着孔还债的手,说自己还有很多糖,问她要吃多少,被她给拒绝了。

      孔还债:“蛀牙也可以靠福运治愈吗?”

      功德系统:“……”

      最后的答案是可以。

      爱吃糖的玉妮笑眯了眼。

      而孔还债则觉得自己这次的助力不小,面色深沉地猜测女主莫非是个聪明狠辣,谨慎棘手之辈?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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