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入魂》珍珠不加奶

9、第九章

　　宋屹东见程速的被窝动了动，知道他肯定醒了。
　　“快说说你们昨天有没有什么进展？”宋屹东一早上就开始八卦。
　　见程速毫无反应，又踹了踹他。
　　程速昏昏沉沉地抄起枕头，随手一挥，枕头飞到床沿又弹到了地上，瓮声瓮气道：“没有~”
　　宋屹东说昨晚他睡着了他才回房，这么久就没有一点进展他不相信，而程速又翻了个身很不耐烦地说了句“没有。”一副老子还没醒老子很不爽别烦老子的态度。
　　宋屹东唉了一声，隔着被子拍了拍程速的肩，蓬松的被子被拍得“嘭嘭”响，就好像是在嘲笑程速，说他不行。

　　程速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都是徐徐那勾人的眼神以及那句“我还蛮想看你直接的。”
　　就昨晚那气氛，程速可以肯定如果他昨天对她做点什么，她也不会拒绝，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就在两人对视了十几秒后，他就说困了要去睡了。
　　程速不知道在徐徐眼里他是怎么离开的，反正在他眼中他这是落荒而逃。

　　宋屹东啧了两声，“气氛都到那了，你就这样灰溜溜地回房间了？那徐徐说得没错胆子是挺小的。”
　　程速：“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小人的，她昨天喝了酒，我对她做什么的话总有点乘人之危的感觉，而且谁知道她是不是只是因为酒精上头而已。”
　　“我看你不是怂就是矫情。”宋屹东觉得所有的理由都只是托词，“有一说一，看不出来徐徐这么牛掰，能把你整得辗转难眠。”
　　程速：“...”
　　宋屹东：“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
　　“说实话，我不知道。”

　　此时程速已经完全没了睡意，他起来胡乱洗了把脸，一想到徐徐就在对面的房间，又折回卫生间整理了下头发刮了个胡子，“你知道的，我这辈子不可能结婚的，所以我们又不会有什么结果，何必浪费人家时间。”
　　“我去，你都想要和她有结果了，连结婚都想到了，你还说你不知道要干嘛，我看你想要干的挺多的。”
　　程速第一次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道：“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靠近她，要不是因为她，你觉得我会愿意跟着你们来鹿城吗？”
　　宋屹东原本只是躺在床上，听到这些话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有点吃惊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和程速从小就认识，在他还只知道撒尿和泥玩的时候，程速就已经会折纸玫瑰逗女孩子开心了，在他还在用搞恶作剧来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年纪，程速就已经知道怎么和女生保持社交距离了。
　　这样的程速一度让宋屹东以为他一定是个恋爱高手，可没想到等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不还是和普通人一样，瞻前顾后不知所措。

　　-
　　徐徐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同样走出房门的程速，程速见到徐徐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尴尬，相比之下徐徐的神色如常，说自己有点饿，要不要一起出去买个早饭。
　　程速说可以，要不然叫上其他人一起出去吃吧，徐徐说米贝贝还在睡觉，还是买回来吃吧，他们两个去就够了，不需要这么多人。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程速点点头说他和宋屹东说一声。
　　离程速家最近的早饭店就在小区门口，但是人特别多，不算上堂食的，排队打包的就已经排了一条长龙。
　　“往前走走？前面应该还有店。”徐徐本来只是有点饿，但是刚才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就变得特别饿，实在没有耐心排这么长的队伍。
　　程速嗯了一声，“前面有家便利店。”，他昨天在来的路上看到的。
　　徐徐点了点头，去哪里买没关系只要能快点吃到东西就行，她甚至开始怀念昨晚没吃完的那几口面，当时因为吃得太饱了，所以碗里剩了几口面实在塞不下了就没有吃，而现在饿肚子的时候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浪费。

　　便利店内
　　徐徐买了几个包子茶叶蛋还有饭团，准备结账的时候接到了米贝贝的电话。

　　“我在便利店，给你买了包子，嗯行，恩恩好的...”

　　“贝贝说不想吃包子想吃关东煮和泡面，我去拿泡面，你随便给她买个关东煮套餐吧。”徐徐挂了电话对程速说道。
　　这时也不知道收银员是因为真的热心还是因为他们店正在推销新推出的小米粥，她热心地说道：“你们早上就给小孩吃这么油腻的不好，买点小米粥吧。”
　　？？？
　　程速和徐徐先是一脸懵逼地对视一眼，又同时笑了出来，敢情这收营员以为米贝贝是他们的小孩。
　　“不是你的问题，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就怪贝贝这名字听着像小孩。”程速低头对着徐徐耳语。
　　“本来我没多想的，谢谢你欲盖弥彰的解释。”徐徐切了一声，“你怎么不说是你的问题。”

　　“不用了，就买这些吧。”徐徐对营业员笑笑，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就没有解释。
　　看着这一对小夫妻拿着两桶泡面和一份关东煮走出店门，营业员不禁感慨果然太年轻的父母就是不会带小孩，早饭就给小孩吃垃圾食品。

　　因为太饿，徐徐在路上就已经拿着包子啃了起来 ，程速倒是很自觉地把徐徐手上拎的东西都拿过来，方便徐徐一边啃包子一边嘬豆浆。
　　徐徐就只是在睡衣外边套了件卫衣，头发也是很随意地绾起，甚至还有一小撮头发都没有绾住，很不听话地垂在脖间，尤其是嘴角还粘着一点油花，看起来有那么点不修边幅，而程速一声不吭地拎着早饭走在后面。
　　此刻路过的一个女生拍了拍自己的男朋友，指着不远处的一对情侣低声议论道：“快看人家男朋友就老老实实地帮女朋友拎东西，而且眼睛就没从人家身上离开过，一看就很爱对方，你学着点，下次别让你帮我拎个包都不情不愿的，听到没有....卧槽还长得这么帅！！！”
　　当然被议论的主人公对此事浑然不知。

　　到家后程速见到米贝贝，扬了扬手上的泡面：“来，喊爸爸。”
　　只有徐徐知道是什么情况，在那笑得不行，而米贝贝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对方，直接把泡面从程速手里抢走，说了句：“放肆，敢对你姑奶奶不敬。”

　　*
　　贞丰里是鹿城的一座水系发达的古镇，镇上的居民世代枕河而居，至今还保留着完好的明清时期建筑，部分当地人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风貌，贞丰里也因此在全国声名大噪，所以一般外地游客来鹿城旅游总要去一趟那，徐徐也就准备跟风地带他们去那里逛逛。
　　徐徐预想到人应该会不少，但是没有想到人有这么多，原本应该是恬静安逸的江南水乡被硬生生地挤成了川流不息的步行街，摇橹的船娘也不似小时候记忆的那般热情地爱和游客闲聊，而是机械地疲倦地摇着船，不停地向游客推销他们付费才能听的船歌。
　　这些与小时候记忆上产生的偏差让徐徐对现在的贞丰里有点失望，好在米贝贝他们还算捧场，尤其是米贝贝对老街两边的店铺充满了好奇，虽然里面不乏新开的现代化的咖啡店、快餐店等等，但还是留有许多当地人开的具有当地特色的小店，里面卖着一些贞丰里的特色小吃和小玩意儿，这些店还是值得一逛的。
　　大约逛了一个多小时，人越来越多，四人被挤在路中间，前面人多没法往前进，后面又有一大波人在不断往前涌，进退两难下他们决定直接去他们手边的一家茶馆歇一歇。
　　当然茶馆也是人声鼎沸，客人的讲话声，老板的招呼声还有茶馆木制楼梯因为人生人下而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幸运的是他们刚进来就有一伙人结账离开，这样他们才有座能坐下来，徐徐不懂茶，把菜单推到其他三人面前让他们点。
　　宋屹东和米贝贝都说自己平时不喝茶，程速淡淡地看了一眼菜单，点了一壶金骏眉。
　　“你还懂茶？”徐徐问道。
　　程速：“不懂。”
　　“那你怎么毫不犹豫就点了金骏眉？”
　　“就是因为不懂才点得快，看哪个名字顺眼就点了哪个。”程速说得理直气壮。
　　好吧，徐徐看他刚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觉得这波被他装到了。

　　从茶馆二楼的窗户望下去，徐徐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在攒动，很难想象刚才他们也是其中的一员，太可怕了，下次再也不凑国庆长假的热闹了。
　　不到五分钟，老板已经把泡好的茶端了上来，又送了一盘花生和一盘瓜子，还直接拎了个外壳已经褪色了的热水瓶给他们，说到时候自己添水，虽然简单粗糙不似一些茶室那般讲究，但是对于徐徐他们这些不懂茶就是想找个地方歇脚的人来说也是够了的。

　　四个人一坐下来就感觉双腿得到了解放，而且坐得越久就越不想再起来去人挤人，现在正百无聊赖地喝茶剥花生嗑瓜子，宋屹东和米贝贝甚至已经在开始比谁花生剥得快。
　　而徐徐和程速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剥好的花生一颗颗往嘴里送，到后来已经完全分不清谁剥了多少花生，他们才惊觉自己被这两人耍了。

　　“既然如此，要不我们...”宋屹东兴奋地看着其他人。
　　米贝贝开始嚷嚷：“你可别想说要走，我走不动了。”
　　程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来一局？”
　　“果然知我者莫若你~”

　　就这样在国庆小长假里，有四个人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穿过贞丰里摩肩接踵的老街，在一家嘈杂喧闹的茶馆，点了一壶远贵于市场价的茶，打了一下午的游戏...

　　【旅游不就是约几个好朋友换个地方无聊么。】

　　徐徐想起程速说的那句话，还真是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