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入魂》珍珠不加奶

70、第七十章

　　徐徐浑身滚烫，尤其是脸，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倒冲聚集到了脸上，她没有经验只能凭着感觉配合程速，程速何尝不是，所以尽管胸潮澎湃但动作却是青涩，有股浑身是劲不知道怎么使对的感觉，幸好房间昏暗，遮掩住了他的慌乱。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感觉，正配合默契之际，程速突然停了下来，徐徐勾着他的脖子，声音缱绻勾人，“怎么了…”
　　程速吸了口气，对自己的欲念克制了一把，“这样不行，没有套。”
　　“门口的柜子里有。”
　　靠，这都了解，程速现在有理由怀疑徐徐蓄谋已久。
　　程速：“额…我去拿。”

　　徐徐胆子越来越大，对着程速又亲又抱毫无分寸，害得程速心猿意马拆个套都拆了好几分钟，好不容易搞定了，程速一把揽过徐徐的腰，两人又全都埋进了被子里。

　　…
　　徐徐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她身上沁了一层薄汗，心里却有一种畅快的感觉，脑中总在不自觉回味。
　　程速搂过徐徐，他身上也有点出汗但还是舍不得把徐徐放开，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绕着徐徐的头发把玩。
　　徐徐听到程速咚咚的心跳声，突然唉了一声。
　　程速：“怎么了？”
　　“没什么，我一直以为会是我先上了你，没想到是你先上了我，觉得有点遗憾。”徐徐幽幽说道。
　　就突然很想逗逗程速。
　　…
　　程速无语，他轻轻掐了一把徐徐的脸，“我去洗个澡。”
　　刚要起身，身子忽然顿了顿，然后把衣服裤子穿好之后才走向浴室，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是还是怪尴尬的。
　　果不其然徐徐又在他背后幽幽开口，“穿了等会儿又要脱，你不嫌麻烦啊。”
　　程速：“我乐意…”

　　程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徐徐还在床上躺着并且卷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的睡衣散乱地被扔在地上，程速默默弯腰把衣服捡了起来叠好后放在椅子上，徐徐听到动静翻了个身面对着程速，她浑身就露了张脸在外面，用那又大又圆的眼睛盯着程速。
　　程速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没睡着？”
　　刚才徐徐是背对着他的，又一动不动的，程速以为她睡着了。
　　“睡不着。”徐徐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笑得有些恣意，“我有点意犹未尽。”
　　程速睨了徐徐一眼，徐徐继续说道：“原来你不是不行。”
　　“女流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程速气笑，他眼睛瞪得差不多要和徐徐的一样圆，敢情之前她当真以为他不行？那她倒还愿意跟他在一起，程速心想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觉得感动。
　　行了，她就开个玩笑。

　　徐徐也洗完澡，两人再次相拥着躺在一起，床边的夜灯也被关掉，现在房间内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地漆黑一片，他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谁都懒得去看时间。
　　忽然窗外传来阵阵引擎轰鸣声，这声音在几秒内由小变大再变小再到最后消失，断断续续传来了好几次，看样子应该是城市的飙车党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始活动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引擎声把房间衬托得更加安静，黑暗中徐徐看不到程速，但是她能感觉到程速正盯着他看，程速亦是如此。
　　也不知道他们相互摸黑对视了多久，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怎么办，我越来越精神，完全睡不着。”徐徐说道。
　　程速：“我也是。”
　　他们可以怪是因为那些飙车党太吵，但是他们都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个。
　　两人又很有默契地不说话，想要酝酿睡意，可是过了半晌徐徐还是睡不着。
　　“程速，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反正都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有句话说得好，与其被动失眠，不如主动熬夜，徐徐清了清嗓在这幽暗的夜晚问了程速一个很俗气的问题。
　　程速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说道：“一见钟情。”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都是见色起意。”徐徐用言情小说里的台词回应道。
　　程速挑眉，“难道你不是？”
　　徐徐沉思片刻，好像也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我先喜欢的你。”
　　程速：“是我先。”
　　徐徐反驳，“是我先，开学第一天，我迟到了，那天你也迟到了，我在那时候就注意到了你，所以是我…”
　　“那天你拖着行李箱在学校里狂奔，额头上都是汗…”还不等徐徐说完，程速就开口说道。
　　徐徐惊讶地啊了一声，“你…”
　　“嗯～”程速似乎很喜欢把玩徐徐的头发，不停的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绕了松开，松开了再绕，乐此不疲，“所以是我先。”
　　开学那天，程速来迟了，所以已经是加快了脚步在往报到处赶，却没想到身边突然闪过了一阵风，有个女生拉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跑着，看样子应该也是迟到了。
　　照理说程速并不会对此上心，可是那天不知怎么地他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只见在强光的照耀下女生的皮肤白到发光，不过脸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额头也布满了汗，那种样子实在算不得有多美，但是程速莫名觉得有趣。
　　本来他是走在女生前面的，但是因为这一驻足凝视反倒是落在了后面，报到的时候他又遇到了那女生，军训的时候又在茫茫人群中见到了她，接着还因为米贝贝认识了她…

　　“没想到...”徐徐叹了口气，“好吧，是你赢了。”
　　“傻子，这都要比。”程速回忆起这些，眼中多了一丝潮气，不知不觉他们经历了很多，“这只能说明我们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徐徐嗯的一声，钻在程速怀里，她这会儿觉得有点热但还是没舍得挣脱怀抱，而是把被子掀了一个角透点凉风进来。
　　“说起缘分，我突然想到当年我妈和向妈同年怀孕，她们还开玩笑说要定娃娃亲，但是向丹丹是女的就不作数了，所以你说我跟你算不算是定了娃娃亲的？”
　　徐徐说忽然意识到程速可能还没有接受这件事，于是下意识想要看看程速的表情，可是房间太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她天生不大会说好话，开始在绞尽脑汁要说些什么好听的。
　　“连娃娃亲都用上了，意思是吃定我了？”徐徐还没开口，程速倒是先懒洋洋地说话了，似乎并没有排斥什么。
　　“是啊，我的贼船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吗？”
　　程速没有说话，就是抱着徐徐的力度更大了些，这个人他怎么就抱不腻呢，程速现在恨不得能把徐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
　　“徐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嗯…”
　　“我帮你把明天出发的时间改到下午吧，今晚熬夜了怕你明早起不来。”
　　“好～”

　　-

　　开学的前一天，程速去了趟龙山公墓。
　　龙山公墓坐落于南林的东南方，依山傍水坐北朝南，四周树木葱翠，据说这里聚集了天地灵气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所以也是南林价格最高的墓地，林秋燕就葬在这里。
　　程速买了一束康乃馨放在林秋燕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林秋燕表情淡漠一如生前，自程速记事以来，林秋燕的行为言语就已经开始不太寻常，从来没有和程速好好说过话，程速不知道林秋燕喜欢什么花，心想给长辈送康乃馨总不错吧，生前林秋燕对于程速送来的东西十之八九都是又摔又扔，这次算是安安静静收下了吧。
　　八月本就不是扫墓的时节再加上南林的夏天十分炎热，更不会有人正午时分来这墓地，所以偌大的墓地只有程速一人，他在墓前洒扫了一番后便静静地站在墓前看着林秋燕的照片。

　　程速现在都不知道该叫林秋燕什么，不管叫什么反正都会惹她不开心吧。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林秋燕这么讨厌他，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林秋燕这么讨厌他，明明冲宏一和向晚晴的分开，明明他从小没有母爱，这些林秋燕多少都有些责任，但是程速却没有办法去讨厌林秋燕，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林秋燕就是程速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这种特殊的情感没有办法一下子全部消解吧。
　　程速小时候曾经天真地以为是不是像那些电视里放的那样，只要自己努力，作为母亲见到自己儿子这么努力这么优秀，终究是会动容的，甚至病情就会好转，所以他习惯性地把事情做好，习惯性地变得优秀。
　　现在程速终于知道，林秋燕讨厌他，不是他的错，压在程速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这块石头在他心中压了十几年，每次见到林秋燕那厌恶的眼神，程速总以为是他自己的问题，不然为什么林秋燕见到他的时候比见到别人的反应更大呢？

　　“妈，我还是叫妈吧，都叫习惯了。”程速缓缓开口道，“我终于知道了，您讨厌我不是我的错，我也终于可以不用自责了，其实我是有点理解您的，一个人的爱能有多狂热，但是我比您幸运，我挚爱的那个人她正好也爱我，不然我也会疯。”
　　再次沉默片刻，程速缓缓开口道：“我还是不多打扰您了，省得您看到我烦，不过这也算是我跟您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了。”
　　程速最后还是朝林秋燕的墓碑前鞠了一躬，“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