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入魂》珍珠不加奶

4、第四章

　　随着夜幕降临，后街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学生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地涌入这不算宽敞的街道，将这后街的热闹填满。
　　在这样的人声鼎沸之处，徐徐也不知道怎么能做到如此耳尖，她总觉得远处有人在喊程速的名字，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她和程速中间插进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
　　“程速~~~”女生亲昵地挽着程速。
　　该怎么形容这个女生，徐徐一下子倒也词穷，反正第一反应就是，卧槽美女啊。只是程速丝毫没有给这个美女面子，想也没想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手中抽出，速度快得好像是自己碰到了什么瘟疫一般。
　　就连问话都带着一丝冷漠：“你怎么来了？”
　　美女好像已经习惯程速这样的态度，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干嘛骗我，发你微信打你电话都不回，我很伤心。”
　　这些话值得寻味，看样子这位美女和程速关系匪浅，徐徐想着她是不是应该识趣地走开。
　　“我觉得我还是去找米贝贝他们吧。”徐徐垂眉说道。
　　说完徐徐也不给对方反应，直接逃也似地离开。

　　当然她没有真的去找米贝贝，而是买了份炒饭打包准备回宿舍吃。

　　刚才还是热闹喧嚣的环境，现在一下子落入安静的走道，徐徐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心中有样东西堵在那，害得她气都没法喘。

　　程速往徐徐离开的方向看去，她已经没了踪影，又看了一眼陈姗羽：“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一边问又一边给宋屹东发了微信：【你们在哪？】
　　陈姗羽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才到南林你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这逐客令也太明显了吧。”
　　程速两手一摊：“听出来就好，我就怕不明显。”
　　陈姗羽的眼圈泛红：“你为什么要骗我考吴东大学？”
　　程速垂着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难道你本来不是想考吴东大学？”
　　陈姗羽：“可是我愿意为你...”
　　“别~”程速伸手打断，语气有些玩世不恭，“你可别这样说，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陈姗羽我不愿意，从你第一次和我表白我就拒绝你了，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你说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家里又有钱，成绩还好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对啊，我这么优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大家都说我们很配啊。”陈珊羽不依不饶。
　　程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人有很多，我都要喜欢吗？”
　　陈姗羽的眼睛红得厉害，眼眶已经盛不下泪水，眼泪直接一颗颗地往下落，她看了一眼徐徐离开的方向：“所以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
　　陈姗羽这样问出自于女生的第六感以及他对程速的了解，程速向来懂得如何同女生保持边界感，她从来没见过他单独和哪个女生一起吃饭，所以她感觉那女生对程速可能不一样。
　　程速握手机的手一滞，差点把手机给滑下去，眉毛微扬：“连你都看出来了？”

　　尽管程速的表情带着一丝慵懒，叫人看不出来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陈珊羽心头一紧，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即使是假话，她也没见过程速如此爽快地承认过喜欢谁，而此刻他越是这样的坦荡，她的心就越是像针扎般难受，她愤愤道：“就因为她？你们才认识多久，她喜欢你吗？你了解她吗？！怎么能有我...”
　　程速再次打断，他皱着眉头，脸上的不满再明显不过：“这是两回事，我喜欢她和我不喜欢你，你不要混为一谈，首先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其次按照你的思路，你是不是更应该死心，我会喜欢上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也不会喜欢你，说明你、真、的、没、戏。”
　　陈姗羽的脸已经挂不住，程速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狠，但是他觉得陈姗羽不应该把徐徐扯进来，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陈姗羽，该说的我真的都说了，你再这样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吴东。”说完程速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速急着离开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觉得这件事需要他快刀斩乱麻，另一半原因是因为刚才宋屹东回了他消息，说徐徐没来找他们，他当下心想不会生气了吧，他给徐徐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又给徐徐发了微信，不回。
　　他心想徐徐这么大的人了，总归不会有什么事，但身体却很诚实，五分钟后程速出现在了徐徐宿舍楼下，张望了几分钟后才觉得自己有点蠢，女生宿舍他又进不去，对方不接电话他傻站着有什么用。

　　又过了几分钟，还好碰到徐徐的另外两位室友走出宿舍楼，他在食堂的时候见过徐徐和她们一起吃饭，所以一下就认出了她们。
　　“同学你好~打扰一下，你们是徐徐同学吧，请问你们知道徐徐在宿舍吗？”程速上前客气地问道。
　　“不在啊，她和米贝贝去后街了。”室友当然认出这是程速，只是奇怪他不是米贝贝朋友么，怎么会找徐徐。
　　“好的，谢谢~”

　　*
　　徐徐没有回宿舍，去了学校对面的网吧，她也不是故意不接程速电话，那时候她正忙着游戏没有注意到电话，等一局游戏结束她才看到微信。
　　至于为什么要来网吧她也说不清，反正她买了饭之后心里的失落感让她不想回宿舍，正好在路上听到有人说去网吧开黑，便想到程速也约过她开黑，想着想着一冲动就自己来了。

　　一把香菜：【我在飞扬网吧。】
　　程速：【我来找你。】
　　徐徐没有回，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作祟，她就是很任性地不想回。

　　二十分钟左右，程速就已经到了徐徐说的那个飞扬网吧，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厅里的徐徐，网吧里基本都是男生，所以徐徐一女的扎在里面特别显眼。只见徐徐将耳机挂在脖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双手不停地点鼠标按键盘，嘴上还念叨着什么，看来她游戏玩得开心得很。
　　程速并没有打扰她，而是悄悄站到她身后，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操作，走近才发现原来她是在和她座位边上的男生说话，这人是谁？同学？或者是网吧刚认识的？
　　直到游戏结束，程速才幽幽开口：“怎么想到来网吧了？”
　　如果没有记错，他记得徐徐曾经说过，她不去网吧的。
　　徐徐刚才就感觉到身后有人站着就猜到是程速，但是她没有搭理，直到对方开口才转过头，慢条斯理地回答：“嗯，心血来潮，想来就来。”
　　程速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边上的男生说话了：“女神还来吗？”
　　这一会会儿功夫，已经变女神了？
　　程速直接拉开徐徐另一边的空座，大喇喇地坐下：“我也想玩，带我一个。”
　　徐徐垂眼，她其实不太想玩了。
　　这时边上的男生瞟了一眼程速：“你男朋友？”
　　“不是。”徐徐垂眼。
　　看到徐徐不自然的神情，男生懂了，追求者，于是斜眼打量了一眼程速：“你水平怎么样？”
　　程速：“我觉得挺好。”
　　听到程速这么说，男生心里切了一声，根据他的经验，真的大神都很谦虚，只有那些半吊子的坑货才会吹嘘自己厉害，所以男生心下认定程速一定是个渣渣。
　　他面上点点头客气地说道：“那就来吧，带你一个。”
　　程速问徐徐：“玩吗？”
　　徐徐察觉到了男生脸上一闪而过的轻蔑，心里有点不爽，心说你自己玩那么烂还看不起人程速，她点点头说那就再玩一把。
　　当然很快，男生就被打脸，他是没想到程速是真的玩得挺好，并不比徐徐差，刚才有徐徐，他就已经赢得很轻松了，而现在再加一个程速，他简直就是可以挂机躺赢。

　　程速这人吧就是这样，向来不说虚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说自己玩得挺好就是真的玩得挺好，就像以前每次考试，同学问他考得怎么样，一般人就算觉得自己考得不错，也会说自己考得一般，但是程速就会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发挥得不错。
　　这样的程速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过分诚实还是不懂谦虚。

　　这回男生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说道：“我这把没发挥好，再来一局。”
　　程速耸了耸肩，他无所谓。
　　倒是徐徐迟迟没有回应，程速以为她默认了，便准备开一局。
　　“程速，我们今天包夜吧。”徐徐突然开口，“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包间可以包夜。”
　　程速：“...”

　　那些狗血剧的台词怎么说的来着，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一旁的男生见到徐徐这么主动地约程速，自知再杵在那儿也没有什么意义，便识趣地离开了。
　　男生离开后，程速纤长的食指在桌上打着节奏，挑眉看着徐徐，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发什么呆，不是要去包夜吗？”
　　徐徐抬眼：“走呢”
　　这回轮到程速惊讶：“...真去？”
　　徐徐昂着头：“你怕了吗？”
　　开玩笑，小爷我会怕吗？

　　原来包间并不是一个个房间，只是用隔板以及移门隔开的格子间，空间并不大，电脑前放着一张小双人沙发，本就紧凑的空间在移门关上后更显得狭小，一不小心就能来个零距离接触。
　　“这也好意思叫包间，价格还贵了这么多。”徐徐忍不住吐槽。
　　程速抱着看戏的心态：“你真以为这双人包间就是用来给你通宵玩电脑的？”
　　徐徐没明白：“那是用来干嘛的？”
　　程速：“...没什么，刚刚那男生你们班同学？”
　　徐徐：“不是，我只知道他是我们学校的，不知道叫什么，我没问。”
　　“不认识你就跟人来网吧？”程速发觉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有些心塞。
　　“不是跟他来，是我来了才认识的。”徐徐很认真地纠正。

　　男生是和徐徐一起进的网吧，徐徐刚进网吧的时候还有点虚，看着一排排电脑以及密密麻麻的人头不知道该往哪走，男生便好心地给徐徐指了指，说那边的位置好，人没那么多。
　　徐徐还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等徐徐上前坐定，发现他选了在她边上的位置，见徐徐在玩【和平之战】，便说他也在玩，问她要不要一起。
　　徐徐见他长得和善，又是学生模样，估摸着是校友，心想反正一个人玩也是玩，两个人玩也是玩，而且人家还给她指了个好座位，所以没有拒绝。
　　可谁知这男生不仅仅是想玩游戏，还一个劲儿地问徐徐的名字，哪个学院的，手机号微信号都想要问，这下徐徐觉得这剧情发展不太对劲，后知后觉以后明白过来她这是被人搭讪了啊。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程速来了，所以她才主动说要和程速来包间包夜。

　　“原来是想拿我挡桃花啊。”
　　程速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双臂习惯性地伸展，不过他高估了这包间的空间，长手长脚的他在这小空间里做出这样的动作特别像是要把徐徐搂进怀里，徐徐本人倒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程速像触电般地快速将手收回，脊背直接从沙发靠背上弹起，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徐徐看着程速这一系列的动作，觉得好笑：“怎么了？抽风了？”
　　程速：“我试试这沙发的弹性。”
　　徐徐：“...”

　　说实话，徐徐在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细细想来想要拒绝搭讪的办法有很多，哪怕是当时拉着程速走也行，可偏偏她那时脑子抽了说要包夜，现在她和程速两个人在一个这么小的空间，她甚至都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以及他身上散发着的若有若无的薄荷味，这些都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程速看了下时间：“玩两把再走？”
　　徐徐：“去哪里？”
　　程速：“回宿舍啊。你还真想在这里呆一晚上？”
　　徐徐轻轻“哦”了一声，其实她是真的有这样的准备。
　　“你怎么看着有点失望的样子。”程速边说边警戒地看着徐徐，表情好像在说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徐徐一本正经点头，“是啊，我还没有包夜成功过，本来以为今天能体验到。”
　　程速：...

　　刚一重新登录游戏，徐徐的游戏邀请就又弹了出来，她想也没想就直接点了拒绝，但是邀请又弹了出来，她再拒绝，几次之后徐徐直接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这是周廷宇换的第三个账号了，她一眼就能识破，自从徐徐重新玩起了游戏，周廷宇就老来邀请他，想来挺可笑的，都快三年了他怎么还是这样。
　　这一切都被程速看在眼里，这空间就这么大，他没看到才奇怪。
　　“你这魅力真大，线上线下都有人追着。”程速漫不经心地说道。
　　徐徐抬眼，两手一摊开玩笑道：“魅力太大我也没办法。”
　　“那你有中意的吗？”程速左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徐徐，这样姿势从他身上做出来，格外妖娆魅惑。
　　他发誓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他确实很好奇徐徐喜欢什么样的人。
　　徐徐学着他的样子，右手撑着下巴，挑着眉：“那你中意刚才来找你的女生吗？”
　　程速皱了皱眉：“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徐徐：“对啊，先问先答。”
　　这是什么强词夺理？

　　他们四目相对，徐徐盯着程速的脸，看着看着竟开始研究起他的长相，她发现程速的眼睛应该算是桃花眼，但是比标准桃花眼稍稍细长那么一丢丢，眼角尖尖的，眼尾干净利落地微微上翘，这样的眼睛天生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但程速最好看的应该是鼻子，鼻梁高挺适中，再高一点点就太高，在低一点点就有点塌，这样的鼻梁再加上饱满的眉骨，使得整张脸立体起来。
　　五官精致，轮廓立体，徐徐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长相她盯着看再久都不会腻。
　　就在此时，隔壁包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点像是砸吧嘴的声音，很轻微，所以一开始徐徐没有在意，但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绵长，越来越不可描述...

　　程速之前就听说在飞扬网吧经常会遇到情侣在包间里激吻，果不其然，他也遇到了，和徐徐。
　　“我现在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徐徐压低了嗓子说道，明明是别人在做激情的事，怎么整得自己做贼心虚一样。
　　“嗯？”
　　徐徐把程速在包间的话复述了一遍并且加上自己的评论：“你真以为这双人包间就是用来给你通宵玩电脑的？可真是太刺激了。”
　　程速：“...你是觉得他们这样刺激，还是你在隔壁听了刺激？”
　　徐徐：“都刺激，恨不得爬起来偷看。”
　　程速：“...”
　　他现在有点分不清徐徐是在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程速发觉徐徐这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其实野得很，就像玩游戏的时候谁能想到最刚的就是她。
　　程速问她要不要踩到沙发的靠背上，反正这包间也不是顶天的，估计这样就能看到，徐徐竟然问他真的吗？她试试。
　　程速见她真有爬沙发的架势，赶紧劝住。
　　行吧，你赢了。
　　程速拉开移门说道：“别打扰人家好事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