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入魂》珍珠不加奶

34、第三十四章

　　“他现在挺糟糕的。”
　　“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徐徐，还是别了吧，林阿姨的后事还没处理好，而且现在程速应该没什么心情，他本来是让我别和你说这件事。”
　　...

　　最近徐徐上课都是心不在焉，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已经三天了，程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一边她又很着急担心，觉得程速现在一定特别难过，一边又有点生气，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她，就好像她是个外人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怕去添乱，徐徐恨不得直接冲到程速家问他到底什么情况，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前两天徐徐在微博上看到了呈禾娱乐董事长夫人过世的热搜。
　　【呈禾娱乐董事长夫人因病去世】
　　【程家低调办理追悼会】
　　【程宏一董事长因思念亡妻面容憔悴】
　　...
　　热搜大概都是这些标题，从追悼会到呈禾娱乐再到程宏一与其亡妻之间的事情等等，娱乐媒体扒得已经差不多了，大抵都是两人青梅竹马，在程总创业之初他的结发妻子就对他不离不弃，后来程总创业成功，但是妻子却得了不治之症，程总也始终如一，对身边的莺莺燕燕拒之门外，也算是一段佳话。

　　有一次在热搜上，徐徐看到记者拍了追悼会外围的情况，在照片的角落徐徐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有点糊，但她确认这是程速，他穿着一身黑，不知道在看着远处哪里，神色冷淡，完全没了往日的朝气，仅仅是这一张模糊的照片，就让徐徐觉得心疼。

　　这些话题在热搜榜上挂了好几天，徐徐每一条都会点开，她都看得特别仔细，希望能再在某个角落看到某人的身影，想想还真挺苦涩，有一天她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搜寻自己男朋友。
　　...
　　“小心~！”米贝贝一把拉过徐徐。
　　徐徐在倒热水的时候走了神，差点把热水倒在自己手上，还好米贝贝瞧见，把她及时拉开，不然她的手就要被烫伤了。
　　徐徐被米贝贝这么一拉才晃过神，她赶紧找了块抹布把桌子擦干净，只是神情还是那么茫然。
　　米贝贝看到徐徐没有被烫到，心下松了口气，“徐徐，你最近怎么回事？”
　　其实徐徐到底什么情况，米贝贝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也很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办，程速颓成那样，而徐徐这周一直处在心神不宁的状态，她想帮忙做点什么，但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贝贝，他现在怎么样了？”见到米贝贝徐徐像是见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毕竟米贝贝和程速两家认识，程速家出了这么大事，她多少肯定知道程速现在什么情况。
　　米贝贝叹息摇头，“程速现在...变化有点大，我感觉你现在先别想他了，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行吗？”
　　徐徐抿了抿嘴，嗯了一声，神情有些怅然。

　　虽然徐徐嘴上都是“嗯嗯嗯”，什么都是“好的”、“知道了”，但是最近的表现旁人一看就知道是魂不守舍的。
　　最终米贝贝还是看不下去了，她拍了下桌子，“老娘憋到现在实在憋不住了，我带你去找程速。”

　　...

　　徐徐再次见到程速的时候心中一惊，半个月没见，他瘦了许多，黑色的帽衫被他穿得松松垮垮，大概是事发那天就没有刮过胡子，脸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颓然。
　　这些天程速没来上课，徐徐以为他忙着处理家里的事，没想到他只是一直躲在家里。
　　程速看到徐徐，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回归漠然，他没有看徐徐反而问米贝贝，“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不耐烦。
　　米贝贝看着程速一声哀叹，眼里带着无奈和埋怨，“人我带到了，你有话自己说，像个男人好吗？”，继而又拍了拍徐徐的肩，柔声说道，“你们聊，我先走，不妨碍你们。”
　　徐徐朝米贝贝点了点头。

　　米贝贝走后，偌大的房子变得鸦雀无声，空气都仿佛凝固。
　　“坐吧，我去倒水。”最后还是程速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再清脆爽朗，好像蒙了一层细灰，变得有些沙哑。
　　这个她来了无数次的地方，今天倒变得有些陌生，徐徐像个客人一样，不，她本来就是客人，拘谨地听主人的话坐下。
　　“你不回我电话，不回我消息，我有点担心你，所以米贝贝才带我来找你。”不知怎么的，徐徐说话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就好像他们是才认识的陌生人。
　　程速懒散地嗯了一声，“米贝贝没有和你说吗？”
　　徐徐：“说什么？”
　　“看来是没说。”看到徐徐疑惑的眼神，程速心下了然，他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淡淡说道，“既然你人都来了，那我就说清楚吧，我是想说，我们就算了吧。”
　　徐徐看着程速那副散漫的神情，脑子嗡得一声，手指有些发麻，那一刻周遭所有的动静全部离自己很远似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来之前她心中就有一种不安感，如果前一两天程速没有音讯，她姑且可以认为他没时间，那么已经半个月了，所以徐徐心中其实会闪过这样的猜疑，但却一直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们之前这么好，暑假还一起去看了流星雨，她生病他还这么尽心照顾她，不会的。
　　现在程速当着她的面把这句话说出来，徐徐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倒是沉了下来，然后沉入无尽深渊。
　　“算了，是什么意思？”徐徐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就是字面意思，我们结束了，以后也别见了吧。”程速眉梢微吊，有种说不出的纨绔。
　　平时他也是这股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这种慵懒散漫劲下面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洒脱，而现在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淡漠疏离。
　　这不是徐徐认识的程速。
　　“程速，如果你是因为我突然来找你而不开心，我可以道歉，”徐徐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我也说过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我们说好的，当然如果你觉得你最近想要一个人静静，那我最近可以先不来打扰你，等你...”
　　“别了吧。”程速看了一眼徐徐，打断了她的话，“说真的，我觉得没劲透了。”
　　“什么？”
　　程速看着徐徐的眼睛，“我是说我觉得和你谈恋爱没劲透了，就到这里吧。”

　　...

　　徐徐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程速家，小区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了徐徐，还朝她笑笑打了招呼，徐徐竟还有心情礼貌地回了一个笑。
　　徐徐路过超市，走了进去，从货架上挑了一小瓶酒精度数最高的二锅头，回到宿舍后一言不发，给自己猛灌二锅头，直到把自己喝得反胃头晕，然后爬上自己的床，一头栽了进去，睡得不省人事。
　　米贝贝她们一宿舍人在一旁想要安慰，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徐徐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很安静很冷静地做着这一切，她就像是一个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一丝不苟毫无感情地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

　　翌日清晨，徐徐很准时地醒来，起床洗漱，吃早饭上课，就好像什么是都没有发生一样。
　　“徐徐，你没事吧？”米贝贝在一旁看着奋笔疾书的徐徐担心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徐徐手上的笔还没有停，很认真地记着笔记。
　　就是因为这样，米贝贝才担心，之前韩婧和蒋政吵架的时候都气得没有心情上课，现在徐徐是失恋，不但没有哭闹，竟然还在那专心听讲，实在是超出米贝贝的认知，都说物极必反，徐徐现在这副像打了鸡血的样子叫人着实担心。
　　“对不起，徐徐。”米贝贝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道，“其实之前在追悼会上，我遇到程速，问他为什么不回你消息，程速和我说...”
　　徐徐淡淡说道：“我知道。”
　　“我没和你说是因为我以为当时他只是一时没想开，而且这种事还是当事人自己说比较好，所以我才瞒着你，对不起。”米贝贝一脸愧疚。
　　徐徐：“跟你没关系。”
　　其实徐徐知道，以米贝贝这种藏不住的事的性格，一定也是憋死她了，她迟迟不说也是在替她着想，觉得她和程速不会这么容易分手，说了反而对两个人不好，所以她没有怪她，反而挺感谢她，感谢她带她去见程速，也让她死心死得彻底。
　　“你有什么难过的可以和我说，你这样子拼命学习让我觉得可怕。”米贝贝拽了拽徐徐的胳膊。
　　徐徐叹了口气，朝米贝贝笑了笑，“我是觉得我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既然都失恋了，总不能期末再挂科吧。”
　　“你真恐怖，对自己太狠了。”米贝贝啧啧两声，“不愧是我女神。”
　　徐徐白了她一眼，继续奋笔疾书。
　　接下来的日子，徐徐真的如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和学习，除了比之前瘦了些，似乎生活少了程速对她丝毫没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