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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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南林的山多坡多，福山疗养院便是建造在南林郊区的群山之中，没有市区的车水马龙，四周苍翠环绕，形成了很好的天然氧吧。
徐徐一路过来满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的常青树，才初春就已经有些野花零零散散地开花了，点缀着满目的青葱，树上不时会闪过一道小黑影，大约是松鼠在觅食。
徐徐深吸了口气，空气确实是比市里清新很多，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怪不得会把疗养院建在这里。
但是吸再多新鲜的氧气都没办法缓解徐徐内心的紧张，这种紧张感并不仅仅是因为今天要去见程速妈妈，而是在于此刻现在程速的神情。
程速面无表情的时候本就看起来有点冷峻，现在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似乎去见自己的母亲是一件沉重的事情。
到达目的地，徐徐下车，程速看她拎着两袋水果，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话，其实用不着这些。
程速在前面引路，徐徐后面跟着，很快便看到了福州疗养院几个大字。
徐徐以为到了，刚想要进去，程速却没有动，徐徐疑惑地看了看他。
“不在这里，还没到。”程速淡淡说道。
嗯？
程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绕过了疗养院门口，往南边方向走去，徐徐亦步亦趋跟上。
徐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边除了一个比较出名的福山疗养院，还有一家精神病托养中心。
徐徐内心隐隐有种不安感，心中的各种猜测终于在程速走进托养中心，她见到程速妈妈的时候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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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因为程宏一父子参加了一档综艺受到关注，连同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包括他其他的社会关系都多少被曝光。
徐徐看到过公众号的推送，其实媒体大多因为程宏一才会去深挖这些，毕竟全国最大娱乐集团老总，热度总归是很高的，程速只不过是被波及到了一点点。
报道基本都是在讲述程宏一是如何从无到有，不仅自己优秀又培养出出类拔萃的儿子云云，其中也提到了关于程宏一的妻子，也就是程速母亲，在程速出生没多久就得了重病，一直呆在疗养院休养。
也许是碍于程宏一的身份，也许都是实情，这些不得而知，总之媒体清一色都是在吹捧程宏一有情有义，从未抛下过糟糠之妻，一点花边新闻都不曾有过。
所以徐徐在来这里之前，就大约知道为什么程速的神情这么严肃，来探望一个久病的至亲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吧。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所谓的重病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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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托养中心的院子里，徐徐见到有人在喝茶聊天，有人在下棋，气氛一片祥和，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是精神病人呆的地方。
怎么说呢，似乎和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
不过护工在见到程速后，到这他们穿过院子，又走过一条长廊，徐徐总觉得和外面的气氛大庭相径，似乎越往里走环境就越压抑。
在护工的带领下程速和徐徐来到一间房间门口，程速驻足没有马上进去，他转身看像徐徐，脸上带着少见的低落。
“水果我来带进去，你能不能现在门口，我怕她看到陌生人会激动。”程速的声音有些发涩，“如果情绪稳定的话，你再进来。”
徐徐明白，她缓缓地点点头，“好的。”
程速点点头，走进了病房。
徐徐站在门口，从微敞的门缝中看到了一个对着窗户发呆的侧影，她就是程速妈妈吧？
徐徐静静靠在门边的墙上，等待程速能叫她进去。
不到二十分钟，徐徐就听到房间内一声尖叫的女声，紧接着是东西摔落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什么不锈钢物品，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余音。
徐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开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有没有需要帮助的，还没行动，就有几个护工模样的人冲了进去。
房间门大开着，徐徐能看清里面的场景。
护工进去之后一人一边，熟练地控制住女子的双手，使其不再乱扔东西，但女子的脚依旧在往程速身上踹，程速也不闪躲，硬生生地接了几脚。
也许是长年在房间呆着，女子的皮肤苍白得有些病态，手腕因为想要挣脱护工而用力拉扯，隐约能看到两道红印，头发是齐耳短发却凌乱无比。
护工示意程速先离开，程速默默地退出房间，不想再刺激自己的母亲。
关门前徐徐瞥见了散了一地的水果，有的甚至已经被砸烂了，场面看起来挺吓人。
“见笑了。”程速把最难堪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所以他没敢直视徐徐。
徐徐确实有点吓到，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很快恢复过来，她低头看着程速被踹了好几下的腿问道：“疼吗？”
程速苦涩笑笑，摇了摇头。
“看来今天就只能到这儿了，不过你也看到了。”程速望了一眼房间，“里面的那人就是我的母亲，最近媒体报道的你应该看到了，她生重病是真的，只是你没想到是这种病吧。”
徐徐沉默着不敢说话，程速都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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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们就被教育母亲的伟大与母爱的无私，可是程速从来都不知道母爱到底是什么，自他记事起，他母亲林秋燕就是奇怪的，有时候呆呆地望着他，眼神是空洞的，程速想要靠近，那眼神逐渐变成凶狠，好像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仇人一般。
程速不理解，那不是自己的妈妈吗？怎么会有人见到自己的儿子病情反而更加严重呢？
两人离开托养中心，沿着山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看着程速颓然的样子，徐徐的心也跟着抽紧。
“所以你说的，你没有我想的那么好是指这个？”
程速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
徐徐：“你知道的，这不是你的错。”
她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毕竟此刻所有的安慰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徐徐只是跟着程速走，她第一次来这边，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程速不说话，她也在一旁安安静静地跟着，这里的风景算是极好的，但是徐徐也无暇顾及。
两人静默了许久，程速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徐徐。
徐徐静静地看着程速，等他说出他踌躇至今的话。
“我听说我外公有精神病，我妈妈也有精神病，所以我...”程速迟疑几秒后，还是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但是精神病是有一定几率遗传的。”
此刻正好有飞鸟低空掠过，鸣叫声填满了寂静的山路。
徐徐愣怔地看着程速，“所以...所以你是怕你万一遗传了这个病，所以才...”
程速无声点头。
徐徐很想严肃一点，但是眼底藏不住笑意，“其实不过就是谈个恋爱，说不定那个万一到之前我们就分手了呢。”
这回轮到程速发愣。
“其实我也不吃亏，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真那啥了，我就跑路呗，我爽也爽过了，还不用负责，到时候我再找个更好的，你反正也不会记得我。”徐徐继续说道，好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程速听得一愣一愣，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渣女，我就说你是个渣女！！！
最后程速只得恶狠狠说道：“那是精神病，又不是老年痴呆，你放心，我死也不会忘记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件让程速担惊受怕的事情，被徐徐一说，好像根本不是事儿。
徐徐走到步道边上的台阶，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上厚底鞋，站上去之后竟可以平视程速，甚至比程速还高了那么一丢丢。
她双手环胸，看起来挺有审问的架势。
“所以你今天带我来见阿姨，是想和我说什么？是想告诉我，你看我是这种情况，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还是想让我来做选择？”
程速微微抬眼才能正视徐徐，他看着徐徐那暗流涌动的瞳仁，“其实本来是第一种情况，但是真到了这天，我发现挺难的，所以我可以自私地问你，你看我是这种情况，你还能喜欢我吗？”
徐徐撇过脸，“我好像之前也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程速哑然失笑，“倒是我失策了，你可能就是见色起意。”
徐徐：“你...”
“算了~”徐徐心想看在你今天都这么惨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好吧说实话吧，其实我觉得我可能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说完徐徐朝程速勾了勾手指，清纯面容上竟多了一丝邪魅，程速不由自主地将脸凑过去，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这回你就别躲了。”
诱惑的声音传入程速耳朵，还不等程速反应过来，唇上就多了一种柔软温暖的触感，不对，不止是温暖，这次是火热。
刚才低空掠过的飞鸟又飞了回来，这次它还带了另一只飞鸟，两只鸟低空盘旋了一阵，又隐入了树林之中。
浅尝辄止之后。
虽然是她主动，但毕竟还会有女儿家的娇羞，徐徐脸颊微红，柔声说道：“我们回去吧。以后有机会我再陪你来。”
程速的耳根也爬上些许红晕。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走到了哪里。”
“什么？！你以前肯定来过这里啊。”
“但是从来没有到处晃荡，都是看完我妈之后直接回去的，你看这里岔路这么多...”
！！！
两人在山上乱走的结局就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来时的路，回到车上的他们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徐徐幽怨地看着程速。
“以后谁也别再跟我提爬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