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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待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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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床上的女人高烧不退，气息日渐衰弱。
萧纵死死看着这个如纸一般一戳就破了个大口子的女人，双眉紧皱。
这两天，他找遍了所有青楼，能符合自己需求的人，只有这一个，但是眼见她就要死了。
难道，真的要……
那这个女人岂不是成了自己一辈子软肋……
一刻钟后，萧纵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
又一刻钟后，某位王爷的卧房，一声尖利的女声穿透了半个后院。
“妈呀，鬼呀！！！”
萧纵看着这个再次晕倒的女人，额头青筋直跳，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捏死一个人。
“来人，请王太医，施针，最痛的那种。”
萧纵的声音充满冷漠，躺着的女人睫毛在微微的颤动，他并不介意让她知道下定南王府的规矩。
宁冰感受着有些冰凉的空气，她只是晕了一两分钟，又醒了过来，但是她不敢睁开眼睛。
是的不敢，现在看到萧纵的鬼面，她的脖子还有下巴都有痛楚传来，她知道自己睡了很久，甚至刚才睁开眼睛之前，她想喊的是：“妈妈，我肚子好饿。”但看到萧纵的那一刻她明白了，她还停留在这个世界。
王太医躬身站在床边，给床上的绝美女子把脉，即使他身在宫中也知道了这两天街头巷尾最香艳的八卦就是，定南王和镇北王争抢今年都城的花魁，定南王胜了，皇上还在宫中感慨，二十岁的定南王终于开窍了。
“王爷，这位姑娘身体恢复的不错，不着急的话，暂且不必施针。”
“施针，唤醒她。”萧纵冷若寒霜的声音传来。
宁冰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眼角已然是红色的，轻声呢喃：“我已经醒了，谢谢王爷，也谢谢这位太医。”
空气中一声冷哼出现。
宁冰瑟缩地所在被中。
王太医看着这房中的一男一女，定南王眼见情绪并不好，女子更是犹如惊弓之鸟，看到女子如寒风中的娇花，终究是不忍心道：“姑娘身体已然好多了，可以先用点粥，再吃两剂药，想来很快就能康复了。”
萧纵微微抬眸看着这个老太医，稍一沉思，便道： “既如此，太医可以先行回宫了。”
待王太医离开后，萧纵看着还着紧张到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宁冰，皱着眉头道：“把你的身体养好，明日右相长子要来王府，你来作陪。”
宁冰看着萧纵的衣角从自己眼前滑过，脚步越来越远才抬起头，门开合间，冰冷的空气侵入道屋中。
宁冰抱住自己的膝盖，自己真的很失败吧，原主至少还被镇北侯宠爱过，自己来到这个身体后已经有两次快要死掉了，还要成为待客的人。
※
“红鸾，你说我还有救吗？”宁冰泡在浴桶里，明明水是温热的，她却依旧浑身冰凉。
“姑娘……”红鸾也说不出话。
宁冰虽然是花魁，但却是雅客，平日老鸨舍不得让她真的出卖自己的身体，而是抚琴起舞，为的是待价而沽。
萧纵会让她做到哪一步？
宁冰看着床上的华美衣衫，在烛光下闪烁着金银丝线的颜色，宛若天空银河般璀璨，但打开后每一件都能完美地展露女子姣好的身材，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她来自现代，并不介意男欢女爱，但是她在意这种出卖自己的行为。
“红鸾，我找机会把你送走吧。”宁冰把自己完全没入浴桶中，乌黑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之上。
窒息……
“姑娘，我不离开你，还没到这种时候。”
似是有些纠结，红鸾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接着道：“姑娘，您昏迷了两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这两天王爷把您抱到了他的屋里，专门从宫中请了太医给您医治，只要王爷在府里就会坐在屋中一直看着您。”
“后来，太医都说您可能要不成了，王爷脸色阴沉得吓人，下令重打了好几个大夫，全是血淋淋被关进地牢里去了。”
“姑娘，您说，王爷其实是不是对您有情，所以您想要逃走，他才那么生气，让您去待客也是为了吓吓您。”红鸾迟疑地说出自己的推断。
看着红鸾有些迟疑的期待，宁冰苦笑摇头：“我们是青楼的人，男欢女爱见得还不够多吗？”
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脖子，暗红的痕迹还有些清晰，“如果是真的喜欢，必然不会如此下手。”
“红鸾，我是不是错了，如果选了镇北侯，至少我们有机会逃出去。”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滚落在浴桶中。
※
宁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仿佛是一倒在床上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白天王府里很热闹，说是新进了一些仆妇，都是为了照顾她的，宁冰躺在床上，看着淅淅沥沥地雨滴落在树叶上，提不起任何兴致。
只是她的心底有着小小的期盼，如果雨一直下，自己是不是就不用了出去了。
直到午间，有一个陌生的丫鬟怯生生来报：“王爷说姑娘如果不吃不喝，不梳洗打扮，不尽心待客，就再也见不到红鸾了。”
一声清冷笑声响起，丫鬟小心翼翼地撇了过去了，明明宁冰姑娘未施粉黛，却比刚才路上看到的梅花还要娇艳，难怪王爷定要她待客，宁姑娘的相貌，即使是她看了心口也会砰砰跳动。
“去告诉萧纵，一切如他所愿。”
丫鬟走后，宁冰坐在梳妆台前，朱钗玉环，口脂香粉倒是一样不差，宁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不画而黛，唇不画而红。
待客，凭借自己这一副相貌，又有什么？萧纵，如果我能趁机拿下右相公子，说不得还要谢谢你。
又有丫鬟看宁冰要自己装扮，便躬身前来，想要服侍，宁冰挥手，既然让自己待客，不惊艳客人怎能行？古人是有自己的化妆方法，但终究难以和现代比。
等画好后，宁冰看着镜中自己，忍不住苦笑出声，这算不算是女配碰到了恶毒男配，各种受虐，然后黑化。
宁冰啊宁冰，你是怎么混到这种地步的呢？
※
是夜，下了一天的雨，空气中满是凉意。
萧纵和右相公子频频举杯，相谈甚欢。
眼看右相公子已有酒足饭饱之状，萧纵举杯道：“明远，我今晚倒有安排一个小节目，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哦？不知是何？定南王府向来都是只有护卫，莫非有军舞可以让某一睹军事英姿？”李明远饶有兴致地问道。
“明远果然平日专心学问，我府中，如今也有一娇美柔弱女子，便是怡红楼的花魁宁冰。”萧纵薄唇微微上翘。
“宁姑娘居然花落定南王府，我一直想去怡红楼一睹姑娘风采，奈何家父，王爷也是知道的，哎，不说这扫兴的事，今日能见宁姑娘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谢谢王爷。”李明远举杯，一饮而尽。
只见萧纵击掌两下，就有缠绵悱恻的女声从对面湖中石亭中遥遥传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李明远细听之下，心神巨震，抬眼看去只见一纤细瘦弱身影赤脚站在亭中，不断挥舞长袖随着歌声舞动，清美而疏离，竟不似人间女子，却像是踏月而来。
萧纵看着这个不断舞动唱和的女子，她做的很好，李明远已经看痴，可是她做的太好了，比在青楼做的还要好。
如果她在青楼就如此，那可能此时她并不在王府起舞。
有什么感觉不太对，萧纵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胸口，直到他看到在灯笼映照下，似有一串水滴滴过。
她又哭了……
哐当一声，打乱了萧纵的思绪，竟是李明远不由自主起身，朝着宁冰的方向走去。
萧纵没有阻拦，只是看着那女人舞动的身姿喝下了一杯酒，这是他想要的，这女人做的很好。
宁冰没有唱完整曲，只取了半曲，这在平时只是觉着好听的曲子，今晚唱来却无限伤感，她实在是无法唱完了。
而且，客人已到。
“姑娘，在下有礼了。”客人冲着宁冰行了书生礼。
宁冰微微俯身，露出笑意道：“谢公子。”
李明远看着眼前女子，丝毫不掩惊艳之色。
“早听说怡红楼有花魁宁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是否有幸邀请姑娘去厅中一座，刚才姑娘不止舞姿仿若仙子，唱诵之曲也很是不凡，怕是担得起传世之作，所以小生想请教于姑娘。”
话毕做出邀请的动作，宁冰又行一礼，跟在他身后，往客厅方向走去。
两个人行走间，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身脱去外袍披在宁冰身上，羞赧笑道：“天冷，姑娘穿的单薄，小心病了。”
宁冰笑着拉紧了衣衫，轻柔道：“谢谢公子体贴，刚刚公子所提曲中词，并非出自我手，是之前一位恩客所作，小女子也是听了后也被深深打动，便请人做了曲子，今日是第一次唱出来，有公子作为知音，是小女子的荣幸。”
萧纵看着远处两人联袂而来，不知为何想到了昨日宁冰在自己怀里时，镇北侯的心情是否和此刻的自己一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