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与你》芦橘不是橘

14、磨磨蹭蹭的，大约是是菜鸡互啄恋

　　纪清河在小年那日下午五点结束了工作，之后马不停蹄的坐车回家，晚上九点终于回到了梧市。

　　小姨张秀梅已经做好了小年夜饭，和张秀琴等着她回来。

　　进了家中，纪清河闻着熟悉的饭香味，只觉得满足。大约是小姨在的缘故，张秀琴这段日子气色很好，饭都比以往吃的多。

　　晚上洗漱后，纪清河来到张秀琴的房间，一个学期没见，母女两有许多话想要说。纪清河最担心的就是母亲的身体，开口直接问：

　　“妈，王阿姨对你细心吗？”

　　当时纪建中出车祸后，肇事家属赔偿了三十万，张秀琴做手术花了大部分的钱，剩下的用于日常生活和用药。

　　高中纪清河在，平日里能照顾她。如今她在外上学，不能照顾张秀琴日常起居，小姨便从老家找了王阿姨来照顾张秀琴日常生活。

　　“挺好的，我们一个村长大，彼此了解，平日还能说说话。”

　　纪清河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爸爸出事后，她就跟张秀琴说过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实话，为的就是不让彼此担心。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贴心窝的话，纪清河想起今日餐桌小姨一直响的微信声，问张秀琴：

　　“妈妈，小姨今年怎么突然回了梧市？”

　　张秀琴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你小姨回来，是想争辉辉的抚养权。”

　　小姨和小姨夫当时离婚闹的不好看，小姨就是普通的公司职员，而小姨夫在和小姨结婚后生意越做越大，慢慢的两人感情就出了问题。

　　最后离婚之时两人在抚养孩子的问题上起了很大冲突。

　　小姨的婆家一口咬住孩子的抚养权，还拿了一笔钱打发小姨，让她永远不要见孩子。小姨心高气傲，受不了，和那边彻底撕破了脸皮。

　　“能争的过吗？”纪清河在高中经历了很多，对人性也有几分认知。

　　并非她妄自菲薄，一来小姨如今的经济条件与姨夫家相差甚远，二来孩子不在小姨身边四五年，感情定不会像之前一样，愿不愿意跟着她还是个问题，再判也不一定能成。

　　“争不过也要争一争，辉辉是她唯一的孩子，不让见孩子，那不是往她的心窝戳刀子？辉辉很懂事，每天偷偷给你小姨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接他，他那个爸……你也是知道的。”

　　“也是，什么事都要争取一番才知道结果，小姨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工作，想必为了拿到辉辉抚养权做足了准备。”

　　张秀琴点头：“但愿这次能成。行了，不说这些了，这次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

　　纪清河把成绩的截图拿出来给张秀琴看，张秀琴见女儿每门都接近满分，很是欣慰：“我家河河很棒。”

　　她见女儿体育课修了网球课，叹了一口气：

　　“你小时候最不喜欢网球了，你爸拖你去你都不去，还哭闹。他要是知道你选了网球，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纪清河听着张秀琴的话，眼眶有些酸：

　　“要是早些学就好了，既能陪爸爸打，成绩也会比现在更高。”

　　张秀琴知道女儿是想爸爸了，摸了摸她的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你爸。”

　　纪清河看着自己的网球成绩，抹了抹眼泪点头。

　　她怕惹得张秀琴也伤心，指着网球成绩低声道：

　　“我还以为考不了这么高呢，同学都说我们的网球老师给的分很低。”

　　张秀琴笑着摇头：“怎么会，认真学的孩子老师都看在眼里，成绩一般都不会太难看。”

　　纪清河笑了一声，抬起头对张秀琴说：

　　“我舍友李园园要是听到这句话，只怕会反驳你，我也挺认真的，为什么成绩这么低。”
　　“她考的不好？你不是说她学习不错？”
　　“体育课不是专业课，每个星期有好几节，除了认真努力外还是需要一定天赋的，我们网球课有一个人扣了平时分，还比我高五分，打的非常好。”

　　“下个学期你可以让他帮忙，切磋球技。”

　　纪清河想起李晟睿在网球课上指导自己的场景，笑着道：“他确实帮了我许多。”

　　第二日去墓地见了纪建中后，纪清河和母亲开始置办年货。除夕过后拜年，又见了苏甜一面。元宵一过，纪清河踏上了回校的旅程。

　　新年新气象，大家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宿舍的四人全到之后，她们在学校的小吃街吃了麻辣香锅，聊了寒假各自发生有趣事，菜上了之后，李梨突然神秘兮兮的对她们三人道：

　　“清河你知道吗你们的部长李晟睿好像有女朋友了？”

　　话音刚落，六只眼睛落在了李梨脸上。

　　“你怎么知道？”李园园瞬间来了兴趣。
　　“我也是听人传的，有人说寒假在市里见过他，还说他和一个女生带着小朋友一起去看电影了。”
　　“什么，李晟睿有孩子了？”李园园惊讶喊道。

　　纪清河：“……”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她都服了李园园的脑回路。

　　她敲了敲李圆圆的头：“想什么呢？二十岁的人哪来的六七岁的孩子。”

　　李梨也一脸无语的看着李园园：“孩子可能是亲戚家的，但女生却是同龄人，想来是和女朋友带着小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没有照片？”李园园问。

　　李梨摇头：“没有，只是有人在传，还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准那女生也是家里的亲戚。”纪清河淡定的咬着鸡翅，听着她们胡说八道。

　　李园园点头：“极有可能，平日也没见他和哪个女生走的近过，怎么可能一下就有了女朋友。”
　　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别人身上，纪清河松了一口气。

　　“不对，你怎么知道孩子是六七岁？”

　　吃到半中间，李园园突然盯着纪清河说道。

　　纪清河：“……”方才她安静了不少，还以为她在认真吃饭，没想到竟然在想这个。纪清河心中叹了一口气，一个寒假未见，为何你突然变得如此睿智。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三四岁的小孩也不会去看电影吧，家长都怕伤眼睛。”

　　李园园：“……”听着挺有道理，但不知怎么还是有些怪怪的。

　　星期三依旧艳阳高照。

　　几个月没接触网球拍，纪清河只觉得自己手都生了，到了练习时间，拿起拍子就往熟悉的墙那里走去。

　　“哎，你别说，一个学期过去，我瞅着纪清河挥球拍的技术似乎好了不少，方才那个球就不错。待会对打估计还能接住你的一两个。”

　　这边的纪清河不知自己的模样落在了对面的人眼中，她专心的挥着球拍，感觉手熟了之后拿起一颗球就往网球场的那面墙挥去。

　　只是那颗球就跟自己作对似的，在空中画了一道弯线直接朝着外面去了，潇洒的不带任何牵绊。

　　张济：“……”
　　李晟睿：“……”

　　“得了，方才还夸她运球运的好。”张济指着不远处的球对着李晟睿道。

　　李晟睿笑了一声，看着她由白转红的小脸，眉眼中满是笑意。

　　“挺可爱的……”
　　“什……什么？”张济没听清，问道。

　　李晟睿已经转身往球所在的方向去了。

　　纪清河知道自己手可能会生，没想到生的这么明显，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刚准备去捡，就看到李晟睿已经低腰将球捡起，朝自己微微挑眉，随后拍子一挥，那颗球就越过网飞到自己面前。

　　纪清河愣了一瞬，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挥拍接。

　　一来一往，纪清河也不知自己接了几个。

　　休息间隙，李晟睿和张济来到她面前，张济指着她的球拍对纪清河道：

　　“行啊，纪清河，一个寒假没见，你这技术突飞猛涨了啊。”

　　纪清河笑了一声：

　　“没有没有，是对手师傅教的好。”

　　她说完，张济就瞧见李晟睿嘴角缓缓勾起的笑，那叫一个荡漾，简直是没眼看。

　　张济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心里哎呦了一声，他为什么嘴贱要问这话，这不是纯心找虐。

　　于是出口的话不免带着几分怨气：

　　“得，我是纯属找虐。不过……你们两个进展迅速啊，从学生会的上下级变成了师傅，下一步是不是要搞个师生恋……”出来？

　　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收到旁边的人警示的眼神。

　　张济两手举起做投降状：

　　“得，是在下多嘴了。”你们不是师生恋，磨磨蹭蹭的，大约是是菜鸡互啄恋。

　　网球场紧挨着羽毛球馆，旁边有一个超市。下课后，李晟睿和张济就直接去了超市买水。拉开冰柜门时，李晟睿扫了一圈，目光定在了蓝色瓶身的矿泉水上。

　　张济在后面跟着，见他多拿了两瓶水，诧异道：

　　“你拿矿泉水做什么？这水不是你平时喝的啊。”

　　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晟睿已经拿着水出了门，张济在后面结账，还不忘探出头看，果然就瞧见那人朝着不远处的身影去了。

　　张济：“……”我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今日骄阳依旧，然而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

　　纪清河与李园园刚从网球场出来，就看到李晟睿从远处走来，走近时，也没有说话，直接将手中的水递给了纪清河。

　　“给……”

　　纪清河看向他：

　　“张济买的多了，我记得你喜欢喝这个。”见她盯着自己，李晟睿脸上有些不自然，将另一瓶给了李园园后，就朝着小超市快步走了。

　　纪清河：“……”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想起他方才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转身正要和李园园说话，迎面而来的是她一脸探究的神色。

　　“纪清河，老实交代，为啥李晟睿会给你买水？”一副你要是不说实话看我如何逼供的架势。

　　纪清河心一颤，感觉事情有些不妙，瞎扯道：

　　“可能是因为……部里上下级的关系？”

　　李园园白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纪清河：“……”难不成要说我觉得他喜欢我？万一不是，岂不是显得自己自作多情？虽然她知道大概率是。

　　“快快交代，早就看出你们两个人不对劲了。”

　　纪清河在李园园的眼神威慑下，将寒假时候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听的李园园目瞪口呆：

　　“这么说，你们在寒假就搞上了？怪不得之前宿舍聚餐的时候你知道那小孩六七岁，原来主人公就是你啊。”

　　纪清河：“……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搞上了，我们之间很清白，只是看了电影而已。”

　　李园园鄙视的看了纪清河一眼：“你怕是不知道清白两个字怎么写。我看啊，李晟睿绝对是对你居心不良，要不然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主动和女生看电影，还给女生送水。”

　　“说不定……只是顺手？”

　　李园园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顺手？怎么没见他对我顺手？好歹体育课我们每次都见面说话，我和他也不陌生吧，这明摆着就是给你送来的。”

　　“可是他刚才也给你了啊。”纪清河还想挣扎一番。

　　却被李园园无情打断：

　　“别可是了，他若是给你的时候忘了我，这样的男人注定是得不到美女的欢心的，因为……情商为负还想娶美女？绝对不可能。”

　　纪清河：“……”说的好有道理，一时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