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卡罗琳看着黑发的沙夏，有些无语，转头问布列塔尼：“这就是你说的变丑？”
“……”布列塔尼挠挠头发，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布列塔尼的逻辑非常直接：既然自己第一眼见到莎莎时，是被他的金发吸引的，也就是说，金发=好看，那么反过来，不是金发=不好看，简直是于情于理、合情合理、入情入理、通情达理。
那么，究竟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才导致最后的结果与设想背道而驰呢？
看他满脑子浆糊的模样，卡罗琳恨铁不成钢地摇头：“算了，那都不重要。既然你向我提出的条件没有兑现，麻烦没有解决，那么我就不能把他留在船上。”
“可是，莎莎真的很好，他救了我——”
卡罗琳看着布列塔尼的眼睛，打断他的话：“他走，或者你们一起走。”
布列塔尼愣住了。
从小到大，卡罗琳从来没有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他讲过话。自从有记忆开始，他的生活就离不开卡罗琳和她的船，布列塔尼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船长会赶自己走。
他看看卡罗琳，又看看沙夏，接着又转向巴巴里。见到他求助的目光，巴巴里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转头朝外张望：“阿尔乔内这老小子怎么还没来呢……”
卡罗琳紧紧地盯着布列塔尼，用眼神告诉他，必须立刻做出抉择。布列塔尼心乱如麻：“船长，我……莎莎……”
一个人站到了他的身前。
“尊敬的船长……”沙夏优雅地朝卡罗琳行了一个贵族礼，“关于我的去留，希望您能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卡罗琳挑眉：“哦？我倒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我希望与您单独面谈。”沙夏说。
“有那个必要吗？不过算了，去船长室吧。”
她转身，大步流星。沙夏跟在后面，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眼，露出一个布列塔尼看不懂的微笑。
巴巴里走到布列塔尼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你有没有照我说的做？”
布列塔尼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他。
“量数据啊！正好咱们在这里，可以直接找达马拉人定制一个等身仿真伴侣。当然，没量数据的话拔根头发也行，不过那样还要额外出一笔基因检测的钱。”巴巴里痛心疾首地说，“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咱们这位船长了。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服卡罗琳留一个麻烦在船上……”
“我还以为你不想留下来。”船长室里，卡罗琳对沙夏说。
他没有问沙夏是否想留下来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毕竟如果他想走，就不会跟布列塔尼一起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想？”沙夏波澜不惊地问。
“像其他所有星盗船一样，玫瑰泰坦号上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以避免被帝国军队截获坐标。而就在不久前，我发现有人居然绕开了屏蔽网，通过未知手段，向未知目标发送了一条加密消息。”
沙夏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凭什么说那是我做的？”
“就凭我了解自己的船员，他们没人有那个能耐。如果船上还有任何人能做到这种事情，那只能是新来者。”
沙夏问：“如果对方能够绕开船上的屏蔽网，你又是怎么发现的？”顺便在心里怼了一通不靠谱的阿瓦隆。
阿瓦隆：机甲委屈，机甲想哭。
“我没有发现。”卡罗琳叹了口气，“对方的手段领先几个量级，我高价安装的防护措施在他面前就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降落在这颗星球之前，我丝毫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屏蔽网居然被人破解了。但一旦落地，就不一样，即使我没有下船，也不影响通过达马拉的星网接收新闻。直到刚才，我听到新闻报道，一位皇室成员在特提斯航天港的爆炸中失踪。”
她看着沙夏的眼睛，说：“我说得对吗，古斯塔夫公爵？”
阿瓦隆：原来是主人自己暴露的，跟我没关系，哼哼。
沙夏毫不意外她会发现自己的身份，这就是他要在星盗船靠港的第一站离开的原因。皇室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就算一开始想不到，当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扩散开时，也该想到了。
“叫我亚历山大，或者沙夏。”他平静地说。
尽管早有猜想，但当事人承认的时候，卡罗琳还是感到很无奈：“据我所知，Omega是没有皇位继承权的。所以，你是超S级Alpha？”
沙夏似笑非笑：“你想闻闻看吗？”
“……不了，不想体验被全面碾压的无力感。”卡罗琳扶额，“当然，我也不想体验被冈瓦纳帝国全面追杀的感觉，所以，我更不能留你在船上了。”
“如果你赶我走，我就会告诉他们。”沙夏说。
“告诉他们什么？”
“告诉他们世上最后一个旧人类的下落。”沙夏回答，“我做了基因检测——用他的红头发。我不清楚怎么做到的，但他是旧人类。跨越千万年，一个早应灭绝的种族在我们的身边复生了。”
“……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服卡罗琳留一个麻烦在船上，除了更大的麻烦。”巴巴里告诉布列塔尼，“不过，没什么能比我们这位美人儿的高贵身份更麻烦了，对吧？”
而回到船长室这边，沙夏正在对卡罗琳讲述——
“你既然对翡翠星家族有一定了解，那么也一定明白，他们对于旧人类的狂热。帝国有很多公爵，皇位也有很多继承人，他们未必会为了我而倾全国之力追杀你们。但是如果你的船上有旧人类，那就不一样了，不光是军队，还有帝国的科学家、历史学家、记者、野心勃勃的政治人物……所有你能想到的重要角色，都会不遗余力地追捕你们。他们志在必得，直到将他架在解剖台或者别的什么上面，记录旧人类基因中的最后一个分子数据为止。”
即使见识过大场面，他的描述还是让卡罗琳毛骨悚然：“……我可以把他也赶下船。”
“但他们不会因此放过你。因为他们会好奇，你究竟在哪里捡到这个旧人类的，如果有一个，是否意味着还有更多的旧人类存活于世。他们会不择手段对付你，直到问出想要的信息为止，到那时候你就成了必须灭口的对象。”
卡罗琳露出危险的表情：“你在威胁我吗？”
“我在讨论一种可能性。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一条我们都满意的路。你留我在船上，我什么都不说。”
布列塔尼不知道沙夏跟卡罗琳究竟在船长室说了什么，好像只过去几分钟，又好像足足等了一整年，他才见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沙夏走在前面，黑发衬得他和煦的笑容有些妖艳：“船长已经答应让我们留下来了。”
布列塔尼听见了巴巴里的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
“太好了，莎莎！”他冲过去抱住沙夏，“你真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我诚恳地请求了。”沙夏回答。
而在他身后走出来的卡罗琳则冷着一张脸，命令巴巴里：“通知巴哈利亚，准备启航。”巴哈利亚是船上的二副。
巴巴里小心翼翼地提醒她：“阿尔乔内还没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卡罗琳说，“就在刚才，我收到他的消息，他找到了真爱，决定留在达马拉星。”
“啊？”巴巴里傻眼，“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恐怕是的。”卡罗琳说，“那是他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
舱门关闭之前，巴巴里望了一眼地下通道的入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假肢，一切的一切，都在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阿尔乔内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一些记忆出现在那团浆糊里，他记得自己跟风俗店的少年亲热，对方好像问了什么问题……是什么呢？
哦对，他问：如果我能变成Omega，你愿意成为Alpha，做我的丈夫吗？
而自己当时反问：你能把我变成Alpha？
于是少年告诉他，达马拉人全部都是Beta，只有王是Omega，王会给祂选定的继承人一种特殊的信息素结晶，当继承人跟它的丈夫候补吃下后，就能够变成AO。
阿尔乔内的内心完全被有机会成为Alpha的狂喜占据，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尽管在那之后，他就意识到少年的话有多经不起深究，也记起了老船员“不能吃东西”的警告，但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毕竟，只是做Omega的丈夫，又不会吃亏，对吧？大不了享受完温柔乡就提裤子走人，又不是没做过。
后面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他们好像一起吃了什么，味道怪怪的，接着身体也变得怪怪的……
他眨了眨眼睛，怎么黑乎乎的，为什么不开灯？
开口想问，嘴巴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想把那东西拿开，却没有成功。手臂没有力气……等等，他的手臂……
阿尔乔内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他想尖叫，想要宣泄恐惧，但在喉咙张开的时候，有一股甘甜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一股暖流在体内炸开，瞬间将他全身的骨头都泡软了。
这就是Omega的味道吗？好甜。
好幸福。
他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从今往后，也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如果此时有光源，那么阿尔乔内就会看见，现在的他没有了双臂，髋部一下别无他物，下半身插进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而那个承受着他的东西，与其说是生物，倒不如说是一团巨大的肉块。
在它的身后，是无数肉块组成的庞大肉山。它们每个都比这团新生的肉块更加巨大，上面密密麻麻钉着很多跟阿尔乔内差不多的人。
他们没有四肢，只剩下光秃秃的脑袋和躯干。有的好像待的时间很久了，就连五官都已变形，双眼凹陷、鼻头挛缩，嘴巴上插着一根肉触手，由于过于深入，导致他们的嘴角都撕裂到了下颌。
他们无一不是瘦骨嶙峋，但下腹却青筋虬结，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储精囊，唯一的作用就是给自己的配偶提供它所需要的、源源不断的优质精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