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银杏》刘尔珊

2、第二章： 接管生意

　　三月十八日，严昇睿一早便出门去盐号里打理生意。晚间回府的时候，行里的大掌柜也跟在身边。外院的小厮在后宅的房门外通禀，说是老爷请两位少爷去前厅，有事情要商议。李氏不敢怠慢，赶紧让丫环去通知致远，自己亲自去找宝贝儿子致勤。
　　两位少爷得了消息，并肩穿过厅堂，进了前厅一起恭敬地向父亲和大掌柜行礼。严昇睿坐在上首，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思绪万千。长子致远，长相随了他母亲马氏，端正、安详、儒雅。才智和经商的头脑受了自己的传承，骨子里透着沉稳、干练。前几年向守财学了很多，现在已经跟着他在盐号里帮忙打理生意了。相比之下，次子致勤就相差太多。因为他母亲李氏的过度骄纵，已经快十四岁了，可整天还只是吃喝玩乐，不求上进。
　　严昇睿收回思绪，起身郑重宣布，“我们严家到今日能有这样的局面实属不易！这些年一直是我一个人撑着家里的生意，索性致远大了，明年也要娶亲了。明天是个吉日，致远就接管严家的生意吧！”严昇睿说到这里停下来，看向大掌柜，“老钱，你要像辅助我一样地辅助致远。知道吗？”
　　大掌柜赶紧双膝跪地，郑重回答，“东家请放心！老钱必定会鞠躬尽瘁！”
　　致远见状也跟着双膝跪地，给父亲行了大礼。郑重地说，“父亲，请放心！儿子一定竭尽所能守住严家的家业，发扬光大！”严昇睿欣慰地走上前，扶起儿子，眼里已有了泪花。致远站起来，忙转身扶起还跪着的大掌柜。郑重地揖手道，“钱叔，请受致远一拜！致远年轻，盐号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您请教！”
　　大掌柜连忙还礼，“大少爷言重了！老钱不敢当！”
　　严昇睿满意地看着他们，内心一阵欣慰，高兴地大笑起来。致远和老钱附和着一同笑起来。一直呆立在一旁的致勤，听到笑声才回过神来，冲上前愤愤不平地问严昇睿，“父亲，凭什么家业都给了哥哥？我和娘今后该怎么办？”
　　厅堂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严昇睿面有愠色道，“并不是我的儿子就一定能继承我的家业。你只要谨言慎行，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吃用。”
　　致勤还要还嘴，被严昇睿呵斥住，“此事我已决定，不必再说！”
　　大掌柜见状忙告辞离开。严昇睿撇下致勤，和致远一起回了内院。致勤气哼哼地跑回内院，向母亲哭诉去了。
　　致远恭敬地跟着父亲进了内院的书房。严昇睿笑着坐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一件大事有了定论，心里自在的不行。致远恭敬地站在下首，等着父亲的吩咐。严昇睿刚要开口说话，外面传来李氏的声音，原本高兴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愠色。
　　李氏未敲门便冲了进来，致勤跟在自己母亲身后吵嚷着。李氏见致远也在，不情愿地收敛了些。也不向老爷问安，径直走到致远身边郑重地行了万福礼，很有深意地笑着说，“严李氏给东家行礼，东家万福金安！”
　　严昇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因为有两个儿子在场一直隐忍着。致勤站在旁边，坏笑地看着这出好戏。
　　致远站在原地并未还礼，不慌不忙地笑着答话，“二娘多礼了！蒙二娘抬爱，称呼我一声东家。今后在严家，致远绝不会怠慢了二娘和致勤弟弟。”
　　只这一句不温不火的话，便将李氏说得哑口无言。她本想着和老爷闹一闹，也给致勤在盐号里谋个差事，自己日后也好有个依靠，没成想一句东家就断了自己的后路。
　　李氏僵在原地，正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严昇睿大声发话道，“此事已定，多说无益！我今天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听了这话，致远向父亲躬身行礼先退了出去。
　　李氏上前还想说什么，严昇睿面带愠色地说，“既然认了他是东家，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见李氏动了哭容，严昇睿语气缓和些，“小慈放心！致远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快回去吧！”
　　李氏听老爷这么说也彻底没了办法。致勤冲上来还要理论，被李氏一把拦住，紧抓着他的手腕拖出了书房，直奔自己的套院。一路上，致勤一直在大吵大闹，一副绝不罢休的样子。
　　进了套院的大门，李氏松了儿子的手腕，回手就给了儿子一个掌掴。致勤被这一巴掌吓呆了，眼里噙着泪，捂着左脸委屈地瞪着母亲。李氏凑近他正色道，“如今你还没看出些眼色？不知道是何缘故，老爷这次是铁了心地帮着那房。现在大势已定，今后在严家我们要谨言慎行，不可再像从前那样了！”致勤乖乖点头。李氏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那房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老爷变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