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夫妇互穿后的摆烂日常》山与棠

5、巨变

　　裘小娘还抱着林琅的手哽咽的时候，林府的前院却已乱成一团，众多号哭声、叫骂声混成一团。

　　“差爷，您这是何意？”林夫人被人从后面推搡着，仍旧好脾气的回头道自己会走。

　　她故作镇定的扫视了一圈，发现来搜府的竟然是锦衣卫，心下更是不安。

　　林鸿只是五品的太医院院判，平素也只是按照惯例给皇上、皇后看看脉，不会出什么其他的过错，难道是诊错了脉象？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于是她试探着对领头的那道指挥使，“敢问大人，可是我家老爷说错了话？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那指挥使却面容严肃，嘴唇紧抿，眼神税利，一字也不肯说，林夫人见状塞了几枚银锭到他手中，却被他严词拒绝，“林夫人，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将这些留下，到了诏狱多的是您使银子的地方！”

　　说完，便扔到了地上，冷哼了一声，转头朝着手下道：“给我认真的搜查，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千万不要错过一个人！不然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林夫人一听这话，顿时七魂丢了六魄，身冒冷汗，差点晕倒，身边的李妈妈忙扶着她，“夫人，您可千万要稳住啊！”

　　她回头看着那些官差有条不紊的奔入各个院中，从里面将人一一拉出来，无论是女眷、孩子，还是丫鬟、婆子。一个都不放过。

　　不出片刻，林家上下大部分人便被全部都拘在了院中，只见他们全身颤抖，头也不敢抬，全部都哭哭啼啼的，还夹杂着锦衣卫的呵斥声。

　　江川被拉出来的时候，心下也惊疑不定，林鸿只是个小官，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皇上如此阵仗，竟派出了这群锦衣卫。

　　林霖刚从林琅的院中出来，便被一群锦衣卫拉到了这里，吓得她大气不敢出，嘴唇抖动的偷偷瞄着这群人。

　　林老太太是最后一个被拉出来的，她年纪大了，只能拄着拐杖慢吞吞的挪到众人之间，却神色镇定，面容坦荡，虽是白发苍苍，却更显尊贵。

　　“老太太！”林夫人见林老太太也被带出，惊呼出声。

　　林老太太声音洪亮，不若众人已经开始抽噎不止，只是淡淡出声：“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你不要担心。”

　　指挥使见她这身容气度不像是林家能出来的人，便多看了她两眼，只觉这老人的眉宇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请大人赐教，我林家到底是为何才遭此横难。”林老太太朗声开口。

　　指挥使毛厉犹豫了片刻，瞥了眼众人，走到林老太太跟前，小声道：“是因为东宫，通事舍人林阙怂恿太子出宫看行首，还编排前朝，恰好被皇上听到，所以........”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林大人已经被人从太医院直接带走了，皇上下令，林家上下，一个不留！”

　　林老太太腿一软，差点蹲了下去，毛厉忙拉了她一下，“林老太太，您先不要慌，宫中还有林贵妃呢，她此时应该正在劝说皇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林家遭此灾祸实在是家门不幸。”她唉声叹息。前朝本就是皇帝的心病，林阙竟敢和太子咬舌根，只怕是保不住命了。

　　“大人，林家上下121余口人，除了林鸿、林阙，全部都在这里了。”

　　指挥使点了点头，示意属下将人全部都带走，林夫人惊恐不定，脸色苍白。朝着他哀求道：“大人，我家老太太年纪大了，就不要再折腾她了。她只是一个老人，整日都在佛堂吃斋念佛，两耳不闻院外事。”

　　江川闻言，抬起头看向了林老太太，这个一向很少出门、只活在众人嘴中的老人，粗布木钗，头发银白，身材瘦小，却神采奕奕。

　　“皇上下令，将林家上下全部都带到诏狱好好审问，林夫人，您这是要公然抗旨吗？”指挥使斜睨了她一眼，便命令手下将人全都带走。

　　林老夫人拉住林夫人，让她不要再开口，一行人沿着平阳道，朝着诏狱走去。

　　被包住双手的江川宛若失去了双手，又因为裙摆拖地，不甚方便，后面的林霖总是故意踩踏她的裙摆。

　　“我说，你能不能带上眼睛，看着走路？”江川恨恨的回过头。

　　“真是不好意思，”林霖冷着脸，“反正我们都要没命了，你就在多忍受一下吧！”说着，便又走上前踩了几下“林琅”的裙摆。

　　林铛在后面见二人还在争吵不休，惊恐之余更是烦躁，心下知晓又是林霖故意去挑衅，便板着脸走到二人中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消停！”

　　林霖嘟着嘴，不高兴的瞥了林铛一眼，小声嘀咕：“是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是林家大小姐呢！”

　　“你说什么？”林铛一听，顿时像炸了毛的猫咪，恶狠狠的盯着她，“就算是在诏狱之中，我照样只是林家的嫡女，宫中的江贵妃照样是我的嫡亲姐姐。你算什么东西！”

　　江川见林霖和林铛二人互不相让，因为身边也没个丫鬟拦着，甚至开始动起了手，她嘴角不禁翘起，忙躲到一旁，看着她两人开始扯头花。

　　不远处跟着的锦衣卫见两个小女子打了起来，忙跑上来拉开二人，林铛这才放开林霖的头发，手心已经攥着一大把的头发，林霖看到自己的头发被她薅下了一把，顿时大声号哭，哪还有闺阁女子的模样。

　　江川抱胸正在看热闹，裘小娘见状，忙走上来拿下“她”的手，“琅儿，注意形象，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像个大男人一般？”

　　又见她神色轻松，一点都不慌，心下疑惑，小声道：“琅儿，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我现在很是害怕，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罚我们？”

　　说完，又好似回过了神，不敢置信的盯着‘林琅’，“莫不是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不用嫁江督主了？”

　　江川转着眼睛，似笑非笑道：“只怕现在，是‘她’不想娶我了吧！”

　　想到林琅如今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江川便一阵阴寒，自己的秘密定是已被她知晓，但是如今二人互换了身份，互相制约，她也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诶.....”裘小娘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如今林家遭此巨变，江督主又一贯是个会看形势的人，哪里还会敢娶你，只怕现在已经到宫中，请求天家撤回圣旨了。”

　　江川听到裘小娘给自己定下了‘墙头草’的形象，嘴角一顿，心下恼怒，这个林琅，到底是跟他们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

　　快到诏狱时，林家女眷全都筋疲力尽，前进的队伍也都慢了下来，林老太太年纪虽大，却仍然咬着牙往前走。

　　江川也拖着脚步慢慢的走着，心里不断的嫌弃着：林家小庶女的这具身子，真是娇贵的很，不过是走上了这几里路，便已经是全身酸痛，加上由于行走，手心出汗，倒是让伤口开始发痒，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手心爬动，惹得他心下焦躁。

　　忽视路边人的指指点点，江川抬起头，看了眼四周，准备赶紧跟上裘小娘，让她把自己手心的这两块布给去了。

　　忽然，他看到了人群中的“自己”，只见林琅正面色焦急的东张西望，好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江川忙从中间走到旁边，与人群中的“自己”面面相觑，林琅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眼神充满惊恐。

　　“你怎么来了？”江川用口型问她，

　　林琅读懂了他的意思，指了指身旁的夏安、夏全兄弟，对着江川道：“他们说的。”

　　江川点了点头，却不知二人的交谈落在了指挥使的眼中，他大步走过来，推了她一下，“给我老实点！”

　　又瞥了眼人群中顶着“江川”脸的林琅，认出“他”是东厂掌印江川，昨日他也听闻江川与林家一个小庶女被皇上赐了婚。

　　毛厉看了一眼‘林琅’，看来‘她’就是这个小庶女了，锦衣卫与东厂一向不对付，尤其是江川，表面为人和善，实际却一肚子坏水，自己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个阉人！

　　想到这里，他嘴角泛着冷笑，故意在“江川”面前，推了“林琅”一把，“快点走！要是误了时辰，拿你是问！”

　　江川被他推的踉跄了几步，扎稳了脚跟，脸色一黑，正要回头瞪那锦衣卫，余光一瞥，看见这个“林琅”又顶着自己的脸哭哭啼啼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看着裘小娘呢！

　　亏自己以为是看着......

　　江川脸色更加难看，这个林琅，指不定干了多少丢自己脸的事情！

　　想到这里，江川突然生出了恶趣味，冲着人群中的“江川”大声喊道：“江督主，你还不赶紧救救人家！我都是你的人了！”

　　林家上下全部都惊疑的回头，看向了“林琅”，就连林老夫人，也诧异的回头看着她，

　　这个林琅，莫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