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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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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是天晴，清晨却下起了毛毛细雨，江川披了件衣服正要去开门，余光瞥见林琅微微张着嘴睡的正香，一只腿压在被外，被青色被褥衬的更加白嫩。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拉过被角仍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盖住了她裸露的肌肤。
刚开门，夏全便走到他面前，小声道：“督主，今日您不去早朝，是不是要陪夫人出去逛逛？”
“我要等人。”江川说完，便眸光加深，手指不自觉的僵硬住，眉间闪过一丝痛楚。
夏全见他脸色不好，忙上前一步小声问道：“督主，给您拿药？”
“不用。”他咬着牙吸了一口气，“过会儿就好。”刚说完，他便轻轻颤抖了下，豆大的汗珠顷刻出现，从他的鬓角流下。
夏全皱起了眉头，这个药真是厉害！只怕督主会撑不过去！
“夏全，你去.....”江川轻轻挪动了下自己的双脚，还可以活动，“拿下我的官帽。”
“您今日要出去？”夏全有些着急，“你都这样了.....”
“我无碍，你把官帽拿来，今日有老朋友来。”
夏全见他坚持，只能叹了口气，朝他点了点头道：“那督主，您先进屋去。”说完便朝书房走去。
江川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眸平淡，落到了院中林琅培育的菊花上，只见枝丫只见已经冒出了芽，在细雨的滋润下，更加苍翠，长势喜人。
稍稍站了会，他便进了屋，换上红色曳撒，菱镜中他面容苍白，眉宇尽是病态。
“啧.....”江川皱起了眉，熟练的从梳妆柜中拿出细粉敷面，不过片刻，面容便好像戴上了个白色面具，遮掩住他的秘密。
夏全将官帽小心替他戴上后，再稍微整理下发髻。
“督主，好了。”
“恩。”江川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身朝他道：“等夫人醒了，带她去一趟花行院。”
“是，督主。”
江川长呼一口气，抬脚朝着前厅走去，刚行至半道，便遇上了看门的小厮。
“督主，丁少监登门，说皇后娘娘有口谕。”
江川点了点头，嘴角不禁翘起，“我知道了。”说着，他眼眸闪过一道精光。
刚踏入前厅，丁仁眼皮没抬一下，只悠闲的喝了口茶，等江川坐下，他这才抬起了眼，皮笑肉不笑的打量了下江川。
“江督主，脸色不好看啊。”
江川眸光黢黑，落在他的脸上，“丁少监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说完，他便慢悠悠的翘起了腿。
丁仁被他噎了下，眼神幽冷，片刻后便又换上了张笑皮，“我今日来找督主，可不是和你打嘴仗的。”
“丁少监有话直说，皇后娘娘可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江川不屑。
丁仁闻言，脸上带了一丝冷意，笑了笑道，“江督主，皇后娘娘的口谕，您知道是什么吗？”
江川摇了摇头，眸中不禁透露出疑惑，“娘娘是觉得我当的差不好？特让丁少监来？”
“看来督主也知道自己的差事办的不好。”丁仁起身走到江川面前，“皇后口谕，收回您的内侍令，后宫事项，俱由我处理。”
江川面色如常，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似笑非笑的盯着丁仁，“东西都已备好，丁少监拿回去交差吧。”
“你已经知道了。”丁仁笃定，眯起眼睛好似要看透他的内心，“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盘棋。”
“丁少监不妨猜猜看。”江川笑着起身，“我还有事，就不送了。”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丁仁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想到昨日皇后大发雷霆的模样，他心下升起不安之感，林贵妃突然有孕，江川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其中难道有诈？
不知何时，小雨已停。刚走到听兰院，夏全便迎了上来，“督主，夫人去了后面的院子，好像和她的姐姐闹了矛盾，心下正不爽利呢。”
江川点了点头，“她人呢？”
“说是去市集散散心。”
“去市集了？”江川拧着眉，“可有人跟着？”
“您放心，夕儿姑娘跟着呢。”
江川这才放下了心，又恍觉自己刚刚的模样太过着急，心下顿时有些不乐，他看了眼夏全，掩饰道：“她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对我现在很是不利。”
夏全偷偷笑了下，又恭敬地低下头，“是，督主。”
江川轻咳了两声，朝着书房走去，“如无要事，不要打扰我。”片刻后又加了句，“等她回来，让她去书房找我。”
夏全高声应答，“夫人一回来我就带她过去。”
正在逛花鸟市集的林琅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自言自语，“奇怪，谁在想我。”话音刚落下，她便被眼前的一株白兰花种苗吸引。
“店家，这个怎么卖？”
“姑娘好眼光！”那小贩见她还是姑娘发髻，忙起身奉承道：“这是从千里之外的宁州运过来的雪影，只有我这里卖，您去别家铁定看不到。”
林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只有这一株吗？”
“一共便只有两株，刚刚一位公子买走了一株，只剩下这最后一株了。”
“这株我要了。”林琅干脆道，“多少银子？”
“我瞧姑娘也是个识货的，就说您这么多。”说完，小贩竖起了五根手指。
“五两？”林琅问道。
那小贩轻笑一声，“就算不加运输的费用，这株雪影也不止五两啊，”说完，他便坐下，“五十两！”
“五十两？”林琅睁大眼睛，她看了眼不远处的纯白似雪的兰花，有些难为情，“可以便宜些吗？”
那小贩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他见林琅一直盯着兰花，便知这客人稳了，价格上更是不会退步，“姑娘，我看您投眼缘，给到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
见他为难的模样，林琅咬咬牙，正要将身上仅剩的银子拿出来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姑娘是督主府中的？”
夕儿站在林琅的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对母子，“你们是干什么的？”说完，她瞪了眼一直看着林琅的男子，
“俺是来找小棍儿的，他是俺干儿子。”那满脸皱纹的老妪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慈祥地看着林琅，“你就是棍儿的媳妇吧。”
“棍儿？”林琅疑惑，“我不认识您口中的棍儿。”
“棍儿就是江川啊。”
林琅和夕儿对视一眼，满脸错愕，“您说督主？”
“他现在当官了，只怕是也看不上我们了。”那男子目光凶煞，身材短小，一边说话，一边盯着林琅，好似看到肉的野狼。
“板儿！”那老妇人呵斥一声，“不要胡说，棍儿不是那般的人。”
“他不是？”男人不服气道，“他要不是个白眼狼，怎么到现在都不来接我们来京中？”
“那是你爹不让你来！怎么能怪他？”
“你们就是偏心！”男人满脸狠戾，“从小到大，好的都是给他，他不要的才会轮到我！到底谁是你们亲生的？”
眼看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母子二人又快吵起来，林琅忙道：“你们先跟我走，若是他认识你们的话.....”
“姑娘放心！棍儿定会记得俺。”那老妪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不是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板儿又找不到活干，俺也不会来这里麻烦他。”
林琅闻言点了点头，忙和夕儿带着二人朝督主府走去。
坐在马车内，那老妪一直打量着林琅，啧啧称赞，“姑娘长得可真是俊俏啊！俺们棍儿有福气，娶到这么一位姑娘。”
林琅强笑了下，“婆婆，您姓什么？是从哪里来？”
“俺夫家姓赖，棍儿都一直唤我赖婆婆。俺是从定州过来的，那里土匪横行，日子难过的很啊！”说完，她又垂下了两行泪。
“这一路上，俺和板儿风餐露宿的，走完了旱路走水路，只能靠一些野菜树皮充饥，快到京中的时候，又碰上几个蒙面人追杀俺母子，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大侠救下了俺，只怕现在俺已经横死城外了。”
“黑衣人？大侠？”林琅眼神一动，“您可还记得那大侠是什么模样？”
“记得记得。”赖母回想着，“他面容黝黑，长相英俊，一看就是个好人。”
“黑脸？”林琅更加诧异，难道是林钰？“您确定吗？”
“俺确定，”赖母笑道，“他可是俺的大恩人，而且大侠临走的时候还说他也住在京中，若是有缘，还能遇上呢！”
林琅将信将疑，哥哥救下赖母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和江川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林家发生变故之后，她总是觉得有一团迷雾在前方等着自己，待靠近时，才发现迷雾的背后还藏着秘密。
“夫人，到府中了。”夕儿看了眼面色凝重的林琅，小声叫道。
林琅点了点头，下了马车便带着赖家母子朝后院走去。
“夫人，督主说让您回来便去他书房。”夏全看了眼林琅身后二人。
“恩，我正好找他有事情。”说着，林琅便带着赖母、赖板儿朝江川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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