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夫妇互穿后的摆烂日常》山与棠

18、回京

　　江川盯着榻上的女人，看着她哀伤的面容，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类似焦灼、不安的情绪，这很少见，自从自己入了宫以后，便再也没有过。

　　他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明明以往让自己恨的牙痒痒，与她水火不容，如今见她悲痛欲绝的模样，自己却忍不住的心疼。

　　“督主，大理寺少卿来了。”夏安站在门口小声道。

　　江川替林琅掖了下被角，这才转身离开，快到花厅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对夏安道：“你挑一个细心点、平凡点的女子，做夫人的丫鬟。平日里的煎药出府，都跟在她身边，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

　　夏安愣了下，忙压下心下的诧异道：“是，督主。”

　　江川眯了眯眼看了眼花厅，眸中闪过一丝怀疑，片刻后便收敛下情绪，朝着里面走去。

　　“江督主。”男子起身朝着江川简单行了个礼，他脸部轮廓纤细清秀，唇红齿白，看起来有几分女气，但身材魁梧，本不相称的气质，在他身上混合的出奇的完美。

　　“朱大人，请坐。”江川说完便走到了上首坐下，“可是为了林家女眷之事？”

　　朱询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单枪直入，眼神闪过一丝错愕，随机消失：“正是，此事颇有些棘手，所以特来与督主商量。”

　　江川余光打量着眼前年轻的男人，他言语温和，态度谦恭。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却从不骄矜自持，靠着自己的努力坐上这大理寺少卿之位，虽有人提出过质疑，但最终都臣服于朱询的能力与人品，这样的人.....

　　他喝了茶，“朱大人您是本案的审理人，我不宜多问。”

　　“话是如此，但......”朱询欲言又止，瞟了眼正在专心喝茶的江川，宫中人都说他八面玲珑，性格和善，但自己却在他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鲜血与权利。

　　江川见他吞吞吐吐，放下了茶杯道：“大人有话直言。”

　　“那我就直说了。”朱询站起身来，“死者裘氏身上虽只有一道勒痕，初步判定是窒息死亡，但是仵作后来又从她的喉管发现了一种药物。”

　　“这药只有东厂才有。”朱询说完，便紧紧地盯着江川，眼神幽暗。

　　江川闻言，皱紧了眉，“绞肠散？”此药为东厂独有，因无味无色，毒性强烈，且一般用于后宫之中，所以一般都在自己这处。

　　“正是。”朱询低声道：“这绞肠散判定是昨日已经进入了裘氏的体内，此后裘氏便再也没有进食过，若非如此，仵作也发现不了。她脖子上的勒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凶手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发现绞肠散。”

　　“这毒药非我近身之人很难拿到。”江川沉思，“朱大人的意思是凶手便是在我们东厂？”

　　“还有一种可能。”朱询坐下，“不知督主可还记得前几日因与侍卫私通的欣才人？给她送绞肠散的是谁？”

　　江川顿时抬眸看了他一眼，“朱大人的意思，他偷偷留下了一些绞肠散？”

　　朱询挑了下眉头，站起身来，“江督主，这些都只是下官的猜测，只是裘氏此案，不宜声张，大理寺会以谋财害命结案，还望督主能够安抚好您的夫人。”

　　说完，朱询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江川阴沉着脸，他眼神狠戾，慢慢地攥紧了拳头，自己的一再退让没有得到他的收敛，反而愈加明目张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

　　与此同时，百公里外的滁州，着粗衣的林氏一族正表情麻木的在水田中插秧，岸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官吏，朝着林鸿挥了挥手。

　　林夫人扶着酸痛的腰起身，朝着林鸿正俯身和那官吏说着什么，突然他浑身颤抖，身子摇摇欲坠，“啊——”他哭号一声，“老天诚不欺我！”

　　林夫人忙扔下手中的秧苗，摇摇晃晃的沿着空隙跑到二人身边，眼眸中充满了渴望，“怎么了？啊？”

　　“皇上有旨，林氏一族免去流放，以白身回京中。”那官吏面无表情道：“恭喜啊，多亏了林将军打了胜仗，不然皇上也不会轻易的松口。”

　　“林将军？”林夫人眼神疑惑，“大人是说林钰？”

　　那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正是。”早就听闻林将军在本家时饱受虐待，这才无奈参军，如今看到这林夫人，不像是个刻薄的，但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她私下到底是如何呢？

　　“怎么会是他？我的韵儿呢？”林夫人喃喃道，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最终救了她们的竟是那个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庶子。

　　林鸿脸上布满了谄媚的笑容，站起身点头哈腰的引着官吏离开，目送他走远后，忙转身跑回来喜笑颜开，“夫人，我就说咱们林家不会轻易倒下的！”

　　林夫人瞥了他一眼，心下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若是回到京中，岂不是要受那庶子的辖制？

　　想到这里，她心下更是不安，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石屋，这个地方自己也是待够了，就算是受他搓磨，也比在这里强！况且在京中不是还有琅丫头？她的身后可是江川啊！想到这里，她挺了挺身。

　　林琅醒来时，已是夕阳落山时，她揉了揉自己还在酸疼的后颈，直觉那里已经青了一块。

　　“来人，我要喝水。”她喉咙干涩，艰难吐出几句话来。

　　不过片刻，便进来一打扮的好似丫鬟的女子，“夫人，您的茶水。”

　　林琅第一次在督主府内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忙抬头看去，只见她眼神平静，头骨身型都甚小，所以眉眼也很是小巧，虽样貌平平无奇，却因瘦小而带有几分精致之感。

　　“你是......”林琅喝了几口茶水后，疑惑地看向她。

　　“夫人，我是督主从府外买来的，以后我就是您的贴身丫鬟啦。”她声音清脆，好似一只黄鹂。

　　“贴身丫鬟？”林琅睁大了眼睛，这是江川能做出来的事情？她不敢置信。

　　“恩，夫人，奴才还没有名字呢，督主说等您醒来后，请您赐一个名字。”小丫头颇为伶俐，说话头头是道。

　　林琅愣了下，犹豫了片刻，便道，“既然我们是在傍晚初见，便唤你夕儿吧。”

　　“多谢夫人，”夕儿咚的一声跪地道：“以后我就是夫人的人了，我定会好好伺候夫人，绝不让您有任何的危险。”

　　林琅见她一板一眼，倒是和江川的行事有几分相似，便挤出了几分笑容，“江督主人呢？”

　　说完，她张望了下院中，一片寂静。

　　“督主说今晚宫内有要事，会晚些回来，让您不要等他。”夕儿歪着头脆生生道。

　　“如此。”林琅点了点头，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寝衣上，这是裘小娘给自己做的唯一一见衣服，针脚甚好，足以看出做衣服人的用心。

　　“夫人，这是一些补气的。”夕儿低着头小声道，端上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水。

　　“端下去吧，我现在不想喝。”林琅摆摆手，又抬头看向她：“夏安可在府中？”

　　“在，我叫他来？”

　　“恩，就说我有几句话要问他。”林琅起身准备披上件外袍。

　　夕儿见状，忙走过去，拿起衣架上的一件绿色长袍，替她披上，“夫人不要受凉了，我这就去叫夏大人。”

　　不出片刻，夏安便走了进来，他心下直打鼓，又在脑中过了下自己要说的话。

　　“夫人，您找我？”

　　“夏安，我小娘她......”林琅垂下了眼眸，轻轻咳嗽了几声，“真的是因钱财被人谋杀的吗？”

　　夏安小心的回道：“正是，大理寺少卿朱大人亲自审理的案子。只是如今歹人还没有抓到，督主已经和他打过了招呼，定会抓到人。”

　　“但是小娘她是白日出门，青天白日之下......”她止住了话头，看向了夏安，“你说，我小娘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夏安心里打了个突，“昭仁寺。”

　　“昭仁寺？”林琅顿时惊呼一声，“怎么会是在那里？”

　　“所以这歹人很是嚣张，竟敢在佛门重地行此事。”夏安愤愤道。

　　“小娘走的时候......带走了多少金银？”林琅抬头紧盯着夏安。

　　“夫人，督主说了，这些都是小事。”夏安忙道，“您现在就安心养病，再说了，这府内的一切是督主的，不也就是您的吗？”

　　“夏安，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嫁给你们家督主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现在我竟让他陷入如此境地，心下很是惭愧，金银珠宝，可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却是我能够安心呆在这府中唯一能够付出的东西了。”

　　“这......”夏安心下不安，只能犹豫道：“初步估计，约有万两。”

　　“万.....万两？！”林琅听到差点撅过去。

　　“因为您小娘她.......带走的都是些小巧精致的且贵重的物品，所以......”夏安看了眼林琅，看着她发白的脸庞，连忙道：“但是督主说您不需要在意这些。”

　　夕儿见状也赶紧上前，扶着林琅道：“夫人，您注意身体。”

　　林琅缓了口气，坚定道：“这银子，我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