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首领先婚后爱》脆脆包子

11、他们的野心

　　已经骑马远离营地的大部队正催马狂奔，他们要去东南方的森林捕猎。
　　翻过背风坡的山脊，再跨过一条溪河便是。

　　地源的男人们骑射本领皆是一绝，在未过河时，其中一个士兵便摆起弓箭，射中一个正在喝水的麋鹿，这个是他们今天第一个战利品。
　　到达森林之后，众人分成几个小分队，朝森林的不同方位前进。

　　列森只留了辛基一人在他身边，平日的左右手都被他谴去别的地方。

　　辛基策马跟在他身旁，起先他们专注于猎物，骏马的行动惊起气息在树顶的鸟群。
　　列森看见树底下有一只褐色的野兔，它听见马蹄声的逼近已开始疯狂逃窜。
　　可列森拔起弓弩，一举射中它的眼睛。

　　他视力极佳，人言他可眺望千里之外。
　　虽是夸张了些，但列森对于移动事物的捕捉异常灵敏，当他弯弓射箭时猎物基本无处可逃。

　　这是地源魔法内化于人体的表现，除了眼睛，列森四肢的力量、耳朵的听力、奔跑的速度都无人能及。

　　他并不着急下马，反而直立在马背上看向远处。

　　辛基听到列森忽然出声：“你曾经说，神话只是神话，不可过分相信。”
　　这句话，是辛基将黎明之剑交与列森时说的。

　　辛基知道他意有所指：“是的首领，我曾这么说过。”
　　列森将剑从自己自己腰间卸下：“找到它的时候，你相信神话了吗？”

　　辛基如实相告：“我将黎明之剑交与首领时也坦诚地说了淬炼的方法，上古之人已在世上绝迹了，若黎明之剑没能发挥出它的神力我将难承其疚，我知道首领您统一四国大陆心切，之前说的那句话只是想您不要对这把剑抱有太大的期望。”

　　“期望总是和野心相配，有多大的野心就会有多大的期望，”列森说，“它也没让我失望。”

　　他把剑扔到辛基面前。
　　辛基眼疾手快地接住，他让他打开。

　　辛基拔开剑鞘。

　　他自身也是一名工匠，黎明之剑流落人间千百年，是辛基在海底找寻到的，对武器爱护有加的他擦拭过千百遍。
　　辛基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左剑刃处多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对比起暗黄色的剑身，它在底下会散发微弱的光泽，流光溢彩，竟有涌动的波纹。
　　这就犹如神话史书中描绘它在战神瓦伦特洛手中的模样。

　　传说中瓦伦特洛·黎明的剑身便是太阳的颜色，它是有灵性的武器，如同天使头顶的金色光环一般流动的波纹便是它的“呼吸”。

　　辛基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明白为什么列森会说这把剑没让它失望了。
　　它如今已经有“活”过来的迹象。

　　还未等辛基问出口究竟是怎么回事，列森说：“莫玛碰了它。”

　　这个回答，对于辛基来说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
　　他面露难色，把剑放入剑鞘之中，将今天和奈奈交谈的所有细节托盘而出。

　　辛基保持一贯严谨的态度：“我只是想进一步取证才跟首领您说清楚。您调查过莫玛她的来历吗？或许今天她在跟我撒谎，往最坏的想，或许她是水源派来的奸细……”

　　列森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上的剑：“这个怎么解释？”
　　辛基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巨物，沉思一会儿答道：“水源人会幻术，我们可能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

　　“她没有法印。”列森打断他说的话。

　　无论是多么神通广大的巫师都无法把自己的法印隐藏，它是元素作用在人体身上最高阶的魔法产物，若想让它不存在仅能销毁，而销毁的同时□□也会灰飞烟灭。
　　若莫玛真的没有法印，那她当真是没有被四元素侵蚀过的人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没了交谈声，四周的森林重回一片寂静，群鸦又灰扑扑地落到枝桠上，树枝轻轻一晃。

　　辛基看向列森，未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的思绪。
　　他……会想血祭莫玛吗？

　　**
　　奈奈听到了帐篷外传来阵阵呼啸的马蹄声，打猎的武士们回来了，整个营帐一下子热络起来。
　　她赶紧把所有的物品复原，猫着腰从辛基的帐篷里逃出来，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列森的房内并掀开帘幕一脸好奇地往外看。

　　外面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黑下来，天空带着一丝夕阳残余的烟紫色，万里无云一片清净。
　　一朵朵帐篷之间已经立起了火盆，火光盈盈照亮目即所至的平地。

　　奈奈看到列森已经从马上下来，身姿矫健。
　　他带领着身后一群手下，他们全部满载而归，双手都是滴血的猎物，男人们爽朗豪迈的笑声越来越近。

　　奈奈正犹豫要不要去迎接他们，列森早已径直地朝自己走来。
　　他没有进帐篷，只是把身上各种武器给卸了往里扔，低头跟奈奈说道：“快吃饭了。”

　　奈奈在意他那“快”的字眼。
　　这么快，不会是要生吃吧？

　　列森一身轻松后便往外走去，奈奈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营帐之后奈奈就看到平地上不知道何时生起的火堆，还有不知道是谁堆起来的小土丘，有两个坑位。
　　列森把她领到了右边的位置，他们俩看着底下的士兵忙忙碌碌。
　　他们用溪水勉强洗净刀具，然后冲猎物下手，把一块块大肉扔到专门的器皿里，准备串到木头上烤着吃。
　　还有一群人从帐篷还有其他犄角旮旯处拿出酒水。
　　底下热热闹闹，男人们熙熙攘攘，爽朗的笑声惊天动地，全然没有平日军队中的森严。
　　但随着空中带来了猎物的血腥味，这一画面还是带来一种原始的诡异感。

　　奈奈表面镇静，实则坐立不安，她埋在袖子中的手指不停地搅在一起。

　　她已经把有关于黎明之剑的典故给读完了。
　　不仅如此，地源人几百年来的野心她也一清二楚。
　　他们骨子里尚武，且在四元素被发现之初，他们其实被可以灵活运用魔法的三国巫师作为奴隶压榨，古时便结下了仇恨，所以地源人世世代代都有一统大陆的希图。

　　【候天伺地，祭身铸剑，斩甲御魔，战无不胜。】
　　用上古之人的血肉之躯炼铸的黎明之剑，可以抵御所有的魔法攻击。
　　地源人的弱点就是他们空有一身无法施展和驱退魔法的体魄，但若是有了这把剑，那必定是所向披靡，对其他三国是极大的威胁。

　　列森不可能不知道这把剑的用处。
　　他现在肯定在寻找可以炼剑的人。

　　当奈奈看见辛基在书上标注着上古之人就是没被四元素侵蚀的人类时，她觉得只差把自己的身份证号写上去了，怪不得他今天会对自己大吃一惊。
　　她也十分懊悔在列森打猎临走之前，她跟他坦白了自己没有法印的事实……

　　这不相当于自寻死路？

　　不过现在列森回来之后也继续深究，奈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有可能他不想打草惊蛇，有可能他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如何，奈奈已经觉得自己在这儿太不安全了。
　　她今晚就准备跑路，一定要远离拥有这把剑的主人。

　　在奈奈出神之际，饭已经端上来了。
　　一只特别完整的烤鸡，色泽不算诱人，但是肉一旦被火烤过之后烧焦都是香的。
　　还有牛、羊……各色各样的她叫不出名字的肉类，都是荤腥，没有素菜。

　　底下已经大快朵颐起来了，列森的士兵们像野兽进食，风卷残云。
　　连在奈奈看来算得上是斯文人的辛基，都在奈奈眨眨眼的时候就吞下了一整只鸽子。

　　奈奈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东西了，如今闻到食物的味道自然肚子饿的咕咕叫。
　　也得吃饱才能逃的远，她打起精神准备食指大动，列森就把她眼前的烤鸡给拿走。

　　他扯下两只鸡腿、剥掉鸡头，用小刀把肉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放回她的面前。
　　这一切列森做的自然又娴熟，仿若已经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对待。

　　奈奈表面感激不尽，心里确实也是有感谢，但更多是防备。
　　他这是想把自己养的肥肥的好铸剑吧？
　　眼下可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符合条件的人，万一她这小身板的血还不够用，那就不知道完成统一大计是何年何月了。

　　奈奈哆哆嗦嗦地接过。

　　随后士兵们端上酒水，这是他们行军的解渴之物。
　　一碗酒准备放在奈奈面前的石桌上时，列森冲那位士兵凝眉使了一个眼色，他便把碗给撤走，尽数放在列森的桌上。

　　他举起来一瞬间便豪饮而尽，奈奈忍不住凑过去看，碗底竟然是白色的。

　　“这是奶酒，”列森跟她说，“你喝不了。”
　　奈奈缩缩脖子：“我只是想看看。”

　　她又问：“度数很高吗？”
　　列森：“度数？”

　　奈奈说：“是不是会很容易醉。”
　　列森：“会。”

　　奈奈只是有半分把握今晚他们不会继续前进，但是如今喝了酒，怕是再怎么精力充沛都只是想酒后直接躺倒呼噜大睡。
　　那更有利于自己逃跑了。

作者有话说

　　吃野生动物是不对的是不对的！本文背景偏原始，请大家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