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十六章 三 汤健 铃铛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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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下去了，要是有什么吩咐，二位在派人通知我。”小四见两人都同意在一间屋子共住，转身打算出去。
“等一下。去给我弄一桶热水来，赶了一天路，身上有点脏，我要洗个澡。”白玉堂拍了拍身上的浮土，说道。
“好的，没问题。展大人您呢？”小四点头。
“恩，我先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再说吧。”展昭服了药之后，感觉好了许多，打算出去看看有什么线索。虽然这个案子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疑点，可是既然包大人派自己前来，就不能带着问题回去。而且，还有十二天就是孟老庄主的五七，也是孟鸣继任云梦山庄庄主的日子，这个时候带孟鸣回开封府问话，实在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展昭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如果真的发现孟鸣和孟逸的死有关，再拿他去开封不迟。
展昭握了握右手，虽然疼痛的感觉已经渐渐弱了下去，但还是很僵硬。自从中毒之后，他右手一直很僵硬。看来是映天红的问题。这样的手用来握剑，很不灵活，展昭干脆就把巨阙也放在屋子里，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五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让人送热水过来。”小四也退了出去。
“恩，记得让人把桶洗干净点。要是有新的，就拿个新的过来。”耳边传来白玉堂的声音，展昭摇头一笑，大家公子就是大家公子，讲究还不少。不过，白玉堂还算‘厚道’，没有要求一定要新的木桶，看起来他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任性妄为的人。
展昭离开屋子，他们这个院子，一共有三间房间。拉住一个下人问了一下，展昭和白玉堂的房间在中间，左边是一个叫做汤键的人在住。他是孟老庄主年轻时候的好朋友，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是孟老庄主过世前一个月才出现在云梦山庄的。这次是来投奔孟老庄主，所以一直住在云梦山庄。自从他来了之后，孟老庄主精神就一直不好，所以庄里有的人说，也许他们八字不合，孟老庄主去世是汤健咒的。
右边住的是一个叫做童礼的人，是孟老庄主生意上的伙伴，只是一个生意人。虽然他本身只会一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不过很喜欢江湖中人打交道。为人最是羡慕孟老庄主这样子的武林大家。
吱扭一声，左面的屋门被推开，展昭闻声看去，就见一个老人从屋里走出来。孟三在展昭旁边低声说道：“那个人就是汤健。穷老人一个，就是来占我们家老爷便宜的。大少爷和三小姐对他还真好，居然还让他住在庄里。”孟三就是展昭刚才找到问事情的下人。
展昭上下打量了那个叫做汤健的人，说他老，其实也不是很老。看他一头花白头发，衣着很普通，六十多岁的样子。可是身板挺直，从屋子里走出来时候脚步轻盈，一点也不像年过花甲的老人，武功应该不弱，也许他实际年龄应该再小一些。
也许是感觉展昭再盯着他看，汤健转过头来看了展昭一眼。这回看清了正面，满脸皱纹。展昭冲汤健笑了一笑，抬手行了个礼。汤健先是明显一愣，见展昭冲自己行礼，也笑了一笑，他右脸颊嘴边有一道伤疤，在满脸皱纹的脸上不是很惹眼，可是一笑起来笑容有点变形，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敢问是汤健汤老前辈吗？”展昭扬声问道。
“正是老夫。你是？”汤健的声音有点沙哑。
“在下展昭，是孟二公子的朋友。”展昭往汤健那边走了过去。
“原来是南侠客啊，久仰，久仰。”汤健一听展昭的名字，又是一愣。“不过，南侠不是入了开封府，进了公门当差，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没听说过孟逸和展大人认识啊。有传闻说孟动把孟鸣告到了衙门，说老孟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他害死的，难道是真的？”
“晚辈的确不认识孟老前辈。而孟老前辈是不是被人谋杀致死的，展某现在也不能妄下定论。孟二公子前段时间确实拿着状纸告到了开封府，说孟老前辈是被其兄杀害致死，展某是被包大人派来调查的。具体情况还得经过调查之后才能知道。汤前辈和孟老庄主认识很久了吗？”展昭觉得很奇怪，汤健一会儿叫自己南侠，一会儿又称展大人。
“是啊，我们是近四十年的朋友了。三十五年前，我因为生意上的原因，出海去了南洋，这一去就是三十多年。这次好不容易回到故土，来到松江，想看看老朋友，没想到啊……还没怎么叙旧呢，老孟就这么去了。”汤健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汤前辈还请节哀。是晚辈的不是，提起前辈的伤心事了。”
“没事，没事。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没见过。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事，谁也躲不过，我早看开了。”
“有些话不知晚辈可不可以讲？”
“你是官，我是民，有什么话展大人尽管说。”
“前辈无需在意晚辈的身份，叫我展昭吧。”
“展大人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我虽然是一个江湖中人，可更多的也是一个生意人。是生意人当然和为官者经常打交道。好，我就倚老卖老，唤你一声展昭。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汤老。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我看着也别扭。”
“只是想问一下，汤老在孟老庄主去世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亦或是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要是您觉得不对劲的都行。”
“我知道。这是在搜查线索。恩，奇怪的事情，你别说还真有。”
“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夜很深，我听见远处一阵阵很奇怪的铃铛的声音。因为很轻，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恩？让我想想。好像是老孟过世的前三天，对，就是那天。我记得第二天老孟就突然生病了，一病不起，三天就殁了。嗨，人老了，不能得病啊，没准哪天一个小病就能要了人命。”
“那您还记得铃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吗？”
“那个方向吧，应该是，我不记得了。”汤健往西一指，展昭心中暗暗记住。
“您为什么觉得那铃声奇怪？”
“恩，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汤老有事尽管直说，没关系也不要紧。”
“你听说过孟家的传家之宝吗？”
“传家之宝？是什么？”
“五色铃铛。”
“铃铛？难道……”
“没错，我记得那天晚上听到的铃铛声音就是五色铃铛发出来的。”
“什么是五色铃铛？铃铛发出来的声音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孟家的五色铃铛是宝物。据说是前朝玄宗专门为宠妃杨贵妃打造的，以供她跳舞的时候所用。一个手镯式银环上面有五个大小各异的铃铛，能发出不同的声音。套在手腕上，配着乐曲舞动，和着音律，十分动人。而且据说那五个铃铛其实是按照宫商角徵羽打造的，高手跳舞时能把铃铛当做乐器使用。不提材质，就说这一个手镯上的五个铃铛就是当世罕见的宝物。更别提那可能是杨贵妃用过的了。你说有这么个东西，能不是传家之宝吗？”
“这个铃铛在谁那里？”
“那可不是一个铃铛，而是两个。”
“两个？”
“没错。两个手镯，孟家两个公子一人一个。传家之宝嘛，当然要传给孟家的男丁了。据说他们把铃铛都藏在秘密的地方，不会随意取用。所以那天晚上我听到五色铃铛声才觉得奇怪。不过，也许是我做梦呢。”
“恩。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要是我再想起什么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那展昭在此谢过汤老了。”
“呵呵，没事，没事。作为大宋子民，协助官府查案也是我们应该尽得义务嘛。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小老儿就先去给老孟上柱香，怎么招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说走就走，我还怪想他的。”
“汤老你请便。”
目送汤健离开，展昭扭头发现孟三还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的鄙视。“怎么？你对汤老有什么看法？”
“哼，展大人，别怪小人多事。这个汤健你还是少接触的好。”孟三看着汤健走开的方向，说道。
“为什么啊？”
“他那个人有问题。有一次我看见他偷偷摸摸的居然跑到我们家小姐屋子附近，一见我扭头就走。你说他是不是打我家小姐的注意？”
“不会吧？你家小姐也就二十岁左右。汤老都能做她爷爷了，怎么可能打孟小姐的注意？”展昭摇头，说汤健有问题他可以理解，可是说他打孟小姐的注意，恩，很难相信。
“他那种穷人的想法我们怎么能理解。反正我看他不顺眼。”孟三啐了一口，道。
“你喜欢你们家小姐？”展昭抱着肩膀，突然正色道。
“没，没有，我，我怎么会喜欢小姐。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而我只是一个下人。”孟三慌张地摇了摇手。
“这么明显？”孟三局促地把手往衣服上搓了搓。
“恩，挺明显的。其实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罪恶的事情。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就好，不是吗？你喜欢孟小姐说明她值得人去喜欢。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哪怕你喜欢的是一个大家小姐，而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展昭笑笑。
“真的？我可以喜欢小姐？”孟三眼睛一亮。他从很多年前就喜欢上了孟小姐，可是周围的人都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一个外人告诉他，他喜欢小姐没有错。心中对展昭的好感度顿时直线飙升。
“为什么不可以？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情，只要你不强迫她也喜欢你，就没有问题。”展昭拍拍孟三的肩膀，表示支持。
“不会，不会，只要小姐幸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孟三满脸的幸福，“其实小姐也是一个可怜人。”
“恩？为什么这么说？”
“小姐其实并不是老爷亲生的。她是小时候被亲生爹娘抛弃在山庄门口，后来被老爷抱回庄里养大的。不过小姐小的时候好可爱。大家可喜欢小姐了，尤其是二少爷。把小姐宠得不行。”
“老三，你准备偷懒到什么时候？还不过来帮忙？”远处有一个人拿着扫把的人，举着扫把冲着孟三喊了一嗓子。
“哎，马上就过去。”孟三转头回了一嗓子，又对展昭说道：“展大人，那我先走了。我喜欢小姐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千万，千万！”
“好，我答应你，一定不说出去。”展昭笑着看着孟三离开。男孩喜欢女孩子，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可是，自己这种人，会有女孩子喜欢吗？夹杂在江湖与朝堂的缝隙间，这种平凡的情爱也许很不适合自己吧。
自嘲了一下，展昭看了一眼左边紧闭的房门。听不见里面有声音，那个叫做童礼的人应该不在。说了半天话，展昭觉得口有些渴，反身往他和白玉堂的屋子走去。
一推开门，就见屋内蒸汽缭绕，从一个屏风后面传出哗哗的水声。
“谁？不知道进屋要敲门啊？”白玉堂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出来。展昭才突然想起来，白玉堂好像正在沐浴。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十六章 三 汤健 铃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