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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章 舟 损招 选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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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徐徐驶来一叶小舟,江中舟子行于意境幽缈之中,颇有出尘之意。
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叫一声:终于来了。展昭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舟上那位男子。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头戴斗笠,手中慢慢划着一支独桨。此时,江上风平浪静,那男子一看就是一辈子在江上讨生活的汉子。双手粗大,双臂粗壮有力,虽使单浆,可行舟是又快又稳。
“你就是展昭?”那汉子把舟子划到离岸边丈余外,把桨一收停住不动,瞟了一眼展昭手中握着的玄色宝剑,抬头问道。
“正是展某。不知大哥可是陷空岛卢家庄的人?在下有事拜见岛上五员外,不知可否带在下入庄?”展昭眼睛何等锐利,那汉子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漏过他的眼睛,站起来一抱拳,自然而然地把手中巨阙横在身前,让对方看个清楚。
那汉子眼睛一亮,点头道:“没问题,上船吧。”说完,又把船划近了些。
“多谢。”展昭待舟子快到岸边时,一纵身跃上了船。
“坐稳了,我可要开始划了。”说罢,转过身,掉转船头,往陷空岛划去。
双脚刚沾船底,船身突地一晃,展昭身形微晃,拿了个千斤坠把身子稳住,也就没有看见那船夫转身之间噙在嘴边的冷笑。
“公子,没怎么坐过船吧?”那汉子在船尾边划船边问道。
“恩。怎么了?”展昭立在船中央,看着远处的陷空岛,回头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不过,既然公子不常坐船,那还是多往前看吧,回头容易晕。”那汉子冲展昭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子白牙,衬着他那多年来被烈日江风侵袭得干巴巴的脸,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是吗?那谢谢大哥提醒了。”说罢,展昭果真转过头去,再也不看背后那汉子。
“对了,公子,有一件不知我能不能问。”待船驶了一多半,远处的房屋已经能看清楚了,那汉子又开口问道。
“大哥但问无妨。”展昭没有回头,道。
“你手中这把黑色宝剑可是上古名剑--巨阙宝剑?”那汉子继续摇船。
“哟,大哥好眼力。不错,展某手中这把正是巨阙剑。”展昭点头道。
“是就好,是就好。”那汉子嘴裂开,无声的笑道。
“不知大哥……?”话没有说完,就听身后扑通一声,展昭闻声回头一看,之间身后人影皆无,只余一顶斗笠孤零零的留在船尾,而后面江面波纹皱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重物刚刚由船尾进入水中。
展昭无语,扶额摇头。他早猜到这船无好船。他白玉堂派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安安稳稳上岛?
从一上船展昭就已经开始戒备。别看那汉子貌似武功不是很高,可展昭年纪轻轻就能在江湖上创出堂堂一个南侠的名号并且入得了包拯的眼,被纳入麾下,推荐给朝廷,靠得可不仅仅是武艺高强,更多的是因为展昭从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
只是展昭没想到白玉堂这么无耻,竟然想出这么个损招。
环顾一下四周,此处距离陷空岛还有一段距离,那汉子已经人影皆无,看来定是潜入江底。那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在船底下开个洞,让自己做个落汤猫?
展昭在心底暗自嘲讽。忽的只听船头发出“叮”的一声,转身一看,只见船头处出现一个大洞,波波江水正自那突然出现的洞中涌入舟中,转眼间船中的水就到了展昭脚下。
展昭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心中暗自咒骂:好你个死耗子,欺负师兄我不会凫水是吧?看我上岛了怎么找你算账。
只是,展昭一时忘了,他是知道白玉堂的身份,可咱们那风流倜傥天下无双的锦毛鼠白五爷可不知道他展昭的身份啊。
话又说回来,展昭这回可是冤枉咱白五爷了。
话说,白玉堂已经好久没有离开陷空岛了。白玉堂是个万事随心之人。游兴来了,离开家一年半载也是常事。而无事之时,窝在陷空岛两三个月也是有的。
这不,前段时间白玉堂兴致一来,突然想在映云阁后面的流云台上盖一座新屋作为休闲所用。映云阁和流云台之间隔着一座悬崖,中间本有一座木桥连接。只是,当新居建好之后,白玉堂命人拉了一条铁链牵架在两崖之间,而后就挥剑斩断了那座木桥。此后,全陷空岛只有白玉堂一人有本事跨过那独龙锁,进入流云居。当然,还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不过他自是没有兴趣上什么流云居逛逛。所以,流云居是属于白玉堂的私人禁地。
整个工程完毕之后,白玉堂又在流云居了独自待了几天,这才晃晃悠悠的回到陷空岛主岛。中午跑到大哥卢方所居的奉天庄准备蹭顿午饭。还没进大堂,就听见几个哥哥正在聊天,声音大得很,时不时的还传来咒骂的声音。
白玉堂边走边听。这一听之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陷空岛四鼠说的正是南侠展昭拜入包拯门下,耀武楼前献艺,被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并赐封为“御猫”之事。
老三穿山鼠徐庆是个爆脾气的,十分不屑展昭进了庙堂做了朝廷的鹰犬的行为,开口一个鹰犬儿,闭口一个猫崽子,非要去开封府找展昭问个明白,他为什么要贪恋荣华富贵,抛弃武林。
老二彻地鼠韩章是个比较冷静的人。虽然不屑展昭当了官,但是还是劝说:展昭既然号称南侠,自不是那攀附权贵之人。再说了,包拯包大人素有青天之名。或许展昭是看在包大人的面上才进入朝廷的。
老大钻天鼠卢方是个和气老般的大哥。自是劝自家兄弟不要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生气。
老五锦毛鼠白玉堂就不用多说了。闻言进屋后,冷笑一声,道:他展昭进不进朝廷不关咱五义的事。可他明知道这江湖上有咱们五个兄弟称五鼠,他凭什么号“御猫”?这不是明摆着要压咱哥五个一头吗?不行,他展昭必须把那“御猫”的称号去掉。
老四翻江鼠蒋平是个机智百出之人。一听老五这话口气不对,又知自家兄弟的脾气。他展昭现在可是朝廷的官员,不好轻易得罪。当下暗自留心,怕白玉堂闹什么幺蛾子。可没想到,当天晚上,白玉堂就留书出走,上了开封。
四个哥哥一看自家小五进京找展昭算账去了,怕他吃亏,第二天一早一见白玉堂留下的书信,马上收拾行李也追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等白玉堂赶到开封的时候却听说展昭不在开封府里。白玉堂一路赶来,是又气又累,还没找到正主,一怒之下,设了投石问路之计,盗了开封府三宝,打定主意要引展昭去陷空岛比试个高低。
而后,白玉堂带着三宝快马扬鞭地回到了陷空岛。他也没见过展昭,自是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手中有把玄色宝剑名巨阙。于是一回映云阁,就吩咐陷空岛众人说不许人随便上岛,当看见有个手持玄色宝剑的男子上岛的时候就通知他。而后,累了几天的白五爷就回屋大睡了一场。
白玉堂没想到展昭此次出行的目的地就在松江府,离陷空岛不远。在他兀自酣睡时,展昭就已经到了渡口。所以展昭才在渡口处无辜等了半天。
吵醒熟睡中的白五爷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陷空岛众人自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是以,当白玉堂睡醒起床之后,才有人禀告他,那展昭已至渡口多时。下人禀告他说展昭在那里就着江风啃馍,看起来十分的悠哉。
白玉堂闻言,微微一愣。一是没料到展昭这么快就到了,二是没想到开封府三宝被盗了,展昭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心中也是佩服他的定力。不过,撂了他在渡口就着江风啃了半天馍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白玉堂睡饱了觉,心情不错。他倒要看看这能和北侠欧阳春其名的南侠客到底长得什么样,随即让人把展昭接到陷空岛上来。
只是,下人听说自家五爷大老远地跑出去就是找一个叫展昭的人的晦气去了。他们大部分都受过五鼠的恩惠,突然之间听说有个人敢号称“御猫”,分明是不把陷空岛五位当家的放在眼里。所以当白义—也就是前文中划船的那个中年汉子—去接展昭的时候,见对方不过是个年轻小伙儿,还有点温文尔雅,一点也不像个武功高强之辈。又见展昭手中拿得是上古名剑巨阙,这才突生奇念,想为自家五位爷出口恶气,才有了他跳江漏船,准备夺剑戏耍一下这个小猫儿之事。
展昭看着慢慢没过脚面的江水,额头黑线一片接着一片。正想行动之际,突然心生感应,抬头往船头不远处看去。
只见那边一个秃脑袋从江中浮出来,正是方才划船的那个汉子。
“喂,姓展的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把手中的巨阙剑交给我,孝敬我家爷去,我就带你上岛。二,你也可以等着船慢慢沉了,带着剑到江里,等我一会儿下去捞起来献给我家爷。怎么样,你选哪一个?”
展昭无语。嗨,既然有无聊的主子就必定有无聊的手下。歪头想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展昭冲江中的白义喊道:“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