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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二十三章 画 火莲 廉四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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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翻过墙壁,蓝紫儿站定,竖起耳朵并没有听见声音。对展昭和白玉堂一打手势,三人沿着墙角的阴影向里面掠去。
一路上,展昭跟着蓝紫儿往里面走,倒没觉得怎样。白玉堂对于机关陷阱什么的很是有研究,蓝紫儿不时拦下二人,示意他们绕开一些树木植物,或是脚下步伐遵循某种节奏,心中暗暗吃惊:设计这院落之人必定是个中能手,很多机关隐藏得十分机密。如果不是蓝紫儿提前告知,就连白玉堂无心之下都有可能中招。
白玉堂在身后盯着蓝紫儿,不知道蓝紫儿的阿爹到底是什么人。能设计出如此机关之人,据他所知,江湖中不超过五个,会是谁呢?还是说又出现了什么高人隐士,不为世人所知。
三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蓝紫儿一指里面,点点头。
展昭四周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又往上指了指屋顶,示意自己上去放哨。
白玉堂点了点头,蓝紫儿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
展昭转头提气,方要跃上屋顶,就觉得衣袖给人拽住,扭头就见白玉堂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面露出了担忧之色。展昭知眼睛眯了眯一下,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又抬手点了点白玉堂的胸口——没事,猫爷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点。
白玉堂不方便细说展昭对于路上机关的疑虑,只得又小声提醒了展昭一句:“小心有机关。”
展昭想了想蓝紫儿之前提过的,还有路上她的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白玉堂见引起了展昭的注意,便松开手。
展昭翻身跃上屋顶,轻盈无比,白玉堂见展昭比平时更加的小心,竟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心中暗赞了一句,也就放下心来,闪身跟着蓝紫儿进了屋。
展昭趴着房顶上,运内力在双目和双耳上,周围虽算不上万籁俱寂,倒也算安静。想着方才白玉堂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展昭心中不明,难道有什么事情是白玉堂观察到但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回忆着路上的一切,展昭摸了摸下巴,难道和蓝紫儿带着他二人躲开的机关有关系?那耗子在这方面比自己更有经验,或许是发现了什么。
白玉堂随着蓝紫儿进屋,就见蓝紫儿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抬眼见白玉堂跟了进来,却不见展昭。
白玉堂往上一指,示意展昭在上面,蓝紫儿点了点头,指着书桌上放着的一个小盒子,小声说了句:“不要碰带着这种莲花印记的盒子或者东西。”
莲花印记?
白玉堂低头看了一眼,灯光并不是很亮,且印记很小,一般人如果不是仔细看可能都不会注意。但那印记落在白玉堂眼里,却让他心中暗暗一惊,心中想起一个人来。
蓝紫儿提醒完白玉堂后,就转身去书桌后的架子上翻找起来。
白玉堂又看了一眼蓝紫儿提起的莲花印记,那莲花看起来有点邪气,花蕊呈火焰状。仿佛一朵怒放的火焰莲花。
白玉堂思绪闪烁。
他记得师傅提起过,二十多年前曾经碰到过一个年轻人,当时那人被人追杀,酒仙在不知道来龙去脉时本来并不想管这江湖中人的恩怨,再者那年轻人虽着人追杀却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倒也不需要人帮忙。
酒仙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只是机缘巧合连续三天内碰到他好几次,倒引起了酒仙的注意。酒仙在一旁观察了一番,发现那年轻人十分擅长机关数术,身上竟带有大大小小几十种机关盒子,迫得追杀他的人狼狈不堪。
酒仙本身就擅长机关术,碰到同道中人,免不了十分感兴趣。后来,见那年轻人虽然有多次能够轻易取了追杀他人的性命,却屡屡放过他们,像是打算迫得那些人知难而退。只是不知为何,那些人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对他穷追不舍。
酒仙既欣赏那年轻人,又很是喜欢他不滥杀无辜,遂出手相助,带那人摆脱了追杀之人。
那人先是感谢酒仙的搭救,后来交谈之下,发现酒仙也深谙机关之术。二人相见恨晚,通宵达旦聊了很久。不过,几天后,那人因为有事,离开了。
白玉堂记得师傅在传授自己机关之术时,特意提起过这个人。这个人在与酒仙相遇之时,名声还未鹊起,但酒仙心中有数,这人必定会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而后果不出酒仙所料,没过两年那人就名声鹊起。不过却是昙花一现,好像出了事情,遭人妒忌陷害致死,从此销声匿迹,属于转瞬即逝那种。也就是酒仙和他有关这一段偶遇,还记得此人。
白玉堂问那人叫什么。酒仙回答:“那人姓廉,叫做廉燚,因为他的标记的一枚火焰为蕊的盛开之莲,名字里面燚为四火,所以人送外号,火莲廉四火。”
记得酒仙对火莲廉四火的评价十分之高,总结为八个字——化简为繁,古怪难解。
白玉堂把目光从莲花印记上移开,看了一眼正在不停翻找画卷的蓝紫儿,不知这莲花印记的主人是否就是蓝紫儿口中的阿爹。如果是,不知是江湖传闻有误,还是廉四火是假死遁世又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如果廉四火还活着,和玲珑教又是何种关系。
问题千丝万缕,一时也想不明白。白玉堂把思绪收回,还是先找找画卷吧。
白玉堂随手抽出一旁箱子里的堆放的一副画轴,展开,就见里面画的并不是人像,是副风景图。
蓝紫儿并不记得那画卷上到底画得是什么,也没办法形容。就说应该是一副人像画,属于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要找的是那副画的那种感觉,就对了。
白玉堂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不过随手翻开的几幅画卷,到是给白玉堂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尤其是有几幅风景画中中不完全是风景,也有小小的一个人影。白玉堂眯了眯眼睛,那人影虽小,但是感觉却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到底像谁。白玉堂的记忆力向来很好,这时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是心中奇怪。
二人又翻查了一会儿。白玉堂注意到屋里里面有很多地方都印有那火焰莲花的印记,心中对于这个房间还有蓝紫儿的阿爹更是好奇万分。
房间不大,能翻的都已经翻过了,却都找不见蓝紫儿口中所说的那副画像。蓝紫儿走到白玉堂身边,低声道:“难道是阿爹没有把画卷留下来?”
白玉堂摇摇头,忽然看见起墙上挂着一幅字画,有点古怪。
蓝紫儿见白玉堂盯着墙上的字画若有所思,顺着他的目光也上下打量着那副字画,只是一幅普通的周敦颐的爱莲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阿爹特别钟爱莲花,所以自得到这副爱莲说后,很是喜欢,亲自抄录下来,挂于墙上,经常欣赏,蓝紫儿平日里见得惯了。
蓝紫儿不知道白玉堂看出了什么问题,方要低声询问,白玉堂一个跨步走上前去,抬手掀起那副字,蓝紫儿就见那字后面居然还有一副略微小一点的纸张,而那纸上画的正是自己要找的那副。
蓝紫儿刚要说话,忽然身后房门被人推开,展昭探头进来,“快走,有人来了。”
蓝紫儿吓了一跳,回头赶紧吹熄桌子上的烛火,转身就往门口跑去。
到了门口,却见展昭张大着嘴巴,愣愣地看着里面。
蓝紫儿一皱眉,不知道展大哥这个时候怎么忽然发起呆来,刚要说话,就感觉身旁一阵风,却是白玉堂赶过来,一把拉住发呆的展昭,低声道:“走。”
蓝紫儿回身把房门关上。
展昭本就是一愣,被白玉堂一拉缓过劲来,快速看了一眼闪身而过的白玉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蓝紫儿动作比较慢,展昭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伸手拽了一把蓝紫儿,指了一个方向,三人麻利地绕过半个院子,展昭顺势一托蓝紫儿,带着她顺着墙壁一窜。蓝紫儿就觉得全身一轻,转过神来之时,已是越过了墙壁,进了另外一个院落。
白玉堂翻身跃上墙头之际,回头就见远处有人提着一盏灯笼向着这个院子走来。白玉堂明明知道对方应该看不见自己三人,却又心生感应,冥冥之中感觉对方抬头向自己三人这个方向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只是随着自己落入另外一个院落,那感觉转瞬即逝,随风飘散,不知是真是假。
展昭记性十分好,进来的时候蓝紫儿带路,出去的时候展昭本想在前,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展昭站定,回头看白玉堂,略有不解。
白玉堂却是想起这里十有八九是火莲廉四火的院子,机关肯定少不了。廉四火的机关以复杂繁琐著称,进来和出去不一定是同样的避开方法,这猫儿大意之下,很有可能着了道。
蓝紫儿没注意身后展昭和白玉堂的拉拉扯扯,只是抬手一挥,先走一步。
白玉堂松开拉着展昭的胳膊,跟着蓝紫儿往外退去。展昭心中虽然略有疑惑,不过暂时只得继续压下。
三人退出之后暂且不提。
远处那盏灯笼没一会儿就到了方才三人所在的院子。
提着灯笼的人推开门,回身却见身后那人站在门口盯着对面的围墙不知在想些什么,“四爷,您看什么呢?”
那被叫做四爷的人,低声笑了笑,“喔,没事。”
打着灯笼那人点点头,走了进去,把灯笼放在桌子上,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桌子上的油灯。可能光线不够亮,又拿着火折子把屋内其他的灯全部点亮。
随后进来的四爷,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油灯,又仿佛随意似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东西,回头又看了一眼方才在门外盯着看的黑暗中的围墙的方向,一边嘴角稍稍弯起一个弧度。
四爷看了一眼还在点灯的那人,没说话,只是背着手走到书桌后方那副挂着的爱莲说前面,伸手取下那副字,看着藏在后面的画像,弯起来的嘴角慢慢翘起更高。
先前那人把灯都点燃之后,吹熄火折子收回怀里,回头看见四爷背着手站在那副画像之前端详着,走到他身边刚要说话,抬眼却看见四爷的脸上的表情,心中突地一下,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感觉是如此地让人兴奋,那是一种唤作嗜血的表情。
慢慢地,那人也学着四爷转过头去看着眼前那副画,眼睛慢慢地眯成了一条缝,表情却愈发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