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叶花劫》梦回残雪

128、第二十九章 夜 相逢 为其主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醒过来时，展昭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正在屋子里伸展身体。见白玉堂醒过来，跑过去，蹲在他身边，把头探过去，白玉堂搂过来在展昭额头上亲了一下。展昭眨眨眼看他，白玉堂奇怪展昭一早起来干嘛，晃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道：“猫儿，烧退了？”

　　展昭点点头，笑咪咪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冲展昭招招手，探出手来又仔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脖子，恩，热度的确退了。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烧刀子，道：“这个法子的确管用，你以前怎么不说？”

　　展昭耸耸肩，拿起白玉堂的衣服递给他，又指了指一旁打好的水。白玉堂起身，披上衣服，接过展昭递过来的布巾，梳洗。

　　展昭收拾好包袱，坐在桌子旁，托着腮等白玉堂。
　　白玉堂收拾好了，展昭推开门走出去，正好秦青也推开门，抬抬手算是和秦青打了个招呼。秦青见展昭神清气爽的，问道：“这是好了？那就吃个早餐，然后赶路吧，还有一半的距离，争取明天傍晚就能赶到玉门关。”
　　展昭点点头，笑了笑，和秦青一起走下楼。

　　白玉堂抱着肩膀站在二楼，眯着眼睛看着展昭。
　　秦青和展昭下了楼，小二上来招呼，白玉堂忽然喊了声：“猫儿？”
　　展昭回头，看白玉堂，冲他招招手，让他下来。

　　秦青在一旁点吃的，白玉堂走过去，展昭拉开身边的椅子，白玉堂坐下，顺势伸手捏了展昭胳膊一下。

　　展昭瞪他——疼！干嘛？
　　白玉堂皱眉，道：“猫儿，一早上了你都没说话。怎么了？嗓子痛到说不出话来？”
　　展昭一下子蔫了，就知道瞒不过白玉堂，只得点点头。

　　秦青回头看展昭，“怎么会这样？昨天虽然哑，但是还能说话啊。”
　　展昭张了张嘴，不过发不出任何声音，皱着眉头摸着脖子——我也不知道，一醒来就这样了。
　　白玉堂沉下脸，展昭赶紧指了指额头，摆摆手——不过烧退了。

　　秦青担心道：“烧是退了，不过还是小心点。这里地处边界，没有什么好的郎中，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回到玉门关再想办法。”
　　展昭同意的点头，白玉堂知道暂时这个方法最好，便只能同意。

　　三人吃过饭，付钱牵马上路。
　　白玉堂留意到展昭早上还是没有吃多少东西，只是皱着眉喝了一碗清粥，便时刻注意着他。还好，赶了一天路，展昭的热度再也没有起来，只是中间打尖的时候试了试，还是发不出声音。

　　中途，白玉堂把展昭拉到一旁，让他张开嘴，最算不是郎中的他，都能看出展昭的嗓子肿得不像样。

　　白玉堂现在怀疑是欧阳超给找的那个郎中医术不精，才导致展昭现在这个模样，想着要不要去封信，让欧阳超解决了那个郎中。

　　展昭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顺势又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笑——别担心了。
　　白玉堂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展昭可能会很气愤，算了，还是先赶回玉门关再说吧。

　　三人继续赶路。到了傍晚，天还没有多黑，但是白玉堂死活不走了。展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不适合赶夜路，秦青也赞成，毕竟昨天夜里展昭的模样也着实有些不妥。

　　三人找了地地方住下，因为这里已经是宋辽边界，可以看到不少汉人打扮的人走在路上，大家说话也都是契丹语和汉话混杂着。

　　为了第二天早点起来赶路，展昭拉着白玉堂吹过饭就上楼休息了。秦青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好玩的，便也回屋休息了。

　　睡到半夜，展昭忽然听见外面有兵刃碰撞的声音，隐隐约约，但是人数好像不少。推了推身边的白玉堂，白玉堂一把抓住展昭的手，对视了一眼。

　　两人翻身下床，抓起床边的外衣穿上，推开门看了一眼秦青的房间也打开，秦青手里抓着外衣，看了白展二人，点了点头，三人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兵器碰撞的声音混在这沉重的呼吸脚步声，听声音像是两拨人马在打斗，不过等靠近了一看，却见是七八个人在围攻一个青衣人。中间的青衣人功夫一看就高出围攻他的人。外围分为两拨，除了中央打斗的众人，东西两边还有很多人，手持火把，把四周照的很亮。

　　东边地势较低，站着许多人，看似随意但更像是半包围把中央打斗之人围了起来。西边高地只站着四个人，三个人把中央一个岁数较大的供在前，形成一个扇形，高地后面因比较暗，看不太清楚。

　　白玉堂拉着展昭和秦青躲在隐蔽的地方，三人仔细看过去，正好能够看清楚西边高地上站的人，只是离得比较远，看不太清楚人脸。

　　秦青眯眼，忽然拉了一下展昭和白玉堂，展白二人回头看他，秦青指了指西边中央那个人，轻声说了一句：“好像是萧京湘。”
　　白玉堂替展昭问了一句：“辽国国师？”
　　秦青略微迟疑，不过还是点点头，“虽然我没有见过本人，但是和描述中的很像，应该没错。”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仔细看那中央之人，很普通的一个契丹中年人，属于那种随便扔到大家上可能就没人能够认出来的那种。不过展昭和白玉堂上下打量他的时候，他仿佛感觉到两人的目光，往白展三人藏身的地方看过来，展昭和白玉堂就觉得浑身一凉，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非常不好。心中清楚，秦青应该没有说错，这种高手世间少有。

　　秦青也在被那中年人看着的方向，浑身一哆嗦，伸手一拉展昭和白玉堂，低声道：“知道你们两个艺高人胆大，但是是敌非友，小心点。”

　　正在这时，中央打斗那个青衣人好像玩够了，放了个大招，围攻他的人全部倒在地上，那青衣人把手中的兵器收起，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举起兵器看向东边众人，嚣张的说了两句话。

　　秦青皱了皱眉，帮着翻译道：“就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就想拦住我们，如果不想死就来真格的吧。”

　　东边众人中，一阵骚乱，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国师，东西你们已经拿走了，还想要做什么？”说得是汉话，就不用秦青翻译了。

　　展昭看向身旁的白玉堂——对面那人果然是萧京湘，不过现在说话的这人声音耳熟啊。
　　白玉堂想了想——是有点耳熟，不过想不起来。
　　展昭忽然眼睛一亮，伸手在鼻子下面人中的左右划了两下。白玉堂也忽然想起来，道：“厉珏？”
　　展昭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秦青问道：“就是北院王府的那个乐师？厉艾白玉？”
　　白玉堂握拳——好你个厉珏，自投罗网！
　　展昭忍笑拍了拍白玉堂紧握的拳头，摇了摇。

　　中央那个青衣人收起兵刃，抱着胳膊笑了笑，道：“厉艾白玉，这里是辽国，你们汉人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的也是汉话。

　　厉珏却没有搭理那青衣人，依旧看着萧京湘，道：“国师，咱们各为其主，目的却都一样，没必要自相残杀让亲者痛，仇者恨吧。”

　　那青衣人怒道：“厉艾白玉！你还没资格直接和我师傅说话！”
　　不过话音刚落，萧京湘身边站的最近的一个人忽然开口说了两句话，那青衣人一愣，不过甩了一下袖子，还是退回了西面高地。

　　秦青指了指那个青衣人，在展昭和白玉堂耳边轻声道：“萧京湘的徒弟萧斜轸，性格凶暴。”又指了指方才说话的那个人，“那个应该是萧京湘的首徒耶律沙，恩，诡异。”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下，凶暴可以理解，不过诡异是怎么个情况？不过看方才萧斜轸的功夫，非常不错。他师兄和那个萧京湘国师的功夫应该更高。秦青又加了一句：“传言中萧京湘一共就收过三个徒弟，除了死了的萧阿刺，今天都在这里了。”

　　展昭看了一眼萧京湘和他身旁的四个人，如果两个是徒弟，那剩下两个是什么人？

　　那边厉珏见萧斜轸退了回去，松了一口气，“多谢国师开明。那晚辈先行告辞了。”

　　“慢着。”耶律沙往前上了半步，邪魅的笑了笑，“厉少主，你来上京的目的，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本来，我师傅觉得既然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就随你们年轻人折腾去吧。可是，你们不应该欺骗我们。”

　　厉珏往后退了半步，“沙大师，这话说的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只是把我们知道的告诉了萧王爷，至于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啊。”

　　耶律沙摇了摇头，“既然做了，那就应该要做好准备承担后果，这么一句话就推脱干净呢？”

　　厉珏笑了笑，“沙大师，凤凰琴已经被你们拿走了，紫罗箫的下落也告知你们了，我们现在只想离开，还请大师成全。”

　　耶律沙从一旁人手里取过一个长条形用布包好的东西，一下子摔在地上，“你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厉珏佯怒道：“沙大师，我敬你是国师的首徒，不过你别欺人太甚。”

　　耶律沙哈哈大笑起来，旁边萧斜轸叉腰道：“厉艾白玉，明明是你们拿假东西骗我们，现在还在这里装无辜？真是不要脸！”

　　展昭捅了捅身旁的白玉堂——怎么看？
　　白玉堂摇摇头，秦青在一旁道：“看来要打起来了。”

　　果然，萧斜轸话音放落，厉珏这边的人一阵骚乱，抽出兵器，恶狠狠地瞪着萧斜轸等人。萧斜轸也兴致勃勃地看着对面的人，不过耶律沙拦住萧斜轸，道：“交出真的凤凰琴，我们或许会考虑放你们离开。”

　　厉珏也抬手拦住身边的人，摇摇头，“沙大师，我们手中的凤凰琴已经交给你们了，不过如果你非认为它是假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耶律沙挑起嘴角，“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萧斜轸在一旁道：“师兄，别和他们废话了，把他们全都杀了，剩下的不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
　　耶律沙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

　　秦青低声问道：“怎么办？帮哪边？还是两边都不帮？”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眯着眼睛，忽然一指西面高地——看！
　　秦青顺着展昭指的方向看过去，皱眉，什么也没有啊。
　　白玉堂低声道：“方才那边是四个人吧？”

　　秦青想了想，道：“是四个人，啊，不对，原来四个加上后来上去的萧斜轸，应该有五个人，怎么还是四个？多出来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展昭歪头，方才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那边一晃而过，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西面少了一个人，不过感觉不对。只是现在说不出话来，而且感觉那影子并没有什么恶意，难道是自己太过于敏感？

　　再看下面，剑拔弩张，忽然东面众人身后黑暗之处传来一声惨叫，大家一阵骚乱，厉珏看着萧京湘怒道：“国师，我敬你们是君子，你们怎么能使出偷袭的这种小人计策？”

　　耶律沙哼了一声，“我们的人只是防着你们这帮伪君子逃走，没想到你们汉人还真的是嘴上说一套，暗地里做一套。”伸了伸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杀了你们，还得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