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深洞》马里亚纳钉子户

4、第三章

　　校园来来往往的学生除新生外，统一穿着学校制服，有一点，夏旸注意到，制服的衣领颜色不一样，分别为红、白、蓝、紫、黑。
　　而在自己宿舍衣柜中的那套，衣领是明黄色的。
　　是区分等级还是年级？夏旸猜测。
　　她边想边跟着第五箫笙上了食堂二楼。
　　一抹黑影在夏旸的眼前一晃而过，夏旸愣了愣，视线随机追随过去，是一个男同学，正和同学说笑边端着饭找座位，夏旸一时没反应过来，呆站在原地。
　　“怎么了？”第五箫笙正打算排队买饭，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找了半天发现夏旸站在半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刚才……”夏旸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换了个说法向第五箫笙问道，“你了解梦兽吗？”
　　“比较了解。”
　　“我不太清楚……但刚才好像在一个同学身上发现了梦兽的痕迹，梦兽会附身在人的身上吗？”夏旸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与其说是附身，倒更像是进入到人类身体中。”
　　“不会的。其一，梦兽是独立的生命体，虽然以人类意识为食，但人类意识也因此衍生出一套完整的自我保护机制，对于梦兽具有强烈抗性，因此若人的意识存在，梦兽潜入人体则会引发严重的排异反应，消灭体内梦兽的同时，也很容易导致人体死亡，所以梦兽不可能占据人类的身体。”
　　旁边传来明显的噗呲声，夏旸和第五箫笙同时转头，看见一对穿着制服的男女看着她们笑作一团，女生捂着嘴靠在男生的胸膛，在男生耳边说了不知什么，然后两人一齐看向她们笑半天。
　　第五箫笙瞪了他们一眼。
　　夏旸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赶紧拉住第五箫笙去买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无意在乎陌生人此刻的小冒犯，还是等填饱肚子之后再去想这些不愉快。
　　那一对情侣在她们走开后越发没有收敛地谈论嬉笑，时不时拿手指着她们。
　　第五箫笙微侧过头看了一眼他们，顺从地被夏旸牵着走，继续跟她讲：
　　“其二，梦兽在别的地方或许经常出现，但在“藤田大学”是不可能的事情，学校的每一道门上都安装有最先进的特殊装置，随时可以检测出梦兽的能量场，除此之外，学校每天都会安排三到五名巡逻老师负责学校安保，并且，学校还安排了全校必修的心理疏导课程，每周至少一次。还有很多地方对学生的保护……总之足够安全，所以对一些白痴学生来说，学校里出现梦兽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笑话。”
　　“呵呵，”第五箫笙轻声笑笑，下一秒冷了脸，“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话音未落，她的手从夏旸手心滑落，夏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抬头见第五箫笙转身走向那一对笑闹着的男女，也跟了过去。
　　男生见她们过来，朝怀里的女生挤眉弄眼，嘻笑耳语后拍了下女生的手臂示意，女生正了正神色，没起身，倚在男生怀里若无其事地问：“你们有什么事？”
　　“有这么好笑吗？”第五箫笙一脚踩上那对男女对面座位的椅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伸过去勾起女生的下巴，“也讲出来给我听听呗！”
　　“干什么！”男生不满地拍掉第五箫笙的手，在第五箫笙再次扬起手的同时重重捏住她的手腕。
　　男生怀里的女生站了起来，用力拍了下桌子，恼怒道：“有病啊，上来就动手动脚，新生就这么狂？”
　　夏旸默默攥紧了拳头。
　　下一刻，第五箫笙反手抓住男生的小臂，隔着餐桌，一个用力就把对方拖了过来，桌子上的餐盘被连带着掀翻在桌面，她收回踩着椅子的脚，松开了手站直身体。
　　男生狼狈起身，骂咧一句扑过来欲制住第五箫笙，却在下一秒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回了餐桌上。
　　被砸到的餐盘饭菜四溅，不少落在一旁的女生身上，女生尖叫着，拎起椅子气急败坏地就要往第五箫笙身上砸。
　　这时突然出现了一只手，牢牢地握住椅子腿，女生奋力挣了挣，对方纹丝不动。
　　夏旸把椅子放回原地，然后默不作声地盯着女生的双眼，女生畏惧地后退一步。
　　“抱歉啊，我们新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你们觉得这么开心，”第五箫笙拍了拍手掌，面无表情道，“但是学长学姐真的是，脾气好，体术也好啊——
　　“提醒一下，学长学姐忘记了一点——随意拿别人开玩笑，得先做好同样被别开玩笑的准备呀。”
　　夏旸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觉得第五箫笙毫无表情挑衅别人的模样，有些可爱。
　　发泄完不快，没有再管这对白痴情侣，第五箫笙拉起夏旸的手径直去一早看中的窗口排队买饭。
　　“这家的猪排饭很好吃。”第五箫笙认真道。
　　“太好了，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夏旸认真回复道。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买好饭，夏旸和第五箫笙找座位坐下后，第五箫笙边吃边问：“一开始你呆站在原地，是怎么了？”
　　夏旸的有些惊讶，没想到第五箫笙还惦记着自己最初的话。
　　“我好像看到一只梦兽附身在一位男同学身上。”夏旸微皱着眉头，认真答道，“虽然当时仔细观察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我相信我那时的感觉。”
　　“他还在食堂吗？”
　　夏旸看了一眼，回答：“还在原来的位置，不过他的朋友离开了。”
　　第五箫笙也皱起了眉，言语中有些古怪：“还在？”
　　“还在……有哪里不对劲？”
　　“过了这么久，怎么他还待在食堂？”
　　“……或许他吃饭慢？”
　　“或许吧，吃完饭我们过去看看——人还在的话。”第五箫笙决定道。
　　“好。”
　　两人吃完饭放好餐盘之后，夏旸带着第五箫笙走向那个男同学的位置。
　　男同学还在，整个人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伏趴在桌子上。
　　因为他的位置正对着墙壁，所以从他后方走过来的夏旸和第五箫笙并不能看清他的具体状态。
　　“小心些。”第五箫笙伸出手臂拦住就要上前的夏旸，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轻轻把手搭在了男同学的肩上。
　　“诶，你们好？”男同学抬起身子，扭头看向她们。
　　眼球转动的频率有些不对劲，夏旸想。
　　“看你趴在桌子上，是身体不适吗？”第五箫笙问。
　　“啊啊，没什么，谢、谢谢关心，”男生用力挠着头，脸发红，继续费力地转着脖子看向她们，“我只、只是……”
　　“你只是？”第五箫笙退后一步，把夏旸护在身后，接话道。
　　“小心！”夏旸猛地把第五箫笙往后一拽。
　　“我、我只是很高兴能见到你们……”男同学回答。
　　黑色的浓稠液体不断从男同学的眼睛、双耳和口鼻中流出，随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仿佛有意识般地汇聚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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