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霸总人设系统》泷上雪

11、霸总鸡汤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欢快的女声：“妈，午睡起床了没有？”

　　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顾如琛有些不忍心戳破这声音里欢快的泡影，但这种事关家人的事，他还是得如实告知。
　　“你好，您的母亲因为突发脑溢血住院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您不用担心。”

　　“你是骗子么？”对面的女孩轻笑了一声，可旋即她沉默了，不像骗子。

　　顾如琛提议道：“这样吧，你给阿姨打个视频，我给你看下情况。”
　　说完，他挂断了语音通话。

　　顾如琛在接通微信的时候有一瞬愣怔，视频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组长，罗茶茶。
　　罗茶茶也有些惊讶，随即她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因为顾如琛显然不是骗子，那么他说的是真的。

　　过了一小会儿，顾如琛听到她压抑着抽噎之声，故作镇静地问道：“她现在醒过来了么？”
　　平静的声音下是汹涌的泪聚成的波涛。

　　顾如琛被这种情绪感染，声音有些低沉，“还没有。”

　　罗茶茶的眼圈完全红了。
　　顾如琛想，怎么他每次见到罗茶茶的时候，罗茶茶都会哭。

　　他干巴巴地安慰道：“医生说不严重，而且送来的也及时，大概一两天之内就能醒过来，你不用太担心。”

　　他的掌心微微濡湿，胸口还浮荡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好在自己跟过来了。
　　幸好，幸好。

　　“你要想哭就哭吧，别太绷着。”视频对面的女孩子已经快把下嘴唇咬出血来，顾如琛看着也不是很忍心。

　　罗茶茶擦干了眼泪，她有些手忙脚乱，又在自言自语，“我能做什么……我还能找谁帮忙……对我还能找到人帮忙。”

　　她仿佛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一根浮木一样，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对顾如琛道：“我先挂了，我给我小姨打个电话，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说谢谢的时候眼泪又要涌出来，声音已然变了调，好在她电话挂断的急匆匆，让自己不必陷入再一步困窘的境地。

　　顾如琛也很急，他有很多话急着问系统。
　　“为什么罗茶茶和南宫娇娇是邻居？”

　　【你猜顾如琛为什么搞替身文学】
　　顾如琛：？？？

　　见过因为两个女生长得像，性格像搞替身的，没见过因为两个人是邻居搞替身的。

　　【这是你和罗茶茶感情升温的关键点】
　　【宿主完成的不错】
　　【积分加10000】

　　顾如琛看到积分加10000那个醒目的红字，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仿佛他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帮助罗阿姨似的。

　　“G18，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情味啊？”这是顾如琛第一次对系统发火。

　　【这只是一本小说】
　　顾如琛气急败坏地把系统关掉。

　　可是系统说得是对的。

　　他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而是去问医生怎样照顾这种突发脑溢血病人。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起码需要一个人来看护，但是罗茶茶人在国外，肯定回不来，顾如琛在思索要不要帮她请个护工。

　　画室的课程结束，顾如珏向南宫娇娇提议一起去医院看望罗敏慧。
　　自从上午看到了医院急救室外边的惨状，南宫娇娇的心理状态就不是特别好，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顾如珏提议他也没有反对。

　　顾如琛没有给两个小孩地址，而是打发他俩回家去。
　　在他看来两个人还算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心智还不太成熟的小朋友不要来太多回医院，看多了人间惨状难免会对人生产生虚无之感。

　　替罗阿姨缴纳了各种费用后，顾如琛觉察出自己有些饿，便去楼下随便吃了碗面。
　　期间罗茶茶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医院地址，顾如琛着急忙慌的，手机险些掉到了面碗里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在医院等待多久，他潜意识里把等在这里视为一种责任。
　　至于这种责任是来自于朴素的正义感还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人感情，他无法阐明。

　　傍晚时分，他没等到罗敏慧醒来，但是等到了另一个朴素妇人。
　　她扎着长马尾，头发灰和白掺杂，像溅了白漆的水泥墙壁。脸上皱纹入骨三分，但是身形精干，单手扛着一个大包裹，另外一只手一直在举着手机。
　　听着电话的指挥，她慢慢锁定了目的地。

　　顾如琛猜想，这位应该就是罗茶茶提了一嘴的小姨。
　　他连忙把包裹接了过去，一边招呼道：“请问您是罗茶茶小姨么？”

　　妇女爽朗一笑，她接到外甥女的电话就收拾了东西坐大巴从乡下赶来，一路听外甥女指挥，居然也就没走错路。

　　也许是姊妹之间冥冥中有感应，罗敏兰刚歇脚，罗敏慧便显露出醒来的迹象。
　　顾如琛急忙去楼下再买两份吃的，一份病人吃的米汤，一份给罗敏兰。

　　回到病房顾如琛欣喜地发现罗敏慧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还不太能说话，罗敏兰坐在一旁给她开了视频。
　　视频对面的罗茶茶哭得不能自已，顾如琛小心翼翼地替这家人掩上门。
　　他突然也想给家人打个电话了。

　　想什么来什么，顾如珏的专属铃声响起，顾如琛有些无奈，不过他语气也软了三分：“什么事？”

　　“哥，这边情况到底怎么样？你要是害怕我过来陪你？”顾如珏的声音鬼鬼祟祟，“我妈刚还在嘀嘀咕咕说你回来一趟就往外跑，家都不回，心都野了。”

　　“好了。”顾如琛语气轻快起来，“好了，都好了！”

　　顾如珏不明就里，但能听出来顾如琛心情很好，“好就好，我先挂了。”

　　“让你的小女同学也别担心，她的邻居阿姨没有大碍。”顾如琛补充道。

　　估摸着饭不能再多等，顾如琛提着饭盒走进了病房，罗敏兰的手机还开着视频，罗茶茶就那样贪婪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罗茶茶，顾如琛才觉得自己算是交差了。

　　罗敏兰来的路上就听外甥女说了来龙去脉，对顾如琛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

　　罗小姨表达好感的动作也很简单粗暴，从大包裹里掏出来一箱橘子。
　　“自家种的，包甜。”

　　“小姨，您可得帮我好好谢谢他。”罗茶茶的眼珠里虽然还布满了红血丝，可她情绪平复了不少。

　　罗敏慧后知后觉地盯着顾如琛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他……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两人却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下来。

　　倒是心直口快的罗小姨，一边干饭一边抢答，“你女婿。”
　　顾如琛：？！
　　他觉得是时候该回家了。

　　把医嘱向罗茶茶以及罗小姨复述了一遍，顾如琛还不放心，干脆把电话号码给了罗小姨。
　　他又偷偷地帮忙缴费，忙完这一切他快十点多，他这才回了家。

　　想到第二天还要坐飞机，顾如琛颇为头疼。

　　让他更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OOC，扣除1000积分】
　　G18无情弹射出这句灭绝人性的话来。
　　顾如琛：？

　　【霸总不会照顾人】
　　言下之意，刚刚，或者说这一整天的顾如琛都有点太体贴人了。

　　“有没有可能，霸总也会懂基本的人情世故？”顾如琛试图和G18讲道理。
　　【没见过】

　　顾如琛能够感受到，如果系统有双眼，现在它应该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顾家别墅还亮着灯，林秋棠半倚在沙发上看电视，顾家暖气很足，她倒也不是很冷。
　　看到顾如琛回来，她轻嗤一声，“还晓得回来家。”
　　说完她起身把电视机一关，回房睡觉去了。

　　林秋棠和顾征的卧室在一楼，顾如琛和顾如珏的卧室在二楼，他回望了一眼静谧的客厅，打着哈欠回房。

　　然后被顾如珏狠狠地敲门。
　　“哥，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

　　顾如琛也没想到大半夜的自己还得给183的未成年弟弟做心理疏导。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顾如珏。
　　顾如琛昨天提了一嘴学美术，顾如珏便觉得顾如琛有解决办法。

　　顾征肺癌晚期，说难听点他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按照林秋棠的想法，顾如珏最好在国内念个和管理相关的专业，学校什么不重要，只要安稳把遗产继承了就行。

　　但恐怕稍微有点追求和抱负的小孩都不容许家长摆布自己。
　　何况顾如珏浑浑噩噩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画画。
　　让他就这样放弃，实在是有些做不到。

　　“如果你会在两个选项里面举棋不定，那么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后悔。”
　　顾如琛沉吟许久，他没有选择给顾如珏建议，而是讲了一句废话。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选择是什么反而不重要，你的责任感才是最重要的。”
　　顾如琛拍了拍傻弟弟的肩膀。

　　傻弟弟似懂非懂，晕乎乎地回去消化成年人的鸡汤，顾如琛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躯，懒散地躺在床上。

　　在上帝视角的他看来顾如珏去学艺术是最优解，省的后面因为争家产被自己这个男主打击报复，但是碍于剧情他又没法说。
　　傻弟弟庸人自扰，他又何尝不是。

　　在入睡之前，顾如琛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