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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005.10 新学期新气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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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日城的天空那么蓝,那么无暇,离吴辞那么近,近到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虚空中的空气和微风温柔的包裹着她的手,让她苦涩的心忽然有了点温度。
郭顺英看着她的背影微笑,吴辞明显瘦了,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头发还是那样碎碎短短的在风中凌乱,她叫住吴辞说:“别玩了,我们来拍照吧。”
两个人并排站在布宫广场上,抬起手比着耶,二舅说:“我数一二三,你们就说茄子!”
吴辞的二舅原本在山城生活,近几年跟着一个小建筑公司搞项目勘测,干这行的都漂泊不定、居无定所,哪里有项目就去哪里,项目工期有多长就在那里住多久,这才来了圣日城暂住。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和郭顺英好歹也算是名义上兄妹,母女二人来圣日城,他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不光招呼二人住在自己简陋的出租屋里,还要带着二人四处转一转,拍照留念。
郭顺英告诉吴辞说:“虽然和二舅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一个人在圣日城人生地不熟的,遇到点什么事就去找二舅,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千万别让妈妈担心。”
这样的话郭顺英已经说了无数次,吴辞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反复强调着:“放心吧老妈,我都是成年人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郭顺英还是不放心,自从从徽山回到昌市后,母女二人几乎可以算是相依为命,形影不离,她舍不得离开吴辞,也知道吴辞是在强颜欢笑哄她放心,她把自己的手机留给吴辞说:“这个手机留给你用,有什么事就给妈妈打电话,记住了没?”
吴辞看着手中大红色的摩托拉拉女士翻盖手机,撇了撇嘴说:“这个手机好丑啊。”
“给你用就不错了,你还嫌东嫌西的。”郭顺英拍了一下吴辞的后脑勺说:“别人想要这么好的条件还没有呢。”
陪着吴辞报完道,帮她把行李搬进宿舍,第二天一早郭顺英便上了回昌市的飞机。
吴辞一个人去买了洗漱用品、买了暖水瓶、买了棕垫,办理饭卡,宿舍不大,摆放了四张上下铺的钢床,一共八个人住,正中间是两张并排摆放老旧的黄色木桌,木桌上是一部插卡电话;宿舍里没有卫生间,洗漱只能去楼层中间的公共区域,左边一间是一排蹲坑厕所,右边一间是一排洗漱的水龙头,也没有热水,热水需要去远处的水房里面打;宿舍里严禁用火,也没有电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会统一熄灯断电,就连墙上的插孔都没有电。
同宿舍的女生都比吴辞大个一两岁,来自全国各地,有蓉重地区的,有陇西的,有渭南的,还有域洲的,一位年纪稍长一点的姐姐是通过成人高考考上大学的,听说女儿都两岁了,由于她年纪大,老师便指定了由她先担任班长;大家互相自我介绍,轮到吴辞的时候,她突然很想小白弟弟,于是就对大家说:“我叫吴辞,你们也可以叫我的外号,小白。”
吴辞也不和她们争,任由她们优先选择自己想睡的床位,一番挑选后,只剩下靠近寝室门边的上铺没人要,吴辞便把自己的被褥铺在了那里。
安顿下来后,便是无边无际的孤独与恐惧,因为彼此不熟悉,大家也不怎么聊天,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又各自睡去,吴辞很不习惯这样的环境,便趁熄灯后一个人躲在走廊处抽烟。
大学的课程果然轻松了很多,吴辞有一大把的时间可以打球,虽然住宿的条件稍微差了点,但是学校的室内篮球场可是没话说,就连露天的篮球场,也都是崭新标准的;为了不那么尴尬,每天没课的时候,吴辞都会待在篮球场上,在食堂吃了晚饭后,她也会一直在球场上待到很晚,直到别人都洗漱躺下,她才独自一人抱着篮球回宿舍。
人在无聊的情况下,就很容易沉迷网络,吴辞也不例外,她开始天天跑去网吧坐着,捣鼓她的企鹅空间,此时的企鹅空间才刚刚开始流行,大家互相跑堂、浇花,其乐融融。
通过企鹅,吴辞知道冯可梅考上了渭水之滨的民族学院,段娴考上了圣日城大学林城分院,邹小田考的最远,去了江陵的一所大学读师范,四个人在企鹅群里互相调侃,当年还说什么要考进同一所大学,结果现在四个人分别去了四个地方,真是可笑。
李青菀也会给吴辞留言,说她现在在山城念一所政法大学,说她在学校的日常,说她的专业和同学,两个人因此恢复了联络,偶尔发发短信打打电话,李青菀还是会亲切的叫她老公,会说一些肉麻的话,会说“老公,我想你了”,还会对吴辞说:“要是我们考在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吴辞的心里没那么难过了,但依然充满了警惕,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胖子,她的确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感到寂寞孤独想要有人陪,但是现在的她会害怕,会思考,她知道有些话不过是嘴上说说,不能当真。
企鹅空间里最活跃的就属张小维了,她每天按时给吴辞留言,说她的工作,说叶兰,她会不管不顾的在空间里叫吴辞哥哥,会转发一些悲伤的文章,不管吴辞发什么动态,她都是第一个抢沙发的人。
吴辞放任了她的所作所为,既不制止,也不互动,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对张小维的态度而后悔过,她固执的认为,她们二人之间再也不会有情感上的交集,张小维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正常生活,而不是跟早已移情别恋的自己纠缠不清。
有空的时候,郭顺英也会和吴辞约好一起企鹅视频聊天,会让她看看小白弟弟,会问她衣服够不够穿,钱够不够花,吃的好不好,住的习不习惯,室友们好不好相处?刚开始的时候吴辞总是忍不住会哭,哭着说想老妈了,想回家,想吃老妈做的饭,哭着说自己一个人在网吧里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惹得郭顺英心疼不已。
好在时间久了,初来乍到的陌生感褪去后,吴辞便慢慢地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不再拘谨严肃,很快就和宿舍的同学打成了一片,大家天南海北的聊天,一起打扑克,一起打开水,就连年纪最大的班长赵姐,也把吴辞照顾的像女儿一样,让她不禁想起当年邹小田说过的话,看来自己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女人缘呢。
课余生活她还主动加入了校篮球社和校跆拳道社,跆拳道社看起来虽然不那么正规,却也是个锻炼身体的好去处;篮球社就正规多了,社长是一个来自齐鲁大地的大二学姐,吴辞看过她打球,动作行云流水,技术飘逸高超,唯一的遗憾就是身材过于瘦弱,对抗能力不足;吴辞当然知道,要真是各项指标数据都出众,大家也不至于混在学校的社团里打球,早去参加CUBA了,以目前现有的身体素质去追求更高的竞技体育层面,是吴辞从始至终的目标。
吴辞主动结识了这位学姐,学姐姓崔,大家都亲切的喊她老崔,她也跟着大家一起叫老崔,还谦虚的说要跟着她学习技术,让老崔十分受用。
在网吧上网的时候吴辞也发现了新大陆,那就是看美剧。
网吧为了吸引顾客,总是会下载很多新奇的电影和电视剧,虽然当时韩流席卷全国,企鹅空间里到处都在播放《浪漫屋屋》的主题曲《命运运》,但是吴辞还是鬼使神差的点开了美剧的分类;这是她第一次看美剧,当然,小时候陪着吴安敦看的《加里森敢死队队》并不算,那时候她还太小,根本什么都看不明白。
吴辞点开了美剧《兄弟连连》,这一点开,从此就深陷在美剧中无法自拔,二营E连每一位士兵都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她还从来没有看过场面如此宏大逼真的战争电视剧,更是从此打开了她对战争历史的深入喜爱和研究;《兄弟连连》看完后,她又迫不及待地点开了热播美剧第一位《越越狱》,紧张窒息的剧情,兄弟之间的情谊,包括T-BAG反手掏出的白色裤兜,都让她大为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休闲娱乐的同时,吴辞也会时不时偷偷打开论坛看一眼,自从知道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人与她一样时,她突然就安心了不少,虽然仍然是少数群体,是边缘人群,但是论坛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她的亲人,是互相倾述与扶持的对象,是共同对抗世俗的战友,是黑夜里拯救灵魂的后盾。
吴辞很少发言,她喜欢默默地看,有的网友会发一些自己的情感经历,会友善的提醒大家生活中需要注意的事项;有人会分享一些电影和歌曲,一般比较小众,要专门去搜索才能看得到;还有人会因此专门创作一些小说,小说有悲有喜,但都寄托了大家对美好未来的深深期许。
吴辞又点开一个关于小说推荐的帖子,有人在里面说“推荐大家都去这个论坛看看吧,保证不让你失望”,下方还配了一条链接。
吴辞点进去,论坛是新建的,帖子不多,但内容极为精彩,她忍不住反复确认论坛的名字“C女yy无限”,这才红着脸想,下次一定带个mp3来,把这些小说都下载回去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