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人施冷暖》白于尘

47、番外

　　那一次，施言在屋内收拾衣服，让许昰带孩子。
　　没一会儿，许攸琂就哭着跑来了她的身边，“妈妈，妈妈，坏爸爸……”
　　施言擦着他的眼泪，“别哭，慢慢说。”
　　许攸琂停了哭声，手背蹭掉眼泪，“爸爸，他抢我的东西。”
　　施言叹了口气，“走，妈陪你出去看看。”
　　客厅阳台边，许昰骑着他儿子的小羊木马玩耍，表情不要太开心。
　　施言牵着许攸琂走到他身边，抬手轻拍了他一下，“你干嘛又招惹他？”
　　许昰笑笑，反倒告起状，“是他先不听话的。”
　　“他一小孩，你跟他计较什么，快下来，你别给他坐坏了。”施言说完，拉着他起来。
　　“我多重你不清楚啊？”许昰故意问她。
　　施言没懂他的意思，“我知道，那你也赶快起来。”
　　因为婚后幸福，许昰还重了十来斤。
　　“妈妈怎么知道的？”许攸琂纯属好奇。
　　“你妈是我的专属人体秤托。”许昰先一步回答问题，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施言。
　　“秤……妈妈，那是什么？”许攸琂又问。
　　施言真是没耳朵听许昰的话，这人荤段子说起来真是一点也听不出来。尴尬地解释道，“他胡乱说的，别理他，妈妈给你拿吃的去。”
　　许昰笑着从木马上起来，等施言安顿好许攸琂，他又去招惹她。
　　施言看他过来，故意走开。
　　许昰急忙拉住她，“生气啦？”
　　施言被他拥在怀里，“没有，我哪敢。”
　　“没有，还拉着个脸？”许昰笑着问。
　　施言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许在孩子面前提那种事。”
　　“我没提啊？”许昰还不承认，看到她变了脸色又立马哄着，“好好，我的错，一定改。”
　　施言笑了笑，“人体秤托，亏你想得出来。”
　　许昰凑近她耳边，“人体秤托，晚上再称一称我呗。”
　　施言笑着戳了他的腹部，“坏人。”
　　“把许攸琂送妈那去。”许昰这话是从许攸琂出生后，说的最多的一句。
　　许攸琂一惹他，就送妈那去，他一哭闹也是送妈那去，总之就这一句话。
　　“这都快成你口头禅了。”施言嘟囔道，“他是你亲生的儿子，能不能对他好点。”
　　“你给我生个女儿，我啥也不说了。”许昰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
　　施言又沉默，一说这个话题她就不言语。
　　许昰松开了她，“施言，问你呢？”
　　施言低头，“你很想要吗？”
　　许昰揉揉她的手，“那还不得你点头才行，其实，我一直有疑问，你也不是重男轻女，为什么……不太愿意生女儿？”
　　施言浅笑，“因为我是女生啊，我怕我的那些痛苦，她都会经历一遍。”
　　“男生也会啊。”许昰说完察觉不对，“我的意思是，你的顾虑都可以解决，我肯定会保护好她的。”
　　“外在的因素我们会力不从心。”施言依旧有担忧。
　　许昰笑笑，“施言，都是人心自己吓自己，其实一切还是看个人的命，你觉得呢？”
　　施言想想确实，世界上太多人都过得很幸福，她和他只是其中一个人而已。
　　“你再想想，反正我尊重你的意见。”许昰虽然很想，却从没有逼过她的意思。
　　施言也想过很多次，看他照顾陆昕温柔又细心，她也动摇过，“你真的很想？”
　　许昰一听，心里瞬间很紧张，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试探道，“你想好了？”
　　施言点点头，“但是，我们能不能等到许攸琂稍微省心一点再要，我可不想操三份心。”
　　许昰听到她说但是，心里都咯噔一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行，听你的，不对啊，他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省心的，你诓我？”
　　“没有，那就……就三十五岁之前，肯定让你抱上女儿，行吧。”施言差点说出让他等到四十岁。
　　许昰也不得寸进尺，笑嘻嘻地道，“好，都听媳妇儿的。”
　　施言笑着叹了口气，“满意了？”
　　许昰顿时收起笑容，“那时候，你的身体算高龄了吧，危不危险啊？”
　　“我身体还行。”施言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是怕你自己……不行？”
　　许昰渐渐笑了，“我行不行，你不深有体会，人体秤托。”
　　施言皱眉嫌弃，转身想走。
　　许昰笑着大手一揽，将她拥在怀里，“不行也得行，到时候你可别喊累。”
　　施言笑笑，“流氓。”
　　“流氓也是你惯的。”许昰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今晚也把许攸琂送妈那去。”
　　施言翻了个白眼，“要送你自己送。”
　　“无情。”许昰埋怨道。
　　许攸琂学聪明了，只听施言的，虽然他很想跟爷爷奶奶，但许昰一说送他，他就故意不去，偏要跟他对着来。
　　记得还有一次，许昰把许攸琂送到何瑛那，以为晚上能和施言过上二人世界，谁知施言也回去了，说想吃何瑛做的饭了。
　　客厅沙发上，许攸琂得到指示，给还没下班的许昰打电话，让他从超市带东西回家。
　　许昰看到是自己老婆，笑着柔声接听，“媳妇儿，有什么事啊？”
　　许攸琂撇了嘴角，嫌弃道，“没有媳妇儿，是宝贝。”
　　许昰脸色瞬间就变了，“你妈呢？”
　　“你媳妇我妈，你妈我奶奶，她们让你从超市买瓶醋。”许攸琂扬着稚嫩的声音，但语气听着总有些整蛊他的意思。
　　许昰不信，“说实话。”
　　“你媳妇说，买瓶醋，买些蒜，再买些薯片、可乐、海苔、巧克力、棉花糖、棒棒糖要香橙味的，还有鸡腿……”许攸琂还没说完那边给挂了。
　　许昰故意的，下一秒那边又打来。
　　“你要是给我买了，我晚上就跟奶奶。”许攸琂开始谈起条件。
　　许昰笑了，有些嘲讽道，“你在跟我谈条件？”
　　“是。”许攸琂回答的有些心虚，“算了，介于你的家庭地位，给我买一个东西就行，我要一整盒棒棒糖。”
　　“一整盒，得比你高吧。”许昰就是故意的。
　　“唉，亲爹长得矮，无能为力啊。”许攸琂一脸愁情地说道。
　　许昰一时有些怼不过他，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的口才，出奇地能说会道，长大了还得了，不得带一堆姑娘回来，回去得好好教育一顿。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晚上，施言要留下来，怕许攸琂明天的考试不放心上，她好盯着他。
　　许昰一看到她，给儿子又洗澡又是刷牙擦脸，耐心服侍的模样，心里就很不爽，看不下去，也只能干忍着。
　　许攸琂洗完澡，就被送去了何瑛的房间。
　　施言坐在桌前护肤，许昰从门外走进来坐到了床尾，“以后你不能再这样对他了，都这么大人了，要学会自理，时间久了不行。”
　　施言笑笑，“我知道，可看他磨蹭半天，我就心急，忍不住想帮他。”
　　“但你太细致入微了，男孩子就得糙养，以后不能这么惯着他。”许昰表情严肃，想很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施言若有所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谈论孩子的教育问题，他是男人所以她尊重。
　　“你听到没？我很认真。”许昰又说。
　　施言笑着起身，走近站在他面前，抬手搂着他的脖子，“知道啦，老公。”
　　许昰笑笑，“得改，久了真不是办法。”
　　施言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依旧耐看。
　　“什么意思？”许昰明知顾问。
　　施言低头吻上他的嘴唇，“今晚，爱惜一下你老婆呗。”
　　“在这你确定？”许昰带着坏笑。
　　“你不会轻点。”施言有些不耐烦了，说完起身要离开。
　　许昰止不住笑意，紧接着站起身来贴着她的后背，直接把人扑倒，压在了床上。
　　窗外，星辰透着微软的光，洒在窗前，像偷听的皮孩子。
　　许昰三十五岁那年，确实迎来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许念琂。
　　当天，施言生完许念琂，醒来就只看到何瑛一个人。
　　何瑛见她醒了，急忙上前询问，“醒了，怎么样？还疼不疼？”
　　施言躺在病床上摇摇头，眼睛扫了一圈，跟预想的一样，她没看到许昰的身影。
　　何瑛顿时明白了，“他去给你热汤了，云姐熬的汤凉了。”
　　施言浅笑，“妈，你帮我给许攸琂打个视频电话。”
　　“好。”何瑛答应后，拿出手机，“放心吧，庆嵘和严哥都在台下观看呢。”
　　今天，许攸琂有一场钢琴比赛，没错开。
　　许庆嵘接通后，顿时把手机给了许攸琂。
　　“喂，妈妈，你还好吗？”许攸琂已经成熟不少，身高和声音方面都变化不少，但面容还是带些稚嫩。
　　“妈没事，你呢，顺利吗？”施言轻声问。
　　“很顺利。”许攸琂略有笑意。
　　严桉可骄傲了，“言言，你放心吧，很顺利，攸琂可是第一名呢，你怎么样了？”
　　施言笑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严桉笑着说。
　　许庆嵘也面带笑意，“小言，你辛苦了，我们一会就到，别担心了，好好休息吧。”
　　施言点点头，等何瑛挂了电话，才问起许念琂的事，“孩子没事吧?”
　　“都好。”何瑛笑着说。
　　一会儿，许昰和林云一起来了，何瑛示意林云离开，病房顿时安静下来。
　　施言没想搭理他，闭上了眼睛。
　　许昰笑着坐在她身边，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媳妇儿，谢谢你。”
　　施言睁开眼睛，扬起一抹的笑容，“不接受。”
　　许昰笑笑，“我进来第一眼绝对是看的你，关心你，妈妈们都可以作证。”
　　施言眯着眼，“怎么不信呢，见过她了？”
　　许昰犹豫了，随后笑着点点头，怕她再生气，点头的幅度都很小，“你没醒，我就去看了她一眼，就一眼，然后我就热汤去了。”
　　施言勉强信他，突然她眉头紧锁。
　　“怎么了？”许昰心头一缩，满脸担忧，“很疼是吗？”
　　施言摇摇头，大口呼吸着，“没事。”
　　许昰看到她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顿时很心疼，“以后不生了。”
　　施言笑笑，就听到房间外传来许攸琂的声音，又来了一个心疼她的男生。
　　许攸琂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输着液，顿时眼眶泛红，无声隐匿心疼。
　　施言笑着，“妈妈没事，许攸琂真棒！”
　　许攸琂跟许昰一样，眼眶一湿，随着情绪波动眼部周围一圈都会变红，看了就心疼。
　　父子俩性格很像，行动大于语言，但许昰从再遇见施言后就改了，行动和语言都不落下，褪去稚气的许攸琂长大了，喜欢把事放心里这点也随了施言。
　　施言看着一屋子关心她的人，瞬间幸福感满满，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许念琂一周岁的时候，两家人在一起办了周岁宴，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下。
　　傍晚，许昰和施言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了篮球场。
　　施言看着此情此景，想到高中那次看着许昰打球，美到极致的落日如此时一样，不过现在，两人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孩子。
　　今天，施言跟许念琂穿的亲子装，同款紫色的碎花长裙，还有薄款开衫小毛衣，
　　那边，许念琂张着双手，东摇西摆地凑过去想要接球。
　　许攸琂没留意，投完的球因为反弹，差点砸到许念琂，还好许昰眼疾手快，从女儿面前掠走了球。
　　许念琂吓得紧闭双眼，噗通坐到了地上。
　　施言看到后，忍不住笑了，就看到许昰笑着看他女儿，让她自己起来。
　　许念琂也嘻嘻地笑着，身体前倾，双手贴在地面，准备起来，最后，脸憋得通红才站了起来。
　　“妹妹，真棒。”许昰笑着夸她。
　　许念琂笑着学他，嘤嘤道，“妹妹，棒。”
　　许昰看出许攸琂很自责，并没有责备他，而是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继续教他投篮的技巧。
　　施言却很惊讶，他没骂儿子，看来他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沉稳内敛了，是个好老公好父亲。
　　许念琂似乎忘了刚才的教训，伸出双手还要接球，奶声奶气地喃喃着，“给妹妹，妹妹要。”
　　许昰笑着把球给了许攸琂，让他教他妹，自己跑去老婆身边了。
　　施言的头发用鲨鱼夹挽起，此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她用手整理着，再一抬头，许昰就到了眼前。
　　许昰蹲在她面前，“渴了。”说完大手搂着她后脑的同时，吻上了她的唇。
　　施言松开唇，对上他的目光，“什么毛病。”
　　许昰笑笑，“也算是圆梦，圆我高中时候的白日梦。”
　　施言被他逗笑了，“德性。”
　　许昰刚坐下，就看到许念琂走来了，这女儿是好，就不能看他黏着老婆，并不是吃施言的醋，而是不想他跟施言亲热。
　　许念琂还没走到，就伸出双手，到了直接想扯掉许昰搭在施言身上的手，她碰不着还踮起脚尖，嘴里嗯呀的也不清楚。
　　施言笑了，这女儿生下不黏许昰，倒时常黏着她，还不能看许昰碰她，他这小棉袄算是漏风了。
　　许昰偏要惹女儿，两腿一夹把她放在中间，一只手捂住她的小脸，转头跟施言亲得火热。
　　施言听到女儿的挣扎，笑着推开他。
　　许昰满足后，得意地看着女儿，谁让她不黏着自己的。
　　施言急忙抱起许念琂，哄着被惹哭的女儿。
　　许念琂停了哭声直接背对许昰，似是再也不想搭理的模样。
　　许昰看着女儿倔强的小背影，又肆意地笑了。
　　许念琂听到他的笑声，撅起小嘴，直接歪头靠在了施言的怀里。
　　许昰勾着头去看她，眼睛还红红的，忍不住想笑却及时停下了，哄不好她，还得挨老婆一顿骂，直接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施言看着许昰跟女儿讲话，又看向那边的许攸琂，只想他们平安快乐，便再无所求。
　　片刻后，一家四口从高到低坐在篮球场上，向灿烂的余晖祈愿，背影逐渐被拉长。
　　火红的落日托出世间美好，犹如此时盈满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