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绿茶当太子妃》奈欧斯

5、第五章

　　第五章
　　饭后，傍晚，婧姝与芳月在小院中做外衫，天气渐渐转热，两人个头都长高了些，该添置新夏装了。

　　这是主仆俩难得的休闲时光。

　　婧姝若有所思地缝着袖子，默默良久，忽然抬头看向正埋头苦干的芳月，认真道：“芳月，我们也去上钩山做活吧。”

　　芳月闻言惊地直接用针扎了手，忙阻止道：“这怎么行？小姐，去那边干活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娘、大嫂，小姐还未出嫁，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况且，况且那边可都是粗活累活，小姐怎么受得了？”

　　婧姝闻言苦笑道：“芳月，如今除了你，谁还拿我当小姐呢？就是粗活，这些年干的还不够多吗？”婧姝低头接着缝那只袖子，道：“虽有那两亩地的米粮，可是去年闹灾，那地里可是一粒谷子都没长出来，今日你二哥送来的，恐怕是前年省下的口粮。饥荒之后，粮价涨得厉害，你家中又添了人口，再加上我们两张嘴，怕是负担不起。更何况，咱们手中银钱不多了，我们也要为以后多做打算才是。”

　　芳月知道婧姝说得有理，但是还是劝阻道：“我知道小姐想多攒些银钱，可是我们多做些绣活不就行了？再不然，我自己去！”

　　婧姝听到芳月所说，心中感动，这傻姑娘，可是要不去，怎么能找机会从这种境地脱身呢？

　　“芳月，我能活到今日，全靠你。只是你可知咱们前两月做绣活赚了多少吗？”

　　芳月疑惑抬头。

　　“才一百五十文。”两人的钱财往来全掌握在婧姝手中。实际上，前两个月当然不止这些。

　　芳月惊讶地张大嘴：“怎么变得这么少了？”

　　婧姝叹气道：“你也知道，咱们的绣工不过平平，富人是看不上的。可这两年年头不好，百姓大多节衣缩食，谁会拿钱来买我们的东西呢？因此，这几个月咱们的进项可是越来越少。”

　　芳月被说得乱糟糟，迷糊道：“那这么看来，我们是非去上钩山不可了...”

　　婧姝忙趁热打铁：“正是呢。阿月，你放心，那里有县官看着，安全得很，不会出事的。”

　　芳月稀里糊涂地便被说服了。

　　第二日一大早，婧姝与芳月便起床前往上钩山了。婧姝与芳月住在成涛庵后院，成涛庵又建在桃山上，与上钩山距离不算远，但两人也得走上半个时辰左右。

　　两人都是去干苦工的，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头上戴了顶简单的帷帽，婧姝还往两人脸上抹了些草木灰，显出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这样才像从村子里出去的、为生计不得不外出做工的姑娘。

　　等赶到上钩山时，太阳刚刚升起。这时的上钩山已经活起来了——

　　大批灾民，不管男女老少都已经在等着排队领早饭了。能逃过来的灾民，自然以壮年男女为主，能一家人全乎地站在这里的，都属于是幸运至极了。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

　　芳月小声对婧姝感叹：“真是可怜。”

　　灾民不少，不说已经安置好的，光昨天夜里和今天早晨刚刚赶过来的，就有二三百。虽然前几天招了不少人手，但看起来还是捉衿见肘的，忙得脚不沾地的。

　　可能是怕灾民多了生事，这里除了几个管事的，还有一队捕快在维持秩序。

　　婧姝带着芳月找到看着像是这里边的管事的人，那人身穿一身暗紫色圆领袍衫，材质是细麻缎子，虽谈不上多金贵的衣裳，但已是平常百姓布衣舍不得穿的料子了。他面色棕黄，胡子蓄得老长，看着也算有威严。

　　婧姝走到他面前，怯怯问道：“敢，敢问大人，这里可还招工？”

　　那人瞥了婧姝二人一眼，不紧不慢开口道：“招倒是招，只是你们两个小丫头，怕是做不来。”

　　婧姝佯作大胆地争取道：“大人，我们姊妹是安家村的，我们什么农活都做得来的。”而后又带上哭腔道：“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们才过来寻寻出路。大人，您一看就是善心人，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姊妹吧。”说着就要给他跪下。

　　安家村离这里远，一般村里人不会过来的。

　　那人也算是耍够了威风，见婧姝快要跪下了，才道：“诶，起来吧。看你们可怜，那边做饭的还缺两个人手，你们便去那里吧。”

　　婧姝忙感激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大人，这工钱？”婧姝又小心问道。

　　“你们可是给官府做事的，还怕少了你们工钱？这工钱三天一结，三天五十文钱。”说完叫了个文书打扮的人来，叫他把两人姓名记了上去。

　　“安书、安月。”那文书念念叨叨地把二人名字记录到册子上，又拿过两个工牌，告诉她们三天后凭工牌来领钱。

　　两人赶紧接了工牌，去厨房帮工了。

　　说是厨房，不过是用木板搭成的一个棚子罢了，此时那里已经有四五个大娘、大嫂在忙活着了。
　　她们看到又有两个人来帮工，倒是松了口气。这里人口太多，光她们几个怎么忙得开，每日恨不得脚打后脑勺。

　　一个面容和蔼的大娘招呼她们过去，叫她们过来看着灶台的火。婧姝和芳月知道，这是怕她们刚来，手足无措，派给她们个简单活计先做着。两人谢过大娘好意，便一人去守了一个灶台看着煮粥的火。

　　这早上的一顿饭食是粥，米少水多。这边一锅一锅熬着，那边有三个大娘给灾民盛粥。

　　终于忙过早上这一阵，一群人歇了歇，围坐在一旁闲着喝水聊天。婧姝和芳月也忙插进去。这些人看婧姝二人是生面孔，而且一看就是还未出嫁的小姑娘，心中好奇。刚刚那个面善的大娘先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小姑娘咋到这来干活了？是哪个村的？我们瞧着你们倒眼生嘞！”

　　婧姝叹了口气道：“大娘，我叫安书，这是我妹妹安月。”她指了指芳月，继续道：“我们是安家村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和妹妹便想着给家里分担一些.......”

　　一旁的几位大娘都露出怜悯的神色，虽然她们家中也都贫穷难过，但看到这么小的两个姑娘出来做事，想到自己家里的孩子，不禁对眼前两个小姑娘有些怜惜之情。

　　“安家村离这可远嘞，你们两个咋找到这来的？”另一位大娘插嘴道。

　　“我们也是听做买卖的贩子说的，就想着过来看看。”婧姝道。

　　“这里虽管咱们吃饭，却不包住的，你们每天回家也不是个事啊。”面善大娘担忧道。

　　婧姝对她回了个笑：“大娘不必忧心，我和妹妹来时发现成涛庵后山有两间荒废的屋子，我们晚上便去那将就将就。”

　　几位大娘点点头，都说那地方既近又安全些。

　　“唉，只是我们姐妹第一次独自出门，心里总没个底。”婧姝忧心道。

　　“害，怕啥！我姓邱，人都叫我邱大娘，就住在这附近的陈桥村，离成涛庵也不过一刻钟的路程，有啥事尽管找我便是。”那位面善大娘率先直爽道。

　　“对，你邱大娘啊，是村里有名的热心肠嘞！”另一位大娘打趣道。

　　邱大娘朝那位大娘翻了个白眼道：“哼，那是刘大娘，就住我隔壁，你有事也别省着她！”

　　几位大娘哄然大笑，婧姝和芳月也笑了起来，两个小姑娘忙谢过这两位大娘。

　　邱大娘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位，这样，婧姝和芳月总算跟大娘们熟悉了起来。

　　第二顿饭在下午，歇了两刻钟，大家又开始备菜。婧姝两人都是有眼力见的，一个上午时间已经与这些人熟悉了，她们自觉忙开。

　　下午时倒无事发生，婧姝也不贪急，若是表现得太快太明显，反倒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