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请自重［女尊］》韦水舟白

40、不眷思量二

　　清月高悬，寒更露重。

　　姜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过了一会儿，韦云起见她还想去拿酒瓶子就先一步夺了过来。

　　“喝酒伤身，你伤势未愈，不可贪杯。”

　　姜衍笑了笑，“云起什么时候这么不痛快了？一点酒而已，不碍事。”她说着要去拿酒瓶子，韦云起干脆自己倒了一大杯喝下。

　　“我说韦云起，你不去哄你的小夫郎就算了，一天到晚守着我一个女人做甚？”姜衍调侃道，“你还真想打光棍不是？”

　　姜衍一向喜欢打趣别人，韦云起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又如何不去？”

　　姜衍一噎，她倒想去，只是她不敢。

　　“你和仙主吵架了？”韦云起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堂堂武状元竟被一个男子所伤，除了仙主，恐怕没人近得了你的身了。”

　　“你不懂，哄人是个技术活，搞不好会越哄越糟糕，保不齐还会闹出人命来，我可不想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姜衍摩挲着酒杯的边沿，面上漫不经心地说道，“顺其自然吧，若他实在不愿原谅我，那我也认了。”

　　“那些传言是真的？你……”

　　“自然不是，空穴来风之言岂能相信，我温清晏也不是一个孟浪之人，既是心有所属，那又怎会做出负心之事来。”姜衍解释道。

　　“既是误会还是早日解开为好，仙主他会理解的。”韦云起一个外人也能看出元行简对姜衍的在乎，只要姜衍解释清楚，元行简会原谅她的。

　　感情之事不是三言二语能够解释清楚的，她现在连元行简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如何去和他说清楚？

　　“还是酒好。”姜衍轻舒了口气，“来，难得今夜我们相聚，云起可得陪我大醉一场！”

　　韦云起心中惦记姜衍的伤势，但见她行动自如的洒脱样子便有些意动，两人曾经约定过要一同喝酒，此情此景，韦云起也索性放开了喝起来。

　　酒过三巡，姜衍越喝越清醒，韦云起却是有些醉了。

　　桌边摆满了喝光的酒瓶子，韦云起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姜衍推了推女子的肩膀，笑道：“韦云起？韦云起？这就不行了？起来继续啊！”

　　韦云起摆了摆手，醉颜酡红，神色抗拒。

　　姜衍喝了那么多年的酒自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加上心中有事，这酒是越喝越没滋味，韦云起就不一样了，她在军中虽然也喝酒，但一般都是浅尝辄止，最多喝个几分醉意便收手，这次同姜衍喝得多了，身体早就支撑不住醉意了。

　　姜衍巡视一圈，发现桌边只剩下一瓶酒，她抱着酒罐子来到院中那棵干枯的槐花树下坐下，树干的阴影挡住了她的身形，阿齐勒从屋里出来时只能看到韦云起醉倒在桌上的身影。

　　他来到韦云起身边嘟囔道：“臭韦云起，让你偏袒那个女人，看，人家还不是把你直接丢在了这里不管，到时候生病了看你找谁！也就只有我才会不计前嫌地帮你……”

　　姜衍自然听到了男子的抱怨，她放轻动作看着阿齐勒把韦云起带进了屋里，叹道：“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也不知道简儿怎么样了？姜衍望着天上明亮的月色，小国师那张漂亮的脸浮现出来，是不是因为没收到自己的消息，所以元行简才从雾隐山里出来了。

　　“天枢……”姜衍轻轻呢喃一声，听子梵的意思，小国师是又用了天枢之术吗？他……

　　“好徒弟，你竟然一个人躲着为师偷酒喝！不孝顺，真是不孝顺啊……”风无季一下出现在姜衍面前，她倒挂在树上伸出夺过姜衍怀里的酒罐子，姜衍立刻站起身来。

　　“师傅！”姜衍道，“你终于来了，我父亲怎么样了？”

　　“放心吧，为师已经把他安全送出玉京了，估计不久就回到你母亲身边了。”

　　“多谢师傅。”姜衍躬身行了个礼。

　　风无季从树上跳下来，她抱着酒罐子喝了一口，随后朝空气中嗅了嗅，看着姜衍皱眉道：“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姜衍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说：“不碍事，都是小伤而已。”

　　风无季点了点头，受伤而已，只要姜衍没死就行。

　　“对了，师傅来这儿途中可曾遇到雾隐山的人？”姜衍问。

　　“你是说小行简吗？”

　　“对。”

　　风无季回忆了一下，“小行简倒是没见到，不然为师还能去他那儿讨杯小酒喝，不过他身边那个叫子梵的我倒看见了，想来他们应该在一处才是，不知为何他单独一人在京中晃悠。”

　　子梵绝不会单独留下元行简行动，姜衍沉吟道：“师傅可知子梵住在何处？”

　　“就在悦来客栈里。”风无季说着喝了口酒，“你没事找他干什么？”

　　“我担心简儿出了事情，我得去看看才行。”

　　风无季看着姜衍神色匆匆地离开，她抱着酒罐子重新坐到姜衍原先的位置，笑道：“这小子终于开窍了，说不定我这个老不死的很快就要喝上她的喜酒呢。”

　　悦来客栈。

　　子梵从外面端了汤药进来，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去关门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进来，子梵瞬间摸向腰间的佩剑，下一刻自己的身形就被来人给定住。

　　“温清晏，怎么是你？”子梵的目光随着女子的动作而转动，“你来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嘘——”

　　姜衍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关上房门后，她又几下点中了男子的哑穴，子梵被引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姜衍小声道：“你先前伤了我，我知你是简儿的人不会怪你，但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他一面，你好生在此处待着，我见完人后自会离开。”

　　姜衍说完朝内间走去，绕过屏风，烛火的光线被尽数隔离在外面，镌绣的山水木雕投下层叠的光影落到垂落的白色围幔上，姜衍慢慢走到床头，掀开帷幕，元行简正神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他虚睁的眼睛张开，瞳孔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一处，听到动静后，元行简扶着床身坐了起来，“子梵？”

　　姜衍：“……”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说话？”元行简轻咳几声，单薄的身形越发枯槁，姜衍的心揪痛起来，她的小国师什么时候病成这个样子了？明明她离开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可是现在……

　　姜衍连忙握上男子的指尖，冰凉的肤感让姜衍越发用力地握紧他，元行简愣了愣，姜衍干脆直接把人抱进怀里。

　　元行简在这熟悉的怀抱里落下泪来，他用力攥紧姜衍的袖子，吐出的字句带着难言的哽咽，“你还来做什么？”

　　姜衍看着他的泪水心疼极了，元行简已经不能视物了，那双美丽的眼睛涣散无神，只有掉线的泪珠颗颗砸在了姜衍身上，姜衍抚摸上他的眼睛，哑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这是我的事情，温清晏，我不需要你因为这个而同情我。”

　　“你的事情？”姜衍只觉一股闷气堵在心口，“简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这样想？你难道真不明白我的情意吗？”

　　元行简从姜衍怀里退出来，他仿佛无助一般抱着自己的双膝，身后的长发铺满床铺，娇小的下巴更加清瘦。

　　“温清晏，你心里当真有我吗？”良久，他问。

　　“自然是真。”姜衍拉过他的手心，掌下暗暗把自己的真气传输给他，“我发誓，我温清晏一生只会娶你元行简一人，若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元行简感到一股暖意从手心传来，他摸索着抓住姜衍的领口，对着女子的脸庞胡乱亲去。

　　心上人在怀里姜衍哪儿能做到像以前一样坐怀不乱，她当即乱了呼吸，另一只手抚着元行简的后颈回吻过去。

　　由于惦念着元行简的身子姜衍只是把人压着亲了亲而已，然而元行简却不依不饶地缠了上去，姜衍的退拒让他动作一顿，烛火晃动一瞬，元行简翻身跨坐在姜衍身上，白色的里衣滑落腰间，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里。

　　姜衍喉咙动了动，元行简伸手放下床头的内帘，珠玉轻颤，元行简俯身咬住姜衍的下巴细细摩挲，手上也不安分动了起来。

　　“温清晏，若你真是心里有我，那就要了我吧，”元行简牵着姜衍的手放到自己的后腰上，“你做得到吗？”

　　姜衍蜷了蜷指尖，有些犹豫。

　　元行简突然轻笑一声，“你看，你这个大骗子，骗我留在雾隐山里和别人逍遥快活，你不是自诩逍遥之人吗？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为什么不敢？”

　　“你害怕吗？”

　　姜衍蹙了蹙眉，她一个挺身将元行简放到身下，随后她解开身后的长发，红衣外衫被丢了出去，接着那件仅剩的白色里衣也被丢了出去，姜衍顺从心意地吻上他的唇瓣。

　　耳鬓厮磨间，姜衍笑道：“原本一直忍着怕伤害了你，既然小国师都这么主动了，那温某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春色满盈，姜衍还算温柔地替小国师擦拭着额间汗水，吴绫横湿后，玉钗敲枕棱，元行简终于在这混乱的缠绵里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