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溯》兰羔不想说话

64、愿瑞兽降雨（好结局.中）

　　段之远被皇帝派去高星的学堂，帮皇叔看看白小飞，正好段之远的故乡在海州郡的无名县，在海州县的旁边。本以为段之远在刻意远离朝中，要归乡隐世。鬼使神差接下了这个事。
　　要是春三月开学，那么高星的学堂多了一位教术算的高挑老师，脸上五官是矛盾的，眉眼着实严肃，要把眉头压低要连一起，嘴唇角总挂着隐隐约约的笑意；眼下有个痣，冷漠的时候显着勾人，眼眯起来好像下一秒要吃人；脸上有微微的肥，下颌但又分明。真的好生奇怪，熙风看到段之远的第一印象，好像之前匆匆看见一面，却也忘了太多。这是熙风第八十一次沦陷循环，手臂暴露在阳光下都有似有似无的灼烧感，但熙风记不清之前八十一次的火场，不过是□□变得对热有了害怕应激。
　　所以熙风几乎不想出门，与段之远约在雨天见面，熙风真觉得自己像鱼似的，只有在水里和湿润的雨天才能舒服。熙风为了避免自己丑态百出，推迟了一天才见面，顺便把白小飞的拜师礼行过。
　　熙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感觉段之远的眼神比头会见明亮了许多。
　　“不过段之远和白小飞再怎么说，也是皇帝推来的人，身份再怎么低也不会低到哪去，反倒是要是我没有吧两位招待好，那个性格阴晴不定的皇帝有恐怕要作妖，我现在不过是想完成高星的夙愿，怎么又那么多大爷要伺候，我做科研那时有会被跘跘，可没那么多大爷。”熙风边叫伯仲把段之远的行李搬到东房，熙风则搬到西房，东房住伯仲，段之远，白小飞。还要熬一个半月，熙风想看的第一批学生学成，自己好摆脱负罪。
　　翌日清晨，天边露鱼肚白，天还有些瑟瑟的寒冷。炊烟混着天边的红晕消散，段之远在做早饭。在等粥煮软时，在会客堂扫扫地，又看看中庭想三月种什么花。
　　熙风惺忪着眼，穿好衣服，就依着走廊下中庭路边的柱子，看着“好好先生”在攀花修枝，扫地做饭。熙风没什么表情的吐一句淡淡的话：“你干什么呢，你是客人，你让我颜面扫地。就那个你拿过的扫帚就叫熙……高星吧。”熙风与高星一样认为别人无限的对某人好，别人并不理智，起码另有所图。熙风只是反感，而高星更是讨厌“无事献殷勤”。别人自以为是“我给你蜜糖”，受下来的人却视作□□。在熙风的字典里，只有公平交易才算的上好，不是人情的拖欠。至于爱情是熙风眼里最不公平的，他凭什么对我好，我又凭什么对一个人好。
　　熙风现实没什么人缘，都是相互交易的关系；有也仅有自己的同事坞与自己关系不错。只不过坞回不来了，熙风失神了。
　　看着茫然的“高星”，段之远了然一笑，笑得很浅，在梨涡的映衬下看不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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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坞，我在看着照片发呆，这是我与熙风学长是同事的第一百天的照片，我刚通过系统快进到一百八十万年后，系统的本质就是让神经跨越时间，也就是换言之，我与熙风学长共同看过了三场“宇宙爆炸”后的世界。
　　我记得学长爱喝茶，就特意买了茶叶，并分给了全科室的人。他一直有个兴趣就是画画，我就买了新出的颜料当他的生日礼物，结果他倒好忙得没想起来生日。
　　在五年后，在我的陪伴下，他的系统完成了，他公开了危险性，没什么人去。我与他熟，他邀请了，我就答应。我就开始了第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穿越；都与学长一起。我和学长再次穿越，时间扭曲造成了时空乱流。学长被遣回现实，我的精神体在游离。学长在查看完报告后，我能感受到学长的脸颊贴着我的手，热泪滚落在我的手背。他在祈祷，其实我不用祈祷，我能感受到他三年的每个月送来的花香，他的手握着我的手在搓。要是我的现实身体能有反应，那必定是耳朵根红得要“炸”了，他总是碎碎念叨着对不起我，我觉得不必对不起我，我不过是一厢情愿，没那个必要。
　　学长还是在研究这个项目。他认为我的牺牲坚定了他对于项目的坚持。我的死会被铭记。
　　我要找到我亲爱的学长熙风。也是在某个时间我穿到了与他一个世界，可能上天怜惜，让我可以看到他的位置。可我并不能直接替换原本身体主人的灵魂，原主段之远对于正义的坚持与对人情的渴望处理好的灵魂，使本就精神体弱的我十分难堪。
　　最后，段之远死在了宫里，自己吊死的，我接管了这具身体，答应了皇帝的要求。也要求要回乡。
　　我开始百倍对顶着高星的熙风好，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我的好会让他心生愧疚。所以我开始要求他也对我好些。他窘迫地呵呵笑。
　　我带他看戏，陪他农作。我在骗他，度了春宵，我那天好像听见新芽长大，薄冰破裂的声音。
　　“熙风……”我看着他的后背，卷着他的头发，赶紧顶着别人的身体干这种事，放不开。
　　他侧身翻过来，“什么？”
　　“熙风宝贝。”
　　他瞳色里都是震惊，再泛上的情绪就是心酸，他哭了，空气都潮潮的。
　　他问我：“究竟是怎么样在这个世界留住了你的精神体。不说这个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逃离那场无休止的实验。”
　　我没有说话，我指了指我的脚趾，已经开始腐烂了，“长留不了。”
　　“那就换个人寄存精神体，总有办法长留，即使过得像生生世世。”他的语调哽咽，且什么激动。
　　“不可以，我不想现实世界多一个天才植物人。停下这个实验项目……“
　　熙风羞愤地跑了。身上只盖了几件衣服。

　　这节下课，男孩问了同样的问题，坞过来，回头对男孩严肃地说：“去我办公室说。”
　　熙风就走，坞追上熙风，贴着耳朵吹气：“我爱你，你可以回现实了，我会在循环里再爱你一遍又一遍，打理学堂。”
　　熙风刚想发脾气，没事说什么话，难道没了他我回不去吗。
　　可是坞对熙风说：“求你了。不要回学堂了。”

　　熙风散步在江边，看着平静的水面，陷入了晚风的甜美，有脱离出来，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