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溯》兰羔不想说话

15、溯.密函

　　顺光九年，姜稼轩在竹林幽谷之中把新家安起来。写《地方》时，他游遍了大江南北，现在也差不多该落脚了，毕竟吃不得风霜雪雨了。
　　但这毕竟是想象，穷游也有穷游的快乐，可惜穷游前提是先要想游。陋室也有陋室的快乐，前提是陋室还有啊。
　　这山上的土匪胡作乡里，当然稼轩的小草屋，也免不了遭。土匪的两个小弟打进来的时候，气势跋扈地说:你这儿有没有财物，养的什么牲畜。一步跨进来，一拳作过去，掐着稼轩的衣领，往下一拽，人后仰，坐地一摔。当然除了打一顿解气，他们那俩人渣什么也没捞到好处。但奇怪的是，隔天，一个大高个，像是尉队的头头，自称是这山上的土匪头子，拎着两个小弟，来向稼轩道歉，并赔了钱，说:“这两个人没守规矩，在寨中已受惩戒，若是老人家认为不够，当然可以现场惩罚。”“土匪头子”的眼睛亮亮的。“不用，不用，走吧……”稼轩说。
　　胡作非为，这个词一般都是官府来说的，谁知道呢?这双亮晶晶的眼睛，让沉思着的稼轩回忆起十年之前的那个人。
　　天晴气爽，乡试之前，稼轩的钱袋掉了，他站在稼轩的面前，微笑地说:“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我的钱袋掉了。”
　　“那这些钱你先拿好，等考试结束了，我陪你一起找，以免到时候我找不到你，你也没钱，今夜难道你要睡在大街上吗，这可不行。”他的眼睛是亮亮的，眼底似乎没什么忧伤。
　　那天考完试，考官把高星叫了进去。
　　稼轩等了好久，他出来了。最终钱包也没找到，不过钱倒是小事。
　　去旅馆的路上，他兴致缺缺，稼轩说:“你叫什么，来自哪。”
　　“……”（稼轩记不得了）
　　后来那个他逐渐开怀，都与稼轩喝了一杯，他半开玩笑地说:“今天难得第一次喝酒，就喝一杯，以后就不喝了。”
　　稼轩醉了，被他送回旅店。
　　那双眼如盛夏绿荫中透过的光，天亮了，他的眼消失了，这光也消失了。
　　宿醉的稼轩希望用他那块开裂的脑子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记得稼轩与他说了很多 。记不得，许多都记不得了，唯一能勉勉强强想起来的只有稼轩吐槽他那恶心人的父亲，至少稼轩是这么认为的:
　　小时候的稼轩长得漂亮，十分像母亲，之后被认为是小女孩给拐了，恶心人的人准备卖了“她”。有个恶心人的人更恶心，看着“她”漂亮的脸蛋，想着做不轨的事，但那就是欲望上了脑，成了傻子，恶心人的人腰上的刀捅向了恶心人的人，“她”把刀狠狠地塞进去，把恶心人的人伤口撕裂的更大。“她”一点也没哭，很恐惧，但也没哭，很害怕，但也没哭。只是一点一点的磨损着绳子。直到绳子断开，凭着残存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拖回家，双脚磨的通红，但不够，“稼轩”想回家。
　　回家之后，他首先听到的是凄厉的叫声，那天带着稼轩的仆人被打死了。稼轩与父亲说了自己经历的那么多事，他眼睛亮亮的看着父亲，父亲却嫌自己恶心，说什么下流话，接着又说，“你这个样子就跟你母亲一样，最后风流死了”后面是笑，是笑。
　　母亲，怎么可能是父亲说的这样，她明明给自己做过荷包，可惜与自己的钱包一块儿，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这难道说是天在说联系断了吗？可笑。
　　谁知道呢？父亲这么说的真实性是多少呢，小稼轩不明白，也不知道。但他越发的讨厌父亲。讨厌这里。
　　稼轩甚至把父亲贪污钱的藏“身”地都告诉他了，稼轩珍重得对高星说过:“父亲把名誉和钱看的一样重要，亲情嘛，谁知道呢？”
　　考试结束后也该回家了，稼轩在某天深夜，看到一个小贼闯入了卧房，却在最后认出了这个贼人——高星。他来不为别的，就是问稼轩想不想逃走，可条件也很简单，让他的父亲把考试作弊的事情压下去，但稼轩不明白他什么时候把这事也说了——稼轩在考试之前听到了父亲与官衙的大人谈话，听到了，父亲要为自己打通关系成功作弊。甚至在考试之前还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不过也幸亏了高星，一纸劝书没有什么的，在大火中，他闻到了自由的风。

　　段之远打开监视高星的小黑的密函:
　　“乡试那天，我看到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身形极其像六月份盗墓案的主谋。我观察不一会，好像是被察觉到了，从人群中逃窜了。考试过后，因高星与姜家姜稼轩同行，主谋蒋文礼没有下手，我将继续观察。”
　　段之远默默打开了最近的卷宗看了看，八月姜家纵火案卷宗与六月盗墓案的卷宗放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熙风（内心os）:两个酒量不行的人喝酒，高星一杯就倒，搁这儿一起说胡话，高星能听明白啥。姜稼轩即使把底裤翻出来，高星隔天也头痛欲裂，记得什么！！！你猜猜是谁把姜稼轩搬回旅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