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等待的时候，你会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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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乐舒收到了由机器人派送而来的、装着戏服的不锈钢加密盒子。
哪怕是小配角、甚至龙套的戏服都是清洗消毒过的，一般他们这种小配角的戏服就是一套。
乐舒也是，哪怕剧中的角色是官家小姐。但戏里，她出场的所有场景都在书院里，自然用不上那些华贵的古代服饰。
书院校服是一套淡蓝色与湖蓝色搭配的长衫，似乎是男女同款。
除非拍戏需要破损之外，演员需要保管好各自的戏服，没有大面积的污渍或损坏。否则，在拍戏结束以后，会从结算尾款里扣除部分费用。
乐舒算是相对比较谨慎的性格，还没有因此出过服装费。但网上不少同行踩过坑。
换上戏服，乐舒把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把小圆片套在手腕上，拿上手机就准备去上工了。
一路上，也碰到同样去上工的，同车的其他演员。
没有一个认识的，大家也没有打招呼。
放眼望去，不说全是俊男美女，但素颜状态下，也都是五官端正，各有特色。
影视基地里没有记者，飞行摄像头也是被明令禁止的。
因此，即使是主演，上工前也是素面朝天的状态，方便上妆。
科技高速发展，不少岗位已经由人工智能取代人力。
但，化妆师并没有被完全取代，主要是每个人的脸型五官都各不相同。即使人有相似，但机器还没有智能到可以取代人类的程度。
不过，化妆工具倒是更新迭代，更易上手。
像给乐舒这样的小配角，分配到化妆间都是公用的，化妆师也是初级化妆师。化妆水平一般，但也在及格线以上。
《深红蔷薇》是古装剧，除了主要角色，其他角色的妆容都是偏淡雅的。
化完妆，乐舒打开手机自拍，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底妆服帖，淡棕色眼影自然，没什么问题。
接着，她排队去拍定妆照。
小配角的定妆照是摄像机自动拍摄的，旁边甚至没有工作人员。
如今，摄影师这类职业的门槛很低，但要做到高级摄像，难度却很大了。
哪怕是比较抠门的剧组，也一般会请高级摄像师为主演拍定妆照的。更不用说财大气粗的《深红蔷薇》剧组了。
站在深红幕布前，乐舒站着，面对镜头微笑。
“咔嚓咔嚓咔嚓……下一位。”
音响里传出提前设定好的播报声，乐舒快步离开拍摄区域，把位置让给下一位演员。
这一天，没有乐舒的戏，除了拍摄了定妆照，似乎什么也没做。
演员就是这样，没有戏的时候，很清闲的。
大部分时间都是耗费在等待上，排队等化妆，排队等上戏。
如果有主要演员NG太多次，小配角和群演就必须一直等着，等到某一幕导演满意，或者导演也放弃，换下一幕。
网上有人好奇过，怎么都在说主演NG，小配角呢？群演呢？怎么都不说他们？
实际上，都没等引起讨论，小配角和群演是随时能被换掉，或者干脆删减的。
毕竟，枝叶是可以被随意修剪掉的，花朵才是不可替代的中心。
排队等戏的时候，大部分演员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聊八卦。有的直接躺下，闭目养神。
自从文娱行业改革之后，底层群演的待遇好多了。
影视城都是重新改建过的，有专门的候场室，冬暖夏凉，不用怕日晒雨淋。
哪怕是龙套，也不再需要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戏了。
甚至连座位都是可以放平的躺椅，还编了号，除了有专门休息室的主演。其他演员都有自己专门的座位，系统随机分配。
像古早电影院里的座椅，一个挨着一个。不过，不是皮质的，是纯金属的，经久耐用。想要坐得舒服，还得自己带垫子。
粗糙一点的，直接躺下去也无所谓。
第一天上工，乐舒没带垫子。
她不准备在候场室待一天。
相反，她在《深红蔷薇》官网的一个小程序里报名了当剧组背景板。
一天八十块。
不多，但也是钱。
一般像她这样有演员证的小演员是不屑去干群演的活，但是她缺钱。虽然没有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但她始终有紧迫感。
能赚一点是一点。
的确，如今人工不便宜。一天八十块，放哪儿都是低薪了。
如果是特地跑来当群演，那是挺亏的。
她本来就是签了合同来演戏的，等于可以赚两份钱。
这个剧组没有熟人，乐舒也没有主动社交的打算。每天都是做好的自己的事情，哪怕有人背后议论她。她也不在乎。
比如此刻，她背靠着一根柱子，闭目回忆着刚刚看的配音笔试简答题答案，就听到有人
“诶，你注意过没，那个女的。”
“哪个啊？”
“什么呀，跟我们一车的！”
“谁？怎么了？车上除了你，我都不认识，是有网红？”
“你没注意啊……我想想，她名牌上写的，叫什么乐的。我发现她没戏的时候，还跑去当群演，好拼呀！”
“呃……想打两份工？”
“怎么可能呀，群演一天才多少钱，一百？而且，当群演多累啊。我看她是想在导演那里刷存在感！”
“群演的戏也不是总导演在拍啊，有时候是乙组，甚至丙组……她这样图什么？”
“呵呵，买彩票的心理呗，以为自己能撞大运？”
“算了，别管她了。我跟你说，明天明天云珊儿要来了！我超喜欢她的，你说休息的时候，我去要签名，合不合适……”
随着议论声远去，乐舒甚至没去观察是谁在背后说她。
从做决心迈入演员这一行起，她就没把外界的声音当回事儿。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况且，现今演员的生存环境比之几十年前，好太多了。
以前被不少吃瓜网友津津乐道的“潜规则”，现在还有吗？
那自然是有的。
只不过，绝大部分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不愿意，就没有人能够逼迫你。
这一点，也是养母最终同意让她高考改志愿的重要因素之一。
拍戏的间隔时间，有时候长，有时候短。乐舒见缝插针地复习着配音真题集。
她的戏份没有单独的镜头，大部分时间是背景板。极少部分有台词，也是侧脸。只有三个镜头是会露正脸的。
乐舒很期待，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被剪掉。
手环上出现一个橙色惊叹号，这意味着她的休息时间结束。又要上戏了。
今天拍摄的是书院里的一次骑射考试场景，女主角和男主角争锋相对的一幕。
乐舒以及另外一批群演就是作为背景板，是看热闹的人群中的一位。
果然是大制作才会有这样的投入，随着虚拟技术的不断优化。有些小成本剧，甚至不用请群演。直接低价购入人像模板，一键复制黏贴，才人脸模糊化处理。
反正，快餐文化盛行的今日，很多观众也只爱看外表靓丽的青春男女，上演一幕幕爱恨别离。
愿意沉下心拍好剧的剧组，越来越少。
这恰恰像是美图软件出现的初期，不少人都喜欢这种一键美化，十分快捷。即使虚假，也乐在其中。
其中，还有专门的只给镜头内某一或者某几个特点选中人物美颜的功能，更是深受广大网友喜爱。
当然，如今这类技术还只停留在平面图片上，对于立体成像，全息投影，美颜技术尚未获得重大突破。
正因如此，娱乐圈依旧是一个需要看外貌、看体型的行业。
只不过，和过去只看脸的时代不同了。现今的演艺圈，长得美的人需要，丑得有特色的很稀缺，普普通通的也有路可以走。
大家都靠一个综合指标衡量，那就是——演技。
当着背景板，看着男女主演的演绎，乐舒不得不承认，能当主角的演技都不差。
她还没有拍过电影，无从把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相比较，但她私心觉得这两位哪怕是拍电影，也不会让人出戏。
上戏时，两位主角之间欢喜冤家的氛围感十足。
如果是爱磕CP的人看了，估计很难不作西子捧心状。
乐舒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爱好，否则真的很难把心绪沉浸在工作中。
“过！”
导演的声音通过黏贴式随身麦克风，经过音响传来。
一众端着“古人”仪态的大小演员们全都如泄了气的皮球，懒懒散散地坐到一边休息。
主演们的助理都很有眼力见，一个个端茶送水、撑伞擦汗的，不一而足。
女主角的五官大气，戏里戏外，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明媚张扬。
男主角更偏向于美男子类型，身量很高，比女主角高近一个头。但男女主角站在一起，却有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可见，女主角气场强大。
乐舒在心里模拟了一番男女主角刚刚的动作，确保每个动作、眼神都牢记在心。她每次拍戏结束后，都会试着模仿主角们的演戏方式。
这算是一种笨办法。关起门来，关闭网络，开启手机录像。一开始会自我尴尬，练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没人看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等待的时候，你会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