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总想破镜重圆》水木木123

8、记忆

　　韩维辰跟着萧伯走在庭院中，游廊曲折，像是走在旧时光里。转了一个弯，一座花园突然出现在了眼前。玫瑰、绣球、鸢尾、栀子、格桑、紫薇……如油画般交织开来，像是绽放了一整个盛夏。
　　萧伯把他带到花园中的阁楼上，那里放着一架古朴的钢琴，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天窗，掩映下来，有些影影绰绰。“这是夫人的钢琴，是老先生送给夫人的。现在，只有先生偶尔会来弹一下，虽然很少用了，但每年还是会请调音师来调音的。”
　　韩维辰试着弹了一段，音色很好，他笑着和萧伯说道：“这架钢琴很好。”
　　“嗯，你喜欢就好！你先慢慢弹，有什么事再叫我。”萧伯很和蔼的说道。
　　韩维辰说了谢谢。
　　在这样的环境中弹琴，确实是一大享受。之前，马修发了一段曲谱过来，让他填词。说是Ricky今年演唱会要用的新歌。
　　Ricky每年都要开演唱会，而他演唱会一大卖点就是，每场都会发布一首新歌。因为超高的人气，再加上华丽的舞美，他每年演唱会的门票都是供不应求。基本上，每次开票都是秒光，黄牛票也炒到天价。
　　今年是他出道五周年，为了回馈粉丝，他决定在鸟巢连开三场。为此，他已经准备了半年。
　　而马修也终于写出了他比较满意的曲子，这首曲子他暂定名为《Befall》。他和Ricky给了他几个关键词，希望他填的词是既有古罗马斗兽场的那种激烈情境和雄壮气势，又有与神对话的神圣意境。属于命题作文了。
　　他先在钢琴上试弹了一下，找一下感觉。发现这首曲子的和声很复杂，调式也很多变，还用了一些中古调式，但整首曲子的结构却很和谐。确实，只有这样的歌，才能镇得住有十万个席位的鸟巢。
　　他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真的让他写甜美的歌词，要不然他会起鸡皮疙瘩。
　　但他以前，还真的写过。
　　大概是年少时的一些纯真的心事，所以写了那样一些歌曲。那个时候，他的心好像是悬浮在空中，轻盈又飘荡。每天都好像是晴天，让他总是想微笑。每天又好像是雨季，他和他同撑一把伞，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
　　但是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心境了。只剩下疲惫，和隐隐的，藏在血肉心脏中的，似有若无的疼痛。
　　“识人误，此情错付，故人已忘来时路。”大概是想起了这句话，手中弹的大调都变成了小调。
　　章昊走上楼阁，就看到了在那空旷穹顶下 ，弹奏钢琴的背影。剪短的碎发软软的被风刮起几缕，一如当初年少时的模样。
　　他走过去，坐到琴凳的另一侧，侧过头看着他，“你把头发剪短了？”
　　韩维辰弹琴的手停了下来，点了点头。
　　“很适合你！”章昊伸出手，弹了一段旋律，“很久没有听你弹琴了，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
　　“是马修新写的曲子，我正准备填词。Ricky要举办他出道五周年的演唱会，这是演唱会上要发布的新歌。”韩维辰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角有一缕淡淡的笑意。“你今天这么快就下班了吗？”
　　“在家办公也可以的。”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你还记得你写的第一首歌吗？是送给我的。那首歌我现在还记得，你要听一下吗？”
　　韩维辰有些诧异，他站起身，把位子让给了他。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蓝天白云下错落的瓦檐屋顶，流转的曲子缓缓的响起，旧日时光好像也踽踽而来。
　　他想起来了，这首歌叫《Can I kiss you》，那是为了向他告白而写的曲子。
　　“It’s a long long way to go.
　　It’s a long way down the road.
　　I spend long long night to find.
　　What is really appearing inside .
　　There’s seas of stars above me above you.
　　Loves is only made for two.
　　All the way back to you.
　　Can I kiss you?
　　I just wanna run with you.
　　What do you do?
　　Can I kiss you?”
　　他不仅仅是弹着钢琴，还和着琴音，把这首歌唱了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么会唱歌。嗓音随性又慵懒，像是午后的一杯麝香猫咖啡。他还沉浸在这首歌的情绪中，都没听清楚他刚刚说了什么，“什么？”
　　“我说，维辰，你当时给我唱完这首歌后，还记得当时我是什么反应吗？”
　　当时，他轻轻笑了一下，低下头，吻上他的。良久，才分开，他含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但韩维辰只是轻笑了一下，“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吗？”
　　他又走了过去，坐回了琴凳，看着他道：“章昊，你很想念那时候的事吗？还是很想念那个时候的我？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章昊也看着他，眼眸中有种奇异的温柔，甚至带着一丝纵容。
　　这让韩维辰更加的恼怒，“我已经不想再想起过去的事了，甚至痛恨过去的事。而最让我痛恨的是，在那段我付出了一切的感情里，在结束的时候，我感觉受到了轻视。我感觉这偷走了我的记忆，我的记忆变成了空白的、扭曲的、荒诞的。和你有关的我的记忆全都崩塌了，只剩下一堆长满野草的断壁残垣。”
　　那时候的他，太过天真，以为爱情似琉璃，透明又简单。从来没有想过，爱其实也会带来痛苦。而他，再也不想陷入到这种痛苦之中了。
　　突然视线被遮挡，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如阳光下飘落的羽毛，一触即离。他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像是一直下坠的他，被人接住了。他听到有人在说， “维辰，不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我会重建你的记忆，没有谁能再摧毁它，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