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总想破镜重圆》水木木123

20、梦想

　　他总是这样，轻轻的一句话，就能击溃他所有的防线。
　　那时候，他也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们分手吧。”韩维辰以为他在开玩笑。他刚刚通过了学士论文答辩，而章昊一年前就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他还留在美国，是因为在等他，准备和他一起回国。等他终于毕业后，他却提出了分手。
　　在章昊说完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韩维辰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算他已经离开。直到，他收到他开出的巨额支票，他才知道，他们真的已经分手了。
　　原本，他在毕业前他就已经拿到国内一家杂志的Offer，是他喜欢的工作，最重要的是，是在有他的城市。但所有的这些的规划，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放弃了回国，选择了继续在美读研究生。
　　他把章昊留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归还给了他，包括那张巨额支票。
　　好像每个人都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马修终于去了他心心念念的英国皇家音乐学院，Vicky回国参加选秀。只有他，浑浑噩噩，一个人在美国飘着，应付着拿一个学位。
　　直到他收到一个惊天噩耗，他才募然惊醒，但也只是从一个噩梦走向一个更大的噩梦。他的父亲得了晚期肝癌，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瞒了他半年，拖不下去了才告诉他。他的父亲还安慰他，说他自己就是医生，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啦，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妈妈和他。
　　那个时候，他才惊觉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只是因为感情上受了挫折，就忽视了家人。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他不可能发现不了父母的异常。
　　或是，如果他早点回国，不在国外毫无意义的耗着，也不至于在父母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他们身边。这些自责和内疚几乎要把他淹没。
　　眼看着父亲越来越虚弱，而他却无能为力，失眠、焦虑、抑郁都向他袭来，到他父亲去世时，他也病倒了。
　　马修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他的异常，飞到他的城市来看他。那时，他不仅陪在他身边，还带他到京城找心理医生，对他悉心照顾着。
　　他、马修和Vicky也再次相聚了，似是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他们三个人一起玩音乐，搞创作。他也逐渐的走出了阴影，把那一道道瘢痕埋在了心底。埋得太深，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
　　但是，只要他一句话，它们就会突然而至。
　　马修曾经和他说，人不该太清醒，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必反复咀嚼。一生不长，重要的事儿也没那么多。天亮了，又赚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心灵鸡汤，拿来宽他的心。
　　一闭眼，一睁眼的，日子倒也真的过得很快。白露好像才过去，霜降又很快到了。秋天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他总是睡不醒，章昊却又开始忙了起来，来来往往的，要接待的人多了很多。
　　章昊忙的时候，子书就会找他来闲聊，神神秘秘的，说最近会有个大新闻。问他是什么新闻？他又笑而不答，诚心吊人胃口。
　　过了几天，韩维辰就知道了那个大新闻是什么了，是从马修口中得知的。
　　“‘天问三号’成功采样返回？”韩维辰听的满头问号。
　　“是的，你知道美国都还没做到这一点。这是人类航天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这件事情章家也有参与，现在上面很重视昊哥的事情，已经派重要的人物和加国政府谈判了。你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马修说道。
　　韩维辰虽然不太懂，但大概也知道这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不管怎样，听到可以回去了，他还是很开心的。
　　“下雪了！”韩维辰突然发现窗外飘起了白絮。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马修有些跟不上。
　　“是初雪，我说最近怎么这么冷。”
　　“下雪了吗？日子过的可真快啊！”马修也有些感叹。
　　章昊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韩维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纷纷扬扬的雪花。虽然他的背影触手可及，但章昊依然觉得，这像是一个经年的梦境。会在某个瞬间，突然闯入他的脑海。
　　韩维辰对着电话笑道：“我先挂了，想出去走走，很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 一回头，就看到章昊正微笑着看着他，说是要和他一起出去，还要给他拿围巾和伞。
　　一到了室外，韩维辰就开心的跑来跑去，让柳絮般的雪花随意的洒落在身上。章昊没法，只能牵了他的手，给他撑好伞。
　　两个人慢慢的在森林边缘走着，被雪花隔绝，自成一个世界。
　　“章昊”
　　“怎么了？”
　　“那个新闻，马修说‘天问三号’成功返回，你居功至伟。”韩维辰看着他，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很激动的神情。
　　“那是很多人努力的结果。”章昊牵起他的手，暖在自己怀里。“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那代人就致力于火星探测任务。那个时候，我们自己研制了‘萤火一号’，想要搭乘俄罗斯运载火箭去火星。但俄罗斯的探测器未能按计划进行变轨，任务以失败告终。导致我们自己也没有机会验证‘萤火一号’的在轨情况，我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很失落，花了几年的时间，没有看到结果。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就憋了一股劲，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把火星探测器做成。可惜，积劳成疾，遗憾而终。”
　　“那你是为了要实现他的梦想吗？”
　　“嗯，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梦想，是很多人的梦想，当然也是我的梦想。从小耳濡目染，我对太空探测也很感兴趣。”
　　“这个梦想太大了，想想就很难实现的样子。那你觉得哪一刻最艰难，艰难到想要放弃？”
　　章昊听到他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有过想要放弃的时刻。那个时候，我们章家站错队，到处受打压，在航天这一块，也几乎要出局。后来，我做了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听到他这样说，韩维辰也沉默了，他知道他做了一个什么选择。他选择放弃了他，和沈家联姻。
　　沉默在伞下蔓延开来。在外人看了，两个人漫步在雪中，像是某个爱情电影的场景。
　　“章昊，对你来说，爱是什么呢？”韩维辰侧过头问道。
　　章昊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很难回答吧？”韩维辰淡淡的说道，“我后来有想过，我和你对爱情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同。那时，我很不成熟，对爱情还有很多幼稚的幻想。”所以他才会毫无保留的付出，全情的投入，在分手后，也才会那么痛苦。他那个时候不知道，成年人之间的爱情是有所保留的。
　　章昊转过身，抱住了他，“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不该突然提起。不过是被甩罢了，很多人都经历过，你还给了我那么一大笔分手费，已经算是…”韩维辰一时想不出该用个什么词，只得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他没说出口的是，他已经对他的爱不抱任何幻想了。
　　“我爱你！”章昊没有说太多，只是一再重复这句话。
　　韩维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安静的看着天地笼罩在雪雾中。白茫茫的一片，倒是真干净。